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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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自小性情脱跳，人家可是大夫，又不是江湖奇技淫巧之徒，有什么好瞧的。”
“哼，若是能看好画甲哥哥的腿伤，那才算是能人，否则我才不稀罕呢。皇兄，你的腿，太医院的御医是怎么说的呀？”
闻人画甲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都是陈年旧疾了，不提它也罢，当初能保全这条性命，我已知足了。南疆这两年可有什么动静？”
闻人画甲当年也是如龙似虎，骁勇善战之辈，威武之气与各军将领也不遑多让，可如今腿疾缠身，只好勉为其难的分担文治。看他貌似风流洒脱，却不知含着多少苦衷，仲月一念及此，不禁有些唏嘘。
“我每隔几日，就将边事书信传于西京，皇兄不知晓么？”
画甲笑道：“文治武功，各有担当，我既然担了文事，怎么好随意问及边疆战事呢？只是今日遇到你，随口问问罢了。”
“你贵为皇子，有什么不好问的！”仲月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不由怨道。
“说来也怪，这两年匈奴安分了许多，即便是逢冬末粮草匮乏之际，也罕有进犯边境之举，偶有些马贼打家劫舍，也为数不多。”
“哦？”画甲坐在轮椅上，蹙眉思索了一阵，说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得让尔沁多加留意。”
“嗯，父皇也这么说，想来应该飞书传于尔沁了。”
……
……
阿史那契赫此去已经半年多了，半年多来一直杳无音讯，匈奴单于阿史那默棘连望着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战马，结队的桀骜勇士，却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他牵过一头雪白战马，一抖缰绳出了营寨，身后幕僚与一队王朝精骑纵马跟上。
来到一座偏僻的毡帐处，毗伽单于远远地跳下马来，只身一人赶开身前咩咩叫唤的羊群，向营帐走去。
那营帐用白色毡布缝制而成，显得份外圣洁，帐外矗立着一根木柱，挂满了各类日月、虫鸟和大多分辨不清的图腾，在极高处迎风飘扬。
毗伽单于神情肃穆的走到门口，恭敬地做了一个祈福的动作，才进到帐内。
帐内二十名中年男子围着一名老者正喃喃念唱着一段生涩难懂的话，见到毗伽单于进来，只是略略点头致意并未打断吟唱。
毗伽单于对着被围坐在中央的萨满教教宗躬身后，自行坐在一侧，静静的聆听那些难懂的语言，感觉到身心好似放松了许多。
某一刻，生涩的语声中断了，二十名萨满教子弟鱼贯走出毡帐，只留下教宗孟和腾格里与毗伽单于留在帐内。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契赫那一队还没有消息么？”
毗伽单于摇头叹道：“没有消息。”
“不必烦恼，既然长生天指引大泽湖的商队找到了金帐，他们自然会带回那一方草原的泥土的……南人那边，做出回应了？”
“嗯，闻人尔沁同意了，只是他问我何时起事，呵，我何尝不想早日南下呢？”
“他能有这虎狼心思，就已经足够了。统一草原，岂能旦夕可达，你要学会耐下心来，正如南人所说的那样，厚积而薄发。七星牙帐，即便重新恢复到十姓部落，看似强大，但倘若分布到整个草原，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了。要想把整个草原永远永远的踩在我族脚下，现在需要做的，仍旧是养精蓄锐。养着那头南狼，等他急不可耐了，我们手上便会多出一份筹码。”
尽管在白色毡帐里，似乎没有获得实质性的帮助或者建议，但当毗伽单于踏出毡帐时，只觉得土地仿若被洗涤过一番似的，天显得格外的蓝，草格外的绿，心情也格外的好了起来。
随行的幕僚体会到毗伽单于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对远处那顶白色的毡帐也更加格外的敬畏起来。
……
阿史那契赫现在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大泽湖畔的三千金帐王朝铁骑的心情都非常好，因为他们即将要踏上归途。
五天前，他们终于踏上了另一片草地，呼吸到了另一方空气，他们知道自己完成了毗伽单于的使命，知道自己会作为最重要的见证人，在即将翻开的新的王朝篇章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何能不喜悦，如何能不放肆。
所以此刻，他们行着草原的歌，大口喝着奶酒，看着在沙地里比试摔跤的两名同伴，肆无忌惮的哄笑，口口声声笑骂着软蛋快起来之类的话。
阿史那契赫也笑吟吟的看着那处，又看向那片没有尽头的大泽湖，蹙眉问道：“你说这片湖水到了冬天会被冰封？”
大泽湖边的原住民，商队头领点头应道：“是的，谷蠡王大人，每年十一月时就会起薄冰，来年二、三月份才化尽。”
“战马能在上面跑么？”
“到了十二月，冥水河也都封住了，我们往南通商，都是在冰上跑，能省不少时间。但是……基本都是临湖岸走，如果战马数量多了，在下也不敢确保会不会……呃……会不会有意外。”
阿史那契赫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看着大泽湖怔怔无语。
良久之后，他诡异的一笑，说道：“这次出行，你们部落可是大功一件，等到了北疆，牛羊马匹会如数送来，只是……我还有个要求。”
头领低下头，谦卑的说道：“谷蠡王大人请讲，在下如果能做到，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等这些牛羊送到了大泽湖，到了冬季，就让它们到湖冰上多跑跑，再把消息传到北疆。要是有什么损失……单于大人自然会再加倍的补偿给你，怎么样？”
那头领转过身与族人们眼神交流了片刻，见各部头领都没有异议，于是堆着笑脸应道：“自当为谷蠡王大人效力。”
“此事若成，可又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
众人各怀鬼胎陪着阿史那契赫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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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画甲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都是陈年旧疾了，不提它也罢，当初能保全这条性命，我已知足了。南疆这两年可有什么动静？”
闻人画甲当年也是如龙似虎，骁勇善战之辈，威武之气与各军将领也不遑多让，可如今腿疾缠身，只好勉为其难的分担文治。看他貌似风流洒脱，却不知含着多少苦衷，仲月一念及此，不禁有些唏嘘。
“我每隔几日，就将边事书信传于西京，皇兄不知晓么？”
画甲笑道：“文治武功，各有担当，我既然担了文事，怎么好随意问及边疆战事呢？只是今日遇到你，随口问问罢了。”
“你贵为皇子，有什么不好问的！”仲月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不由怨道。
“说来也怪，这两年匈奴安分了许多，即便是逢冬末粮草匮乏之际，也罕有进犯边境之举，偶有些马贼打家劫舍，也为数不多。”
“哦？”画甲坐在轮椅上，蹙眉思索了一阵，说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得让尔沁多加留意。”
“嗯，父皇也这么说，想来应该飞书传于尔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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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契赫此去已经半年多了，半年多来一直杳无音讯，匈奴单于阿史那默棘连望着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战马，结队的桀骜勇士，却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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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座偏僻的毡帐处，毗伽单于远远地跳下马来，只身一人赶开身前咩咩叫唤的羊群，向营帐走去。
那营帐用白色毡布缝制而成，显得份外圣洁，帐外矗立着一根木柱，挂满了各类日月、虫鸟和大多分辨不清的图腾，在极高处迎风飘扬。
毗伽单于神情肃穆的走到门口，恭敬地做了一个祈福的动作，才进到帐内。
帐内二十名中年男子围着一名老者正喃喃念唱着一段生涩难懂的话，见到毗伽单于进来，只是略略点头致意并未打断吟唱。
毗伽单于对着被围坐在中央的萨满教教宗躬身后，自行坐在一侧，静静的聆听那些难懂的语言，感觉到身心好似放松了许多。
某一刻，生涩的语声中断了，二十名萨满教子弟鱼贯走出毡帐，只留下教宗孟和腾格里与毗伽单于留在帐内。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契赫那一队还没有消息么？”
毗伽单于摇头叹道：“没有消息。”
“不必烦恼，既然长生天指引大泽湖的商队找到了金帐，他们自然会带回那一方草原的泥土的……南人那边，做出回应了？”
“嗯，闻人尔沁同意了，只是他问我何时起事，呵，我何尝不想早日南下呢？”
“他能有这虎狼心思，就已经足够了。统一草原，岂能旦夕可达，你要学会耐下心来，正如南人所说的那样，厚积而薄发。七星牙帐，即便重新恢复到十姓部落，看似强大，但倘若分布到整个草原，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了。要想把整个草原永远永远的踩在我族脚下，现在需要做的，仍旧是养精蓄锐。养着那头南狼，等他急不可耐了，我们手上便会多出一份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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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他们终于踏上了另一片草地，呼吸到了另一方空气，他们知道自己完成了毗伽单于的使命，知道自己会作为最重要的见证人，在即将翻开的新的王朝篇章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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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他们行着草原的歌，大口喝着奶酒，看着在沙地里比试摔跤的两名同伴，肆无忌惮的哄笑，口口声声笑骂着软蛋快起来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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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湖边的原住民，商队头领点头应道：“是的，谷蠡王大人，每年十一月时就会起薄冰，来年二、三月份才化尽。”
“战马能在上面跑么？”
“到了十二月，冥水河也都封住了，我们往南通商，都是在冰上跑，能省不少时间。但是……基本都是临湖岸走，如果战马数量多了，在下也不敢确保会不会……呃……会不会有意外。”
阿史那契赫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看着大泽湖怔怔无语。
良久之后，他诡异的一笑，说道：“这次出行，你们部落可是大功一件，等到了北疆，牛羊马匹会如数送来，只是……我还有个要求。”
头领低下头，谦卑的说道：“谷蠡王大人请讲，在下如果能做到，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等这些牛羊送到了大泽湖，到了冬季，就让它们到湖冰上多跑跑，再把消息传到北疆。要是有什么损失……单于大人自然会再加倍的补偿给你，怎么样？”
那头领转过身与族人们眼神交流了片刻，见各部头领都没有异议，于是堆着笑脸应道：“自当为谷蠡王大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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