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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吃了什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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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顾身边,连她们自己都觉得世间之美已被司徒景网罗至此,再美还能美出多少去。

    大勇同情地看了那十三夫人一眼,大踏步地跟在司徒景身后,心里既喜又忧。

    喜的是,小夫人终于出现,他们再也不用受奔波劳累之苦。

    忧的是,万一此次又让小夫人逃走,他们的日子将更难过。

    司徒景将袍子套在身上,连腰带都没有系,守在外头的随从早已看出了势头,屏着息上前问是否备车。

    司徒景沉着粉面,“备什么车,备马!”

    大勇暗自咋舌,他们爷最是爱惜自己的皮肤,现在却连这当空的毒日头都不顾了。

    一脚蹬上西宛最顶级的郦驹之王郦王,最在意外表的司徒小爷衣衫不整地驾马奔出行宫,身后紧跟着大批随从护卫,声势浩大地朝蒲阳东城门而去。

    东城门离东陵边境最近,如果小夫人要离开蒲阳,往东城门走的可能性最大。

    身后的随从渐渐分流,一部分去各处城门通知封锁的消息,一部分被大勇带着去找画师随后张贴,再有一部分被司徒景派去作别的用途。

    司徒景粉面含怒,行动紧迫,一连串的命令沿路发下,令身后随从无不紧张,大夏天的都未觉出热来,只觉得似乎大战在即,王爷正在作两军交战之前的准备。

    到了东城门,在那蹲点的手下铁牛远远地见自个家的爷这副形象现身,本已忐忑的心更添了惶恐。

    “可有见到小夫人?”一下马,司徒景便逮着他问。

    “没,没有。”

    司徒景略松了口气,对上前来行礼的守城将军说道:“从此刻起,封锁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如有私自放行者,斩!”

    “是!”将军响亮应道。

    早就从铁牛口中了解了事态严重性,因此他连半点疑问都没有。

    对于这位王爷爱美胜过一切的性子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不知道跟东陵即将交战之事算不算。

    司徒景转身望着阳光普照的蒲阳城,薄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这次,小爷看你还怎么跑!”

    不出半日,蒲阳城内到处张贴了悬赏告示,之后提供各种线索的目击者便接踵而来,有某处茶楼的伙计,有某间成衣店的老板,有某个卖胭脂的小贩,还有路人甲乙丙丁……

    赏银发出去不少,蒲阳城内各路人马忙得人仰马翻,挥汗如雨,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司徒小爷大为光火,发誓拆了蒲阳城都要将人给找出来。

    接近傍晚,城东一处小角落的一个馄饨摊摊主气喘如牛地跑来报信,说有个跟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正在他家的摊点上吃馄饨。

    彼时,司徒小爷正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下训人,折腾了一下午,养尊处优惯了的小爷居然也没给累着,训起人来绝对比他平时说话精神足了百倍。

    个个长得比他高比他壮的将军护卫们都夹紧了屁股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司徒小爷说了,这个时候他想听点实际的,如果是屁话直接就可以砍了脑袋去见阎王。

    为了人头着想,就算有屁也得先忍着。

    听到有人来提供线索,挨训的几个都露出希冀之色,却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扑空的次数太多了。

    司徒小爷两只狭长的眸子如利箭般钉在那人身上,艳艳的薄唇吐出的话也冷得让人瞬间冻结,“可有将人给稳住?”“稳,稳住了。”可怜那小摊主本为能亲眼目睹平阳王风采而激动,这下别说激动,身子也软得快要瘫在地上,“小,小的让家里那娘们故,故意拖着时辰,现在馄饨应该刚,刚刚下锅……”

    “停!”司徒景一扬手,闭目深思了少顷,再睁眼时已是必得的笑意。

    问了那馄饨摊的方位,他低声朝大勇等人吩咐了几句,几人面露喜色,连忙大声应着挪步出了凉棚,之后,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阵可疑的“噗噗”之声。

    守在外面的护卫与士兵两腮一鼓,无不露出意欲作呕之状,却偏偏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屏住了呼吸涨红了脸,等着那股憋得太久以至于更为难闻的恶臭过去。

    司徒景皱了皱眉。

    候在凉棚内的护卫极有眼力,立即有几人拿起大蒲扇走到棚子外面一顿猛扇,扇得沙土飞卷,尘土满天,直到自认为那股体内之气已被尽数扇去,这才住了手。

    身后早已有另一拨人提着水桶等候,等那扇子一停,数桶清水顿时冲过地面,将凉棚外的地冲得干干净净。

    随后,第三拨护卫也不知从何处变出来几个瓶子,用雪白的鹤羽在里面蘸了蘸,再往空中一挥,香得分不清是什么香气的味道刹时便弥漫了整个凉棚内外。

    “阿嚏!”

    “阿嚏!”

    “阿嚏!”

    “……”

    受了毒害又吃了灰尘这会儿又闻上香气的众士兵有苦说不出,这是要怎样才够?

    那小摊主更是看傻了眼,天呐,不过是几个屁,至于么?

    司徒景早已等得不耐,确定空气中再无毒素之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凉棚,一指其中一名护卫,“你带着他,前面引路!”

    于是,这名生活在最底层的蒲阳小民,生平第一次,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有幸坐上了西宛名驹。

    他乐得满面红光,在路过行人诧异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中春风得意了一把,就算领不到赏银,就凭坐了一回郦驹,也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馄饨摊很快就到,司徒景目力极佳,远远地便看到一名女子坐在简陋的桌子前,正舀起馄饨来吹着热气。

    心中一喜,他一甩马鞭便骑着郦王越过前面带路的,朝那女子直冲而去。

    那女子听到马蹄声抬起头来,照面之下,他兴奋得想要仰天大笑几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让他找到的一天!

    郦王直冲着桌子跟前才止步,抬起的前蹄几乎将桌子掀翻,骇得摊主那口子一屁股坐地上。

    马背上的司徒小爷极为神气地俯视着不慌不忙的女子,“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司徒小爷的夫人宁天歌缓缓放下勺子站起身来,微仰了头看着司徒景,勾唇一笑,“平阳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司徒景俯下身来,与她的脸不足一尺之距,言含得意,“只要能将夫人带回府中,再辛苦也值得。”

    “带回府?”她眉梢一挑,歪头笑问,“王爷觉得,你有把握将我抓回去?”

    “以前没有,不过现在么……”他嘿嘿一笑,琉璃般的眼眸在余辉下晶莹璀璨,“小爷有十成十的把握。”

    “哦?我看倒未必。”她不以为然的转眸,浅笑着往后退出几步。

    司徒景唇角上挑,如看一只已被围困的猎物般看着她,心情极为愉悦。

    “王爷,看起来,我又要跟你说后会有期了。”她退到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微笑。

    “你以为,这次还能逃得出小爷的掌心?”司徒景唇红齿白,玉胸半露,甚是风流佻达模样。

    “不妨,试试?”她蓄势待发。

    “夫人若是喜欢,试试也无妨。”他意味不明地笑着,突然抬手一击掌。

    刚刚还行人寥寥的巷子突然间涌出无数持枪士兵,身着只有上战场时才穿的盔甲,将两边去路都堵死,而两旁的屋顶上,只听得“铿”地一声,抬头间,便见整片屋顶都蹲满了搭箭上弦的弓箭手。

    馄饨摊的两口子缩在桌子底下抱成了一团。

    宁天歌蹙了蹙眉尖。

    “夫人,还要试么?”司徒景伏在马背上,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如果夫人还想跑,我这些手下恐怕不会答应。”

    “你不怕我会受伤?”她有些好奇。

    “没关系,伤了也可以找人治。”他露出难过之色,“虽然我会心疼,但也好过让你给跑了。”

    宁天歌:“……”

    她竟不知,司徒景已变态成这样。

    她垂眸沉思,许久未动。

    “夫人想好没有?”司徒景一只手肘支着马背,十分悠哉地问。

    在他的地盘,又岂会给她逃脱的机会。

    “事实上,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么?”宁天歌含笑抬眸,“前后上下的去路都已被断,我又不想被射成筛子,一切只能由王爷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