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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你承诺的人,是不是女子?快告诉爹,是哪家的千金。”

    安平钰窘了,“爹,你别胡说,她是赫连看上的人,再说了,她就是个庸俗势利的小村姑,哪有值得儿子看上的地方。”

    嗯!除了那一手的好厨艺,并没有其他过人之处嘛!

    “哦?是个村姑啊……”安平宏听到这,兴趣越发的浓了。

    想想看,一个小村姑,能把堂堂安平府的小侯爷搅的心思不定,这小村姑该有多特别。

    “真的只是个村姑,不过,她不好惹就是了,赫连把主母玉佩都给她了,我想,赫连这回是认真的,我真替他日后担心,给赫连家找个村姑当主母,估计很多人知道后,都得郁闷到吐血,”安平钰愤愤的说。也不知是为谁愤愤。

    “听你这么一说,这丫头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否则以赫连那般高傲的性子,又怎会轻易被她收服,至于你担心的,有没有人吐血的问题,爹要告诉你,吐血的是别人,郁闷的也是别人,与赫连何干?”

    安平宏摸着不多的胡子,眼珠子转了转,姜还是老的辣,他可不会只听不想的人。

    听听,这才是真正的名言!

    是啊,别人怎么想,别人怎么看,与东方楼蕴何干?

    在别人郁闷,在别人为此事吐血要死之时,他却活的好好的,说不定正逗号自个儿的娃,玩的不亦乐乎呢!

    安平钰茅塞顿开,“爹,你说的对,我是庸人自扰,多虑之忧,以宁九九的脾气,该担心的只会是别人,而不是她。”

    父子俩喝着酒,也不知是安平宏平日里的生活太无聊了,还是他酒意上来了,话多了,非得追着安平钰问。

    安平钰只得把如何认识的宁九九,又怎样被她连坑两次,骗着大飞留下给她当苦力。

    当然了,还有先前他带回来的九九肠跟一些特色泡菜,当初没告诉安平宏,那是宁九九做的。

    最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轩辕凌在卞城设下埋伏,本意是想伏击东方楼蕴。此事,他先前不知晓,是事发之后才知晓的。

    知道这个消息时,饶是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宁九九胆子大,但不知道她胆子竟大至,单枪匹马,只凭着几个人,就敢潜进冰冷刺骨的河水,突破卞城的城防,混进卞城内。

    还煽动卞城的人,弄的城中人心惶惶。

    更有甚者,她竟能胁持轩辕凌。

    他从属下口中听到这里,信一半,不信一半。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瞎眼猫,碰上死耗子,再有一种可能,便是轩辕凌是个蠢到无可救药的蠢货。

    安平宏略微沉思,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太子今日便被软禁了,你母亲此次回京,又得烦恼一番了,她跟皇后的关系不错,皇后势必要游说一番。”

    皇后是皇上的正室,是皇帝名正言顺的老婆,地位那是不一样的。

    再说,以轩辕明月的地位,她能跟后宫的那些妃子攀谈吗?岂不是跌份了。

    安平钰现在不关心轩辕凌个笨蛋,成天只会沉醉于美色,要么就是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脸,阴沉沉的。

    更叫人无语的是,他居然连个小村姑都斗不过,太子之位眼看也保不住了。

    轩辕恒正等着他犯错,他倒好,主动把错处送到他人家手里。

    有太子蠢至此,不灭他,灭谁?

    安平宏又道:“照你说的,那个叫宁九九的丫头,我还真想见见,她住在玉河村是吗?过了正月,你带爹去瞧瞧。”

    “别啊,爹去见她干嘛,我不都说了吗?她就是个小村姑,再说,让赫连知道,他肯定得急,”安平钰慌了,从未有过的慌。

    安平宏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笑容,“他急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去抢他媳妇,你之前不是说,她做了九九肠跟泡菜的生意吗?你娘上回还说喜欢吃你带回来的泡菜,如今都吃完了,爹想去问问,她是咋做的,或者,咱们可以和她做生意。”

    安平宏这话也不假,轩辕明月前些日子胃口不好,就吃着大飞带回来的那些泡菜,最后还吃上瘾了。府里没了,她便让厨子去腌制,可是那味,却始终不对。

    从安平钰话里话外的,他也算出来了。叫宁九九的丫头,很会做生意,倍精明,要是让她卖配方,肯定不成,那便只有跟她做生意了。

    安平钰此刻却为他爹的话,囧了……

    抢媳妇?亏他爹想的出来,好歹也是老侯爷呢!咋能说出这种话来。

    最终,安平钰拗不过老爹,只得答应他,等正月过完,便带他走一趟玉河村。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侯爷府所在的平阳城,此刻炮竹阵阵,府外一片欢腾的。

    而玉河村此刻,也十分的热闹。

    吃罢年夜饭,不管相熟不相熟的人家,都互相走动起来。

    从村子这头,拜访到另一头,十几个组成的拜访队伍,庞大的很。

    刘二蛋一早吃过饭就来敲门了,宁家的堂屋还没收拾呢!

    他笑呵呵的进来之后,给每个人都鞠躬了,宁九九要拿糕点给他吃,他忙摆手,只说是来找烨枫跟刘烨尘,一起村里给老村长拜年的。

    得知刘烨尘晕乎乎的睡着了,便扭捏的求着烨枫,想让烨枫跟他一起去,又说外面有啥好玩好玩的。

    烨枫先前品的那一点点酒,劲头早过了,这会完全闻不到酒味。

    她也听到村子外的喧闹,有些心动。

    东方楼蕴这时发话了,“去吧,小娃们一起玩玩也好,何安,你跟他们一起去。”

    何安也是个坐不住的,大飞见他也去,他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要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几个人笑着嚷着,一哄跑出门去了。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这碗筷自然是吴青跟严忠包了,东方楼蕴哪舍得让宁九九再去沾冷水。

    两人打了些温水,进屋里稍微洗了洗,便双双坐到炕上,把小矮桌摆上,又摆上瓜果糕点,挑亮蜡烛,促膝长谈起来了。

    炕是热的,脱了外衣坐着,别提多舒服,又暖和,又很轻巧。

    苹果跟桔子都是天然无污染,且价格昂贵。

    至于糕点嘛,打开包装的盒子之后,一眼看上去,就觉着十分好看。

    宁九九捏起一块桂花糕,闻了闻,“京城里的糕点是不是比这个还要好看?”

    东方楼蕴也难得放松,坐着品茶,听见她问的,轻摇了下头,“这些糕点应该都是从京城御宫的里面分出来的。”

    宁九九一想也觉着差不多,这里的制作工艺,也只有这个水平。

    东方楼蕴闲着无事,宁九九又怂恿着,他便说了些苍澜的战事。

    此次能,如此快的偃旗息鼓,是他们苍澜内部出了问题,老王病重,几个儿子,在得知消息之后,当然得在第一时间赶回去了。

    如此,东方楼蕴才得已脱身。

    两人静静的坐着,虽然没有任何娱乐项目,但谈情说爱,也不错啊!

    这会,烨枫在外面都快玩疯了。

    村子的路中央,燃起个火,好多人都围着火堆玩。

    有人往里面扔爆竹,还有人竟拿着肉,围着火堆烤,不为吃,就为好玩。

    黄有庆从家里弄了玉米,又弄了个土陶罐,把玉米倒进陶罐里,扔进火里烘烤。

    他说曾经在街上,看见过人家这样炸爆米花,就是得烤。

    也不知是火大了,还是玉米装的太多,烧了一会,那陶罐突然“砰!”的一声,炸开了。

    满天飘撒着热气腾腾的爆火花,小娃们一哄而上,抢的欢快。

    黄有庆却可怜了,被他娘撵着打。

    好好一个的陶罐,就这么给糟践了,她咋能不心疼。

    母子俩一追一跑,围着火堆。

    搞笑的场景,把围观的大人们也逗的直乐。

    刘二蛋抢了些爆米花,送给烨枫,“这些给你,都是干净的,没掉在地上。”

    “我自己有,你吃吧!”烨枫的脸蛋有些红,不知是被火光照的,还是玩累的,红扑扑的可爱。

    大飞一把要去抢,“你们不吃,那给我吃吧,这爆米花真是好吃。”

    何安捏着一粒爆米花,也惊奇不已,“那么小的一料玉米,炸了就能变这么大?”

    刘二蛋笑嘻嘻的说道:“玉米花就这样的,秋季收稻子的时候,我们还会炸米花,把稻子放在火堆里烤,也跟玉米一样,熟了,它就炸了,一粒一粒的白花子,可好看了。”

    烨枫用力点头,“是呢,我也吃过不少,以前,我们家穷的时候,我就等你们家稻子收完了,去田里捡,或是抱些打过场的稻草回来,烧过之后,捡里面白的吃。”

    在一堆黑乎乎的稻灰中,只有花色的米花子,最显眼。

    何安最近跟着宁九九,也学了她爱思考,凡事都要来上一句,“要是在爆米花的时候,加些糖稀,那爆出来的爆米花,不就是甜的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良成一直就站在一边看着小娃们玩耍,黄有庆爆的玉米花,他也捡了一个吃了。

    他本人不觉着味道有多少好,但是看着小娃们都很喜欢吃,且玉米的本钱很低。

    陶罐他可以自己做一个,至于柴禾,更是多的很,这些都不成问题。

    要是他炸玉米花出来卖,就算卖不上价,也不会亏本。

    孙良成越想,越觉着这点子不错,可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听见大梅鼓动大家去宁家拜年,他便一同跟去了。

    去宁家的人不少,都是小娃子,闹哄哄的,都往宁家奔。

    在经过李大山家门口时,都没人看他家看一眼,李元宝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陈美娥见都是小娃,往宁家去,便推着李元宝,让他也去。

    李元宝巴不得出去呢,就是没人带他玩。得了陈美娥的话,赶紧奔出去了。

    烨枫跟刘二蛋先一步跑回家,喊了宁九九一声,紧跟着,便急着把瓜子糕点,糖糕都摆出来。

    水果没拿,拿了也不够分。

    光是这些,也不老少了,很多东西,别人家都吃不到呢!

    “我出去看看,你就在这儿坐着吧,省得一出去,把他们吓跑了,”宁九九下炕穿了鞋,拉开门就出去了,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东方楼蕴为她最后那句话不解。他长的很吓人吗?为何就不能出去了?

    其实宁九九是好意,来的都是一群小娃,他这张冷脸,就算不说话,光是往那一站长,也得把他们吓的不敢吱声。

    宁九九去到堂屋时,小娃们都进来了。

    一看见大桌上的糖糕,蜂拥而上,抢的不可开交。

    李元宝混在人群中,奋力往前挤着,他最近张长圆乎了,通俗点说,就是长胖了。

    想挤进去不容易,后来干脆跪到地上,从几个小伙伴的裤裆下钻了进来,好不容易够到了桌上的糖糕。

    黄有庆抢的最欢,马柱子带着弟弟妹妹,也扑上去抢。他抢到的,都塞给他们了。然后他再去抢。

    刘二蛋的弟弟,刘小毛也在其中,他是个精灵鬼又爱计较的小鬼。

    见糖糕没了,正要抓瓜子花生呢,就觉着裤子底下什么不对,咋好像小*被人揪着了。

    他吓了一跳,低头去看。

    可是桌子下黑洞洞的,加之身边又围了好些人,压根看不见。

    这时,那股子揪劲又没了。就在他要转开视线,继续进攻桌上的吃食时。突然小*一痛。

    “哎哟,谁抓我小*了?”他这一声喊的大,把周围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刘二蛋见他痛苦的表情,隔着人群问他,“你咋了?是不是被人踩了?”

    “不是,是有人揪我小*,你们快散开,疼死我了,”刘小毛这回真不是装了,是真的疼死了。

    刘二蛋见他神情不对,赶紧把周围的小娃拉开。

    这时,揪着刘小毛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当刘二蛋扒拉开人群时,就看见李元宝蹲坐在刘小毛腿边,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见大家都在看他,他脸红了。

    刘小毛一见是他蹲在自己脚边,气不打一处来,“刘小毛,你拽我小*干啥?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刘二蛋走上去把李元宝拎起来,见他低着头,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跟受了好大委屈似的,“元宝,你说说,刚才是不是你揪他了?你说实话,我不会打你。”

    李元宝还没吱声,刘小毛就嚷嚷开了,“肯定是他,抓了两下呢,都疼死了,要是抓坏了,看我不叫你赔!”

    “哈哈!”刘小毛的话引来一片哄笑。

    烨枫藏到宁九九身后,不敢看他们。

    男娃们在一起,向来是口无遮拦,这些话,随口就来。

    刘二蛋自然也想到了,一记巴掌扇到刘小毛的后脑勺,“胡说八道个啥,大过年的,不许吵架,我看这事就算了,别瞎吵吵了。”

    刘小毛不服气,“他抓了我,凭啥不让我说,哥,你偏心!”

    刘二蛋不耐烦的吼他,“那你还要咋地,你也没亲眼看见是他抓的,再说,刚才人多,人挤人的,就算是他抓的,那他也不是故意的,走,跟我回家。”

    “我不干,他都把我抓坏了,我要回去告诉娘,我要回去告诉娘,”刘小毛甩着膀子,不依不饶的吵吵。

    刘二蛋见他不听话,干脆把他往肩膀上一甩,扛着就走了。

    等到众人回过神时,堂屋里哪还有李元宝的身影,这小子早乘乱跑了。怂包一个,太没骨气了。

    眼见糖糕都抓完了,小伙伴也该散了,他们还有几家没跑呢!

    这些小娃,今儿都特地穿着带很多口袋的衣服,每从一家出来,那口袋都被塞满满的。有些装不下,还拿帽子装。

    过年,也就属小娃最开心。

    能穿新衣服,能穿好吃的,还有平时吃不到的糕点,可算过足的嘴瘾。

    李元宝一直藏在自家大门后头,等他们那拨人都远远的跑走了,才冒出头来。

    其实刚才他也不是故意要抓刘小毛小*的,他被人挤倒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随手往上一抓,谁能想到,就抓到刘小毛裤裆了呢!

    想到那个脏脏的地方,李元宝闻了闻自己的手,觉得有股子骚味。

    不行,得赶紧去洗个手,太难闻了。

    陈美娥坐在堂屋磕瓜子,瞧见他回来,冲他招招手,“儿子,去到隔壁,有没有装到好吃的东西?”

    李元宝不理她,摸黑去厨房门口舀了井水,使劲的搓洗手。

    直把那手都搓红了,还不罢手。

    陈美娥倚在堂屋门口,“你在外面摸到大粪啦,费这样大的劲洗手,再洗下去,那手都要搓掉一层皮了。”

    “就是摸到大粪了,比大粪还臭的东西,”李元宝撅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陈美娥懒散的笑,“哟,他们家还有大粪哪,看来也不咋样嘛!”

    李大山也坐在堂屋,剥着花生米,就着小酒喝着。

    又听她阴不阴,阳不阳的话,不快的呵斥,“胡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嘴巴放利索点,别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陈美娥本想反驳,可是再一想,过年不能吵架,忍着,忍过了正月,再跟他干仗。

    李元宝终于洗好了,在身上擦干净水。

    走到堂屋,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往大桌上一搁。

    “哟,儿子啊,你弄到这些好东西呢,啧啧……李大山,你那大闺女太不会过日子,这些个糕点,得要好多文钱才能买到,瞧这个绿豆糕,好九九……”

    陈美娥一边数落,一边张嘴就吃。她都没发现,自己那个贪吃的儿子,闷闷不乐的回屋去了。

    一点大的人,都有心事了,不得了啊!

    宁家这边,小娃们都走了,孙良成跟王喜却没走,还有大梅和林长栓。

    他们几个都是宁家的常客,再者说了,他们也不是为了吃食来的。

    宁九九让烨枫回屋,再重新装些糕点出来。

    大梅一看,烨枫又捧着好些漂亮的糕点出来,眼睛都直了,“宁九九,你家真有钱,这样的糕点装了一盘又一盘,这么好看,还这么九九,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呢!”

    刚才小娃们抢的时候,他们几个可没有上前,就站在院子里,等小娃们抢好了,都跑了,才进来的。

    “这是我让人去买的,大家都尝尝吧,”东方楼蕴从屋里出来,一副当家人的姿态

    林长栓、王喜、孙良成,见他出来,都不由于自主的站起来,想打招呼,可是又不晓得说点啥好,只能傻愣愣的站着。

    东方楼蕴略摆手,“都坐吧,不必客气,出门在外,俗礼可免。”

    何安在旁边,也道:“就是呢,到了这里,便没有身份之别,我去给你们泡些茶过来。”

    主子出来了,他这个小厮自然得跑动起来,随时伺候着主子。

    林长栓三人,有些干涩的笑了,随后缓慢的坐下了。

    大梅吃着糕点,根本没空说话,反正他们男人间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她跟王喜就要成亲了,经过在九九肠作坊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王喜本就是个不错的男娃,以前喜欢宁九九的时候,总觉着配不上人家。

    现在,看到东方楼蕴对宁九九无微不至的呵护,再有,人家的身份背景,跟他们这些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宁九九是个有福气的,能找到这般厉害的意中人,他也就放心了。

    大梅是个会过日子的女娃,他相信,两人成亲之后,大梅也绝对会是个好媳妇。

    这不,见大梅吃的太快,都要噎住了。王喜忙给她倒了温水,免得她被噎坏。

    林长栓见妹妹有人疼,也很是欣慰。

    最近,给他介绍女娃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准备过了年之后,把亲事定下,早些娶个媳妇过门,好让妹妹跟王喜的亲事快点成。

    说起来,也是赶上了。要不是因为林富贵被蛇咬了,出那么大的事,把家攒的钱花了不少,又耽搁了不少时日,妹妹跟王喜的事也成了。

    拖到这会,是不能再拖了,过了年非办不可,借钱也得办。

    这几人更怀心思,孙良成倒是不操心自己的亲事,他关心的是先前想过的做爆米花的事。

    宁九九闻言,很赞同,“当然可以做了,做爆米花本钱低,真要做起来倒也不难,而且你可以请铁匠给你打一口像这样的一口铁锅,把盖子一盖,里面加一小碗玉米,加糖稀当然也可以,还能做别的口味,这个不难的。”

    得了宁九九的赞同,孙良成底气都上来了,“难不难的,我都想试试,就在正月这几天,到处转转,赶站板车,带上柴跟半袋子玉米,就可以去做生意了。”

    他这个主意,很新奇。有点像走街串巷小贩,可又不太一样。

    他的爆米花,那可是现场制作,现爆现卖。

    宁九九又给他提了意见,“要是有人家没钱买爆米花,可以拿东西换,比如玉米,大米,面粉,都可以换爆米花,多少能换,你自个儿琢磨着,价钱的事,我就不懂了。”

    林长栓也听出兴趣来了,一拍良成的肩膀,“良成兄弟,你看,咱俩搭伙,我家有板车,到时我给你赶车,本钱我也出一半,带上棉被跟干粮,咱们沿着玉带河,一路走下去,干不干?”

    “这不行,”大梅首先不同意,“不回来哪成,孤身在外,又是天寒地冻的,你俩想在外面冻死不成?不行,要出去干活,我不反对,可是晚上必须得回来,不能在外过夜。”

    宁九九也是这个意思,“在外过夜肯定不安全,既然你俩有驴子板车,那便早上走早些,晚上回来晚些,再不然,就去镇上卖,只要把口味多做出来些,还愁卖不出去吗?”

    何安忍不住插嘴,提议道:“要不要弄些蜂蜜汁,或者他们做桂花糕的那些个个调料也可以啊,这样,你弄两个锅,再把甜料都摆好,谁要什么口味,就给人家做什么样的爆米花,你再按一锅多少钱,去收钱,或者换东西。”

    宁九九同意他的主意,“我说的那个铁锅,比老式的爆米花机,可好用多了,一样能把玉米爆出来,还没有巨大的声响,安全又不扰民。”

    东方楼蕴静静听着他们讨论,也觉得挺有趣的。

    他又想起宁九九说的转盘,要能做出来,肯定很多酒楼都争着抢着要,到时,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此事,绝不能让上官澈云知道。

    赫连公子要叹气了,他家小娘子,也太会赚钱了,点子一个比一个能赚大钱。

    看来,他的军队,不必再为军饷担心了。

    有了军队,再有了粮草,不是王,也是王。

    林长栓跟孙良成一拍即合,两人商议着,初二就去外面做爆米花的生意。

    他们村子庄稼不多,立春也才刚过,天气尚未转暖,农田里也没啥活可干,与其在家闲着,倒不如出去你挣些钱。

    林长栓急着要给妹妹置办嫁妆呢!孙良成妹妹倒是出嫁了,可他自己也没着落。

    想娶媳妇,首先家里的旧屋子得翻新一下,再多些牲口。

    大梅吃饱了,喝着九九喷喷的茶水,跟宁九九说:“我过了年想多抓几头小猪,我家屋后也有片水塘,我想养些鸭子,鸡也得多养,到时你陪我去刘姐那儿去买吧!”

    刘姐?刘三琴。

    宁九九都快把她给忘了,还是上回买旺蛋的时候,跟她见过一面,打那之后,她也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这个季节,是刘三琴最忙碌的时候,也不知活珠子的事咋样了。

    宁九九道:“成,到时我也抓些,我家屋后的水塘,等天暖和了,我再把水塘圈起来一小半,专门放养鸭子,另外,你们经常去附近抓些鱼,扔到水塘里,特别是肚子鼓鼓的,怀了鱼籽的鲫鱼,在水塘里放养,最好活的了。”

    “这个主意不错,宁九九,回头我去玉带河里捞些上来,也扔些放你家鱼塘,我听大梅说,你还要种莲藕,我能弄到莲藕种,”林长栓豪气的说道。

    赫连公子终于听不下去了,微微一笑的说:“我家的鱼塘,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宁九九忍不住笑,这家伙是吃醋了吧!

    不过也是,他要什么弄不到?想要个圆艺师,也是分分钟的事,更重要的是,他怎能容忍别的男人,帮助他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用得着别人操心吗?

    林长栓几人都有些怔住了,一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宁九九怕他们多想,便笑着说:“他的意思是,我这时的活,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你们只管把自己家的事忙好就成了。”

    大梅看了看二人的坐姿,脖子往前伸,冲宁九九眨眼睛,“嗳,宁九九,你快说,你俩啥时候成亲呢?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咱们可说好了,你不能跑到别的地方成亲,都不在这里办喜酒,这可不成。”

    王喜也咧嘴笑,‘大梅说的对,你要成亲,一定得在村里摆几桌,好好热闹热闹。”

    这些话,赫连公子听着甚是满意,“初二那天,我们要回一趟京城,先在那里办酒宴,一个月之后再回这里补办。”

    宁九九闻言,转头看他。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大梅尖声惊呼,“宁九九,你要去京城?那你家咋办?刘烨尘跟烨枫咋办?”

    宁九九皱眉捂上耳朵。这丫头叫那么大声干啥,有必要那么吃惊吗?

    “我姐跟姐夫,要带上我们一起去,家里呢,就你们几个看,反正也没啥东西,再说,我姐夫可是将军呢,谁敢偷我们家东西?”烨枫适时靠过来,解释一二。

    将军?

    是哦,东方楼蕴是将军。

    烨枫要是不提,他们都快把这茬给忘了,也不是真的忘,就是给忽略干净了。

    谁能想到,堂堂的战神大人,竟然跟他们坐一起?

    脱下战袍,卸去盔甲,又是坐在宁九九身边。此时的东方楼蕴,俨然只是个普通的居家男人。

    东方楼蕴的身份,宁九九很少去提,在一起相处久了,村里人倒也没把他当大将军,王爷的世界,他们不懂啊!

    大梅表情怪怪的,“说的也是,你们若真要去,家我给你们看着,白天我过来两趟,把你家鸡给喂了,晚上有他们几个轮流着看,呃,你得把银子收好了,别叫我摸见了。”

    众人都被大梅的话逗乐了。还有人明目张胆的说惦记人家银子呢!

    笑够了,王喜清了清嗓子,认真对宁九九,道:“你只管放心去吧,家里我们会帮你照应着,作坊的活,等你回来,我们再开工。”

    “我会尽快赶回来,不会在那边耽误的太久,咱们的生意还要做大做强,”宁九九说这话的时候,眸光瞟向东方楼蕴。

    她也担心东方楼蕴,是不是那种,只要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准出来抛头露面的那种。

    东方楼蕴感觉到她的目光,侧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大梅他们起身告辞。

    严忠跟吴青去了山上,带了吃食给其他的暗卫。

    烨枫进屋看了看刘烨尘,见他一直没醒,不放心,又把东方楼蕴跟宁九九也叫了过来。

    东方楼蕴替刘烨尘把了脉,让他们不必担心。这小子就是醉过去了,酒量太浅,估计这一觉得睡到明天早晨。

    何安跟大飞无聊的坐在堂屋,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发呆发愣。

    宁九九也困了,便提议大家都去睡觉,不守岁了,反正都是封建迷信,信则有,不信则无。

    东方楼蕴也正有此意,与其坐在这儿无聊的干瞪眼,倒不如抱着娘子,上炕睡觉去,顺便再玩些亲亲的游戏,岂不是比守岁更有意义吗?

    何安跟大飞巴不得呢!

    知道吴青晚上不会回来,大飞就去把院门插上,也很勤快的把院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总算,没有白吃那么多米饭。

    宁九九在屋里,本来想脱衣服的,可是一闻身上头上,都是油烟味,觉得忍无可忍,非得洗澡不可。

    这屋里也有澡盆子,烧了热水,拎来倒进去,就可以洗了。

    宁九九重新穿好衣服,准备去烧水洗澡。

    东方楼蕴推门进来,见她又把衣服穿回去了,还以为她有事呢!

    “怎么了?还要去哪?”

    宁九九道:“不是,我去烧些水,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裹着一身油烟味,我可睡不着。”

    说着,她便出去。就算是麻烦,也得洗过才能睡,那样睡,才能睡的安稳。

    “我去烧,你在这里等着就好,”赫连公子霸道的拦住她,不让她出去。

    宁九九笑了,“可是你会烧吗?”

    东方楼蕴挑眉,捏了下她的鼻子,“还有本王不会干的事吗?”

    嚣张!自信!

    东方楼蕴一直都是如此的,但是,在宁九九身边同时,他却很好的让自己变的更加包容。

    宁九九知道他是非做不可的,不再坚持。

    有人给烧洗澡水,她求之不得呢!

    在东方楼蕴去厨房的时候,她就趴在窗户边听着。

    她听见何安起来了,要替主子烧水,却被东方楼蕴赶了回去。

    接着,又听见东方楼蕴舀水,起火,添柴。

    听动静,他做的应该还不错。宁九九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天赋这个东西,不止是在别的方面,就连烧火做饭也需要天赋的。

    片刻之后,就在宁九九等的快睡着时,东方楼蕴提着水桶进来了。

    人家是一只手拎一个桶,他是一手一只,一个装冷水,一个装热水。

    宁九九赶快从炕上爬起来,等她走过来时,澡盆都装满了。

    东方楼蕴大气都不喘一下,放下水桶,对她道;“试下水温,不行的话,我再去拎一些,锅里还有热水。”

    宁九九感动的心暖暖的,见他脸上溅了些水渍,伸手用袖子给她抹去了,“水温正正好,既然还有多的热水,待会你也洗一洗。”

    “我是男人,不用澡盆,去外面淋着就洗就好了,在军营中,士兵将领都是如此,”东方楼蕴握住她拂过脸颊的手,包在自己掌中,眼中的温情都快把宁九九淹没了。

    他军中的队伍,都是万般艰辛中历练出来的。而他做为主帅,自然身先士卒,什么事都得起到表率作用。

    屋里气氛渐渐有些不对了,宁九九是从他眼神中看到的。

    “你,你先出去,等我洗好了再进来,”宁九九推着他,把他往外推。

    东方楼蕴虽然被赶出来了,可是看她脸蛋红红的样,心情也十分愉快。

    他家小娘子害羞了,要不是碍于礼数,他真想把小娘子抱在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宁九九插上门,脱去外衣,里衣,所有的衣裳,解下头巾,散开长发,一脚迈进浴盆中。

    柜子上放着阴干的蔷薇花瓣,她伸手取了些过来,酒在水中。

    虽然比不得玫瑰花的效果,但是野蔷薇的花瓣,九九味也很浓郁,她喜欢。

    长发也得洗,只是没有洗发露,只能就着温水,稍稍清洗一下。

    过了会,水凉的差不多了,她才从水里站起来。

    此时,原本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嫩的色彩,看上去,像熟透了的桃子,鲜艳欲滴。

    她猜想,东方楼蕴洗的肯定是战斗澡,因为此刻,他已经站在门外问她洗好了没。

    宁九九一边应他,一边快速把里衣穿上,外衣没来得及穿就去开门了。

    因为这家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声音提的那么高,他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咋地。

    门一开,东方楼蕴眼睛就直了。

    屋里的俏人儿,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胸前锁骨露出来一大截,嫩白的色泽,像极了刚剥壳的熟鸡蛋。

    长发披散着,因为还没干,往下滴水,肩上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脸蛋儿也是粉红粉红的,看着就叫人想咬上一口。东方楼蕴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因为他真真的忍到了极限。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若真是无动于衷,那才叫奇怪呢。自己的娘子,穿成这样站在他面前,要是没有感觉,那只能说明他真的有问题了。

    东方楼蕴庞大的身躯挤进屋里,反手关上门,揽着宁九九的腰,将她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宁九九听出他呼吸变的沉重,黑眸变的如深潭般幽深。掌心里是他异常火热的体温,危险在逼近,心中警铃大作,她这是要被吃掉的节奏吗?

    两人的脸颊抵的很近,鼻尖都快触到了一起,彼此的呼吸也交融着,牵扯不清。

    呼吸乱了,心跳乱了,某人的思绪也乱了。

    “你……你,你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我没穿棉袄,有点冷,”宁九九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她越来越觉得,东方楼蕴此时的模样,像极了一匹饿狼,一次比一次凶饿的狼。

    东方楼蕴身形高大,抵近她的时候,同时也遮住了屋里的油灯,他的面容背对着光,教人看不清表情,看不清面容。

    他并不说话,宁九九试着挪动身体,想着赶紧躲进被窝里,这样被他盯着,感觉太可怕了。

    或者……干脆拉开门逃走,去跟妹妹睡一个被窝去?

    这个办法似乎不太靠谱,某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挪了一点点,微微抬头,瞅见居高临下的男人,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试着挪了一点点,半边身子已经探了出去,很快就要脱离他的掌控。

    就在她欣喜,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时,东方楼蕴动了,突然弯腰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跨到炕上,身手麻溜的带着她,一同滚进被窝里。

    宁九九傻眼了,什么情况?

    她躲不掉了吗?要在被窝里被吃掉了吗?

    东方楼蕴的黑耀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能放射出慑人夺目的光芒。

    他一翻身,将宁九九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她身侧,慢慢的低下头,就在快要抵近之时,变成狂风暴雨般的吻。狠狠的,用力、吻着、咬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