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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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的月夜静美无比,我常常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不忍入眠。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在野外散步,享受夏夜的清凉和虫鸣,感受冬夜的冷美与寂静,呼吸春夜的麦香,品味秋夜的月明。婚后,白天各自忙于生计,只有夜晚在一起,和妻并肩漫步田间小道,共享大自然的赐与,共享人生应得的恬淡。

    走过漫漫二十五个春秋,我越来越觉得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支配着人的命运,难以超脱。因此,我也就安于这种命运,不受周围花花绿绿的诱惑;虽然显得不甚合群,但妻与我共鸣颇多,也就不再孤独。

    令我孤独与不合群的“罪魁”是书。喜欢与书为伴,反之,与不喜读书的人就合不拢来。一个人爱书,业余大部分时间都做与书有关的事。不善交往,同事邻里感情不深;往来稀疏,一般的友情淡远;疏于走动,领导上级也就少有关怀;不敢“下海”日子自然也就清淡。

    我之所以喜欢读书,大约是源于贫穷和天生的愚钝。贫穷是那个时代的通病,自不必说。愚钝是实话。高等学府的大门可以拒绝我,但书籍的殿堂却是没有大门的。我对书始终怀有敬意,我仰慕书,进而仰慕写书的人。文学老人常谆谆告诫后生:做老实人,说老实话,用心写文章。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虽碰得头破血流却仍然秉性难移。记得前些年在散文杂志上读过一篇老实话文章,是孙犁老人的秋凉偶记,竟感动得热泪滚滚,真想扑倒在他老人家怀里大哭一场。

    历经四分之一世纪岁月风尘,人世间冷暖寒署也略有感知,当妻正为我准备过生日的时候,远在西安读书的好友际德君寄来了问候。一纸薄信,令我感慨万千:学生时代一群亲如兄弟的朋友,而今各自忙碌,音迅渐稀,只有际德君还年年记得。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不变的只有亘古的明月和高山流水般的情谊,一切世俗的烟云都会散去,静美无比的夜晚只有晴空如洗,只有月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