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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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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瓣儿如玉,叶片儿似是翡翠,还有那浓淡相宜的芳香,总让人不得不爱惜她。

    但花儿若有知,必不屑于这样的饰词。

    玉也好,翠也罢,栀子花,只是栀子花,篱畔,圃内,总有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她主宰着我一季最深情的回忆。

    不记得谁告诉过我,栀子花的绽放总在五更的薄雾初霞里。

    曾在露水中等待过,再精心挑选了一朵,放在书页上。

    是书香?还是花香?这一季,当是花香透进了书里去。

    女儿家服饰香花,那是不成文的惯例。

    然此季,却不愿与花儿成行。

    今晨初开的第一朵栀子花,照例,我放进了书里。

    书名是简。爱。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凑在一起的两颗小脑袋,一样高高梳就的马尾,一样红扑扑的脸庞,一样的佩着四季应时的香花儿。

    那租书铺的老板常常询问:到底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我们总是相顾一视,再憨笑着搂做了一团。

    谁是姐姐?并不重要。

    我们一起从“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时候,走到那个离别的季节,那是缘份,不是吗?

    你得走,我明白,虽然你说了我不许哭,可我还是哭了,只是没在你的面前。

    我等候在凌晨五时,从医院的花圃里,偷偷摘了一朵最大的最芳香的栀子花,藏在衣下带给你。

    花还没开,骨朵儿还有一点青白,只是香味已渐渐透了出来。

    我得到了我渴望的你的惊喜。

    你注视了好一会儿,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转动着,嗅着那最纯洁的芳香,神情是那样陶醉与满足。

    那花上突然有一滴水珠,从花上滑到了你的指端,再缓缓滴了下来。

    你一愣,将花儿跌放在枕边,那儿有一本书,书名是简。爱。

    你合上了眼,眼角有一行泪淌过,恰似那刚滴下的花泪。

    埋暗香唯新月冢,泣轻枝是旧精魂。

    你走得很平静。

    我知道你走时,眼里有花,心中有花,还是那个芳香四季的女子。

    只是此后,这一季里我眼中有花,心中却再没有芳香。

    芳香盈袖的六月啊,为何心里总有了淡淡的忧伤。

    难道说,栀子花本是别离的花,清雅的芳香,是过客轻轻叹息散落的哀伤。

    盼望着,盼望着,也许来生,能在一片开满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携着手儿,数尽青石井边少年的光阴,畅说心里瀚海的惦记,再亲手摘一朵花儿给你,让你拈花后的笑容,妩媚无比只因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