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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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瘸死了!

    管白苏连才恍然大悟他在格她刀子时,直接握住刀面,才会在掌心划下刀痕。

    如此自恋,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大少爷竟然会为了她受伤?一时之间,管白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他怎么可能为了她受伤?

    “叫你涂药还发呆?”就这么不想帮他裹伤?

    顾随君的怒斥让管白苏清醒过来,她慌忙打开药罐,小心翼翼地替他涂药。

    “你为什么要连么做?”她忍不住问。

    顾随君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她迟疑地点了下头。

    “我只是不小心!”药膏涂上伤口,让疼痛加剧,他怒而骂了脏话“早如道会痛成这样,就不该救你!”

    长睫垂落,掩下落寞的眸。

    果然又是她想太多!

    她不由得苦笑。

    忽地,她心口一惊,她会不会太在意他的想法了?

    当他即将开口说出答案时,她几乎是屏气凝神在等待,明目知出口的绝不可能有好话,她却还抱持着期待,到底是为何?

    他为她杀了护卫,为救她而受伤,都不是因为重视她,她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

    天她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

    她竟然对这男人有所期待?

    她是怎么了?

    她疯了吗?

    顾随君实在受够管白苏近日来的阴阳怪气了!

    自她洗澡被偷看之后,走路总是低着头,甜美的笑靥早就不复见,嘴角是垮的,眼神充满落寞。

    真是其名其妙!

    她洗澡被偷看,最火大的人是他,他也言明已将此事忘了,她还挂意个屁!

    他趴在马车窗口,望看那些明显跟管白苏保持距离的护卫们,他一边满意这些人总算跟他的“物品”保持距离,却又不爽那些人看待她的眼神带看轻蔑、憎恶,还有垂涎!

    出个门带这么多人早就让他觉得烦躁,算算他只要有个小厮差遣,其他护卫根本不必要存在。

    “小正!”他拿出一袋银两交给总是诚惶诚恐的小正“将这些钱分给那些护卫,叫他们滚离我的视线。”

    “少爷,奴才不懂”

    “就是我将他们解雇了!”

    “可是少爷,老爷说要好好保护您,不能让您到到一根寒毛,如果让您受伤,我们小命会不保”

    “你现在若不照我的话做,我第一个让你见阎王!”

    小正噤若寒蝉“是是奴才现在就去办!”

    不得已,小正只好硬着头皮,每个护卫分了十两银,说是少爷的睁咐,要他们离开。

    护卫们议论纷纷,其中有人与小正说词相同,顾随君同样只给了两个选择——一个离开,一个就是见阎罗王。

    谁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于是剩下的十四名护卫只好解散。

    “少爷,少了一锭银子!”小正拿着空空的布袋走向马车。

    “谁没分到?”

    “白苏白苏姊姊。”

    “我没说要解雇她!”顾随君狂敲小正头顶一把。

    “对不起,奴才不晓得!”

    顾随君偏头瞧着走在马车后方的管白苏,她粉颈低垂,好似根本不晓得周遭的护卫已经不见踪影,人不知恍神恍到哪里去了!

    她是护卫中最不称职的一个,最该被解雇的是她才对!

    成天哭丧哥一张脸,害他连要她的兴致都没了!

    “混帐!”他火大地关上车窗。

    倏地,他想起这附近有片湖景十分美丽,说不定能让她的心情好些。

    “车夫!”他探出头来“往西北方走!”

    静湖,住于国土西方少数部落之一的卢族部落内。

    卢族族人乐观开朗,热情好客,这日,正好是夏目祭,姑娘将家中最华美的衣饰穿戴上身,群聚在部落入口,设酒作乐,好不开怀。

    他们对于过往旅人也十分热络,凡经过或进入部落者,皆须与入口处的姑娘共饮三杯,才得经过。

    第一杯,是与部落中年轻美丽的姑娘共坎;第二杯则是与一旦被缠上、未喝干杯中物休想走的大婶共坎;第三杯则是与白发苍苍的老者共。

    姑娘貌美,旅人晕陶陶,自然乐于喝下杯中物;大婶缠功高超,旅人难以抵挡;奶奶级的老者,有谁忍心拒绝?于是不管会喝酒、不会喝酒的,必先喝三杯才允放行。

    心情差动的管白苏失魂落魄地跟着马车进入部落,突地一声吆喝惊醒了她。

    她抬头严阵以待,却见一名美丽的俏姑娘手棒着不名物体,殷憨笑着将杯子凑向芳唇。

    “她要你喝了那杯洒!”一旁的顾随君平声道。

    “这”能喝吗?来路不明的酒液。

    “喝了吧,这几天是卢族的夏日祭,你不喝,他们不会放你走的!”

    卢族?夏日祭?

    陌生的族名、陌生的祭典名称,让管白苏一头雾水,但若顾随君说可喝,那这酒必定是安全的!

    她微笑接过姑娘手中的酒杯,小口啜恢。

    酒为稻米制成,酒液辛辣,管白苏舌尖才触及,就已明白其威力。

    姑娘嘴里唏哩呼噜不晓得说了什么,小手顶着酒杯底。

    “她要你喝干,涓滴不剩。”

    管白苏本身酒量不算差,不过卢族的传统米酒味道呛人,她猜以她的内力,了不起喝个五杯,就会脑子晕眩了。

    她怕影响到任务,故心生迟疑。

    见管白苏犹豫,姑娘又说了一长串。

    “她叫你要喝完,否则不准圭!”略懂卢族语言的顾随君继续翻译。

    姑娘微笑点头,硬将酒杯口抵上管白苏红唇。

    见推辞不掉,管白苏只好仰首饮尽。

    辛辣的酒液在初时险些呛了喉头,那股热辣辣的劲儿,直滑和喉咙内,象似火烧,然而过了一会儿,酒液回甘,在舌面漫出甘甜的滋睐,

    “好喝!”她眼儿湛亮。

    “好喝,待会还有两杯得喝。”顾随君说道。

    “为什么?”管白苏好奇地问。

    一旁的姑娘排成两列,像是迎宾队伍,每一个姑娘都穿着花样繁复的服饰,项上银饰众多,将盘在头上的发簪装得银光闪闪,身上的饰品叮铃当啷响,十分美丽。

    她从未见过这种奇特的服饰,卢族的长相虽近似中原人,但他们的轮廊较为立体,略为凹陷的眼眸深邃,举手投足皆娇媚。

    顾随君微微偏头向管白苏解释卢族的传统,后头的小正同样被要求喝下姑姑娘手中的酒液,呛得眼泪直流。

    “你会不会听得懂她们的话?”她听姑娘唏哩呼噜一长串,可没半个字与中文相似。

    “曾在此待过数日,懂得一些简单的对话。”

    原来他曾在此住饼?但是短短时间就懂得他们的语言,还晓得卢族的传统,让管白苏不由得打自心底感到佩服,无怪乎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同部族的回异文化让她甚觉新奇又有趣,一时间将沉重的心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走进部落的途中,大婶与老奶奶轮番劝酒,管白苏笑着爽快地喝光,当最后一滴酒液入喉,她转头对着身后道:“护卫大哥们,这酒真”

    但她讶然发现,后头除了喝酒喝得满脸涕泪的小正外,哪还看护卫的踪影?

    “他们已被我革除了。”顾胡君凉凉说出两个时辰前的决定。

    “革除?十五”呃,有一个被杀了她大惊失色“十四个人都革除?”

    “嗯哼。”“为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事?”而又为何她竟不知情?

    这段期间,她到底在做啥,怎么会十四个人在周围消失,竟毫无所感?

    “可说做错,也可说未做错。”

    “别跟我绕口令!”她不悦蹙眉“好好的,干嘛革除他们?”

    “我需要事事对你解释吗?本少爷做决定,你何时有权插手了?”

    闻言,管白苏满肚子火却无从发作。

    “抱歉,是我逾越了!”她踩着愤愤然的脚步,愉步前行。

    “保镰。”

    管白苏怒而转头“有何贵干?”

    “你走那么快要去哪?”

    “要你管!”

    “你把雇主丢在后头,自己一个人走在前方,你说我该不该管?”

    王八蛋!

    臭鸡蛋!

    顾随君,你去死!

    管白苏在心里咒骂他无数回,才郁闷地走回他身侧。

    “你偷骂我什么?”

    “没有!”

    “这张小嘴一点也不诚实!”两指捏住嫩颊,硬逼那倔强别开的小脸面对他“你很恨我?”

    “小的不敢!”她怒瞪视。

    “哈!”顾随君笑开了。

    她就该如此生气盎然,不管是气的、还是乐的,是对他张牙舞爪、还是柔媚娇笑,都不该是一脸发闷,像谁欠了她五千万两银子不肯还的郁闷模样。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避白苏瞪得更凶狠。

    “你终于让我有兴致了!”长指台高下颔,薄唇轻柔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