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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才杀父母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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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色俱厉。一元居士胡刚立时向雷啸天使了一眼色制止,免得谢云岳下不了台,原因是谢云岳与耿长修动手之初,胡若兰即猜知是为了金顶上人之故,低声对其父胡刚告知详情,胡刚对谢云岳此举虽不以为然,但极同情谢云岳此种遭遇,逼不得已而为之。

    雷啸天见一元居士眼色,心知有故顿时不语。矮方朔大感为难,说也不是,不说又不是,眯着小眼直摇头。

    倪婉兰见了谢云岳神情冷漠,无动于衷,遂幽怨的说道:“谢大哥,你千万别为了我,对他下此毒手,他并没有说你什么呢。”谢云岳望了她一眼冷冷道:“谁说是为了你,真要如此,我才犯不着咧。”

    一言刺伤了倪婉兰的心,眼圈一红,粉面铁青骂道:“谢云岳,姑娘悔不该认识你这冷面毒心的男人”

    霍地拔剑在头上割下一绺青丝,甩向谢云岳,娇躯一扭,便向庄外掠去,霎时无踪。谢云岳接住一绺黑发,神色黯然,须叟,缓缓弯下腰来,朝耿长修飞快地点了七指。

    只见耿长修悠悠醒转,一睁眼见是谢云岳立在面前,举口大骂:“谢”只吐了一字,谢云岳面色一寒,大喝道:“你再敢口出不逊,我就令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哼哼。

    你如不服,便请金顶秃驴代报此仇,谢某五月端午准在长白环碧山庄等侯。”耿长修闻言气极,放声狂笑,那脸上伤处迸出黑血,淌流满面,宛似厉鬼,狰狞可怕。

    那笑声含蕴着无比之愤怨,辛酸,良久笑定,突厉喝道:“好,五月端午,耿某定与家师去长白解决。”说完,连玉箫也不去拾“一鹤冲宵”如飞掠去。谢云岳望着耿长修将逝去的身形,喃喃自语道:“但愿我未做错。”声如蚊蚋。

    矮方朔荆方突须发怒张,面露愤激道:“云岳,你行事未免太乖张了点,倪婉兰这丫头慧婉贤淑,痴情于你,你岂能如此伤了她的心,耿长修与你又非深仇大怨,情爱纠纷,难免发生龃龉,为细故而结大怨,量仄不能容物,我老头子看你将步入你父后尘,不可救药了。”

    谢云岳望了矮方朔一眼,欲言又止,只苦笑了笑,昂首仰望暗淡云天,默然无语。一元居士胡刚含笑走近,道:“荆兄,你可错怪谢贤侄,事非如此简单。”遂朗声将宫门二杰所言一一解说。

    在场群雄均都恍然大悟,矮方朔荆方露出惊疑的眼光,道:“金顶秃驴也参与其事吗?难怪我去年上峨嵋,他竟心虚避不见面。”说此一顿,继之小眼一蹬,精光暴射,向着谢云岳道:“贤侄你行事未免太不考虑,金顶秃驴我也不容他,你尽可去峨嵋找他本人,何必向耿长修出气。”

    谢云岳道:“小侄下手自有分寸,那是他自寻的,何能怨小侄,再说峨嵋山中,金顶门下少说也有百十人,小侄找去,难免大开杀戒,不如激他寻来,了结此仇。”

    矮方朔朗声大笑道:“反正你说话总有理。”继又面色一怔,道:“我老头子应允了兰姑娘的事,非要办到不可,现在我就去燕山寻她去长白,小子你再伤她的心,我老人家头一个不答应你。”说着,回面对姜宗耀东方玉琨道:“小伙子,你们如无事,伺妨陪我老人家走走。”东方玉琨等两人当时应允了,走来与谢云岳笑道:“谢兄,小弟等寻到了兰姑娘后,即赶去长白再作畅叙。”

    谢云岳赧然一笑,抱拳道:“有劳二位了。”矮方朔与姜宗耀东方玉琨与众人作别而去。一元居士胡刚这时笑道:“老朽同小女也要去一趟嵩山少林,送还无相金刚真经,再去长白。”说着对雷啸天作一眼色,雷啸天会意含笑点头。

    谢云岳心中打鼓,已瞧出了八分是什么事情,当下一元居士胡刚率着胡若兰姑娘慢步走去。胡若兰神情甚是不舍,脉脉含情凝视了谢云岳两眼,似是无可奈何的走去。九指神丐苍玺挟着一息奄奄的混元指蒯浚,微笑道:“雷老二,你还生我苍老化子的气是不是?”

    干坤手雷啸天诙谐的哈哈一笑,道:“只怪我雷啸天屈居老二,焉敢生大哥的气,大哥你们要赶回燕京开香堂正门规,只管先行,一俟事了,雷老二自会找你。”

    苍玺道:“好,三弟你行止如何决定。”谢云岳道:“小弟需赶往塞北牧场,再去长白,大哥,你我再图相见吧。”

    九指神丐苍玺点点头,与星河钓客竹杖叟如飞驰去,此刻矮伽蓝崔戬走过来向谢云岳致谢脱囚之德。谢云岳大笑道:“崔大侠,你我交情本非泛泛,道义之交,这点小事何谢之有。”说着微微一顿,指着天外三尊者三具尸体,又道:“看来崔大侠尚须留此善后,有劳将他们代为收殓,至于那些被点住穴道的人,六个时辰后自会行动自如,功力在三个月后才能恢复,在下尚有事不克久留,待南返时顺道再至泰山大侠宝庄晋谒吧。”

    矮伽蓝崔戬笑道:“崔某准在蜗居恭候。”谢云岳雷啸天两人向崔戬作别,走出庄外,谢云岳忽对雷啸天道:“二哥,你先赶去塞北牧场,小弟尚有一事未了,一俟办完即刻赶去。”

    雷啸天眨眨眼笑道:“好,我雷老二不怕你骗,你如到得迟了,招呼两位弟妇不能饶你就是。”说着腾身一跃,施展上乘轻功,狂奔而去。

    狂风啸掠,彤云涌飞,阴霾苍茫,寒鸦噪林,分外萧瑟凄凉。谢云岳驻足眺望移时,心中百感交集,顿起孤独之感,新仇旧恨纷涌胸头。正是旧恨春江长流不尽,新恨又是云山千叠,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才放步走去。

    济南城北有鹊华二山,冈岭相连,隐隐若长堤,城南则千佛山高峙,环其三方,所以济南的地形凹下,成一盆地,缘城诸水,皆由南山下注,而为北面山冈所束,流路缩狭,因之随地涌出,故济南有七十二泉之胜,其中以趵突为冠。

    趵突泉,在南关,距城里许,俗称峨英水,又名爆流,泉眼四射,中间三泡迸发,高可盈尺,起伏不休,冬夏如一,泉极清冽,因其地均为沙质,故不为泥所污。

    在趵突泉上,有峨英祠,建筑窳败,已呈半颓,这日,天交未正,在峨英祠跑出一个梳丫角小冲天辫的小童,一手挽着木制水桶,直冲而下,停在趵突泉边,蹲下在桶内取出木瓢舀水,一瓢一瓢倾入桶内。

    这小童年纪约七八岁,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圆,惹人怜爱,衣服显得有点单薄,不时在寒风中瑟瑟轻抖。

    原野上一片肃杀,趵突泉附近的榆树白杨,枝叶凋零殆尽,狂风掠过,掀起漫天尘砂,沙沙作响,天气一夜转变,显得十分枯燥,萧条,昨日的那一丝盎然春意,竟荡然无存。

    行人几乎绝迹,仅有小童一瓢瓢地盛水,看看水桶盛了一半,便停手不杓,自言自语说道:“看样子,我还要再跑一趟,无论如何我没有这大力气,提一满桶上山,那瞎眼老道婆可恶得很,厅后水不用,干吗偏要用这泉水?”

    “小朋友,要不要我与你帮忙?”小童身后忽起了一声问讯。小童倏然一惊,风快立起身来,四面一望,见是一面相极英俊的少年,露出了一列编贝微笑望着自己,神态十分迷人。

    他不知怎样,总觉得这少年与自己投缘,一见面就生亲切之感,不禁仰面问道:“大叔,你是谁,我怎么没看见你来哩?”那少年露齿笑道:“我姓谢,你姓什么?你就住在山上峨英祠内么?”

    那小童点点头道:“我就在山上祠内!我姓乐,单名扬,谢大叔,你叫我扬儿好啦。”原来那少年就是名震武林的怪手书生谢云岳,离开辛庄飞奔峨英祠,见小童下山提水,他看出乐扬根骨奇好,不觉动了爱念,走在乐扬身后细察乐扬举动。

    他听见乐扬自言自语,暗惊黑衣玄女门下怎会觅得此一上乘人才,看样子还没学会半点武功,明珠暗投,来免可惜,收在自己名下,假以十年,必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若听任他习那苗岭武学,他年必又是一个武林魔头。

    谢云岳打量乐扬一会,问道:“扬儿,你可是久居此地么,你的父母咧?”乐扬眼圈一红摇头道:“扬儿父母死了,被人杀死的,当时强盗也要杀我,结果为这蛾英祠的瞎眼老道婆救下,随来这里有一年了。”谢云岳听后沉吟良久,才道:“那么杀你父母的仇人,一定为瞎眼老道婆杀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