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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携女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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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皇后用了淬华斋的阿胶,身体渐渐地有了起色。含章殿里的宫女们便暗地里传诵,说云太医给皇后娘娘用的药真是灵丹妙药,却有回春之疗效。后宫的宫女们原就互相之间有些来往,这样的消息更是传的飞快。然其他妃嫔却没有皇后娘娘这般幸运,能由云太医亲送阿胶。于是便悄悄的打听了那妙药的来历,得知是淬华斋的阿胶时,便各自悄悄地让自己娘家人去买。

    淬华斋第一批五十多斤阿胶,便以二十两银子一两的价格,在一月之内倾销而空。

    淬华斋阿胶已经成了京城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们心目中身份的象征,大家闲来无事说话的时候,不再显摆谁谁家的女人用人参燕窝等补品调养,而是谁谁家如今见天的吃淬华斋的额角。众人一提及这淬华斋的阿胶,便都佩服的不得了,而恰好此时淬华斋阿胶缺货,众人便更加紧张,纷纷拿着银子去订货,生怕下一拼货出来后,自己抢不到。

    一时间淬华斋的生意红火起来,说门庭若市一点也不夸张。各府上的采买管事,没有一个不到淬华斋报到的,有的是给自家宫里的娘娘定制,有的是给自家的太太奶奶定制,还有的是给自己家随着姑爷外放到别省的姑奶奶们定制。总之,只要有女人的大户人家,家家都在定淬华斋的阿胶。

    及至年底,林湛把账本交到黛玉的手里,黛玉看罢忍不住笑道:“今年的淬华斋,单单阿胶这一项,便赚了十多万两银子。这都是琨儿这孩子的功劳了。”

    水溶笑道:“嗯,这个自然,这孩子今年可是咱们家的功臣。回头好好奖赏他。”

    “小孩子家,还是别夸的太过了。”黛玉笑着摇头,把账本放到一边,端起了茶盏,轻轻地吹着茶沫,又叹道:“玥儿这孩子到底怎样呢?”

    “先入宫待选再说吧。瞧着皇上的意思,是想将来给子詹做侧妃。”水溶摇摇头,有几分不快。

    “子詹还小,过了年也不过十岁。如何这么早就急着立妃?”

    “皇上要立子詹为太子的意思,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既然立太子,便要建府邸独自居住。自然要先立个侧妃过去。不然那府里没人掌管内院,如何使得?”

    “哎!”黛玉摇摇头,沉思良久,方叹道:“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子詹那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虽然皇上是他的父亲,又是一国之主。说了话他不敢不从,但果然他不愿意,岂不是坑了咱们玥儿?”

    “这个我自然知道。皇上那年说,要在咱们女儿里选一个给他昨儿媳妇,我便婉言拒绝了。谁知如今便应在玥儿身上。”水溶起身,撩起门帘看看外边并没有闲杂人,又转回来道:“玥儿从小是个省事的,凡事都知道进退。这几年子詹在咱们府上读书,你也冷眼瞧着,他们两个,可有半分私情?”

    “他们向来钉是钉铆是铆的,连句玩笑话都没说过,如何有什么私情?况且那时他们都小,如今大些个,又早就不在一起读书了。玥儿和瑶儿都不是那样随随便编的孩子。子詹待她们更是极冷淡的,也不过客客气气说句话而已。”黛玉摇摇头,心里明白子詹倒是个正直的孩子,但自己却不愿玥儿瑶儿还有琳儿介入皇室之中,将来不过是后宫里几千人中的一个,跟众多妃子分享一个丈夫,且玥儿比子詹还大,等子詹成年之时,自然有更多更漂亮的姑娘被选到他的身边,到那时玥儿又该怎么办?

    “这件事还要好好地想个办法才是。不能让玥儿进宫去,我们一家子如今过的挺好,很没有必要搭上女儿的终身来保证什么荣华富贵。”水溶也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事万不可让太妃知道。”黛玉虽然赞同水溶的说法,但若是太妃知道了,定然不会同意。太妃的观念里,对于皇室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这个自然。”水溶点头,二人又商议了一阵,恰好婧玥婧瑶二人来给水溶黛玉请安,二人便止了话题,换做别的。

    进了腊月,北王府又准备过年的东西。林家众人亦准备了各色的孝敬,早早的送了来。扬州那边的织造坊如今越发的好了。年底和绾苏楼一起,又拿下了明年的宫廷供奉。晴雯离京三年,终因云轻庐的原因,让水溶知道了她的下落。但黛玉不准往外露,水溶便不多管闲事。

    这日南边众人进京来,一是为了给黛玉请安,送年货,二是来跟宫里的人拟定来年的织锦样式,数量,并支取定银。晴雯便应黛玉之邀,带着女儿林雨痕悄悄地来北王府给黛玉请安。

    黛玉看着沉稳了许多的晴雯,心里又高兴又酸楚,拉着她掉了一回眼泪。又见晴雯的女儿长得异常伶俐,跟她母亲竟有七分相似,于是更加喜欢,便说要留在身边住些日子。晴雯自然高兴,便点头答应,又嘱咐女儿不准调皮。

    水琛水琨二人早就瞧见黛玉房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妹妹,也不等黛玉吩咐,二人便抢先进来,拉着雨痕到一边去,水琛拿了果子给雨痕,问她叫什么名字。雨痕便说自己姓林,叫雨痕。

    黛玉便对晴雯说道:“你如何让她姓林?好歹这孩子也该跟着你姓。”

    “奴才哪有什么姓氏?如今奴才是王妃的人,自然是跟着王妃姓林的,这孩子自然也姓林。我们是林家的奴才,不姓林,又去姓什么?凭着姓什么,也要主子赐了,我们才好改。”

    “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姓林就姓林罢了。”黛玉摇摇头,不再拗着她,因想雨痕二字,自然是从“云”上来的。云过处便是雨了,只是这‘痕’字,又不知晴雯取得什么意思,若是痕迹倒也罢了,只怕是个‘恨’字。

    晴雯此时也因这名字而想起往事,脸上的笑容便少了几分,慢慢的低下头去,不再多言。黛玉瞧她的神色,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因孩子们在跟前,又不好多说。于是吩咐素心道:“你带着世子和雨痕到外边玩儿去吧,在这里没得拘谨了孩子。只是琛儿琨儿两个,不许欺负妹妹,若是叫我听见,定狠狠的打你们。”

    “母妃放心,我们如何会欺负妹妹?自然是好好地陪她玩儿。”水琛一再保证,拉着雨痕出去玩。水琨却撅起了小嘴,不乐意的跟在后面。

    婧瑛如今也是常到静雅堂来玩的,她比水琛二人大了两岁,因是女孩子家,平日里倒也以水琛水琨二人为主,几人也是经常一起玩的。自从换了教引嬷嬷,婧瑛的性格倒也开朗了许多。

    一时间四个孩子凑到一起,自然又生出许多故事来。因雨痕长得乖巧伶俐,比婧瑛漂亮了几分,水琛水琨又是小孩子心性,心直口快,二人都愿意跟雨痕玩,少不得冷落了婧瑛。婧瑛便不高兴,不喜欢雨痕,凡是玩的东西,都不许雨痕拿。

    水琛便先站出来,对婧瑛说道:“四姐姐,雨痕是客人,你如何这么小气?就这娃娃你天天玩,如何不给雨痕玩一会?”

    “这是我的娃娃,你要讨好她,你自己去做来送给她。”婧瑛因刚才跟雨痕争一个球玩没争过雨痕,此刻便抱着娃娃不肯放开。

    雨痕便乖巧的说道:“大世子,我不要娃娃了,你别跟四姑娘吵架了。”

    “不要叫我大世子,叫我哥哥。”水琛回头看着雨痕,拉过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不喜欢你叫我大世子,那是给奴才们叫的。你是我们的妹妹,不要那样叫。”

    “可是我娘亲说了,我跟她一样,都是林家的奴才。所以……”

    “我不准!”水琛再一次强调,“我不准你做奴才。”

    “可是……”

    “没有可是!”水琛拉着林雨痕,对边上的丫头们吩咐道:“以后你们见了她,都叫她雨痕姑娘。”

    “是。”边上伺候的五六个丫头和几个老妈子都赶忙答应着,又给雨痕见礼,口中以姑娘相称。

    “哼,她是哪门子的姑娘?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你抬举她,此刻叫下人称她姑娘,难道她便不是奴才秧子了?”婧瑛看着水琛那样护着雨痕,又见雨痕比自己更招人喜爱,早就一肚子酸水,此刻又听丫头们叫林雨痕姑娘,又给她行主仆之礼,心中便受不了了。

    “谁是奴才秧子?你再说一遍!”水琛立刻回头,瞪着婧瑛。

    “她娘是王妃的奴才,她不就是奴才秧子吗?”

    “好了,你们别吵了。奴才就奴才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原本就是奴才……”林雨痕说着,便去拉水琛,宁可息事宁人的好,这样吵吵嚷嚷,又有什么意思。

    从小没有父亲的林雨痕,跟着晴雯受了不少的苦,也正因如此,她年龄虽小,却比别的孩子更加知道委曲求全,说和软的话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南边时,晴雯有时忙,没工夫管她,她跟街坊的孩子一起玩,众人有时欺负她,她都不敢跟晴雯说。因为没有父亲,纵然说了,娘亲也只能是抱着她哭一场。除非让作坊里的叔叔大爷知道了,回来教训那些孩子们一顿,但过后仍然那样,众人依然欺负她没有父亲,甚至骂她野种,她也都一一忍着。

    所以此时水琛为了她跟婧瑛吵起来,她也只是拉着水琛,劝他不要为了一句话而跟别人翻脸。

    水琛从小就霸王似的,此时见林雨痕可怜的很,便更加想要保护她,于是对水琨喊道:“琨儿,你带雨痕妹妹去玩,我倒要跟四姑娘评评这理。”

    水琨明白,哥哥这会儿要发飙了,于是听话的拉着林雨痕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雨痕妹妹,二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可是,大世子他……”林雨痕还是很不放心的回头看着水琛和婧瑛。人却被水琨拉着往静雅堂外边走去。

    “四姑娘,咱们也换个地方评理,你可敢不敢?”水琛斜着眼看婧瑛,不屑的问道。

    婧瑛仗着自己比水琛大两岁,也不怎么怕他,于是不服气的说:“有什么不敢?纵然到了太妃那里,我也不怕你,咱们倒是让太妃评评理,这主仆长幼的规矩,大世子是懂也不懂?”

    “你还少拿太妃压我!”水琛更加生气,上前拉着婧瑛便往外边走,省的在院子里吵得声音大了,惊了黛玉,自己便先吃亏。

    边上的丫头婆子们忙上来劝说,都被水琛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众人都是吃过水琛的亏的,大世子不比二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王位的,所以只要他不坏王府的规矩,有些事弄到太妃那里,太妃也不过是把下人们责骂一顿罢了。对于大世子,除了王爷会教导他,连王妃也不大理论。众人心道,还是别吃眼前亏的好。

    水琛便拉着婧瑛除了静雅堂,往后面的小跨院里走,进院门口又回头喝令丫头婆子们都在门口守着。婧瑛虽然大两岁,但身子却不如水琛强壮。却被他拖着,一步步进了那小院子。

    这小院子原来是给黛玉放东西用的,所以屋门都上了锁。此时腊月天,院子里的花木都凋零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和假山石子,地上清扫的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水琛拉着婧瑛转过假山石子,把她摁倒在冰凉的石块上,一手抓着她的衣领,一边问着她:“你再说一句雨痕是奴才的话试试?”

    “她就是奴才,她是奴才的女儿,不是奴才是什么?”

    “啪”的一声,水琛给了婧瑛一巴掌,虽然人小力薄,但婧瑛也没多大,一时疼痛,婧瑛便咧嘴哭了。

    “你再说一遍!”水琛依然不解气,瞪着眼睛盯着婧瑛,见婧瑛此时来不及还嘴,只知道哭,便恨恨的说道:“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娘,也是这府里的奴才,奴才怎么了?忠肝义胆的奴才,要比那些忘恩负义的主子好千百倍。你倒是这府上的姑娘,可若不是太妃疼你,凭着二叔和你那不知死活的娘,如今你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你能比雨痕好到哪里去?”

    “你……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太妃去。”婧瑛一边哭,一边喊。

    “你告诉太妃去?很好。只要太妃训斥我一次,我就打你三下。你有本事让太妃打我,我便有本事把你弄出这府去!你背地里嚼说的那些话儿,别当我不知道。母妃和太妃不理论你,不代表我不理论你。你只乖乖的听话,做你的四姑娘便罢了,若是想仗着太妃的疼爱和我母妃的纵容,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你瞧我给你好看!”水琛说着,推了一把婧瑛,便把她放开。

    婧瑛一边哭,一边拉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倒是去啊,去太妃跟前告状啊?”水琛抱着臂膀,看着婧瑛。

    婧瑛抽泣着,恨恨的看了水琛一眼,终究不敢跟他对抗,自己擦了擦鼻涕眼泪,转身往外走。

    水琛也早就料到她不敢去告状,便跟在她后面出了院子,去前面找水琨和林雨痕。

    水琨却带着林雨痕去内书房玩去了。这段时间水琨总是腻在内书房,那里有好多好多书是水琨的最爱,所以他拉了雨痕来。但雨痕却是不识字的。水琨没办法,只好拿了一本三字经来,和雨痕一起坐在地毯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读。

    后来水琛赶过来,因见水琨教林雨痕读书,便也来凑趣,两个男孩子一边一个,手把手的教林雨痕读书认字。云轻庐从外边回来,一进屋便看见地上摆了一地的书,三个孩子爬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便叹了口气道:“这书房今儿是遭了劫了?”

    “哈,义父回来啦。”水琨见了云轻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云轻庐跟前。云轻庐便弯腰抱起他来,举到头顶转了一圈,高兴地笑道:“我就是喜欢听你这句义父,再叫两声听听。”

    “义父义父义父……”水琨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不停地叫,把云轻庐乐得举着他转了几个圈,直到有些头晕才停住了。把水琨放到地上,自己也坐下来,喘着气道:“义父累了一日,回来看见你们,便一点也不累了。你们在看什么书?咦?这小美女是谁啊?好眼熟的样子。”

    “她是林雨痕。”水琛可以避讳这雨痕的身份,只说她的名字。

    “嗯,林家的姑娘,好,倒是果然有几分王妃的气质。”云轻庐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扬州来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林雨痕刚才看着云轻庐跟水琨闹,便羡慕的很,从小到大她都渴望能有个人跟父亲一样抱着自己转圈儿,可至今没能如愿。

    “我见过你,不过那时你还很小,不到一岁的样子。”云轻庐笑笑,伸手把林雨痕抱在怀里,掂了掂,然后点头道:“不错,如今倒是沉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瘦哦,要多吃饭才行。”

    “嗯!”林雨痕被云轻庐抱着,恍惚中如同见到父亲,一时间激动起来,眼睛里便饱含了泪花。

    “小雨痕,你怎么哭了?”云轻庐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低着头,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慢慢的滑下来,啪的一声落在自己的衣袖上,便奇怪的问道。

    “叔叔,你可不可以也抱着我转圈圈儿?”林雨涵抬起脸,一双渴望的眼睛浸润着泪水,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云轻庐抬手擦了她的眼泪,便抱着她起来,做好了姿势,又轻声问道:“小雨痕,你准备好了吗?害怕的话,就大声叫哦。”

    “嗯,准备好了,我不害怕的,叔叔。”林雨痕闭上眼睛,一脸的期待,等着云轻庐转起来。

    云轻庐慢慢的转着,然后逐渐加快速度。林雨痕开始微笑着,后来就咯咯的笑起来,等到后来有些晕眩的时候,她便高兴地喊道:“我也会飞啦!”

    水琛和水琨二人站在一边看着她,犹如一只粉绿色的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着。快乐的笑声在书房里回荡,仿佛世界上最快乐的精灵。

    云轻庐自己也晕眩起来,便渐渐地收住身子,然后坐在地上把林雨痕放下,自己往后一仰,躺倒地毯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身晕眩的余波。

    林雨痕便悄悄地跪倒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叔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云轻庐闭着眼睛,微笑着回答。

    “你见过我父亲吗?”

    “……”云轻庐猛然间语塞,她的父亲,不就是霁云飞吗?那个凛然耿直的男人,也曾经是云轻庐眼睛里的佼佼者。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南疆,不肯回来。

    “叔叔,你为什么会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去看我?”林雨痕见云轻庐不说话,便继续追问下去,她试着大着胆子,看着云轻庐为难的脸色,问道:“你是我父亲吗?”

    “呃……雨痕,我不是你父亲。你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他有重任在肩,不能……回来看你。”云轻庐忙睁开眼睛,坐起来解释着,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乱说,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被这孩子当成父亲,那还了得?

    “叔叔果然认识我父亲?”林雨痕并不计较云轻庐不是她父亲这件事,她立刻扑上来,拉着云轻庐的胳膊问道:“他还活着吗?他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跟娘亲……”

    委屈的泪水汹涌而下。没有父亲的孩子,曾经无数次绝望,又无数次给自己希望。每次娘亲告诉她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天生就没有父亲时,她都告诉自己,父亲一定是死了,不然不会不要自己。然而每次看见别的孩子能跟父亲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时,她又莫名的感觉到,父亲或许是真的死了,不然为什么逢年过节人人都可以一家团聚,而自己却只能跟娘亲一起?

    就在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父亲一样的慈爱的叔叔告诉她,她的父亲还活着,因为身上有很重要的任务,所以不能回来看她。她从小积累的委屈,便一下子发泄出来,哭了个昏天混地。

    云轻庐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心里一遍遍骂着霁云飞,骂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害了青儿,害了他自己,还连带着这可怜的孩子。

    水琛和水琨有些发傻,他们两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被家人宠到了极致,却从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苦楚。水琨愣愣的坐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劝解林雨痕,而水琛则攥紧了拳头,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把她的父亲揪回来,不管他在天涯海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