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新娘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作者:茱丽·嘉伍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杰宓溜到盖文身后,轻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他根本没有听到她走近的声音,他转过身,准备应付敌人,却发现是他的女主人站在那里。杰宓的手里拎着双鞋子,盖文瞪着她好一晌,仍然不明所以,最后他坦白地承认自己技逊一筹。

    “我完全没听到你走近的声音。”

    “我无意惊吓你,”杰宓回答。“还有,讲话小声一点,亚烈已在小睡。”

    “金亚烈?”

    “拜托,不要叫喊,盖文。”杰宓道。“你不必露出这么难以相信的样子,亚烈也是人,如果他不是需要休息,他绝不会睡得那么熟,不是吗?”

    盖文摇了摇头,他正在努力控制住爆笑声。他最后一次看到亚烈时,他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当然,那时他正要上床,但盖文知道他可不打算睡觉。

    上帝!他几乎等不及拿这件事糗他了。

    杰宓抓着盖文的手臂,方便自己穿上靴子。“我要找海丝帮我把楼上的卧室清理出来。”

    盖文立刻提议召来士兵帮助她,但杰宓坚持自己来没有问题。她上了楼,在第三间门前正要转身,却发现盖文仍然紧跟在她后面。

    不待她询问,他立刻解释:“我在想我或许可以帮你搬动一些东西。”

    杰宓的嫁妆刚在今早到来停在前院,她的两位孪生姊姊为她打理了一整车的帏幔、布料及家具,而其中最令盖文不解的是一张设计有误的大椅子。老天!它的椅子脚甚至不一样长!杰宓解释那是摇椅,让人坐在椅子上摇晃用的,但盖文仍然满脸怀疑之色。

    盖文看过了楼上的卧室,确定没有人能够埋伏袭击杰宓后,他留下她挥她的灰尘,下楼找马可去了。他派了两名士兵守在杰宓所在的二楼窗口之下。

    马可听见亚烈要他及盖文一齐守护杰宓之时,颇表惊讶。他早已得知杰宓曾被困在一幢着火的小屋,这种事在高地上传得很快。但到现在为止只有盖文及亚烈知道那是一桩蓄意的谋杀事件。

    “你确定门是由外面被拴上的?有人想杀死杰宓?”盖文肯定地连点了两次头。“而亚烈特别指定要你及我保护她?”马可似乎仍无法相信后者。

    “是的,他非常重视你的忠诚,马可,你为何怀疑?”

    马可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有理由怀疑我的忠诚,只是我曾经向他表明了我不喜欢他的婚姻,不管那是否是被迫的。”

    “你打算拒绝你的领主?”

    “哦,不,”他强调地道。“正好相反,亚烈刚显示了他有多么重视我,盖文,而我我对他的信心受宠若惊。”

    盖文大笑。“马可,我从没有听你说话这么剖心沥胆过。哦,我不该这样子笑你的,别生气,好朋友,只是刚才你慷慨激昂的样子哦,你的脸都红透了。”

    马可皱了皱眉,但盖文只是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最后他忍不住也笑了。

    然后他们注意到亚烈正走向他们,两人一齐停止了笑声。亚烈的表情显示他不喜欢他们的笑。

    “我的妻子呢?”他用吼的道。

    “她在楼上清理房间。”盖文道。

    “只有她一个人?”

    “我检查过了房间才让她进去的,”盖文道。“上楼只有一道楼梯,如果有人经过,我一定会看到的。”

    亚烈点点头。“我要你们两个一直陪着她,”他命令道。“一前一后的,明白了吗?”

    盖文及马可点头。“但她一定会觉得奇怪的,”马可道。“她虽然是个英格兰人,但她并不笨哪。”

    马可调侃的语气令盖文深为惊讶,这不像是他熟识的严肃的马可了。“是的,她一定会觉得奇怪。”他附和道。

    “那就让她去奇怪,”亚烈紧绷地道。“告诉她那是我的命令就够了,该死了!盖文,你不该让那个女人做清理房间这种事的。”

    “她坚持要做,亚烈。”盖文道。“她的精力太过充沛了,需要用掉一些,或许她是借用了你的力量。倒是你看起来好象不太好,亚烈,你不需要再多睡一会儿吗?”

    “亚烈在白天小睡?”马可无法置信地问。

    “你的玩笑令人生气,”亚烈道。“如果你们再那样子对着我笑,我对天发誓我会把你们揍扁,叫你们睡上比我更久的时间。”

    他的威胁很快地见效。“我要去找格斯,”他大步离开大厅,一面回头道:“几分钟内就回来。”

    亚烈走到格斯家时正好消了气,而由格斯家中传来的吼叫声判断,格斯的心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来开门的是丽莎,她对她的领主绽开个灿烂的笑容,显示格斯的大吼大叫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虽然和一个野人住在一起,你看起来还是非常地好。”亚烈道。

    “你的妻子早已经警告我要使格斯待在床上不容易,而且她说的对极了,格斯几乎就像头大熊,这时候的他可真不讨人爱。”她提高声音,故意让她的丈夫听到。“不过我相信等他胸口的线拆掉了,他就会停止他那些无止尽的抱怨了。”

    “你怎么敢用这么不敬的语气和我讲话?”格斯由他的床上吼道。“领主是来看我的,老婆,不是来听一个女人的唠叨。”

    丽莎气恼地瞪了她丈夫一眼,然后看向亚烈。“要来杯酒吗,大人?”

    格斯咕哝道:“我也要一杯。”

    丽莎不睬他。她为亚烈倒了一大杯酒,然后道:“我先告退了,你们谈你们的吧!”她对着亚烈行礼后走向门口。

    “丽莎,过来这里一下。”格斯喊道。

    亚烈倚在窗口,看着格斯美丽的小妻子羞窘地走到她丈夫身边,格斯毫无顾忌地以手按住她的背,将她的身子拉向他,热烈地吻她。

    她抽身要离开时,格斯在她耳边喃喃说了些什么,然后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丽莎的脸更红了,她几乎是用逃的逃出门去。

    “她是个好女人。”格斯叹了口气,他丢掉手中的水杯,离开床想要找酒。

    “她把它带走了,”亚烈笑道。“那个女人比你知道的更了解你。”

    这句话似乎使格斯大悦,他示意亚烈分他喝一口酒,亚烈同意了。他大呷了一口气后道:“上帝,这滋味真是好极了,你的妻子告诉丽莎,拆线前不准我喝酒,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付我。不过丽莎可把她的话奉为圣旨,我可真快被她们这两只小母?逼死了。天知道,亚烈,当初你应该让我干脆地死去,免受这两位──”

    “天使的照顾?”

    格斯大笑地点头,然后他的表情变为认真。“亚烈,找我有事吗?或只是看看我?”

    “关上门,格斯。”亚烈道。“我要说的事不能让人听到,我需要你的建议,朋友。”

    格斯立刻知道这是严重的事,因为他比亚烈年长四岁,亚烈一向尊重他的建议。

    亚烈告诉了格斯杰宓几乎被人谋杀的事,他特别补充了杰宓仍不知道那是件蓄意的谋杀。亚烈要求格斯帮忙他研究保护杰宓的方法,及推敲凶手是谁。

    他们谈完了这一切,亚烈却似乎又陷入了深思与犹豫不决,格斯知道亚烈一定还有话要问,他耐心地等待。

    终于他道:“格斯,我要你告诉我,你所记得的有关伦娜的一切。我婚后的那一小段时间,你和盖文、马可都在这儿,我却在外征战。”

    “是的,你大多在外为国王服务,”格斯沉吟道。“你知道吗?亚烈,这是自从伦娜下葬后,你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

    “我原本是想把过去埋藏起来,但──”他中途打住,摇了摇头,然后再次要格斯告诉他他知道的有关伦娜的一切。

    他们谈了快半个小时,亚烈离开时的心情并没好多少。丽莎一直在门外徘徊,格斯对她眨了眨眼睛,再次令她羞红了脸。

    亚烈上山往回走,他远远地就看到杰宓站在二楼窗口,但她并没有看到他,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楼下站岗的两位士兵上。他们正在说些什么,并不知道她在上面倾听,而她听得笑靥如花。

    亚烈想,这样的她是多么地美丽及迷人,然后士兵的谈话声飘到了他耳中,令他猛地打住了脚步。他的士兵是用盖尔语谈的,而他的小妻子却听得津津有味!

    该死的她,她一直听得懂盖尔语!

    亚烈惊讶得忘了生气。士兵们话题一转,说到一个流传在苏格兰的老笑话。一名苏格兰士兵看见路旁躺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基于苏格兰人的热血天性,他立刻就上了,对那女人为所欲为。

    士兵的同伴大笑,说笑话的人继续说到另一名士兵也来到了现场,看见他同伴所做的,立刻就说那个女人显然已经死了,而只有异教徒才会和尸体交媾的。

    杰宓咬唇掩住笑声,她的眸子闪亮,并充满期待地等这个笑话的最后一句。

    亚烈亦充满期待地等着看她的反应。

    “死人?”那个士兵喊道。“我还以为他要说那是个英络兰女人!”

    杰宓的笑容逝去了。她消失在窗口,楼下不知情的士兵仍在大笑,一会儿后,杰宓提着一桶的水回来。亚烈含笑地看着她瞄准士兵,将水桶里的水倒下楼去。

    士兵尖叫、诅咒?然后看向楼上,只见她甜甜地探出窗口,状似无辜地道:“哦,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站在那里。”

    “是金夫人!”士兵们喘息道。

    那两名士兵迭声抱歉他们不该喊叫诅咒,他们走过亚烈身边时,他恰好听到他们在说幸好金夫人不懂得盖尔语,不然他们可大大地冒犯了夫人。

    但杰宓懂得盖尔语的。亚烈大笑出声,并立刻吸引来了杰宓的注意力。

    她对着他微笑。“你的心情很好吗?丈夫大人?”她自楼上的窗口喊道。“你休息够了?”

    她一定就得提他在大白天午睡的事吗?亚烈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他决定和杰宓玩这个欺骗的游戏?亚烈已经在心里想着他打算对他的妻子说的话了──当然是用盖尔语了。杰宓有一副最容易被激怒的脾气,而他又非常地喜欢逗她。

    啊,他的小妻子真的是个充满惊喜的小东西!她居然一直假装听不懂盖尔语!该死的,想到他还要他的士兵加强练习英语,好和这位新夫人沟通。哦,如果他不多加小心,搞不好明年冬天她就让他们全穿起英格兰衣服了,这幅景象令亚烈心中一凛。

    “怎么了,亚烈?你刚才在笑什么?”杰宓再次问,她的身子更加探出窗口。

    “你就不知道多小心一点吗?”他朝着她大叫。“你都快要跌下来了,笨女人!”

    她向后退了一步。“谢谢你的关怀,丈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究竟在笑什么了?”

    亚烈重复了刚才士兵的笑话,旨在激怒她。但杰宓不让他说完,她半途打断。“亚烈,这个笑话我听过了,”她道。“那个女人没死,而她是苏格兰女人,就是这样!”

    她抢在亚烈能够和她争辩之前离开了窗口。

    她走到楼梯下时,亚烈也刚进入庭院并正在抱怨道:“这一团混乱是什么?”庭院里堆满了包裹,但其中最特出的还是一张奇形怪状的特大号椅子。

    “这是我的行李,大人,不必皱眉。”杰宓绕过这一团混乱,走到亚烈身前。亚烈正拿起一块帏幔在看,杰宓自他手中接了过来。“我打算把这块帏幔挂在大厅的壁炉上。”她道。

    马可及盖文形影不离地陪着她。“这是什么鬼东西?”亚烈继续说道。“我看不出来”

    “你看错边了,”杰宓道,她将帏幔的一端塞到盖文手中。“拜托,帮我拉起来,拉直──对,就是这样。”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盖文笑着问。

    “哦,不,”杰宓道。“这是爱丽及爱琳做的,她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看了盖文及马可一晌,然后转向亚烈。“你知道吗,亚烈?我在想我们应该让马可及盖文见见爱丽及爱琳,我相信他们会是──”

    “你少在那里乱点鸳鸯谱。”亚烈插入道。

    “你的孪生姊姊像你吗,杰宓?”盖文问。

    “不,她们两个都比我漂亮。”

    盖文的眼睛一亮。“那么我一定得见见她们!”

    “她们的个性就像玛莉。”亚烈喃喃地道。

    “没关系,”盖文冲口而出。他走到壁炉前把帏幔挂起来。

    亚烈懒洋洋地笑道:“盖文,如果你再告诉任何人你的领主在白天睡觉,我会确定你见不到那两个姊妹。”

    盖文强掩任笑意;杰宓则两手插腰,面对亚烈。“你是在暗示我的姊姊配不上你的人?”

    “我甚至不会把她们塞给一对公羊。”

    杰宓愤怒地惊喘,而亚烈忍不住又逗她。“你知道的,夫人,我一向对动物很仁慈的,譬如说,我从来不曾对我的马用过马刺──”

    “你在侮辱我的家人吗?”

    亚烈不答,只是对她绽开他那令人无法抗拒的无赖笑容。杰宓忍不住笑了。哦,这个男人真是不可救药!“你太过分了,金亚烈,我认为你对我的家人不够了解,才有这些错误的判断,为了改正这一点──”她顿了一下,瞧见他的笑容消逝了。“我要邀我的家人来拜访──一次长久的拜访。”她甜甜地笑道。

    “这是什么?”盖文喊道,他已经挂好了帏幔,现在正在退后好看清楚。“老天!”他跟着惊呼出声。“我刚挂的是──”

    “这是征服者威廉大帝,”杰宓笑道。“每个人都说爱丽她们绣得很像。盖文,他是个英俊的男人,不是吗?”

    没有人说话。盖文及马可全盯着亚烈,等待他的决定。

    亚烈则盯着他的妻子,满脸无法置信之色。

    马可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他很胖。”

    “他是壮,不是胖。”杰宓更正道。

    “上帝!他头上黄黄的是什么东西?”盖文问。

    “那是光圈。”杰宓耐心地解释。

    “你们把那个家伙封为圣人?”马可惊讶地问。

    “还没有正式批准,”杰宓道。“但教堂的承认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为什么?”这次马可问出了三个人心中的问题。

    杰宓非常地得意他们对威廉大帝表示出这么大的兴趣,她跟着娓娓地诉说起威廉大帝统一英格兰的辉煌事迹。

    但亚烈听了似乎不为所动。“把它拆下来。”他冷漠地道。

    “亚烈,你不可能是说真的,”杰宓失望地喊。“我的两个姊姊在这幅帏幔上花了多少工夫,你知道吗?这是我的生日礼物,我希望可以一直看到它。”

    神父又正好走进大厅,听到这一切。他瞥了瞥壁炉上的帏幔,立刻明白了他的领主为何大皱其眉。瞧出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他急忙介入道:“静下气来,亚烈,她并不是有意把你的敌人的像挂在大厅里来侮辱你。”

    “我当然无意侮辱他,”杰宓道。“他才是那个一再考验我的耐心的人,神父。”

    “我在考验你的耐心?”他的表情又像是想要指死她了。

    “你的确是,金亚烈。”杰宓继续道。“这里现在也是我的家了,不是吗?我有权挂任何我想挂的帷幔。”

    “你没有。”

    杰宓及慕神父一齐对亚烈大皱其眉,马可则和盖文在一旁笑着旁观。杰宓气嘟嘟地转身背对亚烈。“神父,你能帮我搬这张椅子到大厅里吗?又或者这也违背了你的规矩了,亚烈?”

    神父打量了她的摇椅好一晌。“这张椅子不对,它的脚做错了。”

    “它是用来摇的。”杰宓耐心地解释。

    神父瞪大了眼睛。“它坐起来很舒服的,”杰它再加以解释。“你可以试试,神父。”

    “或许改天吧!”神父道,退离那张奇怪的椅子。

    亚烈不悦了。他一手抓起那张椅子,上了阶梯,放在壁炉旁边,一面努力不去看头顶上威廉那张丑脸。

    “哪,老婆,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神父再次介入,转移气氛。“这张椅子看起来大得可以吞下我。”

    “的确,晚餐后我的姊姊总是和我父亲一齐挤在上面,而他会告诉她们各种最美妙的故事。”她回想道,脸上并出现了一抹悒思的笑容。

    亚烈看着她悒悒的表情,他自身的怒气不由得消失了,然后他想到杰宓提及的欢乐图中并没有包括她自己。“那你呢**是坐在玛莉旁边,或是挤在两个孪生姊姊之间?”他想象她们群挤一起的景象,忍不住微笑。

    “爱莲及玛莉通常坐在父亲的一边膝盖,孪生姊妹则是另一边。”

    “爱莲?”

    “她是最年长的,但她在我七岁时就死了。”杰宓解释道。“亚烈,你为什么又皱眉了?”

    “一如以往的,你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亚烈指出,但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他仍然想得到证实。“我问你坐在哪里?”

    “我没有,我通常站在椅子旁边,”她回答。“或者是对面。你为什么坚持要问,我坐

    哪里有那么重要吗?”

    哦,对他并不重要,但他相信那对她事实上重要得很,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从来就没有轮到你坐过?”

    “没有地方了。”

    她说得简简单单的,但却揪痛了亚烈的心,杰宓一直是个局外者。突然间亚烈只想把杰宓那个愚钝、没有感情的父亲找来揍成肉酱,那个该死的男人应该弄出地方来容纳杰宓的。

    而且她刚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杰宓一直向他要求负起家庭的责任是的,她就是借着这样才能使她父亲注意到她。她使自己成为父亲不可或缺的助手,强迫他需要她。杰宓把爱和需要混淆了!

    而现在,她正在要求他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她认为如果他给她更多的责任,那就意味着他更加重视她。

    而他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个女人就是转不过脑筋!但她是他的女人,而他希望她快乐。不过他可绝对不会让她把自己操劳到死。

    不,亚烈决定慢慢再想这个问题,慢慢地教她去懂得需要和爱不同。他直觉地知道光告诉她他有多么关心她是不够的,他必须用行动表现。

    “没有任何人会去坐那张设计错误的椅子,老婆。”亚烈宣布道。

    “你不敢试?”她挑衅道。

    他恼怒地看了她一眼,才走向那张大摇椅。椅子在他的重量下嘎吱一声,不过坐起来还满舒服的。他轻摇了一下,椅子便动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会翻倒了,但它没有。亚烈微笑了。“你说的可能对,老婆。”亚烈道。“它还好,我允许你把它放在壁炉前。”

    “那威廉呢?”杰宓进一步问。

    “威廉可以下地──”

    “挂在你们的卧室如何?”慕神父插嘴道。

    “我不想在每晚入睡前看到他那张脸,那会使我作恶梦。”亚烈道。“如果你一定要把它挂起来,你可以把它挂在酒窖,”他自摇椅中站起来。“我不要再看到那张脸。”

    杰宓似乎还想争辩,慕神父抓住她的手,低语道:“一次一口。”

    亚烈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要一杯加水的酒。”不再睬他们。

    神父却突然道:“亚烈,如果你把水和酒混在一起,你认为两者还可以分开吗?”

    “当然不能,”亚烈莫名其妙地看向神父。“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我一直听到你说要杰宓窝进来,”慕神父道。“但你要她改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当然不要,我就喜欢她原来的样子。”亚烈道。

    杰宓猜测他的话是恭维,不过他的语气倒似乎是抱怨。

    慕神父强调地道:“她是个英格兰人,她会窝进来的,但你也会。”

    亚烈愣了一会儿,然后道:“解释清楚,我的耐心已经像水酒了。”

    “杰宓的特殊在她看事情和处理事情的独到方式,”慕神父道。“就像你有你的传统,杰宓也有她的。你不能把这两者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吗?在威廉王身边挂一幅我们英俊的艾德国王的像不也不错吗?”

    亚烈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他妻子的笑容显示她喜欢它。考虑到他妻子的感情,亚烈发现自己正不情愿地同意了。

    “好吧!”他道。“但艾德国王的画像要比威廉的大。”

    杰宓太过高兴他答应让步了,便没有再争。她个人以为艾德国王的像应该比威廉小才对,但她猜亚烈一定不会允许,于是她决定折衷一下,让他们一样地大。是的,就是这样。

    “谢谢你,亚烈。”她微笑喃喃。

    她认为她使他让步了,是吗?亚烈决定不能让他的妻子太过得意。“马可,把这幅帏幔移走,等到艾德国王的帏幔织好了再一起挂。士兵马上就会进来用餐了,我不希望他们看得呕吐。”

    慕神父一直等到亚烈离开了大厅,才对杰宓眨了眨眼,快乐地吹着口哨走出去了。老天,他真等不及看他们之间的下一场风暴!

    只可惜接下来的风暴神父并没有看到,杰宓刚刚把行李整理出大概──当然是由一直随

    侍她左右的马可及盖文搬上楼的,而即使杰宓内心纳闷亚烈的两名手下大将为何在此做仆人的工作,她也没有多问,因为她的注意力跟着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

    安妮及艾蒂进入大厅,杰宓对她们微笑打招呼。但艾蒂及安妮都不睬,只是对她皱眉。

    杰宓决定够了就是够了。安妮还是个小孩,她大概只是在模仿艾蒂,但艾蒂已经够大、够成熟了,她不应该坚持和她的女主人作对。

    “安妮,你出去一下,艾蒂,我有话要和你说!”她以权威的声音道。

    但艾蒂不理睬她,她拉着安妮,转身要走出门口。

    “不准你用那种态度对你的女主人!”马可吼道,他严厉的语气立刻令艾蒂止步。

    杰宓转向马可,谢谢他并征求他的许可让她来处理他妹妹的事。她要求和艾蒂独处几分

    钟,她不想要任何人看见她和艾蒂的对峙冲突。

    回答的是马可,他对着艾蒂大皱其眉。“我们两个都不会离开的。”

    他看起来相当坚决,杰宓决定不和他争,她改而走到马可身边,附身对他说了几句话。

    马可点了点头,杰宓谢了他,然后走向他的妹妹。

    “自从我来到这里,你对我的态度就像对待?疯病人一样,”她告诉艾蒂。“我已经厌倦你的态度了。”

    艾蒂嗤之以鼻。

    “你是打定主意不肯好好和我相处了?”她问,她的声音变得严厉了。

    “我没有理由和你这种人好好相处。”艾蒂道。

    “马可,”杰宓转向马可。“如果我要求亚烈把艾蒂驱逐离开金氏一族,他会同意吗?”

    “他会的。”

    艾蒂惊喘出声。“那我要到哪里去?马可,你不能”

    “住嘴!”

    马可及盖文都不曾听过杰宓用这种口气说话,艾蒂变得勃然大怒,盖文则笑了。

    艾蒂的双手紧紧握在腰际,但对杰宓而言,这样还不够,她必须刺激艾蒂以便让她完全失去理智,她才能找出艾蒂恨她的原因。

    “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艾蒂。”她故意以傲慢的语气道。“只要我想要,我就可以把你赶出去。”

    “马可永远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他会的,”杰宓自夸道。上帝!她委实不愿这样,但又不得不。“他是你的哥哥及监

    护人,但亚烈是他的领主,马可一向忠于我的丈夫,”她附加道:“不像你,你谁也不忠,不是吗?”

    “不,我有的。”艾蒂喊道。

    “或许你过去曾经,”杰宓道,耸了耸肩。“是的,亚烈和伦娜结婚时,你或许忠于伦娜,慕神父告诉我你和亚烈的前妻非常地亲近。”

    “你不可能取代她的,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已经取代她了。”

    这句话粉碎了艾蒂的自制,她突然地扑向杰宓。哦,她只是想抹掉杰宓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她想要重重的伤害杰宓,就像杰宓伤她的一样。

    杰宓已经等她等很久了。她的身材虽然比艾蒂小,但她可比艾蒂强壮多了。她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跪倒在地上,艾蒂尖叫出声。

    马可及盖文一齐赶向前想要干涉,她冷冷地道:“不准插手!”她稍微放开了艾蒂,让她的身子倒在她裙下,艾蒂便呜咽哭泣起来了。

    杰宓温柔地抚弄艾蒂的肩膀,她静待艾蒂稍微控制了自己。然后艾蒂恐慌地低语:“哦,上帝,我差点出手打了你,我好抱歉,只是──只是看着你把伦娜的东西搬出房间,我气坏了,我无法忍受你丢掉她的东西!”

    “我并不是要丢掉伦娜的东西,”杰宓解释。“我是要把它们搬到另一间卧室。”

    “她的一些婴儿衣服就放在箱柜里,”艾蒂继续道,对杰宓的话恍若末闻。“她是那么用心地学习缝衣服。”

    “她想要怀亚烈的孩子,是吗?”杰宓温柔地问。

    “请你说你肯原谅我,夫人。”艾蒂哭泣道,又回到她原来的忧虑之上。“我并无意伤害你。”

    “你并没有伤害到我,艾蒂,而且我才是那个该说抱歉的人。”瞧见艾蒂愕然的表情,杰宓温言解释:“我为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道歉,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因为你一直反对我,我故意用它们来刺激你,以得到你的注意力。”

    “你并没有要把我赶走?”

    杰宓摇了摇头,她扶着艾蒂站起来。“你是这个家族中非常重要的一份子,艾蒂。我永远不会赶你走的,关于伦娜我也没有说对。我并没有取代她的地位。”

    艾蒂摇了摇头。“但你现在已经是亚烈的妻子了。”

    “那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够假装伦娜从来不曾存在。”

    “但亚烈就是这样的。”

    杰宓摇摇头。“不,那对亚烈一样地痛苦。”

    “我不知道,”艾蒂低语。“我认为他完全不在乎。夫人,他们结婚才两个月,伦娜甚至没有时间把她的女儿接过──”

    “你说什么?”

    艾蒂点点头。“伦娜有个女儿。你知道的,国王本来是要亚烈娶安妮,但安妮还太小,而伦娜刚刚新寡,需要有人照顾。凯利是为了艾德国王战死的,他死时,伦娜已经怀有他的孩子。”

    杰宓几乎跌倒,全赖马可扶着她。“你不舒服吗,夫人?”马可担忧地问。

    “我很好,”杰宓反驳道。“我是非常地愤怒!告诉我,艾蒂,伦娜及凯利结婚多久了?”

    “六年。”

    “现在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事。”她问。

    “伦娜生了一个小女孩,”艾蒂道。“她原本打算等亚烈回来后,再去将她接过来。那个小女孩一直由凯利的母亲照顾──”艾蒂蓦地打断,注意到她的女主人苍白的面容。“你不舒服了,”艾蒂道。“我不说──”

    “不,告诉我一切,”杰宓几乎是用吼的吼道。“我母亲嫁给我继父的时候就是怀着我,而如果你认为──”

    杰宓瞧见了艾蒂及马可他们担忧的表情,强行控制住自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他们道:“我和艾蒂已经解决了我们之间的小争执,抱歉让你们看见了刚才不太淑女的一幕。但我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对亚烈提起,这只会使我们尴尬,及惹他不快。不是吗?艾蒂。”

    她瞧见艾蒂点头,然后道:“艾蒂,从现在起屋子里的事照旧由你管理,我则偶尔提供帮忙,你想好吗?”

    艾蒂微笑了,她点点头,眸子里盈满了泪水。“伦娜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杰宓又问。

    “葛玛丽。”艾蒂回答。

    “我的姊姊也叫玛莉,”杰宓微笑道。“她现在多大了?”

    “三岁,”艾蒂回答。“自从她生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我听说凯利的母亲在三个月前死了,孩子现在由一位远亲照顾。”

    杰宓费尽力气克制住自己;艾蒂则似乎又想哭了,杰宓急忙打发她去负责今晚的晚餐。

    艾蒂离开她,盖文微笑着走向她。“你今天可真是过得相当刺激和紧凑,”他道。“一开始是和一场大火拚斗,之后又和一位意志坚决的女人。”

    “事实上,我第一个作战对象是一头熊,然后是亚烈,第三才是大火与艾蒂。”她微笑着更正。

    “一头熊**说一头熊?”盖文大吼道。

    “我是开玩笑的,”她道,跟着她告诉了盖文在林中发生的事。“你瞧,”她结语道。“我并没有真正和你斩罚?颐侵皇翘优芏?选t趺戳耍?愕谋砬楹闷婀?”她纳闷道。

    盖文长吐了一口气。“你说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孩叫施吉米?”

    “是的。”杰宓点点头。

    “老天!”马可接口。“他的父亲是高地上最有力──”

    “也最无情的领主之一,”盖文接口道。“你差点害死了你自己!”盖文叫道。

    “不要责备她,盖文。”马可反驳。“我相信亚烈一定已经──”

    “我没有告诉他这一件事。”杰宓道。

    马可及盖文的表情显示他们认为这是项滔天大罪。“不要再皱眉了,”杰必命令道。“我答应过那个孩子不会把他的事说出去,我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要告诉亚烈,他只会担心。盖文、马可,我要你们也答应不说出去。”

    盖文及马可点头。但当然,他们并无意遵守,这只是为了安抚她而已。

    “我可以问一下吗?是不是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是你凑巧忘了向我们提起的?”

    “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你记得的话,这一天还不算过完。”

    盖文笑了;而奇迹中的奇迹,马可也笑了。

    “这真是轰轰烈烈的一天,不是吗?”杰宓微笑。“马可,你知道葛玛丽现在的住处吗?”

    马可点点头。

    “那儿离这里远吗?”

    “骑马要三个小时。”他耸了耸肩道。

    “那么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

    “抱歉,我不明白?”马可困惑地道。但杰宓的身影已经飘进了屏风后,她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我希望你不介意带我去,马可,因为如果没有人带路,我大概会迷路。”

    “但我们究竟要丢哪里?”

    “去见我的女儿。”杰宓喊道。并且将她带回来,杰宓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