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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替身的白月光(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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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宴会正式开始, 宋家家主宋森从圆弧形楼梯下缓缓走下来。他人到中年,体格保持的很好,戴着眼镜,很有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往常也能收获一群人的注视。

    但这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侧, 挽着他臂弯的女儿, 宋翩跹。

    对于宋翩跹这个女儿,宋森的感觉很微妙。

    他并非没有父女情,但宋翩跹是走失了十几年, 不是三五年, 那份初为人父的悸动,隔着时光, 早已看不真切,变得浅薄起来。

    更别说除了自己的小家, 他还是宋家家族的大家长, 是宋氏集团的当家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像妻子那般,用所有时间去缅怀一个遗憾。

    他派出了人手去寻找, 每年都派, 但找不找得到, 他不太关注,这只是宋家的例行开支。

    当侄女过来说找到一个疑似自己女儿的孤女时,宋森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甚至跟妻子刘瑛说别太激动,是女儿的可能性不大。

    当妻子亲自把亲子鉴定发给宋森时,宋森才真正把这件事当成一件要事去对待。

    对自己唯一的血脉,宋森自然不会亏待,更是因为愧疚,在物质上把女儿宠到骨子里。

    可要说里头有几分真情……总之,没有妻子对女儿那么由衷关切。

    但此刻,宋翩跹穿着纯白的珍珠v领曳地长裙,挽着他的臂弯徐徐走入宴厅。

    她身姿挺拔,端庄秀丽,礼仪不输在场任一位娇养出来的千金,唇边的笑恰到好处,亲和而柔婉,风姿甚至压过众人一头。

    直到这时,宋森才感到一股为人父的自豪和骄傲,对这个半路回家的女儿更为喜欢。

    这场姓宋的宴会上,宋森带着女儿走到哪儿都是一片恭维赞美,连素来跟他说话不绕弯子的老朋友都说:

    “真不愧是你家丫头,就是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看着也是顶顶出彩的。我家小儿子的婚事还没着落呢,你考虑不?”

    不光是夸,更是见了一面,就上赶着要替家里后辈定下女儿。

    宋森含笑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女儿,见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女儿羞涩,又款款大方不露怯,心里更满意了。

    “刚接回来的女儿,哪儿舍得嫁出去,你这是要剜她母亲的心头肉。”

    “也是,弟妹等下要找我算账了,哈哈。”

    宋森说完,转头看向宋翩跹:“来,这是你温叔叔。”

    “温叔叔。”宋翩跹依言和长辈打招呼。

    “侄女儿别和我客气,温叔叔事业没你家大,底下公司有几个小艺人,你要是对娱乐圈有兴趣,叔叔把人喊来陪你说话。”

    宋翩跹应对自如,同样用玩笑的轻松口吻道:

    “怕是温叔叔一声令下,我家宅子都装不下您的艺人呢。”

    温清一愣,哈哈笑着对宋森道:“你这丫头,伶俐,随你。”

    宋翩跹这一句,回得活泛,不怯场,还隐隐透露了她对温清这位客人的了解,又不会显得过于卖弄。

    若是放到旁的后辈身上,在他们看来只能淡淡夸句“会说话”,但放到初回豪门圈子的宋翩跹身上来看,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宋森心里如何欢喜,面上自然不会带出来,他只是宠溺地看了眼女儿:

    “我的女儿,自然是随我了。”

    宋森带着女儿,和娱乐业寡头温清相谈甚欢的场景,被不少人看在眼中。

    眼见着几人面上的神情愈发热情,席子华不禁止住了原本的话题,低声和聂凌波道:

    “看来宋家主对宋小姐很满意。”

    聂凌波没应声,席子华知道这是赞同的意思,继而道:“这也好,他越喜欢这女儿,对席衡也就……”

    “宋翩跹说了什么,你继续。”聂凌波突然道。

    “噢。”席子华收回吃瓜心思,继续上面只开了个头的话题,“她问我,如果她帮我除了席衡,席家会怎么表态。”

    “我说席家以后是宋家的朋友。”席子华摸了摸鼻子,怪难以启齿的,毕竟宋家也不缺席家这么个无足轻重的朋友。

    但宋翩跹不知是不了解自己家的地位有多高,还是不了解席家现在有多菜,就这么应下了,这个不对等的交易竟然达成了。

    席子华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虚。

    “宋小姐说……”席子华回忆。

    在化妆间明亮璀璨的灯光下,宋翩跹眼波流转,轻笑道:

    “如果今晚顺利,我们很快就是朋友了。”

    宋森一晚上都带着女儿走动认人,看起来真是疼爱极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符思远和白蓉最为着急,他们再自信,也不敢在宋森面前说“今天大好日子,我带您女儿的前男友来见她”,估计宋森能直接让人把他们叉出去。

    但眼见着宴会已经过去一大半,宋森还没有暂时离场的意思,再往后,说不准宋翩跹都要回去休息了。

    白蓉咬咬牙,道:“思远,你带小衡去打个招呼。”

    至少,让宋翩跹见到席衡,知道他今天为她而来了。

    白蓉深知女孩都吃这套,她好好叮嘱席衡,一定要让宋翩跹看出他对她的情意,不求今晚有什么实质进展,但也不能白来啊。

    席衡微微蹙了蹙眉,白蓉再次道:“知道了吗?好好表现。”

    符思远道:“你不跟我们一起?”

    白蓉眉眼黯然了下:“我的身份……不合适。”

    这瞬间,一家三口心头里浮起的,都是他们被宋雪痕赶出来的那幕。

    白蓉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所以她不敢再出现在重规矩的宋家人面前,生怕坏了儿子给人家的印象。

    看着母亲,席衡内心更坚定了,要让宋翩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到时宋雪痕算什么,他的父母,一定能堂堂正正迈过宋家的门槛!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随符思远走到宋森和宋翩跹面前,符思远恭谨地和宋森打招呼:

    “宋先生,我是席家的符思远,席薇是我妻子,这是我的儿子,席衡。”

    他这话说得含糊,仿佛席衡是席薇亲生的般,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席衡紧随在后,彬彬有礼道:

    “宋先生。”

    紧接着,他面对宋翩跹,声音温柔:

    “翩跹,恭喜你找到家人。”

    在这个宋家人尽数坐镇的场合,宋森的面前,席衡也不敢刺激宋翩跹,他拿出了最温和迷人的笑容,和最轻缓的语气,料想宋翩跹会接下这份祝福。

    可谁知,在他说完后,宋翩跹的神情就变了。

    宋森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是他多么细致入微,而是宋翩跹搭在他臂弯上的手骤然收紧。

    一晚上表现都极佳的女儿骤然失态,宋森自然不会觉得是宋翩跹的问题,他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不悦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宋森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一身威势岂是席衡能接住的,只一个审视的眼神,席衡差点就站不稳了。

    席衡脊背上冒出紧张的热汗,面上还算平稳,他勉强露出笑道:

    “我今晚,只是来祝贺宋小姐的。”

    他不敢再叫那声“翩跹”,以示自己和宋翩跹的亲密。

    宋森却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凭他看人的老辣眼光,短短的打量,他便看出了这个人底气之虚浮,实在不值一看。

    宋森直接问女儿:“翩跹,你认识他?”

    宋翩跹保持仪态,声音却透着惊疑和茫然:“是……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看向宋森:“父亲,我没有给他发邀请函。”

    “我的邀请函,是给席薇女士的亲女儿席子华的,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包括这位符先生,我不认识他。”

    符思远起初还不敢插话,但听到宋翩跹最后一句,他急了:

    “我和席薇是夫妻,席子华是我女儿,邀请她和邀请我是一样的。”

    “我们好心来祝贺宋小姐,宋小姐却用这种理由婉拒我们的好意,着实伤了我们两家的情谊,难道这就是宋小姐的处世之道吗?”

    符思远习惯把自己摆到对的一方,把对方摆到错的一方,等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一番后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他能指责的。

    他的冷汗噌的一下沁了出来。

    宋森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无波无动,很是漠然。

    “在我的宴上指责我的女儿,你还是头一个。”

    女儿的手还没放松,但仍倔强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宋家的体面。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茫然和依赖,让宋森感觉自己是女儿最强有力的依靠,该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来。

    宋森有多心疼女儿,对符思远就多厌恶。而他口口声声说女儿没有处世之道,不就是暗指她没家教吗?

    自己女儿流落在外多年,能有人教导吗?这句话勾起宋森当初的悔恨,更让他觉得符思远着实可恨。

    此时的风波已经引起众人注意,不少人虚虚地在周围绕成个圈,嘴上不敢多加议论,但目光都投射过来。

    宋森顺势而为,他环视一圈,声音洪重:

    “好让大家知道。”他伸手点了点面前的符思远,“我宋家,永不欢迎这位符先生。”

    满堂寂静。

    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符思远脑袋一阵晕眩,羞愤欲死,心下直燎火。

    “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蓉也顾不上躲在一边了,忙过来和符思远站在一起:“宋先生,我们做错了什么,您要对着大家说出这种话?”

    她问得激动,身体不断战栗。这不是因为气愤,而是恐惧。

    宋森为什么跟大家说?他在表达什么?

    这话从宋雪痕口中说出来,和从宋森口中说出来,分量可完全不一样——

    宋森代表着宋家!

    而在宋家的带头下,号召下,又有多少人会为了跟宋家示好,也把自家列入拒绝往来户?

    席衡攥紧拳头,死死盯住宋翩跹,双眼因愤怒变得通红。

    “你就是这样对我吗?我只是想来见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

    刘瑛急匆匆走过来,就见一个年轻男人用这句话逼问她的宝贝女儿。

    而她穿过人群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议论,听到几个“前女友”、“替身”的字眼,刘瑛人到中年什么没见过,登时明白了几分。

    这里头隐隐的含义,激得她这个体弱多病的贵妇,此时宛如护犊子的母兽,冲到女儿身边保护她。

    “你是什么人?也配质问我的女儿?”刘瑛将女儿挡在身后,严厉的目光瞪视席衡。

    她压下过于尖锐的声音,哼笑了声:

    “听说我女儿在外时受了不少欺负,我还没来得及去查,这位先生,你不会就在其中吧?”

    刘瑛说这话是诈席衡的,但看到席衡的面色瞬间僵硬,刘瑛的怒气顿时窜得更高。

    身后传来女儿的搀扶和殷切安抚的声音:

    “您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刘瑛心里一酸。

    女儿这些年在外头,定然没少因为身份吃亏。眼见着她回了家,还要被人蹬鼻子上脸,这是什么道理?

    有她在,谁也别想再让自己女儿受一分委屈!

    但此时,刘瑛还不了解事情因由,这不是闹大的时机,也不能为了眼前的三两个东西坏了女儿的名声。

    刘瑛勉强压下气,高声唤道:

    “管家,先生不欢迎这几位,还不将他们请出去。”

    刘瑛这话,便把抵触这几人的由头从宋翩跹转到了宋森的喜恶上。

    不管本质如何,但宋家场面上这么定义,日后也不会有人没眼见的在表面上提出异议。

    管家带着安保匆匆而来。

    人群骚动,给安保让出位置,让他们来带走主人不欢迎的客人。

    安保已经站在席衡身边,他身旁的符思远面色灰败,白蓉神情恍惚而难堪,这些席衡都看不到。

    他眼里带痛,一眼不眨地看着被刘瑛和宋森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几个月前,还是他百依百顺的女友,是个可怜的孤儿,总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离开自己,越来越光鲜亮丽。

    她是宋家的女儿了,面对自己冷漠无情,毫不手软,甚至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她的父亲让人把自己全家赶出去!

    这一刻,席衡再也不能骗自己说,宋翩跹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闹脾气。

    宋翩跹不爱他了。

    宋翩跹看着自己的目光平静之极,却像一桶兜头而下的刺骨冰水,将席衡彻底浇醒。

    不,她甚至恨自己。

    席衡发现自己爱上了宋翩跹后,才发现宋翩跹恨他。

    不甘混合着无法言说的心痛,让他怒吼出声:

    “宋翩跹——”

    “动作快些。”一声轻斥从他身侧传来,声音懒懒,“别让上不了台面的人,惊扰了各位客人。”

    席衡的声音被打断,在空中停滞住,他僵硬地回头,是聂凌波。

    聂凌波越过他,背影挺拔,她背对着自己,对刘瑛道:

    “刘姨,您身体还舒服吗?我已经通知林医生来主宅了。”

    安保得了聂凌波的催促,再不敢拖延,动作强硬地将几人带出宴厅。

    他们的对话声,衣香鬓影的光鲜宴厅,指指点点的其他客人,距离席衡一家越来越远。

    刘瑛对聂凌波道:“你有心了。”

    宋森也和缓语气:“凌波,让你看笑话了。”

    “怎会……”

    后面的话,席衡便听不真切了。

    冰冷的黑夜侵蚀了他。

    林医生是受聘的家庭医生,日常照顾刘瑛的身体。有林医生在,刘瑛的身体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林医生建议刘瑛先小憩片刻,因此宋翩跹好言劝说刘瑛先休息,再来说席衡那件事。

    她扶着刘瑛躺下,打开了安眠的香薰灯,轻手轻脚地退出来,阖上房间门。

    背靠在门外,宋翩跹垂首敛眸,思索后面的动作。

    她捋了个顺序,准备去找宋森,一抬头才发现,聂凌波就站在不远处。

    一条暗棕色的长廊里,壁灯灯光醺黄,聂凌波距离她一两米,目光定在她身上,不知站了多久。

    “凌波。”顾及房间里的刘瑛,宋翩跹声音很轻。

    或许声音太轻,还没传过去,就悄悄融化在静静的灯影中。

    聂凌波置若罔闻,径直走过来,在宋翩跹身前停下来。

    宋翩跹身前是聂凌波,身后是一扇房门。

    两人距离不足一臂,聂凌波的靠近在宋翩跹身上投下暗影,极有压迫力。

    宋翩跹却早已习惯身边有她的存在,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她微微抬头,自然地问聂凌波:

    “怎么了吗?”

    聂凌波摇头,睫毛在颊上掠出扇形阴影,荫蔽眸中蛰伏而出的情绪。

    宋翩跹像无忧无虑的鸟雀,即使面对逼近的危险,也天真烂漫地抬起头,懵懵懂懂。

    聂凌波伸手,缓缓抚上她柔软白净的侧颊。

    多么温顺的小姑娘。

    她乖巧安静地,任自己抚摸。

    想侵占。

    她抚摸宋翩跹的手,从宋翩跹的面颊往下,缓慢地游弋。

    走廊光线昏暗,聂凌波又将光挡住了大半,宋翩跹仰着脑袋,也看不太清聂凌波的神色。

    她只觉得,聂凌波的眸光暗暗,面容上有一种奇异的神采。

    聂凌波咽喉一滚。

    宋翩跹莫名口干,她伸出舌,舔了舔唇。

    聂凌波抚到她颈侧的手猛然一顿。

    戛然而止的一个动作,惊醒了两个人。

    靡靡夜色中,宋翩跹与聂凌波对视。

    宋翩跹的眼睛又泛起了让人又怜又爱的水光,击垮聂凌波最后一点谨慎和估量。

    在俯下身前,她最后看了眼房门。

    一墙之隔,是顾自安睡的,宋翩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