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十五年景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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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乌云仍未散去，但是落雨已是停歇。
雨水顺着帐篷边沿落下，汇入大地之中。这一滴水落，似是惊醒了梦中之人。黑子第一个就跳了起来，“将军！我不同意！这怎么可以……”
黑子的话还没说完，阎三更已经伸手将他的嘴巴捂了起来，“嘘……”阎三更拍了拍黑子的脑袋，“这是你们将军的道义，难道你们要打破他对心中道义的坚持？”
“道……道义？”其他甲士皆是迷茫地看着阎三更。
黑子却是反应更快一些，伸手推开阎三更的手掌，“难道将军还想偿还龚袭的养育之恩？”
“我就是随便猜猜。”阎三更耸了耸肩，“燕开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黑子心中大急，“那将军现在身上有伤啊，而且还中了毒，真要和龚袭比试，那也应该……”
“应该在过些时日？”阎三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觉得你们将军那个样子，像是准备让龚袭多活几天吗？”
众人听到阎三更这话，便扭头朝燕开望去。他们便见到燕开双目圆睁，那握刀手掌更是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燕开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袒露自己内心感情的人。这个事情，作为燕开的部下，在场众多甲士确实比阎三更更加心有体会。能够让燕开如今情绪如此外放，难以想象燕开心中怒火，究竟是燃烧到了何种境界。
那些劝阻的话，他们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阎三更却是咧嘴一笑，凑近他们耳边说道：“你们放心啦，这不是还有老子在嘛。反正老子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要是燕开这小子能力不够真要死在我龚袭儿子手下了，你们当我堂堂马贼阎三更是个摆设吗？”
众多甲士听闻此言，皆是感激地看着阎三更。
阎三更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燕开这小子也是和我八字不合，大不了就瞪我几眼呗，他还能动手杀我不成？新仇旧恨，老子也不在意多上这么一件。”
有了阎三更的保证，那些个甲士才算是安心了下来。他们这才能击中起精神来，去看场中燕开与龚袭的对峙。
“燕开啊燕开。”龚袭转动手腕，耍出一个又一个刀花，“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有些死脑筋，现在觉得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他开始轻轻地挪动着脚步，寻找着燕开身上破绽，“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还想跟我赌斗？”
燕开伸手脱去身上衣甲，又将上身布衣扯了开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就在他侧腹部，那里有着一个狰狞伤口，正是之前龚袭捅得那一匕首。
龚袭眼睛微微眯起，“脱了护甲，想让自己的行动更灵活一些？放弃吧，你身上中的毒，就算你插上了翅膀，一样是控制不住。”
燕开抬起直刀，淡淡地说道：“你养育我一十五年，我还你一十五刀。”他指了指自己侧腹部的伤口，“还欠十四刀。”
这下就连阎三更都皱了皱眉头。
龚袭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燕开，“你说什么？”
燕开仍旧保持守势，重复说道：“还欠十四刀。”
龚袭张了张嘴巴，“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聋了？”
这次，燕开保持了沉默，但他的姿势依旧没变。
龚袭也是大为不解。他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率先抢攻，一刀斩向燕开的左前臂，却是想将燕开持刀的手掌先给废了。
燕开稍稍一动，他没有过多躲闪，而只是稍稍错开了一些角度。
龚袭原本以为燕开会反击，只用了三分力道，剩下的还想着反制燕开，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燕开竟然当真没有还手，就这么让他砍了一刀。
刀刃划过燕开的手臂，拉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不过燕开已经做了些许调整，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他的肌肉与骨骼。
龚袭愣愣地看着燕开手臂上的伤口。
燕开重新摆起了架势，不咸不淡地说道：“十三刀。”
龚袭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燕开，仿佛是在看某种怪物。然而燕开不为所动。两人似乎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龚袭嘴角弓起残忍的笑意，“既然如此，我的燕开孩儿，可不要怪义父对你心狠手辣了！”他话音刚落，便猛得向前一蹿，一刀直击燕开咽喉。
燕开依旧是那副模样，稍稍侧开了身体。
龚袭这一刀，落在了燕开肩膀之上。他这一刀用力可是极大。燕开的肩头立刻血如泉涌。
燕开稍稍稳住身形，“十二刀。”
“还要数数？”龚袭见到燕开果然不曾还手，狂妄大笑，“不用数了，不用数了！你绝对活不到最后一刀！”说罢此言，龚袭已经是舞动直刀，对着燕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猛攻。
龚袭的手上功夫，乃是祖上一脉相传。为显恩宠，他也曾经教过燕开几招“龚家枪”。然而这种诡异阴险的枪法并不适合燕开。这件事情，阎三更在之前和燕开的交手中也有所察觉。
此刻龚袭将“龚家枪”融入了刀法之中，竟然更显狠辣刁钻。龚袭使用这武功起来，当真是得心应手。他宛若一匹豺狼，想尽一切刁钻古怪的角度出刀，就是要从燕开身上扒下一块肉来。
然而整整十刀过去了，燕开身上足足多了十个泊泊流血的口子，可他还是屹立不倒。明明燕开整个人颤颤巍巍，可他总是能够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龚袭的致命一击，只让龚袭在他身上留下伤痕，却不会伤及性命。
阎三更却是朝战圈内侧靠近了两步。他知道此刻燕开完全是靠着一股怒气支撑着整个身体，这口怒气随时可能散去。也就是龚袭接下来的每一刀，都可能置燕开于死地。
“还有三刀。”燕开保持着单调枯燥的数数声。他的声音不大，到了这种时候，以他的身体应该也发不出什么大声响来了。
偏偏这么轻微的回应，却令龚袭满头青筋跳动。
四周已经聚拢了不少甲士，他们纷纷握紧拳头，仰视着战圈之中的那个身影。在龚袭看来，这些仰慕的目光，不应该落在燕开身来。甚至有不少俘虏也被压到了战围附近。他们眼神复杂地观望着场中局势，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为燕开握拳鼓劲。
这些个火辣辣的目光，让龚袭只觉得头疼欲裂，怒火熊熊，“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一切才会走回正轨！”
“刷！”又是一刀砍出。这一刀瞄准了燕开的右腿。
燕开顺势想要错开角度，谁知道龚袭在那转瞬之间换了刀刃方向，一刀划在了燕开左腿内侧。燕开顿时站立不住，单膝跪地。
人群之中发出一串惊呼。
龚袭却听得心花怒放。他毫不犹豫地再出一刀，逼向燕开脖颈。
燕开直接抬起手臂，挡在了脖颈之侧。
龚袭这刀深入肌肉，直砍得卡在燕开小臂尺骨之上。燕开忍不住皱起眉头，额头之上冷汗直冒。可他还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还有最后一刀！”
人群中众人听到了燕开所说之话，皆是捏紧了拳头。
四周鸦雀无声，仿佛是在风雨将来之前。
“你这么想死！”龚袭却是迅速收回直刀，又朝着燕开侧腹那处伤口猛扎进去，“我成全你！”
近在咫尺，燕开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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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话还没说完，阎三更已经伸手将他的嘴巴捂了起来，“嘘……”阎三更拍了拍黑子的脑袋，“这是你们将军的道义，难道你们要打破他对心中道义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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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却是反应更快一些，伸手推开阎三更的手掌，“难道将军还想偿还龚袭的养育之恩？”
“我就是随便猜猜。”阎三更耸了耸肩，“燕开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黑子心中大急，“那将军现在身上有伤啊，而且还中了毒，真要和龚袭比试，那也应该……”
“应该在过些时日？”阎三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觉得你们将军那个样子，像是准备让龚袭多活几天吗？”
众人听到阎三更这话，便扭头朝燕开望去。他们便见到燕开双目圆睁，那握刀手掌更是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燕开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袒露自己内心感情的人。这个事情，作为燕开的部下，在场众多甲士确实比阎三更更加心有体会。能够让燕开如今情绪如此外放，难以想象燕开心中怒火，究竟是燃烧到了何种境界。
那些劝阻的话，他们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阎三更却是咧嘴一笑，凑近他们耳边说道：“你们放心啦，这不是还有老子在嘛。反正老子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要是燕开这小子能力不够真要死在我龚袭儿子手下了，你们当我堂堂马贼阎三更是个摆设吗？”
众多甲士听闻此言，皆是感激地看着阎三更。
阎三更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燕开这小子也是和我八字不合，大不了就瞪我几眼呗，他还能动手杀我不成？新仇旧恨，老子也不在意多上这么一件。”
有了阎三更的保证，那些个甲士才算是安心了下来。他们这才能击中起精神来，去看场中燕开与龚袭的对峙。
“燕开啊燕开。”龚袭转动手腕，耍出一个又一个刀花，“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有些死脑筋，现在觉得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他开始轻轻地挪动着脚步，寻找着燕开身上破绽，“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还想跟我赌斗？”
燕开伸手脱去身上衣甲，又将上身布衣扯了开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就在他侧腹部，那里有着一个狰狞伤口，正是之前龚袭捅得那一匕首。
龚袭眼睛微微眯起，“脱了护甲，想让自己的行动更灵活一些？放弃吧，你身上中的毒，就算你插上了翅膀，一样是控制不住。”
燕开抬起直刀，淡淡地说道：“你养育我一十五年，我还你一十五刀。”他指了指自己侧腹部的伤口，“还欠十四刀。”
这下就连阎三更都皱了皱眉头。
龚袭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燕开，“你说什么？”
燕开仍旧保持守势，重复说道：“还欠十四刀。”
龚袭张了张嘴巴，“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聋了？”
这次，燕开保持了沉默，但他的姿势依旧没变。
龚袭也是大为不解。他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率先抢攻，一刀斩向燕开的左前臂，却是想将燕开持刀的手掌先给废了。
燕开稍稍一动，他没有过多躲闪，而只是稍稍错开了一些角度。
龚袭原本以为燕开会反击，只用了三分力道，剩下的还想着反制燕开，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燕开竟然当真没有还手，就这么让他砍了一刀。
刀刃划过燕开的手臂，拉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不过燕开已经做了些许调整，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他的肌肉与骨骼。
龚袭愣愣地看着燕开手臂上的伤口。
燕开重新摆起了架势，不咸不淡地说道：“十三刀。”
龚袭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燕开，仿佛是在看某种怪物。然而燕开不为所动。两人似乎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龚袭嘴角弓起残忍的笑意，“既然如此，我的燕开孩儿，可不要怪义父对你心狠手辣了！”他话音刚落，便猛得向前一蹿，一刀直击燕开咽喉。
燕开依旧是那副模样，稍稍侧开了身体。
龚袭这一刀，落在了燕开肩膀之上。他这一刀用力可是极大。燕开的肩头立刻血如泉涌。
燕开稍稍稳住身形，“十二刀。”
“还要数数？”龚袭见到燕开果然不曾还手，狂妄大笑，“不用数了，不用数了！你绝对活不到最后一刀！”说罢此言，龚袭已经是舞动直刀，对着燕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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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开顺势想要错开角度，谁知道龚袭在那转瞬之间换了刀刃方向，一刀划在了燕开左腿内侧。燕开顿时站立不住，单膝跪地。
人群之中发出一串惊呼。
龚袭却听得心花怒放。他毫不犹豫地再出一刀，逼向燕开脖颈。
燕开直接抬起手臂，挡在了脖颈之侧。
龚袭这刀深入肌肉，直砍得卡在燕开小臂尺骨之上。燕开忍不住皱起眉头，额头之上冷汗直冒。可他还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还有最后一刀！”
人群中众人听到了燕开所说之话，皆是捏紧了拳头。
四周鸦雀无声，仿佛是在风雨将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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