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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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扫兴,不过,再不快点上来的话,你的小缇恐怕就会着凉了。”这道声音平空地自两人头顶响起。

    必缇慢了半拍地自消耗她所有神智的热吻中回过神来,就望进冷苍昊眼中带着狼狈的喜悦。

    虽然他冲着破坏情调的龙毅夫抛去很不友善的一眼,但是移回她那张小脸蛋的神色却没有延续那火气,老实说,他看来似乎挺高兴的?

    “你还好吧?”冷苍昊依然是这句夹带着关切与忧忡的问话,但是,语气中的爱欲仍是让人觉得心窝暖暖着。

    想到了那个吻,关缇的脸熨烫、火红得让人瞧了就心疼,她自眼角偷觑着池边,脸上的神情又羞又怯又有着甜蜜蜜的微愠,什么时候跑出那么多人来呀!

    低垂着发热的燥红脸蛋,她更迟饨地注意到一件令她更觉得窘迫的事。

    对她而言像是深潭般不着底的池水竟然只到冷苍昊胸间而已,水波荡漾在两人紧密贴着的身躯四周泛着涟漪,即使是经过了方才肆虐着她的激情时刻,他站在池水中还稳得像棵长在水底的树似的。

    反观她呢?还像只落难的小耗子似的挂在他身上,一双小手不知何时已自动紧紧地圈在他的颈项上,手指头还不害臊地卷着他的一络黑发;一双腿更是大剌剌地盘上了他的腰,而他就像是搀搂着什么宝贝似的将她整个身体给抱在怀里。

    “老天爷!”

    必缇低喃着,脑子里只想顺着他的身体而下,将整个人给藏进池水最深处的冲动,而且如果伟大的老天爷这个时候抽得出空的话,她一定要跟他打个商量,她愿意缩短自己的阳寿,让阎罗王在这一刻收去她的命。

    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热泪盈眶了。

    瞧着她百变的小脸蛋,最后是停驻在青青白白的色彩上,冷苍昊将她蠢动的身躯整个移到自己怀里,万分不舍地将鼻嗅上她的鼻“怎么啦?”开启说话的唇在有意无意中挑逗着她因为他的肆虐而微肿的唇。

    他不怕在众人面前展露对她的万缕柔情,只怕她在羞怯中不加思索地在脑子里斩杀着他对她的温柔以待。

    耳里听见几声轻笑及不可思的叹息,关缇想也不想地将脸埋进冷苍昊的肩窝里“昊,我好丢脸哦!”原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但是刚刚在情急之下的称谓让她很自然地继续使用着,而且感觉愈叫愈顺口,愈叫愈窝心。

    “有什么好丢脸的?”细声细气地哄着她,冷苍昊体贴地板起脸来用眼光驱赶着那群不识相的家伙“又没有多少人瞧见。”后头这句略扬起嗓门的警告可比致命的眼光来得有力多了。

    所有的人都识趣地摸了摸脑袋,各自退了开来,只有生命力非常强悍的冷苍岳,他咧开嘴朝着冷苍昊走来,笑得很暖昧。

    “这小子!”心里暗咒着,冷苍昊来不及行动,关红就已经很看不过去地狠狠朝他腿胫踢了一记,在他倏地拢皱的眉峰注视下,她装作没瞧见似的,硬拖着他那像座山似的身体离开。

    “怎么会没有?你瞧”池边竟然没瞧见半个人影?关缇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他怀里。

    “瞧见谁啦?”冷苍昊揶揄地逗着她。

    “可是,哈啾、哈啾、哈啾!”

    接连着的三声喷嚏将她的眼泪跟鼻水都引了出来,连冷苍昊眼底的心疼与温柔也引现了,还有暗沉的愤怒。

    他虽然不知道小缇怎么会好端端地跌进池子里,但是刚刚在赶上前时有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不愿意去求证那身影,宁愿相信是小缇自己失足滑下去的,但是

    “该死的。”板着脸,冷苍昊一言不发地走向池畔。

    冷苍昊想点头的念头在看到她的忧忡后倏地撤去“又?”

    “我在房里说的话不是存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你”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对不起,你别又不理我了。”

    “又不理你?我什么时候不理你?”

    “上一次我不听话地揭开你的黑眼罩时啊!”关缇闷闷地说“你那几天瞧都不瞧我一眼。”语气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一提起黑眼罩,冷苍昊就想到了她的昏厥,心里就直发着痛“我吓着你了。”

    诧异地瞪大了眼,她待冷苍昊安全地将两人给移上干燥的地上后,这才放开声音“吓着我?”

    “你昏过去了。”他平淡无波的声音实事求是地指出那天的事。

    她那天的行径一定深深地伤到他了!心里蓦然一阵心伤,关缇将手自他颈项后移到了他的脸庞,在他惊惧的凝视中,将双手覆盖在那只黑眼罩上。

    “小缇!”冷苍昊的嗓子不太稳定“别这样,你会吓到的。”他没有试图阻止她的动作,虽然下定决心不放她走,可是要接受她的探索视线却也是那么地令人难忍。

    但关缇没有如他所想的再一次掀开那让他感到不自在的黑眼罩,在短暂的沉默中,两人的身躯都是带着僵意地杵在冷风吹袭的池畔,就在冷苍昊有些松了口气地扯动嘴角时,关缇动了。

    缓慢而细柔地,她在冷苍昊不敢置信的发热眼神注视下,表情郑重且庄严地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双手已悄然移去的黑眼罩上。

    冷苍昊感觉胸口一窒,那口舒缓下来的气又猛地全堵在喉咙里。

    他眼里湿濡地将她贴近的脸蛋都给抹得雾蒙蒙地,但是多年来暗藏在心里纠缠不去的结,却奇异地因为她的这一吻而消失了,小缇,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小缇,你真的让我不爱你也难!

    白维霖找到白维姬时,她正蜷缩在后院一株大树下。

    “维姬”望着她的伤心,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靶情这码子事本来就是勉强不来的,妹子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无法化解冷苍昊心中的情结,更不用提如今能解开那个结的正主儿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

    “不!”

    “维姬,你别那么死心眼了。”明明知道实话伤人、实情伤心,但是白维霖还是硬着心肠说出来了“老大心里头只有小缇,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任你怎么费心,他也不可能会变了心意的。”

    “不、不、不!”白维姬被撕了开来的心化为一阵又一阵的哀吼“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维姬。”心疼万分地将她搂进怀里,白维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实话虽然伤人,但是谎言却又如此地难以启口。

    “为什么?哥,为什么?”一声又一声地嘶哑着嗓子,白维姬泣不成声的哀伤样让白维霖缩紧了保护的双臂“我只是比她晚了一步认识昊哥,但是我并没有比她少爱昊哥一分,在昊哥身边的一直是我不是她,是我白维姬不是她关缇,是我白维姬啊!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

    送声泣血的呼喊让白维霖整个心都碎了,他怎么明明白白地斩断她的希望,告诉她,只晚了这一步就晚了一辈子了,这些年来处在冷苍昊身边的人虽然是她,但是,占有他的心的人却是关缇,而不是她白维姬呢?

    红着脸,关缇小力地拍开冷苍昊那双搁在自己身上的大手。

    “昊,你别”

    “再不快点将湿衣裳换下来,你会着凉的。”冷苍昊飒爽俊逸的脸孔又板了起来。

    因为净顾着在池子边感动地凝望着她,倒将她还穿着湿衣裳的事给忘得精光,结果被冷风这么一吹,她连续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这才惊悟到自己的粗心,自责的心在抱着她回屋子时听到更多的“哈啾”时,他直想给自己几拳重拳。

    “我可以自己来。”关缇双手揪着衣襟,尝试护卫着那份女性的矜持。

    但是冷苍昊已经够火大自己的粗心大意了“小缇,别吵了。”他拨开她抗拒的手,心里只想飞快地将她的湿衣裳给剥下来。

    “可是哈啾!”

    冷苍昊再没有半点迟疑,一双大手灵活地松着她的钮扣。

    “呃我可以自己来。”结结巴巴地,关缇小声地说着。

    专注着手中的工作,冷苍昊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手抬起来。”

    “呃我”

    捺不住焦躁的性子,他干脆自己动手拉住她的手,然后将她转了个身,把被水泡得重沉沉的衣裳给扯下来。

    红着一张鲜红欲滴的俏脸,但恁是怎么扭动也挣不开他的手劲,关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又一件地被他迅速脱了下来,随着身上愈来愈无遮蔽,她的脸蛋愈加酡红地泛着热气。

    终于,在冷苍昊的努力不懈下,一个光溜溜又诱人得紧的关缇呈现在他眼前,但他就像是正帮个孩子换衣裳般,瞧都没多瞧半分地,动作飞快地拿起早先搁在床架上的衣服,不由分说地给套在她身上,不但是穿了厚暖的上衣,连下身也套上了他过长的长裤。

    “昊!”张开嘴,关缇想抗议,这又不是她的衣裳,况且,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衣裳,为什么要换上他的?最重要的是,这间是他的卧房耶,他为什么不抱她回她自己的房里?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冷苍昊忙碌地踢开地上那堆湿衣裳,一把将她拦腰又抱了起来,温柔地将她安顿在椅子上坐定。

    “你”怔怔地望着杵在身前的他,她心跳忽地加速。

    伸手拂开垂散在她颊边的乱发,冷苍昊突然俯身向前,在她唇上啄了下,快得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又撤退了。

    “昊?”望着他转过身走开,关缇纳闷地唤着他。

    “嗯?”

    “这不是我的房间。”她多此一举地陈述很明显的事实。

    冷苍昊手里揪着一条大毛巾“我知道。”说完,他将手里的毛巾往她头上一扔,将她整个脑袋给盖在底下。

    必缇的手才伸上来想将遮敝视线的毛巾给掀开,他就将她的手给挡了回去,一双大手轻轻地落在那条毛巾上,轻柔又迅速地开始帮她拭着犹湿淋淋的及腰秀发。

    怔忡地享受着他细心又充满柔情的照拂,感动像条涓涓河水流过关缇悸颤的心。

    慢慢地移过身子,冷苍昊站在她前面,一双长脚开启着,将她的双腿给紧夹在里面,手里的动作仍旧轻柔地进行着。

    被他这个举动给羞得无法将脸仰望向他,关缇俯垂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还兀自滴着水的裤子。

    “你还没将湿衣裳换下来!”

    “嗯。”轻描淡写地应了声,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像关缇说的是不相关的别人。

    “快点将湿衣服换下来,否则你铁定会着凉的。”焦急的人换成了关缇,懊恼地怨着自己的自私,她再也无法坦然地继续接受冷苍昊的照拂“我帮你找套干净的衣裳,你快点将湿衣服给脱了。”脱口?*党瞿灾械南敕ǎ肴唤约夯勾u诒鹑朔坷锏氖赂恕?br>

    冷苍昊倒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真要我将衣裳给脱了?”

    “对呀,要不然你会”揶揄又带着撩拨、挑逗意味的话让关缇愣了一下,仰瞪着他脸上的贼笑,贼笑!她为时已晚地发现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建议。

    “老天爷!”多丢人哪,她竟然在冷苍昊的房间里命令他将衣裳给脱下来?渐渐褪去的赧红又重新占据关缇的脸,偏偏冷苍昊又好死不好地作势真要开始脱下上衣。

    “唉呀!”轻呼一声,关缇猛地自椅子上跳下来。

    “你要上哪儿?”半笑出声,冷苍昊爱极了她脸红羞怯的娇稚模样。

    必缇不敢回答半声,脚一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见她仓皇窜向房门,冷苍昊笑得更开心了,慢慢地走上前去,在她的手刚刚地欲沾上房门时,他伸手将她挡下来。

    但是他没有拦下关缇的手,她的手也没来得及沾触到门板,因为她一个不注意跨得太急了,脚丫子被长长的裤管给绊倒了,踉跄一步没能稳住跌势,一张失了血色的小脸蛋就这么惊惶地贴近泥地。

    一个快速地上前两步,冷苍昊手脚俐落地将她自险境救起,一双大手在半空中就将她的身子给捞起来。

    “瞧你,走路那么慌慌张张做什么?”他心有余悸地数落着。

    “我”委屈地垂下嘴角,关缇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耶,总不能教她平心静气地待在房里看着他换衣服吧!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像着他衣裳褪尽时的强壮胸膛,关缇的脸又红了起来。

    冷苍昊没有留意到她又开始变化莫名的古怪脸色,只是轻吁了声,然后伸手将她的身子一转,直拖着她走近床沿坐下,先轻柔又细心地卷起她的袖子,待袖子卷到了他满意的程度后便蹲了下去,帮她卷着过长的裤管。

    “昊,你别理我了,快些去换衣裳吧。”他什么都急着替她做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他的衣裳还是湿的呢,但他却浑然未觉,满心只顾着照料着她。

    “你累了。”简筒单单的三个字,冷苍昊依然慢条斯理地蹲跪在她身前。

    望着他留蓄乌黑长发的头顶,一股酸甜莫名的感动袭上关缇,想也不想地,她伸手轻轻抚顺着他的发丝。

    身子微僵,冷苍昊的动作停了一下。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关缇带着泪的嗓子柔柔软软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屋子里的沉寂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夜更深了,一阵强风突然拍袭向窗板的声响唤回了他们已然失涣的神智。

    慢慢地完成手中的动作,冷苍昊没有立时站起来,只是双手紧紧地贴在床板上,将她微往后缩的身子困在床与他的双臂之间,他微扬起身跪在她身前,在抬眼望她时也轻缓地将她的身子拉过来。

    三眼相视的时间只那么一瞬间而已,但是在关缇心中,那似乎是经过了一整个世纪的洗礼,只因他柔情万缕的凝视。

    “你忘了?”冷苍昊不但眼神蛊惑住她,连低沉微哑的嗓子都将她的人给团团围住了“你是我的小缇啊!”“你的小缇!”一股暖流自她眼中泛出。

    “是啊,我的冰雕娃娃。”他清澈的皓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

    “我是你的?”关缇问得茫然又有些颤意。

    “对!”冷苍昊的回答是斩钉截铁地让人胸口猛地一窒。

    她是他的?他就是这么大剌剌地对着她宣布,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就在关缇忽地觉得一阵羞意袭心,心慌意乱地想将眼神移开时,冷苍昊却猛地倾身向她,伸长不容人闪躲的手臂迅速却精准地攫住她措手不及的身子,狠狠地袭上她怔愣当场的红唇,将她倏然而起的惊慌给吻进嘴里,她开始带着娇喘的身子往后一倒,带着他随即拥上的壮硕身子往后倒在床上。

    良久、良久

    直到房里已陷入了一片黑寂却灼热的空气里,冷夜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了,冷苍昊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自己的唇,将它们轻贴在关缇的发际、耳畔、引人心乱的呼吸气息急喘不止地吹拂向她的小耳垂。

    “我伤到你了?”话讲得艰难万分,但他仍情难自禁地又轻拂过她的唇,渐渐地下移到在激情中扯得半空的衣襟下那柔软、细致的胸口,柔柔地,他在上头印下了一个吻,再帮她将衣襟给重新扣好。

    若不是黑幕掩夜,屋里也没有半盏烛火,否则他们都可以瞧见两张被爱欲洗涤过后、红通通地让人觉得好笑的脸孔。

    必缇摇摇头,她无法信任自己的声音,就像她无法相信刚刚那热情回应着他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手给盘上他的颈,试图加深那个吻!

    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颔,虽然无法清楚地望进她赧红的脸蛋,但是冷苍昊仅剩的那只黑眸就像是在夜里仍能发光的黑珍珠,慑得关缇全然无法在他眼下逃脱。

    他知道她有些不自在,或许是他狂风袭人的情欲吓着了她,他仍有着残余的情欲,但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站了起来。

    他不能再待在这儿,方才是幸运,他的理智比情欲先抬头,但只要再多待一刻,刚刚那被压抑的欲望就会再一次地冒出头来。

    一个晚上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想要掠夺她身子两次,一次就够他冲上好几个时辰的冷水了。

    “你若累了就先睡吧。”粗嘎的嗓子证明了冷苍昊浮躁的情绪。

    直到他修长的身子快接近房门时,关缇的声音才轻细嗫嚅地传向他耳边。

    “那你呢?”她没忘记自己身下的床是他的床,这间房间是他的房间。

    “我?”怔忡了一下,他没有回过身去。

    “对呀,你的床被我睡了,你呢?”夜风袭人,关缇望见他微贴在腿上的裤管,老天爷!“你的湿衣裳还没有换下来!”她的脸蛋更红了,搞了半天,他们仍旧是该做的没做,而不该做的

    “湿衣裳!”轻叹一声,冷苍昊不吭一声地走出去,唉,湿衣裳早就被他热腾腾的欲望给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