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097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康伯对吴青使了个眼色,吴青赶忙站起来,给王海只倒了半杯酒。倒多了,万一他喝醉了,这可不行。

    吴青倒完了酒,接着康伯的话,说道:“日后皇上若是在宫里吃腻了,尽可到我们府上来,可是,就怕有些人眼馋,觉着我们家夫人抢风头。”

    “对,”康伯一拍桌子,“人说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要是人家再拿我们家夫人的娘家说事,那我家夫人肯定要吃亏了,您说,这爹娘能选吗?我们家夫人靠的是自己的,不靠娘家,夫人在老家还建作坊了。”

    康伯说到这儿又停了,何安吃的差不多了,便把话接过来,“咱家夫人确实很能干,过了年,便要单独做生意,店铺都选好了,她想先在老家把底子打好,再到京城做生意,您听说过刚刚流行的九九肠吗?”

    王海倒也没喝多,“九九肠?老奴知道,前阵子皇上可喜欢吃了,御膳房的的厨子就把九九肠加工,费了好些道工序,等到做好了,那九九肠就变样了,皇上大怒,罚了御膳房的厨子好几个月的俸禄,这事宫里的人,都知道。”

    吴青笑道:“我家夫人说了,有些食料就得原汁原味的吃,才好吃,就比如九九肠,只要蒸熟,就可以吃,不必费什么事,太费来了,反倒没味。”

    王海食指点个不停,“说的太对了,皇上也这么说,可御厨们却不懂,他们做菜是咋复杂咋做,跟变戏法似,那样不行,反正皇上是不喜欢,后宫的妃子倒是很喜欢,反正她们吃的也不多。”

    康伯乘机道:“所以说,我们家夫人最得皇上的心思,您说是不是?这往后在宫里,还得仰仗您,多费些心思,夫人初来京城,好些礼数都不懂,这要是在宫里冲撞了哪位贵人,您可得多庇护着些才是!”

    最关键的问题说到了。今儿下午发生在街上的事,他听说了,所以才担心哪!

    殿下虽说护着夫人,可殿下也有不在的时候。

    皇上的后宫,王爷们不得进去,若是哪天夫人被皇后召见去了,王海是最能管上用。

    王海这回在襄王府得了这么高的重视,能不高兴吗?

    阉人在宫里的地位是很低下的,时常得受后宫妃子,以及朝中在臣的贬低挤兑,甚至是羞辱。

    今儿他吃到襄王妃亲手做的菜,比送他金银还要贵重。

    给了金银的人,背后都没说过好话。可亲手做饭菜的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王海喝干中酒,拍拍胸脯,“老康,这你放心,夫人真心对老奴,老奴这心里都记着呢,你放心,老奴心里都有数,都有数的,来来,喝酒!”

    “有您老这句话,我这心算是放下了,来,喝酒喝酒!”

    四人就着火锅喝酒,越喝越到兴头上,竟不知不觉,喝多了。

    当然,是康伯跟王海喝多了。

    何安跟吴青只喝了一点,就瞅着他俩,你好我好,哥俩好的喝着。

    前厅里,也是同样的热闹。

    要不是宁九九拦着,不让唐皇吃的太多,怕他消化不良,唐皇这会都得吃撑了。

    “烨枫,快去倒些茶水来,给皇上消食,吃那么些,您也不怕辣着胃,”宁九九拿了软垫子,给唐皇半靠着,又拿了床棉被给他盖上。

    唐皇直摆手说自己没事,“朕就是多吃了些饭,没什么要紧的,朕身体好着呢!”“好什么好?我们村里比你年纪大了轮的,还能下地干农活,再瞧瞧你,怕是连锄头都拿不动,”宁九九很不客气的批评道。

    东方楼蕴今晚喝的也有些多,看着他家小娘子,贤惠的伺候老人,怎么看怎么舒服。

    嘴上说的厉害,可心里却是关心唐皇的。

    恐怕在宫里,也没几个人真正关心皇上的身体。补药吃了一大堆,御医十二个时辰候着,可唐皇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差,吃的一餐比一餐少,睡的也不好,夜里睡不着,白天精神就不好。

    这样下去,能好才怪!

    刘烨尘在一旁嘀咕,“就是呢,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抢肉吃,他不是皇上吗?皇上难道还缺肉吃吗?”

    刘烨尘心疼哪,两大盘羊肉,都进了唐皇的肚子,不止如此,他还吃了好几个饭团,若不是大姐拦着,肯定得撑破肚皮。

    唐皇被这小子说的话,逗的呵呵大笑,“朕不是缺肉吃,朕是很久没吃的这么高兴了。”

    东方楼蕴翻眼瞧了他,“皇上,您用膳至少得有十几个宫人伺候着,还有舞姬跟嫔妃陪着,怎么能不高兴呢?”

    唐皇晃着手指,直摇头,“你就会埋汰朕,换作是你,守着空荡荡的一桌子菜,却没个人敢跟你坐一起吃饭,你以前在府里吃饭,不也如此,现在有了媳妇,便要挤兑朕了?”

    烨枫端了杯茶过来,宁九九接过,递给唐皇,“你老也别那么多话了,再歇一歇,待会起来走一走,去散散步,饭后散步有助于消化,也不用走远,就在府里散步。夜里梅花开的正好,去赏梅吧!”

    “这个好,赫连哪,待会陪朕去赏花,刘烨尘也去,嗳,王海呢?”唐皇四下寻找。

    何安从门外闪进来半个身子,回禀道:“禀皇上,王总管跟我们府上的管家,他俩喝多了,陈妈熬了醒酒汤,怕是要再过一会,才能醒酒。”

    “他也喝多了?这个王海!”唐皇顶着张红脸生气。

    宁九九见唐皇跟他老小孩似的,气呼呼的模样,实在好笑,便道:“您生个什么气,今儿只当放假了,王总管跟着您,怕是连个休假都没得过,现在还是正月里头呢,让他也放松放松,待会让赫连送您回宫。”

    东方楼蕴放下酒杯站起来,“九九儿说的对,我家九九儿对仆人们自有一套,喜宴的时候,还要请庄里的佃户们来吃喜酒呢!”

    何安见主子们要说话,便唤来哑婆跟陈妈子,把前厅的碗筷迅速收拾干净。

    现在是在襄王府,这些活自有下人干。不过烨枫要帮忙,宁九九也没拦着,只让她别自己动手,指挥婆子们干活就成。

    小五跟柱子也迅速奔进来,又地板擦干净。

    宁九九看他们擦地,想着哪天做几个拖把来用,比他们蹲在地上擦地来的要好。

    又休息了一会,宁九九也跟陪着他们去赏梅花。并搬了桌椅,放在前院中央,闻着清冷的梅九九,对月品茶,人生一大乐事。

    唐皇对宁九九挑选的梅花,喜欢不已,“先前朕只以为牡丹最好看,富贵大气,适合在宫中养,所以后宫的嫔妃养的都是牡丹,没想到,这梅花盛开也是如此的好看,风姿傲骨,不俗,不俗!”

    东方楼蕴也陪着唐皇观赏梅花,“臣倒是最喜欢这几盆蔷薇,既不冷傲,也不精贵,最好养活,开出来的花,不比牡丹逊色,亦不比梅花九九气清淡。”

    烨枫也说道:“我喜欢这些映山红,栽到庭院里,等过个几年,映山红长大了,开出来成片的粉色小花,那才叫好看呢!”

    刘烨尘抽着下巴,听他们讲话,听到这儿时,忽然来了一句,“我喜欢兰花,去年我都瞧见过山上有兰花,离几里之处,就能闻见九九气,比你们搞的这些都要九九。”

    宁九九回头笑看着他,“哟,你还知道兰花呢,行啊,等咱们回去了,你去山上把兰花采回来,不过我可得跟你说,兰花很难养的,虽然不至于养死,但很难开花,得人工授粉,这个比较的难,嗯,应该是很难。”

    “什么叫人工授粉?”刘烨尘肯定要追问,不光他追问,烨枫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等着她解答。

    “呃……这个问题……比较的复杂,等有机会再告诉你们,总之,兰花最好是在野外生长,如果人工培育的话,即使开花了,也没有野生的九九,所以呢,只能远观,不可采撷!”

    只能这样回答,不然呢?

    还能告诉他们,花朵也很雌蕊雄蕊吗?估计解释一天晚上,也解释不完。

    唐皇眯着眼,笑道:“宁九九啊,你的歪道理还真多,朕从前可没听过,先前说的关于农具一事,咱们还没说完,除了农具,你觉得南晋国的农业,还有哪方面需要改善的?你尽说无防,好歹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朕得让朝中上下,心服口服才行哪!”

    无缘无故的封她诰命夫人,虽说此官职没有实权,只有一个称谓,但朝中够资格的的夫人也有不少,不封她们,却偏偏封宁九九,传出去怕是难以服众。

    宁九九倒也不介意跟他说说农业的事,毕竟这么大的事,她跟东方楼蕴两人做不来,得让唐皇也参与进来。当然了,最后谁得利,可就不好说喽!

    宁九九看了东方楼蕴一眼,东方楼蕴对她微微点头,宁九九才说道:“皇上,我觉得吧,农具的事情,如果想改善了,那就得从种子上入手,南晋国地大物博,每个地方的确稻种也不一样,您何不让人去寻找产量最高的稻种,再将稻种,广泛的推广播种,这里面也涉及到因地制宜的问题,这就需要户部的人去想。”

    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多了,以皇帝好猜忌的心思,还以为她有所图谋呢!

    宁九九在这一方面把握的可准了,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她是要做第一富婆,又不是要做第一大官,官场上的事,能不沾就尽量不沾。

    东方楼蕴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唐皇,说道:“皇上户部能人如此之多,想必能想出解决之法。”

    唐皇呵呵一笑,“不错,那朕明日让户部的人,着手去办,宁九九提出的意见很关键,想要什么赏赐啊?”

    “赏田地,我姐姐最喜欢种田了,”刘烨尘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

    刘烨尘的话,引来众人一片笑声。

    东方楼蕴直言,“她确实喜欢田地,皇上赏她金银,倒不如赏些田地给她,也好让九九儿过过种田的瘾。”

    唐皇朗声大笑,“行,朕答应了,既然襄王妃志在种田,那朕就将东郊外,一百亩水田赏给襄王妃,不过……”

    老皇帝绝对是大大的狡猾,先说赏赐,说到一半,又来了个‘不过’。

    宁九九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皇上尽管说,宁九九能办到的事,绝不推辞!”

    唐皇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点头,“你绝对可以办到,这一百亩田地,朕要加收一倍的税赋,这个要求不过份吧?自然,这税赋得从你们头上扣,不得摊派到佃户头上,佃户种田已足够辛苦,朕不想再增加他们的负担。”

    在唐皇说有条件时,宁九九小心肝直颤颤,还以为他要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呢?

    原来只是要加税赋,他也算是个开明的皇帝,言明了税赋从地主头上扣。

    就冲这一点,宁九九对唐皇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他不是个昏庸的皇帝,真正的爱民如子,值得拥护。

    “皇上放心,就按您说,税赋增加一倍,不从佃户的收成抽取!”

    一年当中,除了一季麦子,一季水稻之外,其实还可以种很多别的东西,田梗上可以在灌溉过后,可以种上花生,既不影响水稻的生长,还可以增加额外的收入。

    佃户的蓄水塘,还可以养鱼。

    空旷的杂草梗,能种玉米跟山芋,山芋藤可以养猪。

    总之一句话,田地有限,价值无限,就看你如何经营了。

    王海醒了会酒,清醒了不少。

    东方楼蕴带着人,将唐皇送回宫中,这才回到府中休息。

    忙了一天,他回来的时候,宁九九正在浴桶里泡澡。

    浴桶可比家里的大上好几倍,不夸张的说,再来两个人也能坐的下。

    腹部的伤口,缠着好几层布,伤口愈合了,等洗完澡再上一遍药,就可以了。

    东方楼蕴回房时,陈妈正在清风院候着,厢门没插,当然得有人守着了。

    “殿下,您回来了,奴婢再让人送些热水来,给您沐浴!”

    “夫人是在里面沐浴吗?”东方楼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夫人洗了有一会,应该快好了,老奴让小五给您换一桶水。”

    “不必了,你下去吧,半个时辰之后,再过来清扫干净!”东方楼蕴推门进屋,当着陈妈的面,将门关上了。

    陈妈怔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起主子说的话,又想起主子好像喜好干净,从不跟人共用一样东西,咋现在连洗澡水都不介意共用了?

    厢房里的洗澡间,在屏风后面,有单独的门从外面进出,不必经过主卧,这样方便下人进来取走洗澡的水。

    东方楼蕴一进房间,就听到水声,再一看屏风后升起的雾气,顿感身子热热的,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

    还有两日才办喜宴,还有两日才可以洞房,东方楼蕴只觉得这两日,太漫长了,从早上过到晚上,时间走的也太慢了。

    宁九九听到门的动静,只以为是陈妈进来了。

    “陈妈,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你进来做什么?我就快洗好了,你先出去吧!”她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叫人看着。

    外面的‘陈妈’并不说话,也没有动静了。

    宁九九觉着奇怪,正好她也洗的差不多了,便从水中站起,随便裹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东方楼蕴站在那,不知哪来的风,吹的烛火摇曳。

    美人出浴,晶莹的水珠从她肩上滑过,滚过精致的锁骨,隐入衣服底下。

    长发披肩,有几缕粘在脸侧,凌乱中带着几分诱人的蛊惑。

    此时的宁九九,在东方楼蕴眼中,就是一顿秀色可餐的美食。

    不行了,他不能再看下去。

    东方楼蕴用他此生最强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把头转开,好在衣服宽大,没有暴露出某个不听话的家伙。

    宁九九也错愕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半光着身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陈妈进来了!”

    她急着找衣服,可是慌乱之下,衣服也穿不上,灵机一动,干脆躲进被窝里。

    东方楼蕴轻咳了声,以掩去身体不适,“我叫陈妈回去了,过会她会来收拾,娘子,你穿好衣服了吗?”

    短暂的尴尬之后,东方楼蕴完全镇定下来。

    说话间,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瞧见他家小娘子缩在被窝里,躲在里面穿衣服。

    他轻笑着靠上前,站到床榻边,俯看她,“娘子可要为夫帮忙?”

    宁九九没好气的瞪他,“不必,你不是也要洗吗?还不换小五来,给你换水!”

    虽说在宁家时,他俩也有共用一桶水的时候,可这会不一样了,他应该要单独用水洗澡了吧!

    “为何要换水?”东方楼蕴反问她。

    紧接着,便开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宁九九刚穿上里衣,还没穿裤子呢,就见着某人解开衣衫,露着古铜色的胸肌给她看。

    “呀,你干啥要在这里脱衣服,快去屏风后面脱!”宁九九羞红着脸,缩在被子里,也不敢看他。

    东方楼蕴依然笑的欢畅,“为夫脱衣服,自然是要脱给娘子看的,难不成要脱给外人看吗?”

    宁九九缩在被子里咬唇,这人在面对她时,越发的厚脸皮了。

    可是不对啊,她为什么一定要躲,为什么一定要害羞,活了两世,不过是男人的身体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将被子一掀,猛的坐了起来,学着坏痞子的笑容看他,“既然是夫君的一番心意,我当然得看了。”

    她不光说,甚至还欠起身,在他的胸口摸了一把。

    结实、细滑、温热的触感,真叫人舍不得放手。

    东方楼蕴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但更叫他难以克制的,是她的作乱的小手,不光在胸膛上揩油,还有渐渐往下的趋势,这是要被吃豆腐的架势吗?

    “娘子,你再摸下去,为夫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后果自负!”

    天知道他此时身子都快要爆炸了,只差一根弦,如果这根弦断了,提前洞房的事,今晚肯定要发生了。

    宁九九嘿嘿的笑了,赶紧缩回手,“夫君降降火,快去洗澡吧,不然待会水就要凉了。”

    适可而止,最好的一夜,当然要留在洞房。

    东方楼蕴无奈的笑笑,揽过宁九九的脖子,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鬼精灵,两天之后,我看你如何躲,为夫一定教你三天下不了床!”

    宁九九羞怒的轮起拳头捶他,“混蛋,胡说八道,快去洗澡,待会过来给我换药。”

    东方楼蕴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起身去沐浴了。

    洗的当然是冷水澡,不然这一身的热度要如何降下来呢!

    这一夜,东方楼蕴注定是要睡不好了。

    宁九九睡着了之后,整个贴在他身上,睡到下半夜,竟爬到他身上来了。头枕着他的胸口,腿夹着他的腿。

    试问,这样的姿势,谁能睡得着?

    扛着大旗,顶着闷雷,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在双重折磨之下,迷迷糊糊睡着。

    今天,府上也有很多事要忙活。

    两人的喜服,因为是临时要的,预定也定不到,所以就买了现成的。

    酒菜也陆续的送过来,小五跑了趟庄里,通知佃户们,明儿过来吃喜酒。

    还有发请帖,喜糖、喜饼这些,都由京城的糕点铺子一并承办。

    风风火火的忙活了一天,整个襄王府忙的是鸡飞狗跳,人人都没能闲着。

    喜帖是东方楼蕴亲自写的,要请谁,不请谁,那都是他的事。宁九九只叮嘱他,别忘了给红叶送一份请帖。

    康宁公主的事,不了了之。宁九九还是后来听说的,皇后震怒,跑去找皇上哭诉。

    唐皇只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去裳品阁?

    一句话,把唐宁的嘴堵上了。身份高贵的公主,竟然跑出宫,跟一个村姑抢夫君,人家还是拜过堂的,这事若是传出去,皇室的脸都得叫她丢尽了。

    再来,唐宁当晚没有找见唐皇,在宫殿外遇见王海,王海瞧见唐宁的伤,便让御医送了奇珍的药去,抹了药,过了一夜,唐宁的伤口看上去,也就那么回事,叫人看了,也不觉得有多严重。

    闹到唐皇跟前,只会让唐皇觉得她小题大作。

    加之,那一日,唐皇正跟户部的人,研究改善农具的问题。

    宁九九画出的图纸,得到户部官员的一致认可。甚至有几个人,激动的非得见上这位襄王妃一面。

    众人再一打听,说是襄王要办喜宴,这下可好,不管是收到请帖的,还是没收到的,在初十这一日都涌到了襄王府。

    宁九九站在阁楼上,一看府外的阵仗,默默的咬唇。

    何安站在她身边,不痛不痒的说道:“夫人,您看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说要请佃户,谁知朝中大臣们,又都来了,两边人数加在一起,起码得有三四百人。他们府上所有的桌椅板凳加一起,也不够啊!

    宁九九今儿穿着一身新嫁娘的衣服,袖子却卷的老高,过长的裙摆也被她挽了起来。

    “小安子,你这话里,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嘛!”

    何安垂下眼睛,“小的不敢,小的是替夫人担心而已。”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非常幸灾乐祸的,他想爆笑啊!终于有一天,能难倒她了。

    可是……他高兴的未免也太早了。

    宁九九深吸一口气,自信一笑,“人多一点都不可怕,你去吩咐厨房,摆下流水宴,府门外摆十桌,给佃户们吃席,府中摆十桌,给朝中官员们吃席,另外,再让小五从来吃席的佃户里,找几个能干的婆娘,帮衬着厨房,等宴席办完了,给她们红包,也不算他们白忙活。”

    昨儿皇上封地的文书已经送到她手里,捧着金灿灿的文书,她足足笑了一柱九九的时间。

    有了一百亩的封地,这点小钱,她还是舍得的。

    嗯,对哦,还有这一百亩封地的佃户没请,既然都是佃户,就不能厚此薄彼。

    “小安子,你让柱子去新封地的庄子,把那儿的佃户也请来吃席,多一桌少一桌的,也没差。”

    “是!”何安嘴角抽搐,他还是头一次见成亲办喜宴,请这么多人的,还都是请的佃户,京城里的有钱人,一个都没请,这……有用吗?

    康伯在庭院里招呼客人,陈妈她们都在厨房帮忙。

    按着宁九九先前说过的,牛羊肉都是煮熟,等到上桌的时候,再加工一次,放上葱蒜调料即可。

    东方楼蕴只在内厅见了朝中大臣,其他人一概不见。

    厨房的事,有宁九九管着,他放心的很,就跟几个武将商讨边关之事。

    何安得了夫人的命令,急吼吼的跑出去,招呼上庄子的几个村长。

    佃户们对于能来襄王府吃酒席,都高兴坏了。虽说夫人讲了,不必带贺礼,但大家伙觉得不能空手来,于是,有的拎着鸡蛋,有的抓上老母鸡或是一些山货。

    礼轻情义重,他们送的礼,虽说不值钱,跟朝中大臣们送的贺礼,不能比,但两者价值却不同。

    听村长说,要请他们帮忙,在府外摆流水席,大伙齐上阵。

    有去借桌子的,有去借板凳子的。碗筷先前有备着,但还是不够。

    康伯想来想去,只得差人去五皇子府上,去借些来。去他府上借,比跟太子借要好。

    佃户们在府外忙碌,有些大臣面色异样,大概是觉着太吵闹了。佃户们穿着旧衣,而他们都是一身朝服,两者之间,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宁九九也从阁楼上走下来,康伯也她过来了,便给她引见,朝中的官员。

    说实话,他们这喜宴办的,着实有点怪。

    新娘子连花轿都没坐,也没吹锣打鼓的迎亲,甚至连个喜婆都没有,就办上了,能不怪吗?

    可是怪又如何,谁敢质疑襄王的决定,人家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他们这些人早都见识到了。

    再说,连皇上都没吱声,还封了襄王妃诰命夫人的官职,此事在朝引起不小的反响。今儿来的官员中,户部的几个人,都想试试这位襄王妃,看她是徒有虚名,还是确有真材实料。

    在康伯领着宁九九走过来时,一个瘦弱的老匹夫模样的官员,对着宁九九深深一鞠躬,“下官听闻襄王妃献上农具良策,我等拜服,可否请问襄王妃,如何能了解的这般透彻!”

    宁九九停下步子,好笑的看着这位秃顶大臣,以及他身后几个,同他一样表情的人,“这位大人,今年时节,你们把这身官服脱下,去庄稼地里,跟佃户们同吃同住,到了春耕结束,你们了解的肯定比我还多。”

    “这个主意不错,朕也正有此意!”

    唐皇不知何时来的,着一身便服,笑容满面的站在襄王府门口,恰巧将宁九九的话听了个全。

    “臣等参见皇上!”

    庭院里的人,齐刷刷跪下请安,连宁九九也不得不贵。

    几个皇子也随着唐皇一同前来,其中有上官澈云,也有唐昊,自然也少不了皇后跟唐宁,还有几位脸生的皇子也一并来了。

    场面如此之大,前来喝喜酒的佃户们,都傻眼了。

    东方楼蕴从里面走出来,同样是一身喜服,没有系大红花,这是宁九九强烈要求的,系上大红花,太搞笑了,只穿着喜服就可以了嘛!

    唐皇对着众人摆摆手,王海立刻站出来,尖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今日襄王大喜,众卿不必拘礼,免行跪拜之礼!”

    “谢吾皇恩典!”众人拜谢起身。

    唐皇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到宁九九身边,淡笑着道:“襄王妃的主意着实不错,今年春耕,众位卿家都去体现一把农作之乐吧!”

    “臣等领旨!”

    皇上都发话了,谁还敢异议。即便心里不乐意,嘴上也不能说。

    宁九九觉得应该适当解释一番,否则树敌太多,对她可没好处,便道:“皇上,臣妾是觉得,只有实地考察了,才能真正的了解,否则说的太多,便成了纸上谈兵,听说春耕开犁,皇上也要亲临,这是与民同乐的大好机会,皇上,您说是不是?”

    上官澈云站出来,道:“襄王妃说的极是,不耕作,不知耕作之苦,他们在朝中做官做的久了,也该下去锻炼一番,王大人,赵大人,你们这肚子也够大的了,是时候消减一番!”

    “五殿下说的极是,臣等一定谨记!”

    被点到名的,都是两个大腹便便的臣子,年纪不大,肚子却不小,赶上人家十月怀胎的了。

    在唐皇跟太子进了前厅之后,东方楼蕴站在廊下对于着满院的官员,板着脸沉声道:“今年春耕,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统统到各自封地去,干满一个月方可回府,武官加干一个月,如有懈怠,军法从事!”

    “是!”

    众人硬着头皮应声,襄王下的命令,谁敢不从?皇上的命令还可以找借口避开,可襄王下的令,天上下刀子,你也得去。

    这一众人里,武将答的最爽快,同时盯着那群文官,看着他们。

    唐昊虽然跟着皇上进去了,也没忘了注意这边的动静。

    当听见众官员对东方楼蕴的恭敬与尊从,唐昊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戾,一闪而过,谁也没捕捉到。

    宁九九惦记着府外的事,便小声的跟东方楼蕴示意了下,对官员们笑了笑,带着康伯跟吴青,往厨房去了。

    佃户们基本都在后院,有的在厨房帮忙,有的聚在一起聊农活。

    厨房的边上,就是王府后门,他们进进出出的也方便,不用从前面走,以免惊动在皇上跟太子们,那些人,他们可万万惊动不起。

    见着王妃竟亲自过来了,大家都很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

    宁九九看着他们朴实憨厚的笑容,只觉得比前院的衣着华丽的官员真实多了。

    “大家都别客气,叫你们来吃席,你们只管随意,想吃就吃,想喝主喝,就是别喝醉了!”

    众人哄笑,庄稼人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衬上黝黑的脸,看着叫人觉着亲近。

    她亲和的语气,很快就赢来佃户们的好感。

    几个婆娘躲在一旁,直夸这位新王妃,不仅人好看,心肠也好,往后他们佃户的日子就好过了。

    其中几人笑道:“俺们就想来看看王妃长啥样,回去之好跟村里人炫耀,不在乎吃喝呢!”

    这话引来他旁边一个青年汉子不满,“你还敢说不在乎吃喝,也不晓得是谁,看盆里搁着的肉,就走不动道了,你也好意思说!”

    他的几句话,又引来哄笑声。

    那人被笑的不好意思了,挠挠头,“俺就是看看,那些肉肯定是要给前面大官们吃的吧,咱们只要有口白米饭吃,就已经很好了。”

    “对,俺们不介意吃啥,能来王府里见识一番,就够本了哩!”

    “是啊,他俩说的对,王妃娘娘,您不用管我们,也不用摆酒席,我们就蹲这儿吃点就可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满脸祥和笑意的看着宁九九,目光柔和。

    听说襄王要请他们吃喜宴,她跟着村里人,坐驴车过来的,一路颠簸,早上天没亮就出发了。

    他们虽是襄王府的佃户,可拢共也没见过襄王一面。

    这回不光能见着襄王,连襄王妃也能见着,他们肯定得来。

    宁九九笑着摇头,“今儿府里所有的酒席,菜式都是一样的,除了皇上那一桌,特殊些之外,其他官员们吃的菜,跟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好坏之分,等下你们挑几个人,跟着康伯去酒窖搬酒,再过去几个人,帮着府门外布置一下,我跟王爷请大家吃流水席!”

    这一番话,把佃户们激动坏了。

    不止是因为能吃到肉,吃到好菜,更重要的是,襄王妃平等的看待他们。

    就冲这一点,他们回去之后也得乐上好一阵,也对这位新王妃,好感加倍的往上涨。

    “谢谢王妃,您真是菩萨心肠啊!”

    ……

    接连不断的赞叹声,倒让宁九九觉得别扭了。

    玉河村的田地,有一部分是地主家的,另外一部分,是农户祖上传下来,又或是自己开垦的荒地。不像这些世代为别人耕种的佃户,他们的生活,比玉河村的人,还要贫苦。

    只因不管收成如何,他们上缴的税赋都是不变的,哪怕是天灾*,只要主家不说减税赋,他们就得如数上缴。

    如果不缴,官府都不会轻饶了他们。

    宁九九又去厨房看了看,人多力量大,厨房虽然忙碌,但还是井井有条。

    厨房门外,支声起几口大铁锅,熬着肉汤,也能炒菜。

    今儿的喜宴,从外面又请了两个大厨,是福寿楼的,手艺还算不错,都是做惯了席面。哪怕人再多,他们也不会乱了阵脚。

    看完了厨房,烨枫陪着她去府外。

    烨枫跟刘烨尘两人,今儿都玩疯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人影。

    何安把他俩介绍给庄上的佃户们,所以大家都晓得这两位是襄王的小姨子跟小舅子,恭敬是少不了的。几个佃户家的小娃,带着刘烨尘玩。

    他俩走到府门外时,遇上一个被奴才簇拥着的男娃。

    个头比刘烨尘高一些,也比刘烨尘白,举手投足的,也皆是不凡。

    府门外人多,难免互相碰到。

    这男娃也不知是被奴才们挤的,还是自个儿没站稳,身子一歪,就朝宁九九跟烨枫倒了过来。

    宁九九眼疾手快,拉着烨枫险险的躲开了。她俩躲了,那男娃便正巧摔在她俩脚边。

    后面跟着的奴才,一看宁九九的穿着,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女子是襄王妃,吓的赶紧着给她道歉,“襄王妃息怒,我家小少爷不是有意的,王妃莫怪!”

    他道歉了,可他手里扶着的小娃不乐意了,撅傲的把脖子一仰,“你凭啥给她道歉,她看见本少爷绊倒了,不仅不扶,还敢往边上闪,她没长眼睛吗?”

    那奴才一见少主子爆脾气又上来了,吓的满头大汗,一边小声的安抚主子,一边对宁九九道歉。

    “王妃您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就走了,您忙您的!”

    这两日京城中都传遍了,襄王府的王妃,是个厉害角色,才来京两日,就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不止如此,还把皇上最宠爱的康宁公主给打了。

    此事在京传的沸沸扬扬,宁九九自己是不知道,她在京城有多火。

    奴才要拉着小主子走,可这小子不干了,吵着嚷着,要让宁九九给他道歉。

    宁九九被他吵吵的烦了,凶着脸,喝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扔河里喂鱼去!”

    烨枫捂着嘴笑,“他那么瘦,扔河里,也没鱼吃他!”

    吵吵的小子,冷不防被宁九九震住了。

    宁九九正要问他身边的奴才,这小子是谁家的娃,就见着又有几个人朝这边过来了。

    当先走在前面的男子,依旧是月牙白的锦袍,一双妖娆的凤目,很妖孽,也很风骚,不是安平钰还能是谁呢!

    而与他并肩走着的,正是前两日在街上与宁九九争锋相对宁清扬。

    这俩人都是单眼皮,但给人的感觉,则完全不同。

    安平钰的单眼皮,很妖孽。宁清扬的单眼皮,满满的全是精明与算计。

    倒不是坏心眼的算计,只是说他这个人,很会精打细算。

    第九十七章

    走在他俩身后的是红叶,她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婢女,好像是裳品阁里的人。

    安平钰跟宁清扬都是美男子,两人一路走来,引来不少女娃的惊呼声。

    甚至还有跟随官员一同前来喝喜酒的千金闺秀,特意从庭院里跑出来,含羞带怯的看着二人。

    烨枫见着他俩也没啥好感,倒是跟门前闹事的小子对上了。

    宁九九秉着来者都是客的原则,很假的笑着招呼他俩,“哟,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稀客!”

    安平钰远远的就瞧见她一身嫁衣的站在那,梳着妇人的发髻,擦着淡淡的胭脂。

    这一刻,他觉得眼睛很痛,似乎不想睁开,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不同于他心上的痛,宁清扬只是很诧异,没想到粗俗的小村姑,打扮起来,倒也有几分姿色。

    但是鉴于之前两人在街上的不愉快,他俩是互看生厌,彼此看着都不顺眼。

    安平钰站到宁九九跟前,目光定定的望着他,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宁清扬就更直接了,扫了眼她的穿着,扬唇一笑,“襄王妃的身份,果真很抬人,山雀变凤凰,东方楼蕴总算还有些眼光!”

    这话一听就是嘲讽她的,嘲讽的还如此明显。

    宁九九对着他俩淡淡一笑,接着身子一转,迎着后面的红叶去了。

    “红老板,你来了,我让下人先领你进去!”

    宁九九亲亲热热的招呼红叶,倒叫红叶愣了。

    前面这两位,她只认得一位,可即使不认得另一位,从他的穿着上,也能猜到,此人身份不简单。

    “王妃,您不用管我,还是招呼其他人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成,那你先进去,我待会去找你,”宁九九招手唤来守门的下人,让他领着红叶进去。

    等到红叶走后,宁清扬微眯起桃花眼,笑的如桃花盛开,“襄王妃这谱子摆的可真大,招呼客人也得另眼相看,果真是入了豪门,眼高于顶了吗?”

    宁九九发现她是真的很讨厌宁清扬此人,比讨厌苏秀跟赵修文还要讨厌。

    尽管他长的很俊俏,但是再美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那张刻薄的嘴巴,给人带来的厌恶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不对盘吗?

    她冷笑着迎上宁清扬的目光,“多谢宁大公子抬举,入豪门不敢当,再高的门槛,跟你们宁家比起来,也微不足道,你觉得本妃对客人另眼相看,这一点我承认,因为本妃遵循女士优先,等你切了男人的玩意,我再考虑对你优先!”

    ---

    “咳咳!”宁清扬捂着嘴,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转开脸去咳个不停。

    安平钰也被惊到了,脚腕一软,差点崴到。

    “你,你,你这个粗鄙的野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宁清扬边骂边要走,却把方向搞错了,又差点撞着人。

    优雅公子,失了优雅,那模样别提有多搞笑了。

    “宁大少,门在那边,我等着你优待,”宁九九好心的给他指路。

    安平钰面色怪异的看着她,“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你现在是襄王妃了,不同往日。”真是够了,随随便便敢拿男人的身体开玩笑,她究竟是有多不羁!

    “是他先招我的,你没瞧见吗?别说他是宁家大少,就是太子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了我,有他苦头吃的!”

    也不能全怪她,谁叫宁清扬嘴贱呢!

    安平钰见她一脸倔强的小模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不高兴的事别想了,要不要看看我送的礼。”

    他朝身后摊开手,立即就有仆人捧上一个方形盒子。

    安平钰将盒子递到她面前,温柔一笑,“打开看看吧!”他担心,现在不看,回头再跟其他贺品混在一起,宁九九很难注意到,毕竟它的包装,并不出众。

    宁九九看着放在手中的盒子,心想,看便看吧。

    可是打开之后,莹润的光芒,还是刺的她眼神忽闪忽闪。

    “这是夜明珠吗?”宁九九拿起盒子里的珍珠,对着阳光仔细瞧,隐约间,似乎还能瞧见珍珠表面有气滑动。这东西一看就很贵,还很稀有。

    珍珠得来不易,这么大一颗,更是不易,千金难求。

    安平钰出手这么大方,倒弄的她挺过意不去的,人家特意赶来参加喜宴,又送这么大一份礼,不管是冲着她,还是冲着东方楼蕴来的,都是一份极大的人情。

    见宁九九盯着夜明珠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安平钰心里没底了,“看不上吗?那要不本侯再回去换一样?”

    “呃,当然不是,这么贵重的礼,宁九九在是想着如何还礼呢,事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再还这么大的礼,”宁九九嘴角含笑的望着他。

    只是这笑,在安平钰看来,还很刺眼,“你喜欢就好,不必还礼,如有机会,你去我的封地做生意吧,到时一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得不到,远远看着也好。

    在来此之前,安平钰并不确定自己的心。直到看见她一身红嫁衣的一刻,才恍然醒悟。

    原来有的人,早在第一眼,便注定心之所属。

    那日,他去寻找东方楼蕴的踪迹,路过她的小菜园,被狠狠的疯刺了一番,或许正是从那一刻起,单向的红线,便从他的心里,牵到她身上。

    只不过,这根线是单向的,没有回应罢了。

    东方楼蕴从里面走出来,瞧见他家小娘子跟安平钰有说有笑的,襄王殿下心情超级不爽。

    当着安平钰的面,一手揽过宁九九的小蛮腰,目光如刺,“既然来了,为何总在外面站着,唐皇也在,你不进去问候一声吗?”

    安平钰尴尬一笑,“这就进去,宁九九,本侯的贺礼,你可得要好了。”

    安平钰不怕死的来上这么一句,果真是年吧牛犊不怕虎。

    东方楼蕴在他走后,挑眉看向宁九九手中的盒子,“夜明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是夜明珠,不过这夜明珠真挺好看的,等哪天我需要用钱了,再把它卖掉,”宁九九又打开盒子,拿着夜明珠,在东方楼蕴眼前晃了晃。

    “传说平尧王十年前,从海边渔民手中,得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一直不得世人所见,想不到今日他出手竟这般大方,既然他一番好意,夫人若是喜欢,便收着吧!”

    宁九九抬头看他,又看看手中的夜明珠,试探着问道:“你吃醋了?”

    “没有,只要夫人以后离安平钰远些,为夫就放心了!”

    瞧瞧安平钰刚刚看她的眼神,要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若不是没穿着喜服,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是新郎呢!

    宁九九为他的话,笑喷了,“还说没吃醋!行了吧你,无不无聊,还不快进招呼客人,等把外面安排好,差不多也该开席了,你快些进去吧!”

    东方楼蕴真舍不得从她身边离开,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引来宁九九羞恼的捶了他一下。

    等到东方楼蕴也进去了之后,宁九九这才发现要刚刚跟烨枫吵架的小子,已经跑不见了,只留下烨枫气呼呼的站着。

    宁九九走过去,“你咋了,还不快进去,别总在这儿站着,等下进去看着刘烨尘,别叫他乱跑,人太多了,别跑丢了!”

    “嗯,我等下就进去,大姐,你猜那小子到底是谁家的男娃,你都想不到的,他就是那个宁岚月的亲弟弟,只不过他不姓宁,他姓徐,今儿他跟着他爹一起来的,他爹也是里面的官员之一。”

    才一会的功夫,烨枫便把人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宁九九笑道:“那你气个什么劲,他姓什么,跟你也没啥关系呀!”

    “哎呀,我不是气他是哪家的小屁孩,我气的是,他竟然说,是你抢了他姐姐的夫君,你说气不气人,还有另一个……”

    烨枫指着院里,跟徐家小娃一个起玩耍的,是比他要大一些的男娃,已有了翩翩少年的模样,长大了应该也是如宁清扬一般风姿的男子。

    “听说他爹是什么赵王,就是前世些日子,上咱家闹事的那个女子,就是她弟弟,他到处跟人这么说,我听着气不过,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真想爆揍他们一顿!”

    宁九九了然的点点头,原来那个男娃是赵念云的弟弟。

    自从她进京之后,倒是没见过赵家的人,也没听过他们的传闻,今儿府上办喜宴,自然也不会请赵家的人,这位赵家小公子,又是如何混进来的呢?

    正当宁九九疑惑的时候,就见着似乎是太子府的人,走到赵家小子跟前,不知跟他说了什么,赵家小子一改先前的脸色,急匆匆的跟着那人去了内厅。

    “烨枫,有什么事,都搁到明天说,流水席准备的差不多,你进去找到刘烨尘,再去找康伯,告诉他时辰差不多了,便开席吧!”

    “嗳,我这就进去找,”烨枫收起其他的心思,往庭院跑去了。

    宁九九看着长长的桌椅板凳,一直延伸到巷子口,还有不少人站在巷子口围观。

    对于这些人凑热闹的人,宁九九不会请他们坐下吃席,瞧他们的穿着就晓得了,都不是穷人。

    你请他们吃席,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回去之后,更不会说你的好。

    所以,她犯不着浪费自家的粮食。

    庄上的佃户事吃喜酒,虽然宁九九说了,不必送贺礼,可他们还不是带了,礼轻情义重。那些人活的鸡鸭。有些,她让厨房宰了,给席上加餐。

    尤其是鱼,反正也不能养,还不如乘着新鲜的时候,都烧了吃呢!

    但是他们带的太多了,宁九九让下人,将鸡鸭都赶到那后面那一处废弃的园子去了,等喜宴过后,再说吧!

    一阵长长的鞭炮过后,喜宴正式开始。

    襄王府里忙的热火朝天,喧闹声,笑嚷声,不绝于耳。

    王海跟康伯两人,擒着酒壶,代替主子去各桌敬酒。何安就去外面的流水席敬酒,这是宁九九要求的,她还是那句话,不能厚此薄彼。

    这种时候,宁九九反倒是最清闲的。除了等会要去给皇上敬酒之外,也没别的事。

    红叶跟烨枫陪着她,在清风院里坐着闲聊,刘烨尘在一旁吃着糕点。

    今儿的喜宴,没有请赫连家的人,一个都没请。

    倒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族长不同意,东方楼蕴不想在喜宴上出什么岔子。特别是那几个老顽固。

    为此,他连赫连家的老爷子都没请。

    赫连老爷子,赫连明德,近七十岁的高龄,身板也很硬朗,可就是脾气不好,从前也是,现在更是。

    红叶在京城待的久,对赫连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少。

    她说起赫连明德过往的一些事,逗的烨枫呵呵大笑,连宁九九脸上也有不少的笑意。

    听红叶这么一说,看来这位赫连明德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

    宁九九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

    红叶很赞同这一点,她道:“赫连老爷子跟我们宁家老太爷,脾气一样,这两个老头都很倔,他俩经常聚在一起下棋,每回都争的面红耳赤,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时候,有好几回都把棋盘掀了,握着拐棍要干架,襄王不请他俩来,也是对的,万一这俩老头在喜宴上吵吵起来,只怕要鸡飞狗跳了。”

    宁九九一想也是,赫连明德是武将,脾气火爆是肯定的。至于宁家老爷子宁翰林,虽是经商出身,可要是没没点脾气,这生意也做不了那么大。

    如今这俩老头,把生意跟官职都交了后辈,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

    宁九九笑道:“赫连老爷子不能来,肯定会恨死我,还以为我是攒动的呢!”

    红叶道:“你明儿要去老宅子了吧,那可得小心了,明儿三堂会审,有你受的。”

    宁九九淡淡一笑,“这有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本事,他们别叫东方楼蕴做族长,我自然就不是赫连家的主母了,可他们没本事,撤不了,那便受着吧,不是我受,而是他们受着,几个老顽固而已,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他们要是识相的,就别为难我,否则,本夫人的威严也不是吃素的!”

    红叶咯咯的笑道:“哟,真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刺儿头呢,照这样说,我是该替那几个老头子担心了,而不是替你担心?”

    “担心不担心的,还是搁到明天再说,嗳,红叶姐,咱们来谈谈合作的事,皇上封给我一块田地,这下咱们的地有了,接下来就是盖厂房,对了,还得盖员工宿舍……”

    “你等等,啥叫员工宿舍?你前面说的,我还能听懂,后面的,我就不大听懂了,员工是不是工人的意思?宿舍该不是住的地方吧?”

    红叶一边听着,一边自己分析。她也算聪明的了,在听过之后,就能猜到个大概。关于这一点,连宁九九都很佩服她。

    “员工宿舍,就是工人住的地方,咱们作坊可以给工人提供食宿,这样的话,招工人,就不必受路途远近的限制,也可以招些绣活好的女娃子,但是不招男工,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男女混在一起干活,在封建的年代,肯定要招来异样的眼光。

    “你想的倒挺周到,我也是怕招不到工人,但是如果能给她们提供住的地方,不用来回的跑,又很安全,如此一来,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报名!”

    红叶也一直担心工人的事,要建大厂房,肯定需要很多工人,最少的也得有几十个。

    城镇下的村子相隔都较远,有些走路,都得两个时辰才可以到。

    就算你工钱开的高,人家也愿意过来干活,可这一来一回,就得耽误半天时间,你总不能让人家深更半夜的回家吧?那样也不现实。

    宁九九接着说道:“咱们把作坊盖好,盖全了,回头我让管家去找工匠,将设计好了,我再拟定一定管理方案,咱们的作坊都按着预定的方案运作,该给她们的福利,一样都不会少!”

    比如工作七天,休息一天,可以放他们回家,上工下工的时间,也需得有规定,再不像在老家似的,上工的时间也不一定,工人都很懒散。

    管理工厂就得赏罚分明,这个事,她跟红叶都做不得,因为她俩得跑别的事,所以啊,还得找个得力的助手。

    红叶担心的问题,宁九九倒是不担心,她更操心的,是制作工序的问题。

    当然这些事得一步步的来,后面还有好多呢!

    比如怎样营销,是不是也会搞几场时装秀?只怕是不行,除非是青楼女子,否则一般的良家少女是不肯上台去扭胯走秀的。

    倒是可以让女娃们穿上作坊的衣服,再去贩卖,穿在身上的效果,肯定比说的要好。

    到时再收购几家门店,专门做服装生意,肯定有大有商机。

    宁九九想了下,又道:“红叶姐,技术的方面,你得负责,从剪裁到缝制,咱们都要依靠手工,怎样提高生产的效率,你得费心了,我做衣服不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起裁缝,红叶一脸的自信,“这您也不必担心,只要作坊没问题,售卖没问题,手工活的事,就交给我了,我已经找好了画师,他是给宫里妃子做画像的,平常画的最多的,就是女子的肖像,我跟他说了,他一口答应下,说是过两日便给我看画。”

    “哦?找设计师的事,这么容易啊,我还以为要找上一段时日呢!”

    “设计师?这个新词倒是很新鲜,那就叫他们设计师,咱俩分工,我主内,你主外,作坊这边我负责管,外面店铺的事,你负责,就是不知道你家襄王殿下是否舍得让你劳累,”红叶戏言。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东方楼蕴步履轻快的走进清风院,看她们几人坐在院里,说说笑笑,郁闷的心情,忽然便好了,“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本王了?”

    “拜见襄王殿下,”红叶起身行礼。

    “今日特殊,不必拘礼,”东方楼蕴一撩衣袍,坐在了宁九九身边。

    石凳上都铺着软垫,坐着倒也不凉。

    红叶悄悄对烨枫招了招手,烨枫机灵的站起来,“姐姐,姐夫,你们慢慢聊,我跟红叶姐去前头看看,万一康伯找不到你们,我还能告诉他,你们在这儿呢!”

    红叶也笑道:“是啊,我也得去跟大公子打声招呼。”

    这话一听就很假,之前在门口,他们一起来的,也没见红叶搭理宁清扬,这会却突然要去打招呼,不是明摆着找借口吗?

    “那便去吧,府外正搭戏台子,很热闹,”东方楼蕴正想跟小娘子单独相处,算她俩识相。

    “嗳,那我们走了,”烨枫拉着红叶小步跑走了,生怕跑慢一步,被她大姐叫回去。

    宁九九嗔怒的瞄他一眼,“你一来,红叶姐就走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东方楼蕴眉梢微挑,“夫人该不会忘了,今儿是咱们摆喜宴的日子,要谈生意何时都能谈,现在的时间,应该属于我。”

    他伸手抓住宁九九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手被他握着,不光手暖,心也是暖的,“夫君啊,你说,要是我把皇上封给我的田地,盖上作坊,成不成?”

    虽说她先前跟红叶说的笃定,但改农田为作坊是大事,她自然想问问东方楼蕴的意见。

    东方楼蕴俯身在她的唇上偷一个九九,才道:“只要你能合理安排田地上佃户,不让他们因为没田地可种,流离失所,就可以。”

    宁九九松了口气,软软的靠向他怀里,任由他的怀抱包围着自己,“这是自然,我征地,肯定会给他们合理的补偿,作坊里的活,他们家里的婆娘闺女也有优待权,不会叫他们吃亏,虽然作坊不招男工,可作坊需要运输材料,这些活,他们是可以做的。”

    “既然你都想好了,便去做吧,过了正月之后,不久我就要去边关了……”东方楼蕴掀了外衣,将她包住,下巴抵在她的额上。

    刚刚相聚,又说到了分别,真够叫人忧伤的。

    宁九九气呼呼的攥着小拳头,“苍澜人真的那么难打吗?干脆你们举兵,直捣黄龙,捉了他们家大汉,看他们还如何作乱!”

    虽说她还没见过苍澜那帮鬼孙子,但这一段时日下来,光着听着边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对苍澜人现在恨的是牙痒痒。

    难不成,她跟东方楼蕴往后的日子都得两边跑,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吗?

    肯定不成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娃生下来,都没爹爹疼爱,没有爹爹陪着长大。

    苍澜那帮子小鬼,一定得想办法解决,否则永留后患,就好似睡觉后门没关好,不怕贼偷你的,就怕小贼天天惦记着,这多烦人哪!

    东方楼蕴看她气呼呼的小脸,因为嫁衣的映衬,显得分外娇嫩。

    令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一下,再接下去,就变成了,*的深吻。

    唇紧贴着唇,舌尖交缠,呼吸交融,两人的身子再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融在了一起,成了一个人。

    何安跟小五有事要找主子,刚奔到清风院门口。何安眼尖,一眼就看到主子在干嘛。他知道,可小五不懂。

    正要张嘴喊,就被何安扑上去捂着嘴巴,拖走了。

    拖到远离清风院的一处竹林边,何安才松开小五,伸手又给了他一记掌风,“你傻巴了?没看见主子跟夫人都那样那样了,你还敢说话,脑子被驴踢了吧!”

    小五闷闷的揉着脑袋,一脸无辜,“我又没成过亲,咋知道那样抱在一起是啥意思,不过你说的那样那样,又是啥意思?”

    何安不语,忽然低头看了眼小五的腰下,表情怪异,“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没用,又不能娶媳妇!”

    “我……”小五脸色刷的白了,也不肯往前走,站在那,双手揪着衣角,“我也不想的……”

    进襄王府之前,他就被爹娘带去阉了,当初是为了进宫当太监的,可谁知道召选太监的时候,他没被选上。

    后来爹娘也不要他了,随意将他丢在街上,是康伯见他可怜,收留他在襄王府做事。

    其实在其他皇子府,太监也不少,像太子府,他身边就有好几个太监,负责管理府上的大小事务。

    没办法,太子府女子众多,太子能放心找年青力壮的人来管理吗?

    小五是太监的事,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除了新王妃。这是他们以为的。

    何安见小五脸色变了,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阔气的道:“等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去青楼见识见识,你就明白了,再不然我去给我搞几本小册册,京城黑市里就有卖的,只不过挺贵的,看在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我一定给你搞一本来。”

    “青楼啊?陈妈说,青楼都是阔少爷们去的地方,咱那点工钱,还是别想了!”小五也不是非得较真的人,凡事说开了,其实也没啥。

    “你知道个屁,大青楼咱没钱去,小的总可以吧,我听说有几个小巷子里有……”何安揽着他的肩,两人一同往外面走。

    因为怕人听见,所以他是靠着小五耳边说的,靠的可近了,几乎是贴着。

    可就在这时,“喵!”一声怪异的猫叫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小五吓的也跟着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只黑色的影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有猫!”

    小五下意识的抱着身边的东西,可他身边的是何安,于是乎,他便把何安紧紧的抱着了。

    何安正跟他说话呢,身子往他跟前倾。

    可是被他这么一扑,他身子也站不稳了,径直的朝小道边的草丛倒了下去。

    这是一片枯萎的草地,草枯了,可是干草还在啊!

    而且他俩倒下去的姿势比那只猫叫还要怪异。

    何安在下,小五趴在他身上。

    又因着惯性的作用,小五的脸笔直的往下磕,就这么好死不死的,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咳咳!

    这不叫亲亲,只能算磕碰。看何安的嘴唇就知道了,都磕出血来了。

    何安一把将他推开,抹了下自己的嘴,气的不行,“哪来的野猫,叫我逮到,非得把它吊起来打不可,把小爷嘴巴都弄破了,哎哟好疼,小五,您没事吧!”

    他说了半天,发现没听到小五的声音,再转头看他时,何安怔了,“你那什么表情,不过是磕着嘴巴了嘛,我看看你嘴巴流血了没。”

    他又伸手抹了下小五的嘴,“为啥你的嘴唇没破?”

    小五忽然低下头,“我……我也不晓得!”

    这声音……何安刚要爬起来,冷不丁被他的声音刺激到,腿一软,又跌回地上坐着,像看鬼似的看他,“你没毛病吧,干嘛要学女人说话,我,我这鸡皮疙瘩……”

    何安使劲抖了抖肩,打了个冷颤,再看小五,还是那个样子。

    他觉着不对,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跑了。

    尼妈,他咋忘了,小五是太监。

    以前没注意到,是他的行为跟动作,跟其他人无异,不像皇上身边的王海,说话翘兰花指,还抹粉,抹朱红。

    也不知这会撞什么邪了,竟然跟王海那老太监一个模样,太吓人了。

    小五坐在草丛里,看着何安逃走的背影,扭捏着手指,笑了。

    谁说他不知道,他不懂的,现在不是懂了吗?

    府门外的流水席,也就到下午的时候,差不多就散了。

    远道赶来的佃户们,都不贪心,吃了一顿饭,帮着厨房收拾过后,就都回去了。

    宁九九事先让康伯准备了喜糖跟喜糕,都用红油纸包好了,他们每人走的时候,都拿上一个,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娃,人人有份。

    佃户欣喜坏了,来襄王府吃饭,不光吃到好肉好菜,临走了,王妃还送他们东西。如此大的人情,好些人都觉着过意不去。

    同时,他们对这位新王妃的好感,超过了唐皇,甚至都超过襄王。

    唐皇吃过午膳,也回宫去了。其实他很想留下来的,就是皇后不同意。

    因为唐宁的事,皇后在整个喜宴上,连个笑脸都没有。

    唐宁跟太子唐昊是同母同父的兄妹,在众多的皇子皇女中,唐宁的地位也是最稳固的,否则又怎敢拖着婚期,不肯嫁人呢!

    唐宁今儿也是盛装打扮,在皇上跟皇后都要走的时候,她却不肯走,只说要留在太子府游玩。

    襄王府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在前院转来转去,却始终没瞧见东方楼蕴。

    今儿她故意打扮的很隆重,也是一身红衣,只是颜色要淡一些,不同于新嫁娘的大红色,为的,就是要把宁九九比下去,好让东方楼蕴瞧瞧。

    可是,从宴席开始之后,东方楼蕴只稍坐了片刻,便起身走了,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让唐宁很不甘心。襄王府里的下人,也不肯告诉她东方楼蕴究竟然在哪。

    没办法,她只有摆脱宫女,跟襄王府的下人,悄悄的朝清风院溜去。

    唐宁边走,边幻想着。

    东方楼蕴中途离开,是否酒喝多了,所以回到清风院休息。

    那个叫宁九九的女子,看她一整个上午都在厨房跟后院忙活,尽干些下人的活,低贱就是低贱,永远都不上了台面。哪有新娘子,不在喜房待着,出去抛头露面的。

    或许……她这会也不在喜房呢?

    唐宁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是欣喜难耐。

    她还有机会的,不是吗?哪怕只是跟东方楼蕴鱼水欢一次,他还敢说不娶她吗?

    到那时,一个小村姑在她面前,还有立足之地吗?

    唐宁一路上,怀揣春梦,走着走着,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干脆用跑的。

    还好,清风院门外,没有人守着,她径直闯了进去。

    院子里也没有人,喜房的大门紧闭,门廊下挂着喜灯,门框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帘下还有红绸子。

    本是喜庆的布置,可在唐宁看来,只觉得很刺眼,非常刺眼。

    她克制着想冲上去扯下那些碍眼红色的冲动,轻手轻脚的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没有人。

    唐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门,先伸头进去看。

    屋里也没人,可是她却看见东方楼蕴的喜服挂在屏风上,隐隐约约的,屏风后面的床榻上好像有人。

    唐宁没敢说话,垫着脚尖,挤进屋里,正要往屏风挪去。

    就听见一声异样冷酷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了出来。

    “谁!”

    东方楼蕴一声冷喝,震的屋顶抖三抖。

    唐宁一听里面果然是东方楼蕴的声音,连忙压下乱跳的心,怯生生着说道:“晟……赫连哥哥,我是宁儿。”

    “滚!”又是一声爆喝,仍然只有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

    唐宁被吓的颤抖了下,腿也软了,下意识的就想掉头跑。

    可是又不甘心,都走到这里了,现在退缩,这也太不划算了。

    唐宁死死咬着唇,都快咬出血了,站在那,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挪步往前,“我……我就是想来看看,赫连哥哥,你是不是喝多酒了,要不要宁儿伺候你歇着?”

    她的话,随着她步子的一同迈进,一步步,眼看就要接近屏风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劲气,冲着她砸了过来。

    “啊!”

    唐宁只感觉身子突然飘了起来,撞在门上,连同厢房的门一起,撞飞了出去。

    宁九九怪责的瞥了眼身上的男人,“撞坏了门,还要修,你就不能等她出去了,再扇吗?”

    对于唐宁的无耻行径,她没什么可说的,亏她还是一国公主呢!

    这无耻行径,都快赶上青楼的妓了。

    东方楼蕴看也不看被扔出去的东西,他只盯着身下衣衫半解的人儿。

    在院里亲出了感觉,他等不到天黑,抱着他的小娘子,脚步一旋,便滚到了榻上。

    接着,又亲到了一起。

    火热的气息,暧昧的低吟。

    衣服都已经解到腰间,眼看着,就要洞房了,哪知竟突然跑出来个没长眼的,搅了大好时光。

    “娘子,咱们继续好不好?”东方楼蕴真舍不得起开。

    看看他家小娘子此刻的模样,被吻的红肿的唇儿,娇艳的小脸蛋,穿衣服的时候症状,不穿衣服的时候,更美。

    尤其是外衣褪掉了之后,里面穿的这个东西,能叫他喷一地的鼻血。

    两瓣一花形的布料,勾勒的雪山高耸挺立。

    原本以为很小的东西,真实的摸起来,一手却掌握不了,太惊喜了。

    宁九九推他,“外面的宴席刚散,过不了一会,管家就得找过来,再说,离晚上都不到两个时辰了,这么久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两个时辰吗?”

    “娘子,你真的错怪为夫了,不是我不难等,是它不听话,不信你摸看,”东方楼蕴抓着她的手,从被子慢慢的滑下。

    宁九九怎会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羞恼的捶了他一拳,“你还敢说,自制力那么差!”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两人相对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背对着红帐的东方楼蕴,面容依旧俊美,在一片红色的映衬下,有一种谁都无法企及的极致风华。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前两句诗,用来形容东方楼蕴,再恰当不过。而后两句,是她的内心写照。

    “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宁九九脑子里回旋着这句话,也不小心说了出来。

    东方楼蕴心中一怔,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一个紧紧的拥抱,“同归土,生生世,莫相离!”

    他抱的太紧,宁九九只能将视线投在顶上的红罗帐上。

    心中也是万般的感慨,前一世,她来的时候是孤独的,走的时候,亦是孤独的。

    想不到这一世,竟得了这么美好的一段姻缘。

    她不喜欢杀手的生活,曾经想过,若是有可能的话,退出组织,过一段平凡淡泊的日子。

    如今,她的愿望总算达到了。

    再要强的女人,也需要一个男人的呵护。

    此生,得一人,白首逝去,都不会遗憾了。

    两人没能在床上腻歪多久,因为唐宁摔出去的动静,着实不小。

    公主子的侍从,也正因为找不见公主,急的都快把襄王府翻了个遍。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康宁公主竟然独自跑人家新房来了,还被打出来。

    这场面任谁看着,都觉着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