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泊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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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嗯,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好。来,再看看这篇短文”萍儿把练习卷递给了小强。

    坐在床上的小强长得虎头虎脑的,左腿膝盖骨到小腿中部都白白的绷带绑着,硬梆梆的,此时正直挺挺地摆放在床上。另一条腿似乎很不安分,一会和它的弟兄并排躺着,一会又撑起,一会又搭拉到床边上去了。接过萍儿递过去的试卷,小强调皮地冲萍儿一笑:“吴老师,你看看我这么多天没上学还能做得这么好,是不是很聪明啊?”萍儿笑着摸了摸小强的头:“当然了,你很聪明,又这么用功,学习肯定会更好的!”“嗯,我还要考重点中学呢!”小家伙一脸踌躇满志的模样。

    “你呀,就会自鸣得意!要不是吴老师经常来帮你补课,你这么多天不能上学,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小强妈妈端着碗绿豆汤,走了进来“吴老师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来,天气热了,喝碗绿豆汤吧!”

    “小强妈妈,看你说的,小强是我班上的学生,他不能来上学,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他成绩落下不成?给他来补课是应该的嘛!你总是这么客气干什么?”看着递过来的绿豆汤,萍儿又是感动又是为难。

    半个月前,小强在上体育课时,和同学一起打篮球,在跳起争抢的过程中,两个人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小强被压倒在地上,当时,腿就疼得厉害,走路都无法走了。体育老师背起他,和闻讯赶来的萍儿一起赶到了医院。挂号,检查,付费,拍片,结果是左腿膝盖下方的一块骨头骨折了。等接到萍儿电话的小强父母赶到医院,小强的腿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了。

    小强需要卧床养伤一个月,可他已经是六年级下半学期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考试了。因此他和他父母急得团团转。作为小强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萍儿也很着急,小强这孩子很聪明,只是有时候比较贪玩,在班里学习成绩属于中上。要是加把劲,想要争取考上重点也是有可能的,可如今要一脱课,那就肯定完了。于是,萍儿和其他学科的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上门为小强补课!这不,已经半个多月了,几个老师都去给小强补了课,萍儿更是隔个两天就去一趟。小强自从不能上学了,也懂事多了,学习的时候专心的很,还不断打电话让同学给他讲要做什么作业,自己在家也尽量完成一些作业。昨天,萍儿给小强做了这次语文单元测验卷,他竟考了个92分!小强的成绩没有落下,反而有所进步!难怪他父母要感激萍儿了!

    “要不是你,我们家小强成绩怎么可能进步呀?你每次来补课,总也不肯吃这喝那的,你不收补课的费用,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可今天这点绿豆汤你可一定要喝的,要不,我,我”说着说着,小强的妈妈有点激动了。

    “好好,我喝我喝!”萍儿遇到这种场面,总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上次,小强妈妈推推搡搡地要给萍儿一个信封,说是本来请家教也要钱的,老师这么辛苦给他儿子补课,这是一点辛苦费!萍儿涨红了脸,说,我要钱的话,上次就答应你做家教的事情了!小强妈说,我知道吴老师你不是为了钱,可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啊!说着就把信封往萍儿包里面塞。萍儿推来推去间就有些头大了,只好发了话:你要是给我钱,我就不来给小强补课了!小强妈这才讪讪地收了回去,以后就不再提钱的事了。只是每次萍儿去,总要端点小点心,或者买点水果什么的,萍儿却很少吃。

    看着萍儿一口一口地喝着绿豆汤,小强妈妈笑眯眯地准备离开了。临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道:“吴老师,等会你给小强补完课,到客厅来一下吧,我还有点事情问问你。”

    二

    从小强家回来,萍儿看看时间还早,就想去百润发超市转转。在大卖场转了一圈,购物车上多了不少花花绿绿的包装袋,纸巾啊,洗衣粉啊,牛奶啊,薯片啊,从用的到吃的,搜罗了不少。其中还有一件短袖棉体恤,一看样品,萍儿就喜欢上了,淡蓝的底色,腰际和衣袖边有一圈白色的隐形小花,很是清雅。摸一摸料子,软软的,是她喜欢的棉料。做工也还可以,虽然不能和名牌相比,但一百多块的价钱,也还是比较划得来的。所以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萍儿不像其他年轻的姑娘一样喜欢打扮,她很少买化妆品,更没有一大堆的漂亮衣服。需要的时候,她会去商店逛上一圈,买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衣服她喜欢真丝和棉料的,鞋子从不买人造皮的,一定是货真价实的牛皮或者羊皮。萍儿买东西就认这个理:不求数量,但求质量。不迷信牌子,合适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结了帐,从购物区出来,萍儿推车走向自行车停放的地方。暮色降临了,广场上的灯光很是耀眼。萍儿东张西望,寻找着自己那辆捷安特自行车。突然,她看见不远处一对男女,正把购物车上的东西搬到出租车上。东西很多,鼓鼓囊囊的被子,还有些电饭锅之类的小家电,哦,还有一对玩偶娃娃看来是对添置结婚用品的新人。

    继续走着,萍儿的眼光还没完全收回的刹那,那男的突然回过头来!啊,原来是叶飞!怪不得有些眼熟。叶飞也看见了萍儿,正低头和那女的说些什么。萍儿收住了脚步,对着他们微微笑了一下。

    叶飞拉着那女的走了过来,萍儿也迎了过去。走到跟前,萍儿打量叶飞,哦,还是没怎么变,高高大大的模样,嘴角还那么孩子气地有点翘,看见萍儿还是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边上的女子小小巧巧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两人看上去挺般配的。萍儿眉毛向上一扬,嘴角漾开了笑容:叶飞,要结婚了吧,恭喜你了!这是梅子吧,你好!

    叶飞脸一红,又很快镇定下来,他一把搂过梅子:“嗯,五一期间结婚,请贴我已经送到你们家了。”

    梅子小鸟般偎依在叶飞身边,掩饰不住要做新嫁娘的幸福,她娇笑着:小萍,我们初中是不同班的同学哦,真是有缘哪,听叶飞说起你们父母都是好朋友,这次我们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呀!”梅子快活地叽叽喳喳着,没注意到叶飞似乎有点发窘。

    萍儿心里轻轻地笑了:叶飞,这个父母好友家的大男孩,大她一岁,却始终被她当作小弟弟,这个曾经做过她三个月的男朋友的叶飞,终于也找到他的新娘了!

    在萍儿的祝福声中,这对新人相拥着转身走向他们的车子。萍儿也转过头,继续找她的自行车。路灯下,她看见自己瘦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根形单影只的电线杆。

    三

    擦一擦湿漉漉的头发,梳顺,用电吹风吹到半干,让它们披散在肩头。黑黝黝的头发柔顺地向下垂着,在灯光下散发着光泽,一阵洗发水的香味弥漫在浴室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萍儿叹了口气,心中说:是的,萍儿,你不年轻了。

    萍儿今年三十一岁了,高高瘦瘦的,一米68的个儿让她在姑娘群中显得有点突兀。严格来说,萍儿并不算漂亮,却长得挺耐看。眉毛细细弯弯的,一双杏眼在眼角处稍稍拉长,鼻梁高挺,可惜颧骨分明了些,使得她的脸少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多了几分男性的刚毅。而那薄薄的嘴唇上方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又给她添了几分俏皮。

    刚才萍儿一回家,老妈就跟她说起叶飞结婚的事情了。萍儿说遇到叶飞了,老妈愣了愣,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要不是你,现在和她结婚的就是”“妈,我对他没感觉,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呢?!人家都结婚了,你就别老惦记着人家了!”还没等老妈说完,萍儿就打断了她的话。

    萍儿知道,老妈和叶飞的妈妈是好朋友,双方老人一直希望他们能结成亲家,只可惜萍儿一直对叶飞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像个弟弟一般,以前拗不过父母,两人相处了一段,可最终萍儿还是提出了分手,因为叶飞来她家除了带来一大叠碟片还有一堆零食,两个人真没多少可说的。

    “我也不是惦记人家叶飞,你年纪毕竟也不小了,你好歹找回个张飞,李飞的也行啊!”做妈妈的总是这么絮叨。“好好好,赶明儿我给你买好些小鸟回来,让你看着他们飞飞飞,好了吧!呵呵!”萍儿忍不住打趣起来。

    “你看你这丫头!一说这事就没个正经!你看你姐姐都有孩子了,你倒是给我上点心啊!”“妈,等我真嫁了,你可别哭鼻子哦!”萍儿做了个鬼脸,就嚷着要去洗头了,留下个老妈还在客厅里长吁短叹的。

    萍儿的妈妈是个北京人,爸爸却是绍兴人,两人结婚后定居在了苏州,生了萍儿和她的姐姐两个孩子。如今两人都退休了,可还都在发挥余热,妈妈是个会计师,好几个单位都让她去帮忙,爸爸是学化工的,家里的洗洁精从来都是自己调配的。最近在搞一个机油的开发,忙得整天不着家。这不,今天又只是萍儿和她妈妈在家吃晚饭了。

    萍儿的长相和性格可以说是父母南北融合的结果。她有北方人的热情、侠义,同学要结婚了,家里装修忙不过来,是她赶去忙前忙后地跑腿。可有时候做事又粗枝大叶,显得大大咧咧,但工作上又挺细致,还写一手娟秀漂亮的字,对人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这又显示出南方姑娘的温柔性情。

    像萍儿这样一个姑娘,和谁相处都挺好的,因此有不少朋友,可偏偏至今没有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一晃已经年过三十,怎么不叫做妈的上心事呢?就连她那脾气软得像个糯米团子一样的爸爸,也时不时会笑嘻嘻地对萍儿来上一句:萍儿,什么时候有人把你领走啊?”对老爸的调侃,萍儿可从不客气:“爸,女儿我自己会走路啊,要谁来领啊?大不了,我就待家里不走,总不会迷路了吧!”得,老爸没词了,只好嘿嘿两声。

    其实,哪有姑娘真想一辈子待家里不出嫁呢?萍儿何尝不想找个情投意合的爱人?只是这么多年来,虽然介绍的人不少,但没有几个让她心动的。倒不是萍儿追求对方相貌、金钱、地位要如何如何,只是总觉得要寻找一种投缘的感觉。然而,即使难得有个人让她觉得还可以,却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继续相处下去。有时候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缺少那根恋爱的筋,要不,怎么总找不到感觉呢?

    想起这些,萍儿不由点着镜子里自己的鼻子,皱皱眉头,瞪一眼道:“你呀你,你的那个人儿到底在哪里呢?”

    突然,她想起今天小强妈妈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事,不由摇了摇头:嘿嘿,越说越远了,这次竟然给我说个香港人了,离这么远,更没感觉了,又要多个泡泡剧了!

    一甩头发,那个香港人就被丢脑后了。扭亮了房间的台灯,萍儿开始看书了

    四

    “正如朱自清写的那样,时间在饭碗边过去了,时间也在我们身上跨过了,今天这节课也不知不觉在我们认真的学习中结束了”上完朱自清的匆匆一文,萍儿满意地回到了办公室。

    为上好匆匆一课,萍儿可花了不少心思,在网上搜集了不少图片,制作了幻灯片,还找了一个flash给学生看,总算上下来的效果不错。

    三班的王老师看了她做的课件,也想用一下,萍儿打开电脑,把文件给王老师拷到了u盘上。在网上浏览了一番,就打开了搜狐的邮箱。好久没来了,有四封新邮件呢!萍儿继续点进去,哦,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广告,什么周杰伦七里香热卖中,什么手机短信免费发送看都不看了,啪啪啪,萍儿一律在小方框里打上了勾,准备一删了之。咦,这封好像不是广告,却是个陌生的地址,题目上写着“你好”两个字。会不会是病毒?萍儿有些疑惑,看着倒不像,是谁写来的呢?

    删掉了垃圾信件,萍儿忍不住点开了那封陌生人写来的信。信不长,萍儿扫了几眼就看完了,心里一乐,嘿嘿,原来是小强妈妈介绍的那个香港人啊!

    那天,小强妈妈问明萍儿还没有男朋友,非要给她介绍一个香港人,说是小强爸爸做生意时认识的,人不错,那人想在内地找个女朋友,看着萍儿人挺好,小强爸爸就让她给介绍一下。萍儿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合适,只是拗不过小强妈妈的热情,就随便给了个邮箱地址。这些天都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那人还真写信来了。

    萍儿又看了一遍信,信上简短的几行字:吴小姐,你好。本人系香港人氏,因业务关系与许先生结识,并成为好友。听许先生和许夫人介绍,你是个很善良很有责任心的女教师,本人渐生仰慕之心,想与贵小姐相识交友,不知有幸结缘否?末尾署名:林俊雄还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林俊雄,萍儿在嘴里念叨了一下,嘻嘻,好像电影、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名字。接着,她回了封简短的信,信上很礼貌地说愿意互通邮件,保持联络,却没有留下电话号码。“写几封邮件就完了的事,留什么电话啊!”萍儿一边暗暗嘀咕,一边把信发送了出去。

    五

    一晃三个多星期过去了,这些天,萍儿多了件事,就是上网看信,回信。也不知道小强父母说了萍儿什么好话,那林俊雄竟然对萍儿很感兴趣,隔个两天三天就发来一封邮件,信也越写越长了。信中,林俊雄告诉萍儿,他小时候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又多,所以上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拼,家中经济状况逐渐好转,他就参加了补习,后来又去日本深造,如今在一个跨国公司工作,经常出国,也经常来内地出差。

    这个男人经历倒丰富,说起话来也挺实在,看来有点内涵。看了信,萍儿心里思忖着:那就继续通信吧,即使做个普通朋友也可以。于是,这样两天一封,三天一回,说说自己的工作生活情况,说说各自的兴趣爱好,两人都喜欢旅游,听音乐,倒也投机。林俊雄还把自己趁工作之便,拍的世界各地的风景照寄给了萍儿,也让萍儿增长了不少见识。

    一天,林俊雄在信里说,为了便于联系,希望萍儿给他个电话号码。这次萍儿可有点伤脑筋了。她总觉得两个人离那么远,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虽然现在感觉还不错,但以前那些别人介绍的对象也是这样,开始当一般朋友交往都挺自然,相处融洽,一旦对方想要有进一步发展,萍儿就觉得没感觉了,慌慌张张就要退出了。

    不给电话吧,好象显得小气了点,通过这一阶段的了解,应该说这个人还是有点素质的

    再说,小强父母如果对那人没一定了解,也不会贸然介绍;给吧,好象给人过多的希望,要是万一自己到时候又要打退堂鼓,那岂不

    过多的失恋经历,让萍儿格外谨慎了,总觉得要谈不成,就索性早点退出,免得浪费人家时间、精力。可恋爱又不是买件衣服那么简单,相一眼,就知道喜欢不喜欢了,一见钟情的事情毕竟是少数,何况他们现在连见都没见过。

    想着到底要给,还是不给电话,萍儿骑车回到了家。一进家门,老妈就接过萍儿的包,把她拉到沙发上,开口就笑:“萍儿,告诉你个事,今天你表哥打电话来了,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萍儿一听头就大了“表哥给我介绍?给我介绍哪的呢?北京的?”“哟,还真给你猜着了,是北京的。和你表哥是好朋友,条件挺好的。”

    “妈,你想以后我嫁北京去?你不嫌离得太远?到时候可很难见到你们喽!”萍儿探起老妈口气来。

    “只要你嫁到一个好丈夫,离得远点怕啥!再说,你外婆、阿姨、舅舅他们都在北京,你要嫁那里,也有个照应,我和你爸以后也可以经常来北京的!”老妈似乎想拼命说服萍儿。

    “妈,看你说的,好像我已经要嫁到北京去似的。这事还没个影呢!”萍儿说着,心思忽然转到了那个林俊雄身上,对了,要不要给他电话呢?

    “那你先答应和人家交往一下吧,你表哥介绍的总没错了!”老妈对这事最热心了。

    “妈,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有点累了,想先去躺一会!”萍儿说着,就起身去卧室了。

    “你这孩子,还要什么以后,我就替你给表哥回话啦!”客厅里,妈妈操起了电话。

    萍儿听着老妈的声音,也懒得去阻止,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给电话呢?对了,抛个硬币吧,正的就给,反的就算。就这么着。

    萍儿有点兴奋起来,掏出那个专门装硬币的小钱包。这是个牛皮压花小包,比手掌心还小点,很精致。打开扣子,取出一个一元硬币。在手里颠了颠,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起来,闭上眼,猛地把钱币往空中一抛,没听见声音,钱币落在床上了。萍儿睁开眼睛一瞧,嘿,硬币掉那被子的褶皱处,一边翘起来了,像个跷跷板一样搁着。定睛一看,一个大大的1字赫然显现,下面还有鲜花陪衬。哈,不管怎么,是个正面,看来这个林俊雄还不会马上在生活中消失呢!

    萍儿嘴巴一抿,微微一笑,抱着被子倒在了枕头上。

    六

    两个星期看管学生吃饭的任务总算结束了,萍儿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中午可以轻松点了。

    吃完午饭,又坐在了电脑旁,打开邮箱,等待那林俊雄的来信现在竟然成了萍儿的一个生活内容。嗯,有两封信呢!一封是表哥的,一封是林俊雄的。

    先看表哥的吧。哈,原来表哥把他要给萍儿介绍的那人照片给寄来了,说了一通那人的好话,什么是个研究生,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在公司做管理工作还让萍儿暑假到北京去玩,顺便可以和那人见见面什么的。

    跑北京相亲去?呵呵,真是麻烦了。唉,自己这个老大难,还真让不少亲戚朋友操心来着。一边想着,一边给那照片下载、杀毒,双击,打开,一个看上去挺高大的男子出现在画面上,西装革履的,样子看上去还周正,有点严肃地望着前方。萍儿朝着那人吐了吐舌头,就打开了林俊雄的邮件。

    “萍儿小姐:你好。”咦,称呼都变啦!萍儿愣了愣,继续看下去:“谢谢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使得我们俩能得以进一步密切的联系。那天冒昧地给你打电话,听到了你柔和的声音,心里很是激动。从与你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中,我确信,许先生许夫人的介绍没有错,你确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子,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今随信寄上小照,不知能否有幸下次看到你的玉照,让彼此真正认识一下对方。”看到着,萍儿急忙在页面上查看了一下。

    果然,在信件上方也有附件。刚才怎么没发现?萍儿暗笑自己地粗心大意。他长什么样?也是和那个北京人一样严肃的?也很高大?胖还是瘦呢?鼠标点在那图片上,萍儿倒不急着打开了,在那儿浮想联翩。

    想了一会,觉得也想不出个名堂来,就点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穿一件白底绿色横条的棉体恤,黑灰色的裤子,依靠在江边的栏杆上,正微笑着看着萍儿。嗯,这个人看上去比较面善,五官端正,只是有点黑瘦,个子也不怎么高。萍儿对着林俊雄瞪了瞪眼,点着他的鼻子道:原来你就是林俊雄啊!

    上次,萍儿正在姐姐家带小外甥,突然手机响了,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南方口音:是吴小姐吗?我是林俊雄。啊,上次林俊雄给的电话没记录下来,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萍儿突然紧张起来,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哎呀,是你啊,你,你好呀。那边轻轻地笑了笑,又接着说:“很冒昧地打电话,不介意吧。”“没,没关系。”萍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在做什么呢?”听上去,声音稳重中透着亲切。“在看我外甥呢,这孩子皮得很”萍儿渐渐平静下来,说话也流畅了。那一次,两人谈了五六分钟,萍儿好像觉得那林俊雄离他近了不少。

    现在看见了照片,一个人似乎就站在面前似的。有了点亲切的感觉,可也没让人心跳得厉害。怎么回信呢?萍儿心想,照片暂时不给的,就通了几封信,来了个电话,看了张照片,没太多的感觉,还是以后再说吧。想到这,啪啦啪啦开始打起字来,在信里随便聊了一些事,谢了他寄照片来,末了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有那种可以邮寄的照片,以后有了再说吧。如有机会,欢迎你来苏州,那样就可以真正认识我啦!话是写上了,萍儿心里却在嘀咕,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认识!

    给表哥的信就简单多啦,三言两语,感谢表哥对她的关心,如果暑假没其他的事情,可能会去看看姥姥他们。

    回完信,萍儿长舒了一口气,打开mp3,一曲舒缓的钢琴曲响起来了

    七

    林俊雄要来苏州了!

    刚听林俊雄在电话里说完这事,萍儿心里盘算着,嗯,是时候了,差不多该结束了吧。这么几个月联系下来,他那头好像越来越热了,可这萍儿,还真好像没那根筋,只觉得是多了个朋友,并没有太热切的想法。按照以往的惯例,当萍儿没有那种进一步亲近的想法时,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萍儿,我这次出差来苏,要呆上三天,你能帮我订一下旅馆吗?”口气已经把萍儿当他女朋友了。

    “嗯,可以啊!这点小事应该的嘛!”萍儿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上次表妹的同学来苏,也是萍儿帮着订的旅馆,还陪着玩了一天,这事应该没问题的。

    放下电话,萍儿就开始考虑旅馆的事了,订哪里的比较好呢?竹辉饭店吧,四星级饭店,档次还是比较高的,可听姐姐说最近饭店改制,有点乱,那就算了。要么还是订上次表妹同学住的饭店——竹园饭店,那里虽说档次不高,不过环境还可以,相对来说,价钱也比较便宜。对,就这么决定了。

    给饭店打了电话,定好房间,萍儿急忙批起考卷来。

    后天,也就是林俊雄要来的那天,就要进行语文毕业考试了!这些天还在做最后的冲刺准备,给几个后进生补补课,做点复习卷。小强在一个星期前也来学校上学了,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学习成绩没多大影响。萍儿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三天的中午。几个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都摊着一堆试卷,语文毕业考试已经结束了!批考卷挺累人,特别是作文。几个老师抓阄分好项目就开始批基础知识部分了。好在这毕业考试不比重点中学的升学考,出题都是学校自己出的,大部分练习题都已经做过,学生做得都挺顺手的。

    萍儿批的是短文部分,是最麻烦的一个项目。内容比较活,有些答案没有标准,要一题一题看清楚才行。埋着头,沙沙沙地打着勾或者叉,偶尔还要写几个字,速度比其他老师慢了不少。

    萍儿看看手表,一点多了,心想:林俊雄此时应该快到上海了吧。那再过两个小时左右就到苏州了。等会就调休个两个小时吧,反正这学期代课条也积着不少呢。不过这个卷子要抓紧批了,争取批掉四个班级的短文才好。

    两个多小时里,萍儿除了偶尔和其他老师商量一下学生答案的出入,头都几乎没抬过。批完第四个班级的最后一张,看看手表,三点一刻。林俊雄还没有打电话来,萍儿舒了一口气,向年级组长请了个假,就匆匆赶往竹园饭店!

    停好自行车,手机响了。果然是林俊雄的“萍儿,我已经到苏州市区了,再过十来分钟就可以到饭店了,你订的是叫竹园饭店吗?”“是啊,我已经到饭店等你了。你知道这个饭店吗?”“不知道,我叫的士就行了。辛苦你啦,谢谢了!待会见!”

    挂了电话,萍儿就来到饭店的大堂内等候。她的脸正朝着饭店的玻璃门,心想,这样人进来,就马上看得到了。嗯,不知道真人和照片上的有没有什么出入。萍儿努力回想着那张照片,唯恐等会认错了人。

    门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一手拉着一个小巧的旅行箱,一手夹着一个公文包。萍儿打量了一下,啊,是他,不胖不瘦,脸有点黑,南方人的特征很明显,看上去年龄好像比自己大了不少。他多大了,萍儿突然吃惊地发现自己从没有问过他年龄,也没有问过小强父母。真是滑稽了,萍儿心里暗笑自己,哪有别人介绍对象不问年龄的,自己还真是个马大哈了!

    此时林俊雄的一双眼睛正热切地在大堂内搜寻着。目光落在萍儿的身上,他笑吟吟地看着不动了。

    萍儿站起身,微笑着迎向他,伸出手:“你是林俊雄先生吧,你好!”林俊雄眼睛一亮:“果然是你!萍儿,我没认错!你好。”随即把公文包夹另一边,伸手握住了萍儿的手。萍儿只觉得手一麻,暖暖的,她急忙抽回来,歪着头,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呢?”

    “你信里说过你挺高的,还挺瘦,我看你就高高瘦瘦的,样子和我想象的也差不多,再说,看你表情就知道是在等人了!呵呵!”林俊雄笑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挺亲切的。

    萍儿也笑了,她拉过林俊雄的旅行箱杆子,说:“先去办住宿手续吧!”

    两个人一起走向服务台,萍儿发现这个林俊雄还真不怎么高,自己今天穿了高跟凉鞋,他显得比自己还矮了点。

    八

    办好了手续,萍儿送林俊雄到了房间,就笑着说:“你一路劳累,先休息一下吧。我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吧。”

    “也好,晚上我想请你吃晚饭,能赏光吗?”林俊雄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萍儿。

    “这”“认识这么久了,可还是第一次见面,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别推辞了,就当我向你表示感谢吧。”

    “说哪里话了,应该由我给你接风!”萍儿一甩头“好,就晚上六点半吧,我们去哪吃饭呢?”

    “由你决定吧,苏州应该是个美食之地啊!”“好吧,我等会来饭店找你吧。再见了!”

    “待会见!”

    晚饭是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萍儿找了一家苏帮菜很有名的酒家,菜挺精致,也很入味,林俊雄直夸好。

    席间两人谈了一些过去交流的事情,萍儿感觉那林俊雄确实见识很广,说话也挺有礼貌,总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萍儿几次想问问林俊雄的到底多大了,可总开不了口,想想还是算了吧。虽说现在感觉还不错,到到底怎么发展也还是个未知数。再说,要自己真投入了感情,还能在意他到底多大?

    喝了点红酒,林俊雄脸微微有点发红,他突然抓住了萍儿的一双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道:“萍儿,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们能继续下去吗?”

    萍儿毫无思想准备,顿时羞红了脸,慌乱地想要抽回手,可却被抓得紧紧的,只好作罢,她低头支支吾吾地:“我,我就这样吧”

    “怎么叫就这样啊?”林俊雄紧追不舍。

    “我不知道,还这样下去吧”话一说出口,萍儿就吃了一惊,这不是还给他机会吗?我不原来决定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吗?

    “啊,那太好了!前面的交往你就给我很好的印象,今天见了你,我更喜欢了!”林俊雄似乎有点激动了。

    “呵呵,没这么快吧!”萍儿有点调皮地一吐舌头。

    两个多小时的晚饭结束了,最后还是林俊雄付了帐。他告诉萍儿,他明天在这里办完事,后天就要去广州了,他给萍儿带了个玩具熊做礼物,今天吃晚饭不方便带来,让萍儿明天下班了去饭店一趟。

    萍儿暗笑,有什么不方便带来的,找借口再想见见我吧。当下就说,嗯,你后天走我也没时间送你的,明天过来一趟,带你逛逛苏州吧。

    林俊雄高兴得咧嘴笑了,黝黑的脸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萍儿刚回到家,老妈就嚷嚷了:“萍儿,你表哥又打电话呢,让你和那人通通信的,你怎么去了一封就没动静了啊!表哥说了,那人条件很好,外表和你也挺般配的,要你不要错过呢!”

    “好啦,我知道了,我这不忙嘛!等空了再说吧!”萍儿边换鞋子,边回答。

    “我说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忙什么呢?今天怎么没在家吃晚饭啊?”老妈有点狐疑。

    “和朋友一起吃的。”想起林俊雄的笑脸,萍儿突然心有点跳,咦,这可从没有过的现象。

    “谁啊,和哪个朋友?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了?他是做什么的呀,多大啦?”老妈又兴奋起来了。

    “哎呀,老妈你别追问了,真有男朋友我会告诉你的!”萍儿急急忙忙朝房间走去。

    第二天下午,萍儿正在填写试卷分析,这次考试班上考得挺好,平均分达到了优秀,方叉也很小,大家的进步真不小。

    心情一愉快,不由地哼起了小调。突然,电话响了。

    “萍儿,你能早点过来吗?”林俊雄的声音。

    “我还没下班呢!要再过两个小时左右。”萍儿心想:这人还真性急了!

    “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明天走不了了!”声音有点焦虑。

    “什么事情啊!事情没办好吗?”萍儿心里一动。

    “我失窃了!饭店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偷走了!”

    “什么?!天啊!”萍儿头一晕,险些手机都掉落在地。

    九

    心急火燎地赶到饭店,林俊雄房门口,气喘吁吁的萍儿定了定神,发觉自己的两腿酸软的很,刚才蹬车实在太快了!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林俊雄。萍儿一脸焦急地开口就问:“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失窃呢?损失严重吗?”

    “你先别急,看你一头的汗!先坐下喝点水吧。”林俊雄虽然显得有些焦虑,但口气还很平稳。

    萍儿哪有心思喝水,抢先走进了房间。这才发现房间里还坐着个男子。

    “萍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苏州富通公司的营销部经理,我这次就是去他们单位办事的。”林俊雄边把一杯水递给萍儿,边给她作介绍。

    萍儿朝那人点了点头,就又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失窃的?”

    林俊雄吸了一口气,就开始讲起来。原来今天早上他出门办事去了,所有的行礼物品都放在饭店里。中午时分,他准备回来取点材料,再和富通公司的经理一起外面用餐,结果就发现房间里被人洗劫一空了。所有的钱财,还有所有的证件资料都被偷窃一空。此时,林俊雄除了身上的那套衣服,还有腕上的那块手表,可以说一无所有了!

    萍儿真的傻眼了!好半天,她才吐出一句话:“报,报案了吗?”

    “到现在怎么可能不报案?!警察来过都走了!这个饭店是不是你定的?你怎么给林总订这样档次低的饭店?现在可好,他丢了那么多东西,造成多大麻烦,你知道吗?!”旁边那男子突然气鼓鼓地发话了。

    “我,我,都是我不好!”萍儿难过得险些要掉眼泪了!突然,她心里一个激灵,林总?谁是林总?她疑惑地看着林俊雄,他怎么叫林总?

    林俊雄插话了:“陈经理,你怎么能怪她呢?要怪也要怪这饭店治安有问题,怪那小偷可恶啊!”“怎么不怪她呀,你堂堂一个跨国公司香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竟然给你安排在这样的饭店?他们没这接待资格的啊!看看,现在还真出事了!”那个陈经理还在数落着萍儿。

    “是不巧罢了,这饭店环境还是不错的!你不要怪萍儿。我自己愿意住这里的。陈经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帮忙了。业务方面的问题,应该没问题的。我们以后再联系了。”

    “好的好的,这里是不能再住了,我重新给你订酒店去,等会我来接你。!”陈经理似乎看出林俊雄对萍儿的态度挺亲热,知趣地打住话头,急匆匆地离去了。

    萍儿傻愣愣地坐在那,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了!天,我还以为他只是公司里的一个职员罢了,竟然是个副总!我这做的是什么事啊?糊里糊涂,对他一知半解,还闯了这么个大祸!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萍儿,萍儿,你没事吧?不要紧的,你别担心。”见萍儿一直没吱声,林俊雄有点急了。

    “我,我真不知道你是这个身份,我怎么给你找了治安这么差的饭店啊?!你丢了那么多东西,可怎么办才好啊?!萍儿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傻丫头,钱财是身外之物,丢钱破灾嘛!只是那些护照之类的证件丢了,是有些麻烦。我走不了了。”林俊雄看萍儿头越埋越低,突然口气欢快起来“嘿,这个小偷还算仁慈,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他没偷走!“

    “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偷走?”萍儿抬起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这个啊!”林俊雄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来,萍儿呆住了,那是一只灰白相间的玩具熊!

    哦,丢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他没有责怪我一句,还为送给我的礼物没有丢失而欣喜!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啊!喉咙口一下子被堵住了,萍儿刚才心中的满腹悔恨、自责,此时被一团暖暖的气流托起来,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呀?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啊?!”林俊雄有点慌了。

    “不是,喜欢的。我”萍儿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喜欢就好啊!小熊,你萍儿姐姐喜欢你呢!那给她唱个歌吧!”林俊雄突然拿起小熊摆动着它的四肢,自己身体摇动起来,嘴里还真唱起来啦:“萍儿姐姐好啊,萍儿姐姐好,小熊我从香港来,看见萍儿好喜欢啊!”

    看到萍儿还是没有露出笑脸,林俊雄索性站起来了“现在小熊要给萍儿姐姐表演翻跟头啦!”小熊被他一会甩到天空,一会在手里翻转,一会又放床上翻跟头

    看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拿着个玩具熊在耍着,只为了逗自己开心点!萍儿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在颤动!终于,她对着林俊雄笑了“好了,小熊都被你折腾得累坏啦!给我吧!”

    十

    接下来的日子可把萍儿给累坏了。毕业班的结束工作一大堆,忙得要命,还要和林俊雄一起去解决偷盗引来的后遗症去奔波。

    钱的问题倒容易解决,经协商,饭店愿意先给林俊雄赔偿三千块钱,其余等破案了再协商解决,林俊雄也打电话给公司,述说了自己的遭遇,让他们尽快寄来费用,以及一些资料,以补办各种临时证件。这边的富通公司也因为有业务关系,对林俊雄的事情很热心,帮助重新找了宾馆,还提出林俊雄在苏处理遗留事物期间,由他们提供汽车,方便出行。

    萍儿单位一同事的老公是报社的,她让林俊雄把丢失的证件都列出来,让人家帮忙去挂失。林俊雄写好后递给萍儿,什么护照、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倒有不少,还注明了个人身份以及丢失过程。萍儿一看,那纸上写着:林俊雄,男,1962年6月3日出生,香港人氏她愣住了,原来他比自己整整大了十二岁!

    “有什么问题吗?萍儿。”林俊雄看萍儿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没。我这就去办理。”萍儿也顾不得多想其他了。这些天老为着林俊雄失窃的事情担忧,又累又急,精神恍恍惚惚的,人也瘦了一圈了,连老妈都在追问出什么事情了。

    “萍儿,真是让你受累了。都怪我,那天出门把东西都带身上就好了!”林俊雄一脸内疚。

    “你说什么话呢,都是我闯的祸,你看你一点都不怪我,还老哄我开心,现在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萍儿说的是真心话。

    挂失,办理一些必要的证件用了十来天的时间,这些日子里,萍儿和林俊雄几乎天天在一起,不是一起去处理一些事情,就是萍儿去陪伴他说说话,两个人之间了解更深了。

    萍儿的父母终于知道了萍儿结交了一个香港男友。萍儿那天说起林俊雄的年龄的时候,坦率地说:“虽然我觉得他人挺好,我不会计较他年龄,但你们二老如果坚决反对,我会考虑你们的意见,不和他建立恋爱关系的。”萍儿虽然平时和父母说话有时候没大没小的,但她实在是个孝顺女儿,如今和林俊雄毕竟没有到难舍难分的地步,她不想让父母为她伤心的!

    听了萍儿的话,爸爸妈妈相互看了一眼,爸爸慢悠悠地首先开了口:“萍儿,这么些年来,很少有人让你产生感情的,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比较喜欢的人,我们,哦,至少爸爸我是不会反对的,嗯,我看你妈也不会,对吧?”说完,他转头看着萍儿妈。

    “难道我就不为女儿着想的啦,年纪大点懂得疼人,挺好,没啥的,你喜欢就行。看你,还来问我什么呢!”萍儿妈瞪了她爸一眼。

    “爸爸妈妈,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萍儿没想到父母这关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心里想着:难道我和他之间真有那缘分吗?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明天,林俊雄就要离开苏州了,这次,他在苏州整整呆了半个月。此时,萍儿和他正坐在拙政园的荷花池边。夏日的荷叶挨挨挤挤,微风拂过,绿裙起伏,粉嫩的荷花从荡漾的碧波中,从密密的翠屏中探出头来,或展开笑颜,或含羞遮掩,风姿绰约的,亭亭玉立的,俱都迷人却步。

    望着眼前的美景,林俊雄不由感慨:“真是难得啊!没想到这次来苏州竟然能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在大陆逗留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都怪我办事不周,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害你耽误了事情。”虽然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萍儿内心还是有点内疚。

    “怎么又责怪自己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个小偷呢!要不,我今天哪有可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赏荷呢?”林俊雄笑了。

    “看你说的,哪有感谢小偷的!他可把我害惨了!”萍儿一噘嘴,似嗔似娇。

    林俊雄都看呆了,他一把拉过萍儿的手,用怜惜的口吻道:“萍儿,这么多天,你都瘦了!”

    “嗯,我都瘦了4斤啦!看,更像根丝瓜了”萍儿站起来,转了转身子。

    林俊雄拉她坐下,含情脉脉地说:“萍儿,这么多天来,我感受到了你的美好心灵,我真的好喜欢你!”

    萍儿羞红了脸,转过头去看着荷花池,只听得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得厉害!

    林俊雄回到了香港。从此,两个人的关系有了飞跃。几乎每天都会通电话,有时一天要几回,闲了总会发发信息,传递各自的情思。

    过年的时候,林俊雄带着已经70多岁的双亲和一个妹妹来到了苏州,正式与萍儿父母见了面,双方家长都期待着林俊雄和萍儿能早日喜结良缘。

    五一假期,在香港的一酒店高层。来港旅游的萍儿站在阳台上,望着夜色中的香江似一条闪亮的绸带飘荡,周围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星星点点的灯光把这颗东方明珠装饰得异常美丽。

    端着一杯饮料走来的林俊雄看上去精神焕发,他把饮料递给萍儿,柔声说:“萍儿,在想什么呢?”

    “真美啊!没想到我萍儿漂啊漂,竟然漂到香江来啦!”萍儿回想着和林俊雄相识相恋的经历,真觉得有点传奇色彩。

    “萍儿,那以后就永远停泊在香江了,好吗?”林俊雄搂过了萍儿的肩头。

    “嗯,可是,我会想念我父母他们的。我还是回我的苏州河去好”萍儿有心逗逗林俊雄。

    “那可不行,我抢也要把你抢来,我可不让你回去了!”林俊雄还真当了真了。

    “呵呵,你呀,逗你玩都不知道!”萍儿调皮地笑了起来!

    “啊?!那,那你是答应嫁了我了吗?!”林俊雄像个小孩似地蹦跳起来!

    萍儿含羞带笑地点点头。突然,林俊雄一把搂住了萍儿,在深情的对视后,两个人紧紧地拥吻在了一起

    灯光下,两个幸福的影儿叠印在白色的纱帘上,风儿轻轻地吹动着,隐隐约约向远处传送着轻柔的话语:“让我在这里再发展几年,我就带你回苏州定居,我去那里投资”

    美丽的香江如那流动着的珍珠,河中的水轻轻地拍打着两岸,似在呢喃,似在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