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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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上走了三天,楼船午后停靠在一座水城陵城码头,晚上宿在一家福禄客栈,明天换成车马继续前行。刚下船时,一时半会很难适应平地,坐在床上总有摇摇晃晃的错觉。春姨他们去补给需要的生活物品,我觉得在船上三天太憋屈了,要去走走。提花和谢艾不放心,一定要跟着,然后一行三人便出了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锣鼓声,吆喝声,热闹非凡,像在过节。

    我们停在一家卖饰品的小摊前,我问小贩道:“这么热闹,是什么节日吗?”

    小贩是一个中年大叔,笑得和善,道:“今日是我们陵城特有的藏冬节哦,晚上会更热闹呢!”

    “藏冬节?”我头一次听说这种节日,疑惑地看着那位大叔。

    他道:“秋收冬藏,冬天是储备能量最好的季节,所以在秋末冬初,我们陵城会狂欢几天,一是庆丰收,二是正式迎接冬天,养精蓄锐待来年!”

    “晚上有什么热闹?”

    “城中不管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会在晚上带上面具出来游玩。或赏景,或载歌载舞,或泛舟游城等等。不过,”他话一顿,看了谢艾一眼,暧昧一笑,续道:“最受欢迎的还是陵城最具特色的‘水妖之舞’,是节日的高潮,临近的大小城民都会为了它,而赶来这里凑热闹。今晚恰是最后一天,客人来得及时啊!”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我决定晚上也要出来热闹热闹,便兴冲冲的带着谢艾提花他们到中年大叔所说的卖面具的小摊上,为自己挑选面具。摊上面具种类色彩繁多,我看得眼花缭乱,难以下决心。谢艾拿起一个半截鬼怪面具在手上,提花也选了一个女神面具,看他们的意思,晚上也要跟定我了。只要不是阻止我出门,人多热闹,我无所谓。

    见我心意难定,小贩大婶拿起一个画上盛开梅花的面具,道:“小姑娘,不如选一个花面具吧!既漂亮又可爱!”

    看着它,我突然想到百花镇的那晚,微微一笑,指着另一个面具,道:“要那个吧!”那是一个盛开着百合的面具。

    “一共三十文钱,谢谢!”

    晚膳时,春姨他们回来了,得知我晚上要出去,并不赞同,但在我半说服,半强迫下同意了,只是又多了一个跟班胡子。

    华灯初上,家家户户,尤其是商家,门前挂满了灯笼,而水边的人家,灯笼,古朴的房屋,倒映在水上,水面泛辉,比之白日的波光粼粼,别具风情。一些有钱的人家在小船上,喝酒聊天,丝竹之乐不断。

    街上,桥上,来来往往的人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谢艾修长的身高和胡子壮硕的体形,放在哪里都引人注目。尤其是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好看的薄唇的谢艾,冷漠的气质与那副鬼怪面具,融合成冷魅之感,惹得带着各种面具的女性们(可能有欧巴桑,欣赏美男子不仅是少女们的权力哦),频频回顾,而有些更是大胆,反正带着面具,谁也认不得谁,干脆立在一旁,不舍离开。

    谢艾冷道:“小姐,人太多了!无论您去哪里,请务必说一声,我们一定跟紧,以防走散!”

    听得出,他似乎有些不悦,我扫了一下周围的女性,呃,听说有些好男风的男子在今日也可能装扮成女子出来,或者说‘人们’周全一点,估计他是被这些热情的目光盯得心里不快了。

    我识相地离开卖头簪的摊子,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吃惊之下,忍不住追寻着。

    “啊!”我粹不及防迎上一面人墙。

    “小姐,慢点!”提花一把拉住险些撞到人的我。

    顾不上提花,我抬头四处看,可是身影消失了!

    我转头向提花道谢,谢艾问道:“小姐在找什么?”

    也许看错了吧!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我淡道:“没什么,只是闻到一股板栗的香气。很久没吃了,很怀念。”

    随口撒谎的结果是,我捧着满满一纸袋,热乎乎的板栗,穿梭于人群。此时,远处一阵喧哗,很多人往那边涌去,顺着人流,我们亦往那边走。原来是小贩大叔极力推荐的‘水妖之舞’开始了。

    我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舞台上,戴着华丽面具的女子,好大胆的穿着!好勾魂的舞蹈!金色别着羽毛的面具,上身是杏黄的薄裳,隐隐显露出艳红的肚兜,那是改装过的肚兜,只有半截,几乎遮不住呼之欲出的柔软。露出莹白的小腹,深而圆的脐眼旁,一颗‘红豆’饱满而诱人。下身同是杏黄色的裙裤,洁白可爱的脚趾显露,脚踝铃铛随着她撩人的舞姿,发出勾魂的铃声。怪不得那位大叔对谢艾笑得那么暧昧,怪不得这里女子渐少,原来‘水妖之舞’是为男人而准备的!

    所谓颠倒众生,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了,连同性都看得目不转睛,更别说男人了,相信他们的面具下表情一定丰富而精彩。此刻他们都是安静地看着,憋着一股劲,似乎在等待一个制高点,发泄出来。终于,时机到了。随着女子取下头上的花环,人群开始骚动。花环在女子手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她指向哪里,人群就往哪里。怕我被人群撞到,胡子和谢艾在我左右护着,倒不用受拥挤之苦。突然,女子手中花环一抛,人群暴动了,呼喊着,争着抢那花环,那场景不下于1世纪,那些影迷歌迷抢着触摸自己的偶像的盛况。眼看那花环在众人头顶抛来抛去,朝这边来,生怕被挤成肉酱,我连忙叫谢艾他们离开。可是来不及了,一个瘦高的男子触摸到了花环,一个壮汉眼红,伸手就抢,男子怕抢不过,手一扬,花环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吓得丢掉手中纸袋欲取下,再往别处抛。不知怎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忙着挡着涌过来的谢艾和胡子,忽见人群不再动,也停止了动作,惊讶地看着我头上的花环。

    从骚动到寂静,一股怪异地气氛开始弥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