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朋友的温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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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羽还是来到了梅杰的诊所，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她今天特意穿上了新买的套装，高跟鞋，打扮成白领的样子。前台接待把她带到了会议室外，走廊上坐着几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显然她们也是来应聘的。她在长椅上坐下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虽然说一会儿要见的人是梅杰，可是他是作为老板出现的，和朋友完全不一样。
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里。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完全没有声音。墙壁也被暖色的壁纸覆盖着，几盏欧式壁灯发出的昏黄的微弱的光在地毯上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每两盏灯之间都挂着一副她不知道名字的画，也显示出主人的品味。
这里很温暖，她很喜欢，有家的味道。
她看看旁边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很休闲，嘴里叫着口香糖，完全不像应聘的样子。当然也有和她一样的的，坐在她对面的女孩，身上穿着套装，两只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她和自己一样紧张。
旁边的女孩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唉，有没有带纸巾，我肚子痛。”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女孩扬扬手里的纸巾，还打了一个响指，“谢啦。”
她想告诉他，“嘿，你嘴里的口香糖。”但是她已经走远了。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被叫进去了，三分钟之后，她垂着头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叹气。可能是结果不理想吧。
带黑框眼镜的助理又出来了。“周北北，韩羽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梅杰给她的那些准备资料。可是她脑子里一个字都没有，飞来飞去的全部都是陌生的词汇，专业术语，完全搞不懂在说什么。
这次肯定是没戏了。梅杰不会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助理的，白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心。
她走近会议室，却发现梅杰双手撑着头，在那里闭着眼睛假寐。
听到声音，他慢慢睁开眼，那双冰蓝色眸子里的疑惑渐渐散去。他伸伸懒腰，“终于等到你了。”
她坐在那里，神色忐忑的看着他。
他坐直了身体，翻着手中的资料。“韩羽是吗？”
装模作样的还挺像。
“是。”
“你来应聘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你觉得这份工作适合你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毕竟还是学生，没有工作经验，一切都要等做过之后才知道合适不合适。”
梅杰点点头。“恩，我很喜欢你的回答。”
“你知道助理是做什么的吗？”
“就是协助老板更好的完成工作。”
“好，我现在要考你一下。假如你作为我的助理，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现在要你把外面的应聘人员打发走，你怎么做。”
“现在就要吗？”
“恩，就当做是一个临场经验测试。”
韩羽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到外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有的人摇摇头离开了，有些人，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不肯走，最后还是离开了。
她转身关上门，看到梅杰笑得一脸灿烂。
糟了，上了他的当。
把外面的人都打发走了，她不就要留下来吗？他设了个套，就等着她往里钻。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有点生气，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呢。那些来应聘的人里面，说不定就有人像她一样，急需要这份工作。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有些发怒的眼睛看着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梅杰。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这样笨。
她拉开门，想要把那些人都叫住。梅杰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好了，小羽，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面试了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崩溃了。每天面对着一群花痴，我还怎么用心工作。这群人里边，只有你最正常。”
她垂下放在门把上的手，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满身的怒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只好低低叹了口气。
梅杰伸出手到她面前，“欢迎你的加入，韩小姐。”
她也伸出手，回握住梅杰的手。“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尽心工作的。”
梅杰本就俊美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个笑容。韩羽想，只要他一笑，万物都凋零了。
“梅杰。”
“恩？”
“我不希望你为了帮我无原则的做事。”
“我明白。”
她就这样进入了梅杰的诊所。为了表示感谢，下班后她决定请他吃饭。
“我们去哪里吃？”梅杰边开车边扭过头来问她。
“一直开，到前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走的。”她说的很神秘，一直不肯透露。
“其实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会把我卖了，毕竟我这张脸能卖不少钱。”
韩羽切了一声，眼里随即堆满笑意。“卖了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拿着巨款去逍遥了。”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子口。梅杰看看韩羽，“你确定没有来错地方。”
韩羽解开安全带，“没有啊，这里就是我找的买家。”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梅杰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心中微漾。
他们两个走进小巷子，七拐八拐走进一家小店。店面不大，但是从装潢可以看出店主的用心，门对面的墙上还贴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纸。里面坐满了三三两两的学生，生意很好的样子。
梅杰的出现引来了店里众人的注视，韩羽赶紧拉着他上到二楼的包间。她一边在前边走一边嘟囔：“哎呀，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里了，和你在一起回头率太高了。”
梅杰努努嘴，看看并不算大的包间，“你就带我来这里？”
“你不要看不起这里，这可是很受欢迎的。而且我是学生族，你难道要我请你去吃西餐吗？老板，你不会这样剥削我吧，那你还不如把我给卖了。”
他的那条大长腿放在窄小的桌子下，看上去还真有点儿滑稽。
“噗嗤”，韩羽笑出了声。
梅杰挑挑眉，“你笑什么？”
“你这身衣服，还有你这个人，和这里真有点儿不配。”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反问，“那你呢？”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身套装，拍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我也是这样的。”
“怎么找到这么偏的地方的？”
韩羽脸色微变，梅杰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微微眯着眼睛，这是他思考时常用的表情。
半响，她才开口：“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人，是宋鑫。”
宋鑫这个名字，让两个人同时默契的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今天带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对吗？”
韩羽点点头。
“我想告别一下，告别过去的日子。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没有爱过宋鑫，这是我终于看清的一个事实。可是我也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了。他给过我温暖，给过我快乐。和他在一起，我不是没有动过心的，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动了心并不代表我爱他，他可能只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我身边。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我觉得我是个骗子，小偷。”
“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比谁都渴望温暖，却也不谁都害怕温暖。我总是害怕留不住，害怕失去，患得患失。所以我一直都在一个很矛盾的境地徘徊，找不到出口。”
“但是这中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我怀疑，我愤怒，我觉得他欺骗了我，我讨厌他，恨他。可是直到他出事那天，我才发觉，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情，远远盖过了他对我的欺骗。他有他的无奈，他的束缚，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竟然发现自己是那样想念他。我一点都不恨他，一点都不。”
梅杰握住她放在桌上紧紧握着的手，“韩羽，你要相信，那些生命中的温暖，是上天赐予你的。你不要怀着怀疑，否定的心情接受，要敞开自己的心胸，接受外面的阳光。没有人是天生生活在黑暗中的，我希望你站出来，站在阳光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可以随时做你的倾听者，只要你想说出来。”
“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过我好饿呀，可不可以先点餐。”
“好。”
……
我们是朋友。这是这段时间她听到的最温情的话。她需要一个朋友，就像她需要阳光，需要温暖一样。
韩羽还是来到了梅杰的诊所，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她今天特意穿上了新买的套装，高跟鞋，打扮成白领的样子。前台接待把她带到了会议室外，走廊上坐着几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显然她们也是来应聘的。她在长椅上坐下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虽然说一会儿要见的人是梅杰，可是他是作为老板出现的，和朋友完全不一样。
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里。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完全没有声音。墙壁也被暖色的壁纸覆盖着，几盏欧式壁灯发出的昏黄的微弱的光在地毯上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每两盏灯之间都挂着一副她不知道名字的画，也显示出主人的品味。
这里很温暖，她很喜欢，有家的味道。
她看看旁边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很休闲，嘴里叫着口香糖，完全不像应聘的样子。当然也有和她一样的的，坐在她对面的女孩，身上穿着套装，两只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她和自己一样紧张。
旁边的女孩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唉，有没有带纸巾，我肚子痛。”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女孩扬扬手里的纸巾，还打了一个响指，“谢啦。”
她想告诉他，“嘿，你嘴里的口香糖。”但是她已经走远了。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被叫进去了，三分钟之后，她垂着头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叹气。可能是结果不理想吧。
带黑框眼镜的助理又出来了。“周北北，韩羽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梅杰给她的那些准备资料。可是她脑子里一个字都没有，飞来飞去的全部都是陌生的词汇，专业术语，完全搞不懂在说什么。
这次肯定是没戏了。梅杰不会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助理的，白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心。
她走近会议室，却发现梅杰双手撑着头，在那里闭着眼睛假寐。
听到声音，他慢慢睁开眼，那双冰蓝色眸子里的疑惑渐渐散去。他伸伸懒腰，“终于等到你了。”
她坐在那里，神色忐忑的看着他。
他坐直了身体，翻着手中的资料。“韩羽是吗？”
装模作样的还挺像。
“是。”
“你来应聘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你觉得这份工作适合你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毕竟还是学生，没有工作经验，一切都要等做过之后才知道合适不合适。”
梅杰点点头。“恩，我很喜欢你的回答。”
“你知道助理是做什么的吗？”
“就是协助老板更好的完成工作。”
“好，我现在要考你一下。假如你作为我的助理，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现在要你把外面的应聘人员打发走，你怎么做。”
“现在就要吗？”
“恩，就当做是一个临场经验测试。”
韩羽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到外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有的人摇摇头离开了，有些人，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不肯走，最后还是离开了。
她转身关上门，看到梅杰笑得一脸灿烂。
糟了，上了他的当。
把外面的人都打发走了，她不就要留下来吗？他设了个套，就等着她往里钻。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有点生气，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呢。那些来应聘的人里面，说不定就有人像她一样，急需要这份工作。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有些发怒的眼睛看着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梅杰。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这样笨。
她拉开门，想要把那些人都叫住。梅杰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好了，小羽，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面试了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崩溃了。每天面对着一群花痴，我还怎么用心工作。这群人里边，只有你最正常。”
她垂下放在门把上的手，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满身的怒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只好低低叹了口气。
梅杰伸出手到她面前，“欢迎你的加入，韩小姐。”
她也伸出手，回握住梅杰的手。“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尽心工作的。”
梅杰本就俊美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个笑容。韩羽想，只要他一笑，万物都凋零了。
“梅杰。”
“恩？”
“我不希望你为了帮我无原则的做事。”
“我明白。”
她就这样进入了梅杰的诊所。为了表示感谢，下班后她决定请他吃饭。
“我们去哪里吃？”梅杰边开车边扭过头来问她。
“一直开，到前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走的。”她说的很神秘，一直不肯透露。
“其实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会把我卖了，毕竟我这张脸能卖不少钱。”
韩羽切了一声，眼里随即堆满笑意。“卖了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拿着巨款去逍遥了。”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子口。梅杰看看韩羽，“你确定没有来错地方。”
韩羽解开安全带，“没有啊，这里就是我找的买家。”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梅杰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心中微漾。
他们两个走进小巷子，七拐八拐走进一家小店。店面不大，但是从装潢可以看出店主的用心，门对面的墙上还贴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纸。里面坐满了三三两两的学生，生意很好的样子。
梅杰的出现引来了店里众人的注视，韩羽赶紧拉着他上到二楼的包间。她一边在前边走一边嘟囔：“哎呀，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里了，和你在一起回头率太高了。”
梅杰努努嘴，看看并不算大的包间，“你就带我来这里？”
“你不要看不起这里，这可是很受欢迎的。而且我是学生族，你难道要我请你去吃西餐吗？老板，你不会这样剥削我吧，那你还不如把我给卖了。”
他的那条大长腿放在窄小的桌子下，看上去还真有点儿滑稽。
“噗嗤”，韩羽笑出了声。
梅杰挑挑眉，“你笑什么？”
“你这身衣服，还有你这个人，和这里真有点儿不配。”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反问，“那你呢？”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身套装，拍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我也是这样的。”
“怎么找到这么偏的地方的？”
韩羽脸色微变，梅杰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微微眯着眼睛，这是他思考时常用的表情。
半响，她才开口：“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人，是宋鑫。”
宋鑫这个名字，让两个人同时默契的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今天带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对吗？”
韩羽点点头。
“我想告别一下，告别过去的日子。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没有爱过宋鑫，这是我终于看清的一个事实。可是我也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了。他给过我温暖，给过我快乐。和他在一起，我不是没有动过心的，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动了心并不代表我爱他，他可能只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我身边。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我觉得我是个骗子，小偷。”
“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比谁都渴望温暖，却也不谁都害怕温暖。我总是害怕留不住，害怕失去，患得患失。所以我一直都在一个很矛盾的境地徘徊，找不到出口。”
“但是这中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我怀疑，我愤怒，我觉得他欺骗了我，我讨厌他，恨他。可是直到他出事那天，我才发觉，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情，远远盖过了他对我的欺骗。他有他的无奈，他的束缚，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竟然发现自己是那样想念他。我一点都不恨他，一点都不。”
梅杰握住她放在桌上紧紧握着的手，“韩羽，你要相信，那些生命中的温暖，是上天赐予你的。你不要怀着怀疑，否定的心情接受，要敞开自己的心胸，接受外面的阳光。没有人是天生生活在黑暗中的，我希望你站出来，站在阳光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可以随时做你的倾听者，只要你想说出来。”
“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过我好饿呀，可不可以先点餐。”
“好。”
……
我们是朋友。这是这段时间她听到的最温情的话。她需要一个朋友，就像她需要阳光，需要温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