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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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桶里的水流失过半,宁天歌已觉得全身骨头都已散架的情况下,墨离扶着桶沿两腿发虚喘息未定的模样也决好不到哪里去。

    所谓大战三百回合,恐怕也莫过于此。

    在男女之事上,宁天歌一般来说都比较好说话,只因墨离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欢爱中,表现得都让她无可挑剔。

    只是今晚,他想将她压倒,想让她臣服,她又怎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势必要反压!

    于是,这一场男女之间的情事就发展成了星火燎原的战争,浴桶就成了他们的战场。

    而这种上升为战争级别的欢爱,将会付出怎样的体力,可想而知。

    她不得不佩服,这个木桶做得真牢靠,这样折腾都没坏。

    “还要继续么?”她打起精神,不露出丝毫疲惫之色,抬起下颌,“我奉陪到底。”

    天都快亮了,她就不信他还能坚持。

    “娘子若想要,为夫当然给。”墨离挺直腰板,瞬间恢复熠熠神采。

    “好!”她站起,指着琉璃屏风那一端,“这水凉,换个地方。”

    “床上?”他赞同,“还是娘子想得周到。”

    “你先出去,我随后。”她表现出作为臣子的礼让。

    “还是娘子先请。”他做出为人夫应有的谦和。

    “你先。”

    “你先。”

    “……一起。”

    “好。”他笑看着她,就是不动。

    “我们同时出去,看谁先着地。”宁天歌睨着他,“谁动作慢,谁就输。”

    “好说。”他一手搭在桶沿,指节轻敲木板。

    宁天歌与他各据一方,两人皆唇挂淡笑,含情脉脉,堪称一对完美的璧人,然而细看之下,却可见两人眼锋中有丝丝火花迸现。

    这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谁后落地,谁就是输。

    那么,谁抢得先机,谁就是赢。

    可是高手争锋,又岂会让对方抢得先机。

    两人看似谦让,此时却剑拔弩张。

    墨离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拍着桶壁,发出轻微的拍击声。

    蓦地,两人同时一拍桶沿,颀长与纤柔的身形同时自水中拔起,水声哗然,带起一片剔透水珠,完美的身材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同时双双落地。

    这一局,平手!

    落地之后的腿却有些颤。

    两人望了望屏风的方向。

    宁天歌紧握着拳,微笑,“一起。”

    “为夫正是此意。”墨离点头。

    两人同时迈开步子。

    转过屏风,一张宽大的黄花梨雕花大床赫然在目,床上云锦丝被,上绣戏水鸳鸯,旁边桌上一对龙凤喜烛还在燃烧,很有些喜庆的意味。

    洞房?

    宁天歌一怔,想起之前那个郑燕儿,敢情是把今晚真当作与墨离的洞房之夜了?

    能逃过外面那么多双眼睛做到如此隐密,倒是真下了不少功夫。

    心下便有些哭笑不得,转眸笑睇着墨离,后者则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模样。

    “娘子,暂且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喜房吧。”他缓缓收起先前与她竞输赢的神色,眼眸转为深邃。

    她望着那床鸳鸯喜被,垂眸一笑,未作答。

    墨离也不再多言,执起她的手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她靠着他的肩头,合上眼眸。

    谁都没有说话,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能懂的人,自然会懂。

    “天快亮了,睡吧。”他扶着她躺倒在床上,拉过锦被盖住两人。

    “不继续了?”她带着睡意,笑问。

    “嗯,为夫服输,不及娘子厉害。”他宠溺地笑了笑,搂她在怀。

    输给她又如何,只要她一辈子在身边,输多少次都愿意。

    宁天歌弯着唇角环住他的背。

    这样的战争有过一次就好,若再多两次,她的腰就要断了。

    睁眼望向窗户,窗纸还没有透白,心里便想着少少睡上片刻,等天亮时就睡回到隔壁去,意识便有些朦胧。

    感觉中似乎并没有睡多久,却被轻微的敲门声惊醒,门外,墨迹压低的声音传来,“主子,有信到了。”

    有信到了,这只是一种隐晦的说法。

    这个时候来敲墨离的门,除非有重要的密函过来,否则,就连墨迹也绝不敢来打扰。

    她将手从他背上挪开,想要起身。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墨离将她按回床上,起身披上衣服出去。

    天色尚且暗沉,宁天歌睡意全无,索性拥被坐起,听见外面墨迹低声禀报了两句,墨离便关了门折回。

    送过来的密函有两封。

    一封来自京都,一封来自天祈。

    墨离坐在床边,先将京都那封拆了,扫了一眼便递给宁天歌。

    宁天歌心里一动,迅速看完,却正如她所想,是关于宁泽轩母子的消息。

    只不过,有消息与无消息区别并不大。

    密函上说,宁泽轩母子出京都之后便往南而行,然而不出几日,宁泽轩之母便身染重病,在途中不治而亡。宁泽轩就地葬母,在坟前守了三日,却突然失去了踪迹,再也无从查起,不知去了何处。

    失去了踪迹,会去哪里?

    宁天歌握着这薄薄的纸,心里只有沉重。

    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二夫人对她恨之入骨,连带着宁采诗与宁泽轩对她也尽是敌意,如果仅止于此,她想,她还可以将他们当作弟妹来看待。

    然而后来黑丫因宁泽轩而死,她断了宁泽轩一臂,而宁采诗又因墨离的事对她痛恨至极,彼此之间的仇恨便再也化不开。

    如今,姐姐死了,母亲死了,宁泽轩又不肯再回宁府,一个断了臂的,心中充满了仇恨的少年,又会去哪里?

    他的这种仇恨,又将会给她,或给宁家,带来什么?

    还是,就此销声匿迹,或死,或流浪,或与世隔绝?

    “别担心。”墨离握住她的手,“他还小,以后等想明白了,都会过去的。”

    她苦笑。

    有些东西,并非因为年纪小,长大之后就可以淡忘,比如仇恨。

    “那是李正命人送来的?”她转开话题,望向放在床上的另一封密函,“看看写了什么。”

    “除了你那两位皇兄的消息,还能有什么。”墨离漫不经心一笑,将封蜡去掉,随意地将里面信笺抽出抖开。

    宁天歌苦笑摇头,赵匡与赵焕的暗中争斗已日趋白日化,从暗斗变成明争,天祈帝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想要管束这两个儿子,却有心无力,否则赵氏兄弟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何干,她只要做好自己,护住宁家就好。

    余光里,那信笺忽地一颤。

    确切地说,是墨离的手一颤。

    颤动之后,那拈着信笺的两指便用力捏紧,指甲因用力过大而发白,玉白的手背青筋隐现。

    她眸光骤紧,抬头看向墨离,却见他修眉微拧,双眸盯着手里那封密函一时失神。

    心中疑虑大增,鲜少有事能让墨离失态,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李正都说了些什么?”她坐正了身子,凝眉问道。

    墨离被她的问话惊醒,下意识地将密信放在身后,脸上一抹异色飞快地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握不到。

    再眨眼时,便见他脸色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决不会是她的错觉。

    “没什么。”他复又勾起那种漫不经心的笑,“还不是关于你两位皇兄的那些事。”

    宁天歌眸色一沉。

    他在瞒她。

    “哦?给我看看。”她伸手便要去拿他拈在指间的信笺。

    “没什么可看的。”他将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拢入自己掌心,“那些斗来斗去的事情,你不会喜欢。”

    “不喜欢也要看看,毕竟他们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是么?”她不动声色地任他握着,往前倾了身子,伸出另一只手去他身后取。

    他状似无意地将信移到身前。

    她收回了手,叹道:“换一种角度说,我也算是天祈的公主,天祈的命运掌握在谁手里还是要关心一下。更何况,天祈帝还是跟我有血亲关系的父亲,我这个做女儿也得看看自己的父亲最终会得到何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