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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烟花之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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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月光初上,就跟很多年前的一样,只是我们今天带来的是眼泪,而不是欢笑。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颜落,一直到泪流满面。

    颜落紧紧地握着我和夕的手,我们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从来不曾有的恐惧。于是我们拼命地抓紧颜落的手,想给她遗失的坚强,可是我却听见上帝冷漠地对颜落说,颜,你很可怜,因为你不能把握年少的青春和年华。

    瞳孔在漫漫地放大,面色越来越苍白,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我们的颜,我们无能为力,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和那些绝望的笑容,还有那长长的铁轨。

    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夕又拿起那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一个劲地看,照片上上我和你还有夕手拉手地站在一起,放肆的微笑。当时的话外音,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即使有一天,我们会分离,会死去。”

    三

    我叫蒙,生于南方,生活在北方。

    从小我就有许多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作家,但是一切的梦想却抵抗不了残酷的现实,在我七岁的时候,父母因为很多原因分开了,我艰难地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我们很有钱,但是我从来不快乐。

    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告诉我,我得一个人过,于是我带着父亲给我的前,来到了北方,我的外婆的家。

    在北方我明白了什么叫生活。没有温暖,没有眼泪,没有疼痛,我却在夜深的时候哭泣。夕对我说“一个人得好好过,就像我一样。”

    夕和我的情况有点相似,家里很有钱,却时常孤独。我们的相遇让我们彼此怜惜。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一起上课,放学,一起微笑,一起流泪。我们最爱去的地方就学校后面的铁轨边,没有原因。我们总是花很长的时间并肩走在铁轨上面,一直走到夜深人静,然后在回到原处开始放肆地大笑。

    四

    我叫颜落,从一个小山村考来的,以后请多多照顾。第一次的颜落是如此的单纯。

    颜落被安排在我和夕的旁边。我和夕用一种冷漠的表情看着颜落。一个衣服破旧,但是却很干净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发痛。

    五

    十二月,这座城市开始下雪了,可是我和夕依然白天在教师里面睡觉,晚上却穿着风衣走在冰冷的铁轨上,一遍又一遍地走,累了就抽烟。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这是颜落第一次对我和夕说的话。我和夕抬起头看看讲台上那已经秃头的老师,然后漫漫地转过头看看一旁的颜落。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好象可以看穿我们的心一样。这样的感觉很颓败。

    “乡下妹,你有病”夕骂了这一句话,然后又埋头睡下。

    我看着一脸茫然的颜落,然后笑了笑,和夕一样再次睡下,我想我当时的笑容一定很落寞。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但是你要知道你们是幸福的。”然后颜落就给我们摆她的故事,摆一个穷人家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夕听了颜落的故事后,既然落泪了。

    以后的日子里面,我们开始相互地微笑。

    六

    冰冷的铁轨很长很长,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感觉劳累。因为我们三个人感觉到彼此的温暖了。只是我们一直怀疑我们的年华是不是和这铁轨一样很长很长。

    颜说,以后走铁轨的时候带上我一把,因为我和你们一样累,都是暗地里的病孩子。没有眼泪,没有疼痛,有的只是苍白的笑颜。

    我们三个人,曾经用一天的时间走完了长长的铁轨,然后又回到原地相拥在一起,放肆地狂欢。这时颜问我和夕这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和第一次说的话一样,但是我和夕,现在却感觉嘴巴发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七

    我们突然感觉很快乐了。开始按时上课,下课,完成作业。

    我和夕对对方说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是的我和夕都开始爱上了颜落。

    我们准备向颜落表白,让她在我们俩个中间选择一个。颜落却笑着对我说,我要我们三个人好好地相爱,即使有一天我们会分离。

    我和夕对颜说“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即使有一天我们会分离,我们都要在铁轨边等待,一直等。”

    颜落开始泪流满面,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颜落哭泣。颜落对我们说,生活就像是死亡,我们别无选择。

    八

    颜走了,不知道她到底带走了些什么。只是我们知道我们会一直在铁轨边等候那些年少的诺言。

    我们很庆幸,我们还是三个人的思想,而一切的情感,不只是爱恋所固定的,而是人间对平凡的友情。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马上高三就结束了,可以上大学了。而颜落却要为了让弟弟上学远走广州。

    颜落走的时候,我们没有去送她,因为她说不喜欢我和夕落泪。我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是不是很凄凉。

    我和夕在铁轨旁边一直吸烟,然后对着火车远走的方向说,我们亲爱的颜,希望你在打工的日子里,能够快乐,请你相信我和夕一定在铁轨边等你回来,不管多久,一直等到年华尽失。

    九

    我和夕真的都变了,一切因为颜的出现。

    九月我和夕都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因为这里离铁轨最近,离颜落最近。我们不能离开铁轨,因为那里有我们唯一的温暖。

    我们每天都会去铁轨,虽然有的时候知道自己很荒唐,但是我们却还是去,不管下多大的雨,吹多大的风。我和夕发誓一直要等到颜落回来,因为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爱上她,也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们。

    夕有几天的日子里对我笑着说,颜回来。我知道她又梦见颜了。我这几天也梦见颜落了,只是她不是回来,而是笑着对我说“宿命”两个字。

    十一

    很多的时光就这样在等待中漫漫遗失,很多的年华就这样漫漫地散落。而我们的颜落还是没有回来。

    夕对我说,他看到了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多年以后谁会记得最初的温暖。我们于是都开始怀疑一切。即使不愿意。

    年少的友谊已经不再,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苍白和疼痛后,我们开始满满地长大,因为我们知道年华总有有天会凋零的,而我们却要面对现实。

    夕走了,去了法国,他告诉我,他住的那座城市是没有铁轨的,是没有等待的。

    我也选择了离开,我去了上海,因为那里是没有眼泪的。

    十二

    四十年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开始模糊。

    夕和我开始拼命地想对方,于是我和夕再一次回到了乐山。当有一天回到母校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一条铁轨,当我们去寻找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我,早就没有了。我和夕开始沉默。

    我们开始在各个媒体上寻找曾经的颜落,寻找那些遗失的美好。我们知道即使看不见曾经的颜落的,但是我们一样感觉温暖。

    十三

    当我们见到颜落的时候,颜落已经不在是当年那样青春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身上插满管子的妇人了。她的儿女都在她的身旁哭泣。

    我们的颜,为什么病魔要这样对待你。这就是我们想念的颜落吗?

    十四

    我们在一起放肆的微笑和当年一样,颜落告诉我,她感觉一点不痛苦。

    颜落说,她每年都会去铁轨,虽然物事人非了,因为那里是她人生当中最开心的日子,有自己最美丽的年华。

    我把颜落和夕的手拉在一起,然后说,我们的颜落,我们爱你,都是我不好,没有找一点来找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是爱你的。

    一滴眼泪滑过颜落的脸旁,我用手帮她擦去,然后说,我说过我们会再相见的,只是我们等得太久,我们都老了,都已经是白发苍苍了。

    颜落笑了笑说,是呀,太久了,年华已经远走了。

    十五

    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从前

    视而不见别的美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

    不曾迷得那么醉不曾寻得那么累

    如果这爱是误会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

    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想你的心百转千回

    莫忘那天你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