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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曾经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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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寂寞的人总会轻易地记住他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人和事,并且让这些人和事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永恒和纪念,同时也成为自己记忆中不可触摸的伤痕。

    在无数个寂寞的日子里,我轻轻地对自己说,我和王立,郑玉鹏是注定相遇的,因为我们都是绝望而寂寞的孩子,但是我们也注定是会分离的,因为我们都逃脱不了内心的寂寞和空洞,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宿命。

    2

    王立是我大一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有很多的话题,有很多相同的爱好。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可是王立总是很迁就我,这让我在大一这个孤寂的时间里,感受到很多温暖。所以我一直对自己说,即使有一天我们不能在做朋友了,我还是要像现在这样记住他的好,说完一滴眼泪滚出眼眶,落在非常厚的尘土上迅速消失。

    郑玉鹏是我高二时期的好朋友,我们俩总是形影不离,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朋友,有困难的时候我们都彼此帮着对方,因为我们知道在冷漠的城市里面,我们没有依靠,曾经我无数次问他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好朋友,郑玉鹏说,因为我们都是寂寞的人。于是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我们虽然以后都要分开飘零,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我们还会站在一起,说完我都是微笑地看这蓝蓝的天空。

    3

    王立是一个寂寞的人,这一点是我从来没有向他言明过的,因为我知道寂寞的人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寂寞的。我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再寂寞了,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在是朋友了。

    大学生真的有点枯燥和苍白,曾经王立对我说,大学就是慢性自杀。我笑着对他说,大学就像是碗里的面条,拉得很长很长,好象没有尽头一样,让自己感觉到了万劫不复之地了。说完我们都彼此沉默。一直沉默大嘴巴发苦,眼睛发痛,内心感到有点飘忽。

    大学的第一碗面就是王立请我吃的,我们是经过朋友才彼此认识的。当我第一眼看见王立的时候,心里感觉发痛,于是心中有一种预感,他会成为我大学生活中的一段插曲,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他帮我给了第一碗面的钱,而是因为他的话太多了,但是说得一点飘忽和苍白。我承认他是一个会交际的孩子,但是就是因为他说话时的漫不经心,让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流离失所和苍白无力,他在努力让自己不再寂寞。

    郑玉鹏是一个寂寞的孩子,我曾经无数次看着他孤寂地走在校园里面,阳光显得特别的破碎,大概就因为这样郑玉鹏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郑玉鹏告诉我,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年的话,他就不会选择上高中,自己会随便选择一所中专读了就算了。听了郑玉鹏的这句话,我的心感觉有点发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他,他正在用一种孤独的姿态遥望着蓝蓝的天空,眼神特别的凌乱,突然一阵风吹过,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高二我才和郑玉鹏认识的,当时文理分班,我的朋友都叫我选择文科,可是我还是一直犹豫。最后我把我所写的东西拿给朋友看,心里想如果他们再说好的话,我就选择文科了。结果都和以前一样,于是我对自己说,我今生注定和理科无缘,我必须又要到一个陌生的班上去了,一个人去面对漫长而绝望的寂寞了。恰好那段时间我的室友把他----郑玉鹏介绍给我认识了,郑玉鹏是文科班上的,他第一句话让我诧异很久,他对我说,你应该去读文科,我问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然后我们彼此看着对方轻轻地微笑。于是我知道就算到了文科班我也不会寂寞的,因为至少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会陪我一起寂寞的。

    后来搬寝室的时候郑玉鹏来帮我,我说谢谢,郑玉鹏说不用,因为我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们会成为朋友。我问为什么你知道我会和你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成为朋友。他向我笑了笑,然后摇头走开。我在他后面看见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感觉像是黑暗中的幽灵,寂寞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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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容易绝望的孩子,这是先天的性格决定的,有很多朋友说我的生命是短暂而华丽的,就像是一场华丽的释放。有一次我把这事情告诉了王立,王立一下把脸沉了下来,然后重重叹了一口起说,你不要说这些好不好,怎么像一个女生一样多愁善感。听了他这句话,我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吹打了一下一样,特别的痛,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真的会在寂寞中死去。

    大学生活是烦躁的,所以我总爱回首来时的路和永不回首的昨天,那些曾经出现过的人和事,总是挥之不去地停留在自己的生命中。

    有些人事,原本你早该遗忘或淡忘。可是无论过去多久,你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他们一直固执地蛰伏在你的心底刺痛你。有人说这叫刻骨铭心。

    每次我在张望自己那些单薄的青春时,王立都会问我在想什么?我说你是不会懂的,因为你读的是中师而不是高中,你的寂寞和我的寂寞不一样,然后就看见王立那张忧伤而伤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我伤害了他。

    王立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每天睡之前他都会喝一大杯水。我笑他晚上一定会尿床,他说正好,清理肠道。说他生活有规律,可是他时常缺少钱,因此在朋友面前他总是显得有点吝啬。于是我就叫他”铁公鸡”我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对他造成了伤害,反正他就是不申辩,而是微笑地看着我,一直沉默,然后用一种寂寞的姿态走开。

    乐山的冬天特别的冷,我把所有可以避寒的衣服穿上,对自己说一定不要感冒。王立说我前世是火星上的,我说去你的,前世我是你爸,把所以可以避寒的东西都给你了,所以你今世来还债。王立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如果冷,晚上就过来和我睡好了。我微笑着接受,心想或许我前世真的是他爸。于是我对自己说,王立我一辈子都不遗忘你曾经给过我温暖,所以在后来王立没有钱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地让他宰我。

    每次没有课的时候,我都会拉着王立去逛街,其实我并没有那些女生的这种爱好,我只是想看看街上的芸芸众生,看看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寂寞,一样感觉到生活的无奈,我怕以后自己不能容入他们的生活方式。每当过个时候王立都会罗嗦不停,然后就看见他跟着我身后来了。有一天我猛然发现原来他一直再看街上的来往人群,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面,就像自己漫漫失去的年华,残酷而绝望。

    我孤独地坐在文科班的教室里,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显得可有可无,显得那么的渺小。我一直问自己我是不是选择错了,如果正确的话,我就应该不会寂寞的,想着想着脑海里就出先郑玉鹏的笑容,于是我开始坐在那里等一个人的出现。我抬头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容,感觉心里难受,我对自己说,不能哭,这个时候我看见郑玉鹏微笑地走进教室,然后在教室里孤独地张望,最后微笑地走向我的位置。

    阅读是我生命中永不可缺少的东西,每次到店的时候,郑玉鹏都说我有小资情节,选的书都是这样的,每当过个时候我都会一巴掌打过去说他是文盲,当然我的巴掌很轻的。郑玉鹏大笑着说那是粉拳。我说他的笑容太诡异,不会好死,然后说不喜欢就不要看书了。可几天后郑玉鹏就买下了他认为很小资的那些书。

    郑玉鹏对我说,他感觉高中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明亮。就因为这一句话,学校的后花园中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我们的身影,郑玉鹏总是把手环抱腰间,脸上的笑容显得特别的破碎。而我总是把手伸在漆黑的夜色中,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显得特别的苍凉。大概我们都适合月光下的生活吧。曾经我无数次地问自己,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可是每一次都没有答案。其实我知道我不会有答案的,至少现在,因为自己还寂寞。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凉的原故,高二郑玉鹏和我一直睡在一起,在睡梦中我们总是把手紧握。我们寝室里的笑话我们,说俩个大男生睡在一起,肯定是有问题。郑玉鹏和我从来不申辩,只是微笑着看他们。可是郑玉鹏在一次放假后告诉我他很想我。我突然感觉心里发痛,我不知道这一句话代表什么,但是我却在想难道我们真的有点什么了吗?后来我把这事情告诉我最好的异性朋友霞,霞说我是看你们一路走过来的,在单薄的青春中,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你应该是高兴而不是乱想。于是我不停地对自己说,即使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们的心也要在一起,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郑玉鹏的成绩很好,一直是老师喜欢的孩子,而我就不行,但是我们都有一个爱好就是爱打麻将。每周六晚上我们都会去打麻将,结果总是我们胜利。然后我们就会到食堂大吃一顿,吃得胃开始发痛,然后回寝室沉沉睡去。

    郑玉鹏和我都是特别会玩的那种人,但是我们都只属于一刹那激情就会消失的那一种。曾经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整座营山城的街道逛完,然后回到起点彼此看着对方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郑玉鹏把笑容僵在脸上问我以后会不会记得这些。我点头说,一辈子不会忘记的。然后我们拉着对方的手又笑了起来,笑得眼神开始变得有点破碎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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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立说我的性格太好强,我说王立的心眼太坏,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心里想的全是怎样去算计别人。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变得反感对方了,变得对对方有心里防备。当初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人说,因为你们的寂寞方式不一样,他是中师生而你是高中生,素质都不一样。我听了他的话,然后笑着沉默地走开。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更加的孤独和寂寞,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街,一个人上课,我知道王立已经不再寂寞,曾经那个王立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当有一天我们经过对方身旁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我的眼睛感觉有点发痛,心里显得特别的空洞,我不希望这些东西是我可以承受的,然后我回到寝室一个人睡去,醒来的时候感觉枕头有点湿,我想我是哭了。

    当初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人说,这就是你们付出太多的结果,也是宿命,谁叫你们太明白什么叫寂寞。

    郑玉鹏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做朋友这么久了还要怀疑他。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太相信你,我的生物就得补考。

    我知道一切大概都是自己太多想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开始逃避对方,并且开始想方设法让对方难看,结果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我们对彼此说,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对方,然后感觉对方眼睛有点发湿。

    霞说你们俩个做朋友本来就有错,因为你们太在乎对方了,所以不想对方有点错误。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孤寂和寂寞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夜空。

    霞说,这就是你们寂寞的宿命,寂寞的人是没有朋友的。

    6

    我们在寂寞中相遇,却要因为寂寞分开。我对自己说,朋友之间就像是一场晚宴,席间觥筹交错,有人醉了,有人笑了,有人在唱歌,有人在低语,还有人在一个人寂寞。午夜的钟声过后,一瞬间,繁华散尽,杯盘狼藉。剩下我一个人,独自拾掇记忆,繁华热闹的盛况像梦境一样不真实。满地都是记忆的碎片。开窗关窗,春去春回,我们从单薄的青春走过,回望那些不可触摸的伤痕,心如止水,因为王立和郑玉鹏都说过人要学会漫漫长大,曾经的寂寞,早就成为过去了,不可能在回头。

    7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和事,原本你早该遗忘或淡忘。可是无论过去多久,你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他们一直固执地蛰伏在你的心底刺痛你。有人说这叫刻骨铭心。

    一年后我和王立真正的变成了陌生人,我们没有再说过话,没有再在一起玩过。当有一天他请我到他和他女朋友租的房子里吃饭的时候,我感觉特别的没落,我对自己说,那个单纯而寂寞的王立真的已经死了,他不在是属于朋友那样的寂寞了,我们走得太远了,再也回不去了,就让我们彼此把这个朋友遗忘吧,让他成为生命中的过客吧。这个过客他不是我生命中的欢乐和喜悦,而是我永远无法逃离的悲哀和宿命。

    一年后我和郑玉鹏再次相遇,他和我已经是大学生了,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高中生了。我说我们的友谊已经浪费了一年了,我们还要浪费吗?郑玉鹏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牵挂,不管以后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我感觉心里发痛,我说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因为你的寂寞和我的寂寞一样。

    当有一天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他经常看见郑玉鹏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大学校园里,我感到特别的难过,我拿起电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着电话说我要我们永远地在一起,做一辈子朋友。

    8

    和他们分离已经两年了,可是我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想起他们。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忘记,就像有些伤害存在了就不可能愈合一样。我总是在无数个夜里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我怀念我的过去,怀念我那一去不复返的昨天,怀念曾经给过温暖给我的人,怀念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莫名其妙出现,而又消失的人,怀念和我一起寂寞的人,怀念那些属于我和王立,郑玉鹏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