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戮蛇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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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方寒掀翻在地的小九九并没有停止挣扎。当方寒这一刀扎下去时，他勉强蹬了一脚地面，向上方滑出了一段距离。
埋骨刀并没有刺中小九九的要害，而是一刀扎入了小九九的大腿之中。
这一下方寒是全力施为。以埋骨刀的锋利，还有方寒的力道，这一刀直接扎穿了小九九的大腿，刺入了地面之中。
小九九痛苦地大声哀嚎，他的上半身猛然抽搐，就像是要从地上弹坐起来一般。方寒并不准备给他机会。哪怕是如今腹部血流不止，还有一柄埋骨刀仍旧扎在他腹腔之中，方寒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波动。他松开了小九九的手腕，挥拳砸向小九九的鼻梁。
然而他松手的这个举动，依旧给了小九九可乘之机。
小九九那只手刚刚获得自由，立马抓住了仍插在方寒腹中的那柄埋骨刀。当小九九的手掌碰到埋骨刀时，他立即重新获得了“止息”的力量。他在转瞬之间抬起了并未受伤的另一条腿，一脚踹在方寒腹上。
在方寒砸得小九九满脸开花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小九九一脚蹬了出去。而小九九紧握的刀柄，顺势从方寒腹中拔出，对方寒造成了二次伤害。
电光火石之间的激战过后，两人全都躺在泥泞之中，如同死狗一般喘着粗气。
这般时候，埋骨刀上的血色正在褪去，显然是小九九的止息到了时候，他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而方寒则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偏偏半点力气也用不到，几次尝试都已重新摔倒而告终。
方寒与小九九两人的战斗，以双方同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告一段落。或许他们之间的胜败生死，便是要看谁的血先流尽。
然而，在场的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千面站在一旁，将这篇残局尽收眼底。她看了方寒一眼，她从方寒眼中看出了坚毅。他在告诉千面，他现在不需要千面救援。千面现在真正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结了小九九这个叛徒，为所有丧生在他手中的同门战友报仇雪恨。
陈子良，狻猊，攀云，裂刀，媚眼儿……
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从千面眼前闪过，一条条性命又从她指缝之间溜走。千面咬了咬牙，拾起了烟雨蓑衣被打落在地的长刀，缓缓走向了小九九。
小九九此时还处于发动止息的疲乏期，根本无力坐起身来。他索性躺在地上，懒得挣扎了。一柄埋骨插在他大腿之中，他便不拔。而另一柄埋骨则是被他抱在怀中。小九九对缓步走来的千面眨了眨眼，“千面姐姐，没想到最后我是落在你的手上。”
“你手上沾染的那些鲜血，你应该想到自己的结局。”千面倒拖着长刀，剑尖划过地上水塘，荡开层层涟漪。
小九九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结局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小花永远待在一起。”说到此处，他充满迷恋地摸索着埋骨刀柄，“我早就想去陪小花了，我早该去陪小花了，只可惜，只可惜……”
突然之间，小九九甩动了手腕！
葬花飞射而出，划着诡异的弧线，奔向千面面门。
千面却是早有准备，刀锋一甩，便将葬花击飞在地。千面再用力一踩，将葬花踩入土中，“还有一枚，也要使出来吗？”
小九九张了张嘴，扯了扯嘴角，“只可惜啊，我还没能杀尽这天下高官贵胄！只可惜我还没能缴清这些蝗虫社鼠！你们全都有罪，统统该死！”
千面用刀尖抵住了小九九的咽喉，“如你所言，你便是无罪？”
“我？”小九九不屑冷笑，“我怎么可能……”
“那你的小花……”千面看着小九九的双眼，将他话语打断，“那你的小花是怎么死的呢？”
小九九脸上那些不屑顿时凝固在嘴角。
千面淡淡地说道：“你家乡所在的村落靠近燕狄边境，被燕国官兵屠戮一空，充当了军功人头。整个村子，只剩下你唯一一人。这是我们当年对你做的调查。你说你当时是进山打猎，所以才逃过一劫。那么，事实真是如此？”
小九九浑身颤抖起来，“千面！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杀了我吧！直接一刀宰了我啊！”
千面摇了摇头，“你的止息换来的能力是速度。每个人的止息，都与他的内心某处经历息息相关。那么这不免让人联想到的是，当初官兵屠村的时候，你逃走了吧？”
“我没有逃！”小九九突然开始激烈挣扎，几乎要坐起身来。
千面赶紧一刀将他拍回地面。
小九九却像是丢了魂魄，低声呢喃，“我没有力量，我打不过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我只是打不过他们，我只是，只是保护不了小花……”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而泪水已经淌满脸颊。
“在你心中，你真正怨恨的那个懦夫，是当时选择单独逃命的自己。”击溃了小九九的心防，千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小九九，或者，我应该叫你盲钩。带着悔恨，下地狱去吧！”
千面扬起长刀，斩向小九九的脖颈。
然而远处猛然射来一股赤色气旋，正击在千面肩膀之上，将千面整个人撞飞了出去。千面手中刀刃自然没能斩在小九九脖颈之上，而是重新落入泥中。
千面在地上滚了一圈，赶忙起身查看，却是见到过山风带着一身红色气旋，飞速“走”来。
“该死！”千面暗骂一声，“回来的是过山风？难道阎三更他……”千面顿时咬了咬牙，却是翻身拾起地上长刀，再次斩向小九九。在过山风与小九九之间，就算不能将两人全歼，拼死也要杀死一个。
远处过山风却是挑了挑眉，随后抬手一挥，又是一道赤色气旋飞过，将千面再次击飞。这次过山风显然是加了力道，千面飞出了十余步方才落地。她挣扎了两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过山风已经站在了小九九身边。他低头俯视着小九九，冷哼说道：“还真是难看。”
小九九依旧是脸色惨白，双唇颤抖，没有说话。
过山风见到小九九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没用的东西。”他从小九九身上一跨而过，手掌之上凝聚起赤色血芒，“还需要我来给你收尾。”他抬眼看着千面，“若是你交出武毅，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条全尸。”
千面咬牙说道：“庄晏，不要痴迷不悟。”
“痴迷不悟？”过山风连连冷笑，甚至有些癫狂，“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劝我回头，劝我不要执迷不悟。我选的路与你们不同，它就是离经叛道？就是错误至极？我脚下所行之路，凭什么由你们来定是非对错！”
千面摇头说道：“庄晏，回头是岸。”
“我若不退，你又奈我如何？我若不悔，你又奈我如何？我若不从，你又奈我如何？”过山风已是抬起手掌，血色气旋疯狂汇聚。
然而就在此时，风雨陡然一滞。
天地之间，只剩下“咔咔”两声脆响。
这声音，就像是弓弩上弦。
被方寒掀翻在地的小九九并没有停止挣扎。当方寒这一刀扎下去时，他勉强蹬了一脚地面，向上方滑出了一段距离。
埋骨刀并没有刺中小九九的要害，而是一刀扎入了小九九的大腿之中。
这一下方寒是全力施为。以埋骨刀的锋利，还有方寒的力道，这一刀直接扎穿了小九九的大腿，刺入了地面之中。
小九九痛苦地大声哀嚎，他的上半身猛然抽搐，就像是要从地上弹坐起来一般。方寒并不准备给他机会。哪怕是如今腹部血流不止，还有一柄埋骨刀仍旧扎在他腹腔之中，方寒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波动。他松开了小九九的手腕，挥拳砸向小九九的鼻梁。
然而他松手的这个举动，依旧给了小九九可乘之机。
小九九那只手刚刚获得自由，立马抓住了仍插在方寒腹中的那柄埋骨刀。当小九九的手掌碰到埋骨刀时，他立即重新获得了“止息”的力量。他在转瞬之间抬起了并未受伤的另一条腿，一脚踹在方寒腹上。
在方寒砸得小九九满脸开花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小九九一脚蹬了出去。而小九九紧握的刀柄，顺势从方寒腹中拔出，对方寒造成了二次伤害。
电光火石之间的激战过后，两人全都躺在泥泞之中，如同死狗一般喘着粗气。
这般时候，埋骨刀上的血色正在褪去，显然是小九九的止息到了时候，他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而方寒则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偏偏半点力气也用不到，几次尝试都已重新摔倒而告终。
方寒与小九九两人的战斗，以双方同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告一段落。或许他们之间的胜败生死，便是要看谁的血先流尽。
然而，在场的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千面站在一旁，将这篇残局尽收眼底。她看了方寒一眼，她从方寒眼中看出了坚毅。他在告诉千面，他现在不需要千面救援。千面现在真正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结了小九九这个叛徒，为所有丧生在他手中的同门战友报仇雪恨。
陈子良，狻猊，攀云，裂刀，媚眼儿……
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从千面眼前闪过，一条条性命又从她指缝之间溜走。千面咬了咬牙，拾起了烟雨蓑衣被打落在地的长刀，缓缓走向了小九九。
小九九此时还处于发动止息的疲乏期，根本无力坐起身来。他索性躺在地上，懒得挣扎了。一柄埋骨插在他大腿之中，他便不拔。而另一柄埋骨则是被他抱在怀中。小九九对缓步走来的千面眨了眨眼，“千面姐姐，没想到最后我是落在你的手上。”
“你手上沾染的那些鲜血，你应该想到自己的结局。”千面倒拖着长刀，剑尖划过地上水塘，荡开层层涟漪。
小九九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结局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小花永远待在一起。”说到此处，他充满迷恋地摸索着埋骨刀柄，“我早就想去陪小花了，我早该去陪小花了，只可惜，只可惜……”
突然之间，小九九甩动了手腕！
葬花飞射而出，划着诡异的弧线，奔向千面面门。
千面却是早有准备，刀锋一甩，便将葬花击飞在地。千面再用力一踩，将葬花踩入土中，“还有一枚，也要使出来吗？”
小九九张了张嘴，扯了扯嘴角，“只可惜啊，我还没能杀尽这天下高官贵胄！只可惜我还没能缴清这些蝗虫社鼠！你们全都有罪，统统该死！”
千面用刀尖抵住了小九九的咽喉，“如你所言，你便是无罪？”
“我？”小九九不屑冷笑，“我怎么可能……”
“那你的小花……”千面看着小九九的双眼，将他话语打断，“那你的小花是怎么死的呢？”
小九九脸上那些不屑顿时凝固在嘴角。
千面淡淡地说道：“你家乡所在的村落靠近燕狄边境，被燕国官兵屠戮一空，充当了军功人头。整个村子，只剩下你唯一一人。这是我们当年对你做的调查。你说你当时是进山打猎，所以才逃过一劫。那么，事实真是如此？”
小九九浑身颤抖起来，“千面！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杀了我吧！直接一刀宰了我啊！”
千面摇了摇头，“你的止息换来的能力是速度。每个人的止息，都与他的内心某处经历息息相关。那么这不免让人联想到的是，当初官兵屠村的时候，你逃走了吧？”
“我没有逃！”小九九突然开始激烈挣扎，几乎要坐起身来。
千面赶紧一刀将他拍回地面。
小九九却像是丢了魂魄，低声呢喃，“我没有力量，我打不过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我只是打不过他们，我只是，只是保护不了小花……”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而泪水已经淌满脸颊。
“在你心中，你真正怨恨的那个懦夫，是当时选择单独逃命的自己。”击溃了小九九的心防，千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小九九，或者，我应该叫你盲钩。带着悔恨，下地狱去吧！”
千面扬起长刀，斩向小九九的脖颈。
然而远处猛然射来一股赤色气旋，正击在千面肩膀之上，将千面整个人撞飞了出去。千面手中刀刃自然没能斩在小九九脖颈之上，而是重新落入泥中。
千面在地上滚了一圈，赶忙起身查看，却是见到过山风带着一身红色气旋，飞速“走”来。
“该死！”千面暗骂一声，“回来的是过山风？难道阎三更他……”千面顿时咬了咬牙，却是翻身拾起地上长刀，再次斩向小九九。在过山风与小九九之间，就算不能将两人全歼，拼死也要杀死一个。
远处过山风却是挑了挑眉，随后抬手一挥，又是一道赤色气旋飞过，将千面再次击飞。这次过山风显然是加了力道，千面飞出了十余步方才落地。她挣扎了两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过山风已经站在了小九九身边。他低头俯视着小九九，冷哼说道：“还真是难看。”
小九九依旧是脸色惨白，双唇颤抖，没有说话。
过山风见到小九九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没用的东西。”他从小九九身上一跨而过，手掌之上凝聚起赤色血芒，“还需要我来给你收尾。”他抬眼看着千面，“若是你交出武毅，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条全尸。”
千面咬牙说道：“庄晏，不要痴迷不悟。”
“痴迷不悟？”过山风连连冷笑，甚至有些癫狂，“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劝我回头，劝我不要执迷不悟。我选的路与你们不同，它就是离经叛道？就是错误至极？我脚下所行之路，凭什么由你们来定是非对错！”
千面摇头说道：“庄晏，回头是岸。”
“我若不退，你又奈我如何？我若不悔，你又奈我如何？我若不从，你又奈我如何？”过山风已是抬起手掌，血色气旋疯狂汇聚。
然而就在此时，风雨陡然一滞。
天地之间，只剩下“咔咔”两声脆响。
这声音，就像是弓弩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