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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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副局使走后，顾青山看了罗志远一眼，说道：“走，先到住处看看！”
两人来到辛字号房间，推门进屋，顿时一股尘土扑面而来，显然是久未有人住过。
不过房间整体还好，一前一后两扇窗户，光线也不错，比起市舶衙大牢强多了。
窗户下面，是用砖头砌成的床榻，上面铺着一层毡毯，睡开两人应该没有问题。
“顾大叔，我们成了驱口，岂不是任局使处置？他要杀便杀，要刮便刮！要不，咱们找个机会逃走吧！”
罗志远现在，彻底死了当官的心，因为顾青山给他讲了大蒙朝的选贤制度，汉人和南人想当大官，基本上不可能！如他师父郭守敬之能，也不过是个正六品！
顾青山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地说道：“小子，不要乱说！大蒙朝对逃驱的处置，是非常严厉的，你不想要命了？”
“大叔，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人宰割？”
“既来之，则安之！先呆一段时间，搞清楚情况后，再作打算，切不可贸然行事！”顾青山说道。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顾青山急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顾青山吧，跟我去港口！”来人看了看顾青山和罗志远，冲顾青山说道。
顾青山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罗志远一眼，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罗志远明白，顾大叔在用眼神告诉他，稍安勿躁！
顾青山走后，没过多会儿，又来了一人，看了罗志远一眼，问道：“你是罗志远？”
罗志远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
罗志远跟随那人，出了大门，七弯八绕，来到城东北角一片破旧的房子。
“曹监造，我给你送人来啦！”那人冲着院里喊道。
须臾，院内走出一人，也是官家打扮，显得十分精明。看见门口之人，曹监造忙拱手道：“王管事，今日送来的，是什么样人？是和雇还是官户？”
大蒙朝杂造局的匠人，都是有身份登记的，但凡像现在这样送人来，一般都是从“特殊渠道”找来的匠人。
和雇就是和气地雇用，原指朝廷急需生产时，临时征调民间匠人，给予一定报酬。但后来，许多地方官员就以这种形式，强行剥削民间匠人，贪墨工钱，中饱私囊。
至于曹监造口中的官户，比和雇更惨，是官府将一些犯人送来做工，却不给工钱，相当于现代的劳教所。
除了犯人，有些官员家里的驱口，也会被送来杂造局工作，所得工钱，便归了主人。
犯人和驱口，统称为官户，在杂造局内是没有地位的。所以，曹监造要问清来人的身份，也好“对症下药”！
王管事斜睨了曹监造一眼，然后说道：“这小子是阿达尔罕大人家的，你自己看着办！”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罗志远虽是驱口，但却是局使大人家的驱口，也不是谁能随便捏扁捏圆的！
曹监造听了王管事的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点头说道：“王管事放心，我省得如何办！”
“那好，人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给大人复命呢！”
“那您去忙吧，王管事好走！”
王管事走后，曹监造换了一副脸孔，表情严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志远！”
罗志远从离开小岛，一直在装哑巴。来到登州这大半个月，已经把大蒙朝的情况，了解了差不多，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口音。虽然他还说不出地道的登州话，但也能让人听得懂。
“你是哪里人？”
“江南人！”曹监造听了，不禁又打量了罗志远两眼。
“你会什么手艺？”
罗志远想了想，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不会，便挠了挠头说道：“修修补补，拉坯烧窑，都会一点儿！”
“哦！那你先去铁器坊吧！”曹监造说道，“如今战备，朝廷催得急，那边人手不足！”
罗志远想起了东家王阿虎说的，朝廷正在高丽做准备，打算攻打倭奴，想来应该需要大量物资。
曹监造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对罗志远说道：“跟我来！”
不大会儿工夫，曹监造便带着罗志远，来到一排房前，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曹监造来到一个火炉旁，冲着正在打铁的人说道：“赵铁柱，给你派个人手，是局使家的官户，就让他跟着你吧！”
赵铁柱木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又继续敲了起来。
曹监造脸色一变，但却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罗志远一眼，转身走了。
罗志远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干什么，只好看着赵铁柱，把一块红红的铁块，用铁夹子夹住，反复敲打着。
赵铁柱有三十六七岁，皮肤黝黑，一脸胡子渣，显得极为粗犷。
直到铁块颜色渐渐变暗，赵铁柱把铁块又放进炉内，这才放下手中的铁锤。
“以前学过打铁吗？”赵铁柱看着罗志远，淡淡地问道。
罗志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赵铁柱皱了皱眉，转身从旁边拿过一个圆环，递给了罗志远。
“这是门铺首上的门环，你先按照这个门环的大小，去那边铁砧上打制一个。”
铺首是古代大门上的装饰，有铜的，有铁的，上面装着门环，用作扣门或者锁门之用。罗志远见都没见过这东西，谈何制作？
不过，他自小就跟在爸爸身边，见惯了老爸的各种操作，动手能力极强，要不然也不会在荒岛上盖出房子，烧制陶器，加工食盐等。
不就是打制一个铁环吗？想难住小爷，没那么容易！
罗志远想像的很简单，但真正动起手来，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铁和陶泥不一样，随你捏扁捏圆。红通通的铁，只能用铁锤去敲打，无法直接用手去揉捏。
费了好大的劲，罗志远才勉强做出了一个，但与赵铁柱给他的那个，还是有些差别。无论是大小，还是铁环的圆整程度，都远不如赵铁柱做的。
赵铁柱看了看罗志远的“作品”，摇了摇头，说道：“小子，按说，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跟官府的要求比，还差得远呢！”
等到副局使走后，顾青山看了罗志远一眼，说道：“走，先到住处看看！”
两人来到辛字号房间，推门进屋，顿时一股尘土扑面而来，显然是久未有人住过。
不过房间整体还好，一前一后两扇窗户，光线也不错，比起市舶衙大牢强多了。
窗户下面，是用砖头砌成的床榻，上面铺着一层毡毯，睡开两人应该没有问题。
“顾大叔，我们成了驱口，岂不是任局使处置？他要杀便杀，要刮便刮！要不，咱们找个机会逃走吧！”
罗志远现在，彻底死了当官的心，因为顾青山给他讲了大蒙朝的选贤制度，汉人和南人想当大官，基本上不可能！如他师父郭守敬之能，也不过是个正六品！
顾青山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地说道：“小子，不要乱说！大蒙朝对逃驱的处置，是非常严厉的，你不想要命了？”
“大叔，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人宰割？”
“既来之，则安之！先呆一段时间，搞清楚情况后，再作打算，切不可贸然行事！”顾青山说道。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顾青山急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顾青山吧，跟我去港口！”来人看了看顾青山和罗志远，冲顾青山说道。
顾青山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罗志远一眼，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罗志远明白，顾大叔在用眼神告诉他，稍安勿躁！
顾青山走后，没过多会儿，又来了一人，看了罗志远一眼，问道：“你是罗志远？”
罗志远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
罗志远跟随那人，出了大门，七弯八绕，来到城东北角一片破旧的房子。
“曹监造，我给你送人来啦！”那人冲着院里喊道。
须臾，院内走出一人，也是官家打扮，显得十分精明。看见门口之人，曹监造忙拱手道：“王管事，今日送来的，是什么样人？是和雇还是官户？”
大蒙朝杂造局的匠人，都是有身份登记的，但凡像现在这样送人来，一般都是从“特殊渠道”找来的匠人。
和雇就是和气地雇用，原指朝廷急需生产时，临时征调民间匠人，给予一定报酬。但后来，许多地方官员就以这种形式，强行剥削民间匠人，贪墨工钱，中饱私囊。
至于曹监造口中的官户，比和雇更惨，是官府将一些犯人送来做工，却不给工钱，相当于现代的劳教所。
除了犯人，有些官员家里的驱口，也会被送来杂造局工作，所得工钱，便归了主人。
犯人和驱口，统称为官户，在杂造局内是没有地位的。所以，曹监造要问清来人的身份，也好“对症下药”！
王管事斜睨了曹监造一眼，然后说道：“这小子是阿达尔罕大人家的，你自己看着办！”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罗志远虽是驱口，但却是局使大人家的驱口，也不是谁能随便捏扁捏圆的！
曹监造听了王管事的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点头说道：“王管事放心，我省得如何办！”
“那好，人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给大人复命呢！”
“那您去忙吧，王管事好走！”
王管事走后，曹监造换了一副脸孔，表情严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志远！”
罗志远从离开小岛，一直在装哑巴。来到登州这大半个月，已经把大蒙朝的情况，了解了差不多，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口音。虽然他还说不出地道的登州话，但也能让人听得懂。
“你是哪里人？”
“江南人！”曹监造听了，不禁又打量了罗志远两眼。
“你会什么手艺？”
罗志远想了想，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不会，便挠了挠头说道：“修修补补，拉坯烧窑，都会一点儿！”
“哦！那你先去铁器坊吧！”曹监造说道，“如今战备，朝廷催得急，那边人手不足！”
罗志远想起了东家王阿虎说的，朝廷正在高丽做准备，打算攻打倭奴，想来应该需要大量物资。
曹监造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对罗志远说道：“跟我来！”
不大会儿工夫，曹监造便带着罗志远，来到一排房前，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曹监造来到一个火炉旁，冲着正在打铁的人说道：“赵铁柱，给你派个人手，是局使家的官户，就让他跟着你吧！”
赵铁柱木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又继续敲了起来。
曹监造脸色一变，但却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罗志远一眼，转身走了。
罗志远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干什么，只好看着赵铁柱，把一块红红的铁块，用铁夹子夹住，反复敲打着。
赵铁柱有三十六七岁，皮肤黝黑，一脸胡子渣，显得极为粗犷。
直到铁块颜色渐渐变暗，赵铁柱把铁块又放进炉内，这才放下手中的铁锤。
“以前学过打铁吗？”赵铁柱看着罗志远，淡淡地问道。
罗志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赵铁柱皱了皱眉，转身从旁边拿过一个圆环，递给了罗志远。
“这是门铺首上的门环，你先按照这个门环的大小，去那边铁砧上打制一个。”
铺首是古代大门上的装饰，有铜的，有铁的，上面装着门环，用作扣门或者锁门之用。罗志远见都没见过这东西，谈何制作？
不过，他自小就跟在爸爸身边，见惯了老爸的各种操作，动手能力极强，要不然也不会在荒岛上盖出房子，烧制陶器，加工食盐等。
不就是打制一个铁环吗？想难住小爷，没那么容易！
罗志远想像的很简单，但真正动起手来，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铁和陶泥不一样，随你捏扁捏圆。红通通的铁，只能用铁锤去敲打，无法直接用手去揉捏。
费了好大的劲，罗志远才勉强做出了一个，但与赵铁柱给他的那个，还是有些差别。无论是大小，还是铁环的圆整程度，都远不如赵铁柱做的。
赵铁柱看了看罗志远的“作品”，摇了摇头，说道：“小子，按说，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跟官府的要求比，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