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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任你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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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一抬,苏屿眼里果不其然有一抹来不及隐藏的黯淡。

    墨离目的达成,放开她施施然走开,唇边弧度完美,心情大好。

    一时寂静。

    “我们去那边走走可好?”苏屿先开了口,转身面对着前方一处。

    那里红墙绿瓦朱门,一簇簇花团如雪堆积,在墙头竞相开放,争这明媚的日光。

    “好。”她点头,举步先行。

    在这朱门上轻轻一推,门扇缓缓开启,满眼的树,满眼的花枝,满眼如雪纷飞的花瓣便这么以一种既热闹又冷清的姿态扑入眼帘。

    偌大的梨园空无一人,只有望不见尽头的树,脚下是柔软洁白的花瓣,令她不敢也不舍得踩上去。

    这花太柔,她的鞋底太硬,会将它们踏坏。

    这花太无瑕,干净得不沾世间丁点泥土,她怕会将它们踩脏。

    她还在犹豫,苏屿已先踏入一步,然后侧身微笑着看她。

    她摇头一笑,自己何时也这般矫情了。

    抬脚走入,置身于这片梨白的天地,整颗心都宁静了下来。

    缓步走了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梨园仿佛已是这个世间最后一方净土,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走到一棵梨树下,苏屿缓缓转身,落英缤纷下,虽然那一身明黄衣袍有些扎眼,但因为穿着的那个人而并未有突兀之感。

    他眸光温润,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凝视着她,初见时眉宇间的那抹淡淡忧郁已经散去,此时的他更显洗练豁达,映衬在梨园落花霞光铺展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她亦静静回望,在这个朝阳初升的早晨,看着这个一夜之间破茧成蝶的男子,希望眼前这一幕能够永远保持下去,永远都不要变。

    “你,可有生我气?”苏屿眼里那丝笑意隐去,落下的梨花在他眉宇间染上了几许轻愁。

    “为何?”宁天歌微笑反问。

    “有些事,我对你作了隐瞒。”他似乎有些艰难,“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更是不止一次地犹豫过,要不要将我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你没有错。”她摇头,“身为一国国主,成王如此待你,你自然该蓄势反击。你虽对我有所隐瞒,但我并不怪你,更能理解你的苦衷。形势变幻莫测,身边最信任的人都成了叛徒,还有几人能信?又怎可将自己的底牌尽数翻开来给人看。”

    “你能如此想就好。”他释怀,眉头展开,“皇叔根基太深,若想要扳倒他,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因此这些年来我只能暗中筹划,用表面上的软弱来使他放松对我的戒备。即便如此,我亦不敢对他轻易动手,此次若非被你相救,又有你与安王相助,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国主恐怕还要被关在密室里,又或者,在他失去耐心之时成为一缕亡魂。”

    “有这样的顾虑是对的。”她说出心里的感受,“不过,此次结果足可证明你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能够如此之快平息事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他轻抿了唇,神色认真。

    辜负么?她微笑摇头。

    如果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勉强坐在那个位子上也没什么意义,成王虽死,但还会继续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她可以帮他一时,但不能帮他一世,如果他不能,她宁可送他到哪个世外桃源去隐居。

    “完全没有。”她呼出一口气,笑容真挚,“我反倒庆幸你并非是我所认为的那个苏屿,否则我还真不放心离开。”

    他微微一震,望着她许久不语。

    这个男子,总是给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他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殿下还在等着我。”宁天歌接住一片梨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随手放入怀中,向他告辞。

    “等等。”苏屿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眸光不再是那种包容一切的平和,而象是有激流在里面奔腾,有什么几乎要冲将出来。

    她略感意外。

    这样的眼神,从来没有在苏屿眼里出现过。

    苏屿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很难出口。

    她静静地等待着,如果不是遇到了极为为难之事,这个男子不会如此。

    那奔腾的激流终于渐渐平复下来,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淡去,他近乎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一路平安。”

    她忍不住笑了。

    憋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说这句话么?

    这实在不是苏屿的风格,只是冉忻尘才会这么别扭。

    “谢谢。”她真心地道了谢。

    苏屿神色一黯,“我们,还需要这么生分么?”

    她眉梢一扬,只得道:“那好,不谢。”

    他便也笑了开来,如雪的面容映着这满目的梨花,纯净得让人沉醉。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嗯,看美男就是养眼。

    “咳咳。”苏屿轻咳两声,不自然的垂了眸。

    于是,她眼尖地发现,这个男子脸红了。

    脸皮真薄!

    相比之下,那个男人的脸皮真是厚得没边了。

    本来想趁机取笑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好歹给人家国主留点面子。

    “我走了。”她又看了眼难得脸红的苏屿,转身欲走。

    “天歌!”身后一声略带急促的低唤。

    她脚步一顿,好笑地转身,又怎么了?

    却见苏屿神情郑重地说道:“苏屿的命是你所救,从今往后,不管你有何需要,桑月!”

    这……

    她怔在原地,这个谢礼,是不是太重了些?

    一国之主的承诺,再重也没什么可以重过这个了。

    “去吧。”苏屿不由微笑,为她难得发怔的模样。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苏屿负手站在梨花树下,看着那抹在落英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回荡着一句未能说出的话

    “我却希望我是你认为的那个苏屿,那样,你就不会安心地离开,甚至会为我而多停留片刻。”

    外面的风颇凉爽,宁天歌挑起马车的门帘,顿时驱散了车内的沉闷。

    墨迹与阿雪并肩坐在车驾上赶着车,嘴里十分闲不住地与阿雪扯着话,但十句有九句半都得不到半点回应,起初他还不当回事,时间一久便有些受不了。

    一把将手中的鞭子塞给旁边的阿雪,他钻进车内找他家主子叨叨。

    “主子,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大军派过去?”他很是不明白地问,“简晏要打东陵,必须从桑月穿过来,麻烦这么大,说不定这场仗就不打了。就算要打,还有桑月可以在我们前面当挡箭牌,哪里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你以为苏屿跟你一样傻?”墨离喝了口凉茶,这是宁天歌为消暑而特地做的,味道还挺独特,“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桑月成为西宛与东陵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我们若不过去,他要么保持中立,要么就再度与简晏合作,到了那时,我们便会真正处于被动地位。再者,若简晏的大军压过来,直接与东陵面对面,损失的更是东陵。”

    墨迹一琢磨,重重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我们把大军开到桑月边境,东陵的百姓就可远离战火了。”

    “所以说,你是个猪脑子。”一句凉凉的话从前头抛了过来,却是阿雪。

    “谁猪脑子了,我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墨迹很是不服气。

    一直看着窗外景色的宁天歌淡淡说道:“其实,你们所说的这些苏屿都能想到。此次西宛与东陵之间的纠纷,源头由东陵而起,借口被西宛所抓,但其中最无辜受到牵连的就是桑月,不管在哪一边开战,桑月都会受到波及。因此,东陵作为受益的一方,也没什么可庆幸的。”

    “当然庆幸了。”墨迹不能认同,“你自己也是东陵人,东陵少受损失,有什么不好?”

    宁天歌懒得跟他争辩,决定继续看她的风景。

    冉忻尘从阴阳星宿的医书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顺便再看了眼她的脖子,从那紧捂的领口中依然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