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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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天,唐紫尘来验收王超的功夫。

    王超虽然苦练了三天,但是却始终打不出那种劲道和气势来,更别说是脆劲了。

    至于胡飞,唐紫尘现在基本上无视了,对于她来说,王超是她的徒弟,而胡飞只是一个学生,这两个差距是很大的,就好像学校里的启蒙老师和传授吃饭本事的师父一样。

    老师把学生教好那是尽责,师父把徒弟教好更多却是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

    唐紫尘对着王超说道:“你这个小笨蛋,现在不要想着打出脆劲来,那还得了。武功有三重劲,明劲,暗劲,化劲。明劲的顶峰,就是这个脆响,练出脆响,就等于是武林高手了。以你现在的体力远远不行,万里长征,才踏出第一步呢。”

    唐紫尘又将“猴子偷桃”传给了王超,细细讲解着。

    胡飞在一旁看着师徒俩授课,也不打扰,只是心里默默想到:“天下武功追求的就是克敌制胜这本没有错,但是如果只追求杀伤的话不就落入魔道了么。唐紫尘混迹乱世会这么狠辣可以理解,但是连续传了两招都是对着****部位的狠毒招式,可见她对王超居心不良,王超日后一言不合即杀人的性子,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就定下了。”

    一旁唐紫尘对着王超教导道:“傻小子,打法不是表演,也不是练法。打法就是讲究一击必杀。攻击人体的脆弱部位!生死一搏,还讲究什么阴险不阴险。”

    唐紫尘站起身来:“好了,我今天就告诉你,武术有三种形式,一种是打法,一种是练法,还有一种是表演。你别看打太极拳的,慢悠悠行云流水,那都是表演,连练法都不是,真正的太极打法,已经很少有人会了。”

    王超喃喃自语道:“打法,练法,和表演。还有这么多的划分?”

    唐紫尘看了王超一眼也不解释,对着一旁蹲着马步的胡飞说道:“今天你的话怎么这么少,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吧。”

    胡飞愣了,“你这不是在教徒弟么,我哪好插话,我说的可都夹杂了不少私货。”

    唐紫尘笑了笑,“无妨。”这也是唐紫尘已经将重要的东西都传授给了王超,剩下的一些细枝末节,想偷懒罢了。

    “那我不客气了,”胡飞对着王超说道,“咱们先说表演,凡是看起来好看,炫目的套路大多数都是表演,实战能力不强,最典型的比如跆拳道,什么天刀蝴蝶腿,两条腿在空中舞得眼花缭乱,真正会拳的,上去一拳就放倒了,当然表演也不是一点价值没有,如果你身体素质够强,表演套路也能发挥出巨大的战斗力。”

    “接下来是练法,这个简单,就是涨力气的法子,想你之前站的马步也属于这一类。”

    “最后,是打法,就是格斗,看过古龙小说没有,就像那里面描写的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定生死,动作有可能不是很好看,但是杀伤力极强,像什么军中格斗术、拳击、泰拳大多都是打法,很伤身体。”

    “你不要拘泥于打法或者表演的强制划分,对敌的时候,因地制宜,该用什么招式,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胡飞还是很少说这么一大段话出来的。

    王超都听愣了,“多谢胡哥指教。”

    唐紫尘倒是不客气,直接对着王超说:“这些话,你听听就行,等你见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咱们接着来。”

    “太极拳,看起来柔柔的,讲究四两拨千斤,其实只是表面。太极的打法是最为刚猛的,这个刚猛的劲,要从‘捶’字上去找,你看,太极的架子,‘搬拦捶’‘撇身捶’。”

    唐紫尘做了两个动作,都是狠狠的一甩,整条手臂发出啪啪脆响,好像把空气都抽爆了一样。

    王超看见,心惊肉跳,心想:这一下捶到人身上还得了?

    “古代大将,使锤的都是猛人,你看隋唐演义第一条好汉李元霸,两把大锤打遍天下。太极前辈创拳的时候,借了小说的威风,自然要把最刚猛的劲命名为‘捶’。”

    “当年八卦名家程庭华说,八卦掌练时如推山,打人如抡鞭。形意大师尚云祥说,练的用劲不用力,打的时候用力少用劲,都是说打法和练法的区别。我这几天教你的撩阴掌,猴偷桃,都是打法,是格斗的技巧,不能用来长体力,增力量的。”

    “什么是用力,什么是劲。”王超问。

    “力是惯性,骤然间的爆发。”唐紫尘又做了一个手势,把手臂凭空甩得啪啪响,“用力的时候要快,猛,疾。”

    “劲是肌肉绷紧,慢慢的移动。”说着,唐紫尘又比划了一下,好像推磨,挤海绵里的水一样。“用劲的时候要慢,沉,稳。”

    “快,猛沉超细细的领会这六个字,体会出力和劲的区别。

    唐紫尘比划完之后,坐下:“来吧,你把猴摘桃练习三天,练熟了,我正式教你新的东西。”

    王超自己走了,胡飞跟着唐紫尘一路。

    “连续教了王超两招掏当的狠辣功夫,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胡飞对着唐紫尘问道。

    唐紫尘明显没有觉得哪里有错,“那是我徒弟,我自有我的教法,再说了不教他这些教他什么。”

    “王超年纪太小啦,正是惹事生非的时候,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很有可能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胡飞严肃的说道,“难道不应该先教武德,再传杀招么。”

    “武德这东西,我自己就不会,怎么教。”唐紫尘不解的看着胡飞,“再说我的时间也未必够了。”

    胡飞叹了一口气,“太早步入江湖,又没有正确的教导,只能不停的杀了,你这一教,王超日后已经注定是要走一条血路了。”

    唐紫尘倒是不甚在意:“我的徒弟,难道还能免得了这一遭么。”

    胡飞急道:“自卫杀人和主动杀人完全是两码事!”

    话不投机的两人,也不打招呼,各自回了家。

    胡飞虽然与唐紫尘理念不合,但是却不会干涉她对于王超的教学,不说胡飞没有这个实力,况且这也是江湖规矩,师傅教徒弟,生死由不得旁人来说。更何况王超在练武之前就是一个自卑、偏激的性子,上了这么多年学,竟然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面对打劫居然连反抗都不敢,胡飞也实在没有信心能教导好他。

    这一天,胡飞想了很久很久,想着为什么突然忍不住脾气,与唐紫尘翻脸,为什么会有胆子插手对于王超的教育,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练武的这些天以来,自己的脾气也随着身体的调养而改变,原来有些阴郁内向的性子开始朝着外向发展。

    心情确实可以改变生理,第二天胡飞脸上挂着笑容,继续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的胡飞总感觉自己的脑子转的比平常快些,练武的效果也比之前的要好。

    王超修炼三体式已经有了一段日子,而胡飞的马步也有了一些根基。

    又到了唐紫尘来验收的时候,胡飞远远的看到唐紫尘的身影,打了声招呼,脸上挂着笑容,仿佛那一场争执并未发生一样。

    唐紫尘验收了王超的三体式,又检查了胡飞的马步。

    她勉力了王超几句,就冷着一张脸,对着胡飞说道:“你的马步已有根基,我就再教你一些新东西。”

    “你的年纪大了,恢复力远不如王超强大,韧带和骨骼都已经成型,想要锻炼就不能按部就班的来,先练趟泥步,把腿上的劲道练足,你也有些根基,先走一趟我看看。”唐紫尘又开始要求才艺展示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没病走两步’么?”胡飞笑呵呵的吐槽道。

    王超在一边听的哈哈大笑,唐紫尘脸上也带着笑意。

    胡飞半蹲身子,脚微抬,离地不到2公分,贴着地面就窜了出,脊柱笔直,每迈一步收肛提臀,头顶虚空,就地绕了两个圈子。

    唐紫尘点点头,“你还是有些根基的,基本要点都对了,只剩些细枝末节,不过功夫这东西走一两步容易,难的是坚持。”

    “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在下不才,预备党员一枚,虽然之前不怎么讲就这些,但是最近开始向着伟大共产主义迈进了。”胡飞笑言。

    唐紫尘把胡飞的错误一一指正了,又点了点头,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将‘趟泥步’步法融入到生活的走路当中,就到省城的天星湖小区找我。”

    自此,胡飞又多了一项训练科目,好在胡飞上高中的时候看了《龙蛇演义》就练过一段时间趟泥步,虽然长久不练了,但是感觉还在,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毕竟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了。

    很快,王超放了寒假,就常住在省城唐紫尘的别墅里,接受地狱式训练,要争一口气,要打败最先出场的小BOSS,警察局的曹毅队长,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胡飞呢,已经将趟泥步融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这天,他终于准备好要去,省城找唐紫尘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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