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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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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太子妃娘娘勇闯启辉殿

    星辰宫里,国师正和谢穆清在谈心,谢穆清向国师大人剖析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忐忑,激动是因为阿瑜回来了,忐忑是因为阿瑜现在不是他的伴读,所以不能长时间的留在宫内,如此喜忧半掺的情绪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无奈之下只能找国师来谈谈心了。

    国师也挺烦恼的,他烦恼的对象则是凌升平,凌总管连着好几天躲着他了,每次去他的院落或者是像在御花园来个偶遇都找不着人,不是凌总管身体不适,就是凌总管正在查账,查账查账,本就是盛德帝的私人小金库,哪来的那么多账可查!国师觉得自己的耐心几乎要告罄了。

    谢穆清怀揣着小鹿般跃动的心跳向国师表达了他甜蜜的苦恼后,却发现国师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难道是凌升平?不能怪谢穆清迟钝,他也是近几个月才发现国师与凌升平之间的异常,他是凡人,自然有凡人战胜不了的八卦之心,于是,暗六又成了他身边的人。通过暗六绘声绘色的描述,谢穆清长长的感叹了一声,又是一场虐恋(?)啊!

    “皇叔皇叔?”想到这,他腆着脸凑了上去,本尊就在这,不好好问一下八卦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最近见到凌总管吗?”谢穆清坏笑着凑近了国师出神的脸,啧啧,皇叔的皮肤还真是好啊,跟女孩子一样!

    国师十分高冷的看了他一眼“凌总管是谁?”

    谢穆清朝国师挤了挤眼“皇叔,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说说,保不齐我还能帮你呢,皇叔,我跟你哎呀!皇叔我错了!”

    谢穆清站在宫门外,脸上五彩斑斓,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跟国师开玩笑。负责把他送出来的小大人谢穆章万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太子哥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国师这两天心情不好,你竟然还有胆子在国师的伤口上撒巴彦,也难怪国师经常说你皮痒了。”

    谢穆清老脸一红,国师怎么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跟弟弟说自己的坏话呢,真的是谢穆清轻咳了两声“穆章啊,在国师这儿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不要一整天惦记着吃食,这样吧,这两天就先给你断了甜食,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肉啊,哎哟哟。”谢穆清分外嫌弃的看了一眼谢穆章的小肚腩“哥哥都要抱不动你了!”

    谢穆章自家哥哥几近无赖的行径,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是无辜的啊!

    调戏了自家胖嘟嘟的小弟,谢穆清神清气爽的回启辉殿批折子了,连看着柳相的弹劾折子心里都不那么憋屈了,不过,柳大人的手挺长的啊,连自己的家事都要插手,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吗?谢穆清冷笑一声,把柳相手底下的人弹劾赵翕赵大人管教子女不严深夜留宿宫中的折子给扔到了一旁,不就是你女儿嫁进宫快三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吗,你急什么,该急的时候还没来呢!

    “阿清,你说父皇出去南巡好不好。”坐在上首的盛德帝突发奇想“你也处理了不少政事了,该会的都会了,父皇也可以放心的出去玩一玩了。更何况,父皇还不知道还有几年能跟你母后见面。”说罢还摆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看得谢穆清心里一酸。

    不过谢穆清仔细一想,他父皇若是南巡了,太子监国,那留下的便是他,他就要天天面对那群老狐狸,还有堆得跟小山似的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谢穆清觉得人生灰暗了,连连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以表示自己的拒绝“父皇,你别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启辉殿里受苦受难!这么多奏折,你要是出去了,我哪里看得完。”

    盛德帝一看自己的小算盘被戳穿,也不恼,还走下来戳着谢穆清的脑门骂他傻,还说什么你不会叫你那几个在京城里的皇叔进宫帮忙吗?据说这是上面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当场皇帝出巡,太子监国,在京城留守的嫡系亲王就必须进宫帮助太子把持朝政。也不知道这规矩是从谁先开始的,反正就是有了,还可以避免兄弟阋墙。

    谢穆清默,不就是把几个皇叔抓进宫来当苦力吗,还说什么防止兄弟阋墙,就是为了找个好听的借口吧,还没等他想完呢,盛德帝又说话了“阿清,不可以对先祖的决定或小习俗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穆清连忙端正了脸色,表示自己对祖先的决议实在是太佩服了,以示自己对祖先的尊敬。

    盛德帝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抚了抚脑袋“哎呀苏明,朕头晕,快扶着朕回房休息,阿清啊,这些奏章要尽早批阅完啊!”谢穆清看着他爹拙劣的演技目瞪口呆,果然是老油条,这样把儿子当苦力用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谢穆清看中了看明黄色桌布边堆得和桌子差不多高度的奏章,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美丽了。

    但是,总是有人喜欢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找上门来,比如:柳巧颜。

    柳大姑娘在没进宫前借着自己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吧皇宫搞得乌七八糟,小小年纪不理会自己的姑母偏要和别的妃嫔拉帮结派,这种行为在当时被谢穆清称为傻,但柳姑娘实际上不傻,她知道她姑母年老色衰,要不了几年就一定会失去陛下的宠爱,陛下要找的肯定都是一些年轻靓丽的妃子,不得不说。柳姑娘把男人的心理揣摩的不错,但是,盛德帝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一个恋旧的人。

    比如贤贵妃。自从德妃娘娘在宫里几乎要失了势后,盛德帝就爱去华仪宫逛逛,去和贤贵妃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宁馨皇后,聊聊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几次三番下来,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贤贵妃重获荣宠。

    现任的柳太子妃那个后悔啊,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抱住这条大腿呢,搞得如今她在宫里都有些被动了,姑母和她虚以委蛇,其他妃子对她都没啥用,柳巧颜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只顾着巴结比姑母位分低的虽然能为今日的自己造就不少声势,但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用。

    太子妃娘娘是会总结经验,重振旗鼓,重新出发的,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太子妃殿下在启辉殿门口求见一事。

    “殿下,太子妃求见。”苏公公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不见不见,让她回宫休息去,这启辉殿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该来的地方吗?”谢穆清正心烦呢,她就撞上了枪口。

    “你凭什么不见我!”太子妃果然是太子妃,气度和胆量都与常人不同,在通报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她就直直的冲进了朝中大臣的议事之地——启辉殿。

    苏公公简直想捂脸了,祖宗,您真的是柳大人的亲生孙女儿吗?柳大人难道没有教过你这宫里有启辉殿,宁馨宫和星辰宫三大地方不能乱闯吗?苏公公看她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抽了抽嘴角,转身回了后殿,现在的小年轻啊,他这个老年人是看不透了,怎么就这么有勇气呢,哪像他当年谨小慎微的样子啊。人啊还是谨慎点为好啊!

    “柳巧颜,你可知这是何地?”谢穆清隐隐有了发火的征兆。

    莫名的,柳巧颜觉得有些畏惧,许是谢穆清一直没对她说过重话,或者说,她活了十来岁,都没人对她说过重话,谢穆清这暗含火气的一句话让她觉得委屈想哭,这么想着,眼眶就红了一大半“臣妾知道这是启辉殿,这是朝臣议事的地方,但臣妾是真的有事要见您!”

    谢穆清此人一辈子怜香惜玉,这辈子还是改不过来,见柳巧颜要哭,也不好意思在责骂她,他揉了揉眉心“说吧,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让你能有擅闯启辉殿的勇气。”

    柳巧颜定了定心神,抬头直直的望着他“殿下,臣妾想要彻查常宁宫。”

    谢穆清皱眉,这女人又想干什么,彻查常宁宫,然后查出些什么违禁品,然后呢,拉自己下马,扶植五皇弟上位吗?还是谢穆清心里闪过几个阴谋论,但面上还是一派镇定的看着柳巧颜,那个进了殿就没请过安的柳巧颜,不知礼数,他暗自想到。

    “殿下!”柳巧颜突然跪了下来“臣妾想要个孩子!”

    “咳咳”谢穆清被她惊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呛住了“你说什么?”

    “臣妾想要个孩子。”柳巧颜的语气坚定“臣妾的族姐或闺中密友与臣妾差不多时间出嫁,而今他们都有儿女承欢膝下,但臣妾还是孤零零的一人,前几日与她们想见望见那温暖的场景,心中尽是羡慕苦涩臣妾,臣妾也想有个孩儿,只要一想到那是殿下的孩子,心里就万分的欢喜”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过两日孤会派太医给你调养身子,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吧。”谢穆清打断了柳巧颜的长篇大论,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谢殿下!”柳巧颜貌似不胜感激的退出了启辉殿。

    谢穆清突然想起了她之前说的彻查常宁宫。这又与她想要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第72章:晴天霹雳

    谢穆清动作迅速,隔天就带了太医院里最好的妇科太医去了常宁宫,柳巧颜早已正襟危坐,边上伺候的人也是满脸的严肃,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确,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了不得的大事。

    柳巧颜红唇轻启,看似温柔,吐出的话却是凶狠异常“太医若是不能为本宫好好诊脉,本宫若是孕育不出皇子”威胁之意甚浓,但对着谢穆清又是百般的娇柔。

    谢穆清最烦她这幅做派,但又不得不忍着“太医,你便给孤的太子妃好好诊诊脉,看看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太医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到柳巧颜铺了丝巾的皓腕上,她的手腕肌肤雪白,柔弱可人,这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致命的诱惑,但在谢穆清眼里,那还没有赵怀瑾的一根手指头诱人。

    太医皱着眉,好像不相信似的又把手伸了过去仔细把了脉,突然仓皇跪倒在地,嘴里直喊恕罪。

    谢穆清皱眉,这又是怎么了。可谁知他还有开口,柳巧颜身边跟着的侍女就大声斥责出口“你这太医是什么意思,把个脉还叫恕罪,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谢穆清看柳巧颜没有指责那宫女的意思,反倒有纵容的意味,他冷笑一声“太子妃身边的人好大的脾气,孤这主子都没说话,她倒是挺有正义感的。”谢穆清的明嘲暗讽让柳巧颜涨红了脸。

    “臣妾御下不严,还望殿下恕罪,但她只是为了臣妾着想,并无他意,还望殿下明察。”柳巧颜急急的为跪下的宫女求饶,那可是她带进宫的心腹,要是就以内这样简单的愿意被谢穆清拖出去杖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穆清玩味一笑“爱妃何必担心,孤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咱们还是先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的吧,这毕竟关系到我们的后代呢。”话里浓浓的调笑意味让柳巧颜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悄悄的爬了上来,只不过这次是因为羞的。

    柳巧颜不是没有想过和谢穆清好好的相处,但她一想到爷爷柳权的吩咐和殷殷期望,内心又是极度的苦楚,殿下,身份,注定不能让我们在一起,但我不是有意的 ,若可以,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我必须要听从家族的吩咐,对不起,我只能辜负你了

    又是一个男女爱情话本儿看多了的人!

    见这两位正主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太医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太子妃娘娘,怕是不能生育了”

    “你说什么!”柳巧颜宽袖一扫,桌上摆着的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谢穆清看了大呼可惜,那可是他好不容易从盛德帝那讨来的,还没用几次呢,就被柳巧颜这货给打了

    “本宫不信!本宫怎么可能”柳巧颜神色慌张,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又变的自信了“本宫怎么可能不能生育,进宫时给本宫诊脉的太医都说本宫身体健康,一定是你这学术不精的太医在这危言耸听,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陷害本宫?”

    太医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他能告诉她进宫时给她诊脉的太医不是专业妇科的吗,他能告诉她那太医只是被柳家买通了随随便便的给她过了下场吗?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谢穆清皱眉,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一下子要诊脉,一下子要彻查常宁宫,他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小蓝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小蓝子摆正了脸色,听完就立刻跑出了殿内。

    里头,柳巧颜还在逼迫太医说出“幕后主使”谢穆清听得无聊,便走进去打断了她的逼问“太医可是太医院里的妇科第一人,是专门给母后诊脉的,自母后殡天后就是贤贵妃娘娘的人了,无人可以收买,太子妃可是认为贤贵妃娘娘故意要害你?还是说,孤殡天的母后要害你?”

    柳巧颜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的消息给打乱了心神,没有听出谢穆清话里的冷意,口不择言道“贤贵妃娘娘与我姑母一向不和,说不定她就是想借太医之手除去本宫,令我姑母手脚大乱,再借机除去我姑母,已达到她独霸后宫的目的!”

    谢穆清极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知,这宫里想要独霸后宫的人有许多吗,但只有你姑母的野心是最大的,你可知,若是贤贵妃娘娘想要当皇后,早在她被封为贵妃那几年便可以了。太子妃若是不相信太医院的太子,孤可以叫九王爷搜罗的名医进宫再次为你诊脉。”说罢,便不再看她,叫人去成王府传话叫人了。

    没过多久,小蓝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包裹,柳巧颜在殿内悄悄的啜泣,太医和谢穆清坐在殿外,见小蓝子手里的东西,大惊失色。“殿下,这包裹是从何处得来?”

    谢穆清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浓浓的香味熏的他皱起了眉“殿下,是在臻臻姑姑的房里找到的。”

    “殿下,此乃麝香,是女人的大忌啊,这孕期的女人若是沾染了麝香,怕是”

    “不用说了,孤知道!”谢穆清阴沉着脸打断了太医的话,他当然知道麝香是什么,这个味道唤起了他儿时的回忆,他母后在他四岁的时候怀了个小弟弟,他也在母后的衣服上闻到了这股香,然后小弟弟就没了,母后的身体状况也就一落千丈,在他五岁时香消玉损。

    “麝香可是禁药,在这宫里有一小点都是困难的,这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包?”太医奇怪的说道。

    “因为这不是她的,她这辈子出宫的次数还没孤多,怎么可能买得到!这是别人放她房里的。”谢穆清冷着脸说完这话,就不再多说一句了,直到成王府的名医来才勉勉强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阁下可是九皇婶的专用大夫?”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草民只是一介布衣,承蒙九王爷的恩惠,成了为九王妃诊脉的人,哪里是什么专用大夫。”来人惭愧的笑了笑。

    “先生不必多言,请先生为孤的太子妃诊一诊脉,太子妃不相信太医院里的太医,只能劳烦先生了。”谢穆清彬彬有礼,恭敬的把那个他从成王府请来的大夫迎进了内殿,他九皇叔搜罗来的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更何况,这人可是常年只给九皇婶诊脉的,身价自然不一般。

    柳巧颜不甘心的伸出手,她坚信她是正常的,一定是那个太医故意污蔑于她,这个大夫是成王府的,宫里的那些女人应该不会与他有联系,应该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想到这,她对大夫说道“先生可要好好帮本宫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宫!”语中带刺,直直的射向太医。

    谢穆清冷笑,这女人的聪明才智莫不是虚构的,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来,太医虽然只是在妇科这方面略有造诣,但不代表他在别处一无所长,而且与其他几位太医的关系也不错,柳巧颜今日这番做派,怕是惹恼了他,以后想要在太医面前讨巧,怕是难咯!

    成王府请来的大夫在听了柳巧颜的话后,对她的好感也下降了几分,小小年纪的就只知道阴谋论,可见心地不良,再加上他与太医也认识多年了,虽然相交不深,但对他的能力,医学水平与做人还是有一定的认识的,他说有问题,那多半是真的了,太子妃不愿相信,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给柳巧颜把了脉,看着柳巧颜充满希冀的双眸,却又不忍心告诉他,医者慈悲啊,他摇了摇头,不置一词,随谢穆清走到了殿外“殿下,若是顾忌,还是另立侧妃吧!”

    这么一说,谢穆清就能确认了,他的太子妃——柳巧颜,这辈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能生育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谁知道这常宁宫有没有被柳权那个老狐狸安插什么人手,毕竟柳巧颜进宫了啊。“先生可知道原因,是因为药物作用还是”

    “草民观太子妃的脉象,体质极寒,或许是儿时跌落深潭烙下的病根,再加之葵水期间没有好好调理身子,久而久之,就对身子有了影响。”那人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殿下可以叫太医开几个方子调理一下,至少也需要几年的时间,若是几年后毫无起色,那便”剩下的话,他不说,谢穆清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还调理什么呢,生个孩子无疑就是壮大柳家的野心!

    谢穆清笑着命小蓝子送走了大夫和太医,等他们一走远,他的脸就阴沉了下来,麝香的事,他还没好好的跟柳巧颜算过账呢!她既然已经不能生育了,那这个棋子也应该成弃子了!

    第73章:什么叫齐人之福

    内殿,瘫坐在地上的柳巧颜发出了她绝望无助的哭泣,她才刚刚登上这太子妃之位三年啊,她想要的一切都没有达成,这让她怎能甘心,不能生育,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她身为太子妃,若是生不出孩子,必定会被以后的侧妃爬到头上去,她也会丧失谢穆清的宠爱,最后只能沦落到冷宫里孤寂的度过一生。

    但是,这怎么可以!她才是天定的皇后,她都没有摸一摸宁馨宫里那张华贵的座椅,怎么可以就这样失败!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柳巧颜眼里闪起了无限斗志。

    谢穆清站在殿门口,看着这女人惺惺作态,心里无尽的厌烦,径直走了的过去,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的摔在了她的面前。香料被用力的扔在地上,不少已经支离破碎,扬起的一星半点洒在柳巧颜还带有泪痕的脸上,晕出了一道道难看的痕迹,好像伤疤,惹人厌恶。

    柳巧颜心里一颤,她怎么忘记这事儿了,本来想借这次机会除掉那个叫臻臻的女人,被这事儿弄得心慌意乱,都忘记了原本的意图了,事情败露,她脸上一阵难堪,却又还是犟着嘴不承认“殿下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臣妾不能生育,所以就”柳巧颜扬起袖子遮住自己肮脏的脸,一阵唏嘘。

    谢穆清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孤不说不代表孤不知道,太子妃你也不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次的事,孤就放你一马,若有下一次你这太子妃之位也别再想要了,皇家可不允许有这种心思恶毒的人当太子妃或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说罢便拂袖离去,离开了这个充满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的内殿,也离开了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柳巧颜闻着那一股浓郁的香气几欲作呕“给本宫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她尖叫着,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恨,现在她才是弱者,她不能生育了,也就是说,她在这宫里就要没有地位了,除了那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妃的头衔,也许,好好的抓住它,那未来的自己,还能元了母仪天下的梦。

    她惨淡的笑着,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谢穆清只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原本想着,若是她不搞什么小动作,他也许可以容忍她,让她为妃为后,给赵怀瑾做挡箭牌,但是,她竟然把手伸到了自己的人的身边,那可就不能轻易放过她了。谢穆清想了想“暗六!”

    “殿下。”暗六一下子就跳到了谢穆清的身边“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去散个消息,就说太子与太子妃争吵,原因不明。”谢穆清吩咐道。

    “为什么?”暗六十分不解,他刚刚看到了全过程,所以他很奇怪为什么谢穆清不顺道放出柳家孙女儿不孕的事“殿下把太子妃不能有身孕的消息放出不是更容易成功吗?”

    谢穆清笑了“消息,总是要一点一点的被发现,那才好玩,若一次性都说出去了,那还算什么消息,这种若隐若现的消息才是最勾人的,孤就不信,柳老狐狸不会上钩!”

    事实的确如谢穆清所料,柳相上钩了,他急不可耐的找人打探常宁宫的消息,经过据说是就在门外伺候的“宫女”的透露,太子妃不孕!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重重的劈到了柳相的脑袋上,愁得他直掉白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怎么能哎!都怪自己平日里不小心,没有关注她的身子。柳巧颜的娘坐在大厅里暗自垂泪,他们做父母的没用,连累女儿被野心公公送进宫里,可谁知女儿又这能不让她这个做娘的担心吗!

    “够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当务之急是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柳权呵斥道,他皱着眉在厅堂里踱步走来走去,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法子。

    柳巧颜的娘被喝得缩了一缩,眼里闪过一道怨恨“公公,二叔家的女儿巧慧和巧颜差不多年纪,尚未许配人家,不如”她喏喏的说道。

    正所谓女为母则强,柳巧颜她娘李氏虽然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在家中也说不上什么话,可是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那可就不一样了,她没用,阻止不了公公把女儿送进皇宫那个大染缸,那就让以前把巧颜推到水里的巧慧个和她做个伴吧!她笑的潸然泪下。

    柳权一想,这主意不错,又往皇宫里添了一个眼线,又能解决问题,他难得的放宽了脸色,和颜悦色的对柳巧颜的爹娘说了几句话,便换上朝服匆匆赶往皇宫,他必须赶在盛德帝知道所有真相前进宫请罪。

    “陛下,老臣有罪啊!”柳权一进启辉殿,四处观察了一下,不见谢穆清,想想盛德帝应该还不知道此事,就开始哀嚎起来,震的在批阅奏折的盛德帝朱笔一抖,就这么毁了。

    盛德帝勉强勾起一抹微笑,对苏公公吩咐道“苏明,去给柳老丞相搬条椅子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一边又对跪在地上的柳权说道“老爱卿有何事要向朕禀报,又何罪之有?”

    柳权故作震惊“陛下难道不知?是老臣对不起陛下,当初臣的孙女儿闹着要进宫,说此生非殿下不嫁,老臣一个心软,就让检查的人睁只眼壁纸,可,可谁知道,臣的孙女儿因为自小身子骨偏寒,不宜生育啊!是老臣对不起陛下的一片信任,老臣有罪啊!”盛德帝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档子事啊,刚刚暗六还添油加醋的跟他汇报了好一会儿。

    “哎,这种事,这种事也怪不得老爱卿嘛,这是命定的事嘛,老爱卿还请放宽心,朕一定会让太子照顾好太子妃的。”盛德帝假意安慰道。

    柳相皱了皱眉,这事怎么不按自己预计的发展呢?不是应该是盛德帝发怒,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备胎推荐给盛德帝,但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了“老臣还有一个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她身体健康”见上位者一言不发,柳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突然的,盛德帝发话了“那便这样吧,朕叫礼部挑个良辰吉日。大家一起办了吧,朕还打算给太子纳个侧妃,不知来爱卿是否有意见?”

    柳权被噎了一下,这故意逗他的吧,先是半天不吭声,后来又说还要娶一个,可千万别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不然怎么配和他柳家一起!

    柳权这般想着,便喜滋滋地告了退,出宫了。

    他刚刚走出殿门,谢穆清就从后殿走了出来“我就知道这老家伙没安好心,竟然还想着往我身边塞女人,父皇,你竟然还答应了他?!”谢穆清对此感到万分的不可置信。

    盛德帝笑着给他看了他一直以来放着的他让暗卫查的柳家每个人的报告,把柳巧慧的那份递给他看“你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让她进宫了。”

    谢穆清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再次对柳家人啧啧称奇,这一大家子可都是神奇的人啊,想不到把柳巧颜推下水的是她的堂妹柳巧慧,而且柳巧慧从小聪明伶俐,十分得柳权的喜爱,那便是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出行也都是有许多人保护的;而柳巧颜则不同,柳巧颜起初一直不得柳权的欢心,因为她不成器的爹娘,所以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但直到那次落水之后,柳巧颜好像开悟了,便用功读书,最终获得了柳权的目光,从此以后就一鸣惊人了。

    从某总角度来看,这似乎是一篇很励志的心灵鸡汤,描写了女主经过万难终于斗倒了恶毒女二的故事。但是这也恰恰反映了柳家的复杂。

    而且,柳巧慧可以说是柳巧颜不幸的来源,先是被推下水,再是在柳权面前各种挑拨离间谢穆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人啊!

    “父皇,我这常宁宫还能有安宁的日子吗?”谢穆清嘴角抽搐的看着他笑得乐呵呵的父皇,感情不是他娶媳妇儿,都挑了些什么人啊,净知道看热闹!

    谢穆清可以想象自己未来悲惨的生活了。

    “错错错,阿清,父皇是怎么教你的,一分为二,两面看问题,两虎共斗,必有一伤的道理你总是懂得的吧!”盛德帝严肃了脸色,仿佛在告诉谢穆清,朕才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父皇,你若是能收去点眼里的揶揄,那便可信的多了。谢穆清扶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安宁日子啊,就这样要到了尽头了,到时候天天都要来告状,那柳巧慧可是比柳巧颜还要难搞的人物啊!

    第74章:婚事已定

    谢穆清一点也不好奇另外一个侧妃是谁,难道他父皇这么懂他,不用他提也知道他想娶赵怀瑾吗?事实上,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是一个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会激动兴奋的孩子啊!

    谢穆清故作淡定的回到常宁宫,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柳巧颜陷害的臻臻万分诧异的告诉些谢穆清柳巧颜出宫礼佛去了,据说是要为皇家祈福。谢穆清轻嗤一声,还真是跟她姑姑一个德行,想当年,德妃娘娘也是喜欢出宫礼佛,为皇家祈福的呢。想必她出宫也是为了联系柳家的人罢了,但是,她要是知道柳权已经放弃她还要把她的仇人柳巧慧扔进宫来,不知该作何感想了啊!

    于是,心情大好的他兴冲冲的跑到书房去找他的心上人,却被告知赵怀瑾在国师那,皇叔找阿瑜干什么?谢穆清暗自嘟囔着,真讨厌,这么多人跟他抢他的阿瑜!

    国师自是知道盛德帝的打算的,于是他把这位未来的皇侄媳给召了过来,表示慰问的同时也抒发了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毕竟这位皇侄媳的经验要比他丰富许多啊。

    赵怀瑾听了国师心里所想,便知道国师这回是陷进去了,想不到这凌升平竟有如此魅力,能让国师对他念念不忘。赵怀瑾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他了。一定要想一个既能成全国师,又能让他对阿清死了心的一箭双雕的完美计划。

    “怀瑾,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国师急问道,他已经被晾了一个月余了,原本的自信几乎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赵怀瑾咳了两声,不禁有些好笑,还没见过国师如此着急的样子呢“国师可试过亲自去凌总管住的小苑?”他问道。

    国师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赵怀瑾能出什么好主意,没想到也是自己用过的“去过,但每次都是败兴而归!”

    “那您为什么不试试日日都去呢,您可以在那守着啊。”赵怀瑾微笑,天天守着,他就不信凌升平能逃的了,就算是只蚊子都难逃出去呢!

    “这”国师微微蹙眉,不是这方法不好,只是,是不是过于无赖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国师的面子该往哪搁,以后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但是面子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国师毅然选择了后者,开玩笑,要是没媳妇儿,他岂不是更没面子了!

    “小星子?”

    “奴才在。”

    “去给本座收拾点东西,本座要守株待兔!”国师勾唇一笑,刹那间,仿佛冰雪融化,春光融融。

    这春天的魅力啊!赵怀瑾被国师难得的微笑迷得晕了下后,默默的感叹了一句。

    凌升平正坐在库里喝茶呢,那茶是今年新上贡的雪山云雾,难得一见的好茶,千两黄金都买不到的真正的好茶,刚举杯的瞬间,他觉得从脊背上倏地蹿出一股凉气“阿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让他一个手抖,好好地一杯茶啊!凌升平悲愤了,他难得以权谋私,还没享受呢,就被洒了许多,心塞塞。

    到底是谁,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凌升平看着地上的一滩仍散发着诱人余香的茶水,咬牙切齿。

    第二天一早,国师就带着他的随侍匆匆走向了启辉殿不远处的小苑,值得一提的事,凌升平不知道是从哪收到的消息,天没亮就屁滚尿流的离开了自己的小苑,来到了府库里。国师看到空无一人的小屋也不担心,也不像前几次那样暴跳如雷,他笑的滋出了一口银光闪闪的白牙,本座今日就在这了,看你能躲到哪去!

    正坐在府库里打着瞌睡的凌升平打了个寒战,最近是怎么了?凌升平望了望窗外几乎是明媚的阳光,万分的不解,哪里知道不远处,他的瘟神正在他房里美美的睡着回笼觉。

    赵怀瑾自从给国师出了主意后就托人给谢穆清带话说他回家了,谢穆清虽是气闷却也无可奈何,那毕竟是他的家啊,他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他回家。

    反正他以后嫁进宫,到时候想出宫见赵相赵夫人都难。不如早早的成全了他,让他享受一番。谢穆清躺在昨晚两人一起睡过的床上,如是想着。

    朝堂上,谢穆清的婚事又一次被提了上来,然后再次遭到了赵相无情的驳斥,众人纷纷称奇,赵大人可是明明白白的盛德帝一脉的人,怎么这次这么奇怪,竟对太子殿下的婚事有诸多的意见!什么不和租制啊,国库空虚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理由,多的数不胜数。

    当两位侧妃的名单公布出来之后,诸位臣工就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这回赵翕会如此反常,多次和盛德帝唱反调也不见盛德帝恼怒了,原来,赵家大公子要进宫当侧妃啦!

    “你陛下怎么会想到让赵家大公子进宫?”

    “哎,幸好赵大人=还有一个小儿子啊,不然的话”

    “咳咳,恭喜赵大人了啊!”

    下了朝,有人关心,有人嘲笑。赵翕心里有些悲哀,儿啊,这就是你以后要身处的地方,冷漠,无情,几乎件件事都需要靠自己,没人会帮你,没人会同情你,只有你自己,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赵翕回到家中,赵怀瑾给他倒了杯茶,他心知自己这样孝顺爹娘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所能做的了。

    “阿瑜啊,爹不放心你啊,你说你,怎么斗得过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呢,你娘亲又怎么能安心呢?”赵翕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怀才不遇的不满,遇盛德帝,在他的安排下一步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然后呢,自己的大儿子要被自己的大恩人抢走了。

    赵翕皱眉,这算不算是对他这顺利的一生的一点小挫折。

    赵怀瑾看着他爹神游天外,轻咳了两声,把他爹的魂给唤了回来。赵翕不满的瞪他“你自己和你母亲交代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完就气咻咻的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就离开了。

    这种事,他不知道怎么跟夫人讲为好,他怕夫人抄起刀子就冲到皇宫和盛德帝拼命,不如让阿瑜自己去讲,母子两个,总是能推心置腹的沟通的吧。赵大人想当然了。

    事实上,当赵怀瑾刚刚开口说自己以后要进宫当太子侧妃时,赵夫人就很豪爽的把手里的赵怀恩塞到了奶娘手里,翻箱倒柜的从柜子里抽出来两把闪亮亮的刀,豪气云天的把它们塞到了衣服里,然后笑的和蔼可亲,说要和相公结拜的大哥——盛德帝好好谈谈人生。

    赵怀瑾哭笑不得,他娘在出阁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啊,反正肯定不是他爹以前说的那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了。

    据那天从赵府路过的民众所说,赵府当天极为热闹,好像请了个戏班,在里头上演全武行,但是,只有府内的人才知道,戏班子什么的都是假的,上演全一套全武行的就是他们的当家主母——赵夫人。

    夜晚,赵怀瑾坐在房里看着被扯破的衣衫哭笑不得,经过下午的一系列事件,他已经知道他娘亲的威力了,赵夫人之前的确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只不过被压抑了天性,后来嫁给了赵翕被宠坏了,各种毛病还有以前的幻想就啪啪啪一道全实现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一个人可分饰多种角色的地步。

    这样的娘亲,以后都看不到了呢。赵怀瑾有些惆怅,宫里的女人,可不像他娘亲那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所有的脾气都压抑在那副精致的外壳下,只有搅破的手绢和碎成渣渣的瓷器才能反映她们真实的心。然而,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面对这那群每日都带着精美面具的人了。

    赵翕推门而入,外形颇有些狼狈“你跟你娘亲说什么了?”赵大人有些气急败坏。

    赵怀瑾摊摊手,他只是难得的跟他娘亲抒了一下情,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不舍与难过,他娘亲就扔下了那两把明晃晃的刀失声抽泣了,搞得他也觉得鼻子酸酸的,整个人都很难过。

    “阿瑜,你可想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你是一名男子,但”赵翕还是十分担心自家儿子“记住,不管怎么,不忘初心。”

    赵翕见过太多的女子,进宫之前不谙世事,天真烂漫,但进了宫之后呢,死气沉沉,每日只知勾心斗角,想尽一切办法把帝王留在自己的寝宫,还能拿出各种技艺引得帝王能多多的宠爱她,以便有炫耀的资本,若是知道有品级比她低的怀有身孕,便暗自嫉妒,再有心思恶毒之人便偷偷下绊子,另那宫妃丢了孩子。孩子,是所有宫妃的保障。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的不忘初心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已故的宁馨皇后,另一个就是现在掌管后宫的默默无名的贤贵妃娘娘。

    “阿瑜啊,莫忘初心啊!”赵翕的叹息,在赵怀瑾的心里划下了一道永远不会消退的痕迹。

    第75章:赵家,柳家的不同

    柳权回府后恨的牙痒痒,这算怎么回事!他原以为两位侧妃都是女人,谁知道

    这该死的赵翕,连这也要和他作对!想必朝堂上他和陛下争吵的那几幕也是故意编出来的吧!不就是想打压他们柳家的势力吗,那也要看你们能不能得逞了!柳权勾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看谁笑到最后!

    其实柳大人还是想的太多了,毕竟谁没事愿意把儿子嫁出去啊!

    “贱婢!谁准这个下贱的东西碰本小姐的玉簪了,拿开你的脏手!”柳权还未走进梨湘苑,就听到自家孙女尖刻的叫骂声,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自己这孙女,行事愈发粗野了,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的但现在柳家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她身上了。

    他噙着一抹微笑,缓步走进了梨湘苑“巧慧啊,怎么了?”

    柳巧慧一听见有人进了自己的苑子心了惊了一下,要是被别人看到自己如此刁蛮的一面,到时去太子殿下面前嚼舌根子,那自己怎么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

    她扭头一看,结果看到自家爷爷笑眯眯的慈眉善目的看着她,她才舒了一口气,她像只花蝴蝶一样飞扑上前,搂住柳权的胳膊撒着娇“爷爷,怎么进来也不通传一声,吓坏孙女儿了。”

    柳权有些嫌恶的看着柳巧慧扒着他的袖子,自从这孙女儿听得要嫁给皇太子后,胆子愈发的大了,以前哪敢这样粘着他。

    她还有用,她还有用,她还有用柳权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这个蠢笨的女人。

    “爷爷,你怎么了嘛!”柳巧颜不高兴的嘟着嘴看着柳权,心里暗骂着:老东西,要不是看在你养了我十五年的分上,本小姐才不会对你客气,等本小姐嫁给了太子,在想办法把她那个没用的表姐拉下马,哼哼柳小姐,您想的真多!

    “巧慧啊,是爷爷和你姐姐对不起你啊。”柳权突然老泪纵横,一副伤心到了极点的样子。

    柳巧慧心里一紧,难道自己不能嫁给太子了吗?不可能啊,难道是柳巧颜那个女人暗中阻挠,生怕自己和她争宠?!

    柳巧慧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高,她气愤的开口问道“爷爷,是不是堂姐和陛下说什么了?”

    柳权噎了一下,这是多没张脑子啊,柳巧颜和盛德帝说她的坏话?她是多把自己当回事啊!

    自己英明一世,二儿子也不笨,怎么孙女就蠢成这把样子,家门不幸啊!柳权伤心了,连眼里的泪水都带了点真实。

    谁知这让柳巧慧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一定是柳巧颜怕自己夺了殿下的宠爱!

    姑娘,别傻咯!

    柳权定了定心神“巧慧啊,你是知道,和你一道成为侧妃的还有一个人吧。”他见柳巧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爷爷对不起你,没有事先打听清楚,要你和一个男人一道进门”

    剩下的话柳巧慧已经听不清了,她被这则消息震的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她爷爷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但为什么拼到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什么叫要和男人一起进门,她可是堂堂柳丞相的孙女儿,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一起进门!

    好半晌,她才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响起“爷爷,你是在骗巧慧的吧,这怎么可能呢,陛下再糊涂也不会让男人进皇家的门啊。”

    也不能怪柳巧慧不相信,虽然嘉和民风开放,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仅限于民间,而不在贵族,即使贵族有喜好南风的,但也只是在别院里养着,没有摊到明面儿上的。盛德帝的行为,可是大大的出乎了人的意料。

    柳权苦笑,他也想不到盛德帝会玩这么一招,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不信了。现在,只能让巧慧扳回这一局了。

    “巧慧,和你一道进门的是赵家的大儿子——赵怀瑾。爷爷怀疑是陛下和赵家故意的,就是想搞垮我们柳家。”柳权一字一句的告诉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柳巧慧。

    “赵家”柳巧慧恶狠狠的吐出这两个字,眉头紧缩,语气里透出的好不掩饰的恨意让柳权一阵得意,果然是他的子孙。

    “爷爷,你放心,赵家那大儿子一定讨不了巧,男子,怎么可能夺得殿下的喜爱。孙女儿会和姐姐联手,一致排外,赵家的阴谋休想得逞!”柳巧慧冷笑。

    赵怀瑾!你让我柳巧慧如此丢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巧慧的宣言让柳权心里兴奋的不得了,这个孙女儿虽然偶尔会举止粗野一些,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手段也不少,赵家,哼!

    然而他们都忘了,赵怀瑾在三年前,可是谢穆清的伴读。

    想必柳家,赵家可就惊心动魄的多了。

    圣旨来时,赵怀瑾还在宫里厮混,赵大人还在朝堂上和盛德帝争论,偌大的赵府能管家的也只有赵夫人这个女流之辈了。

    当赵夫人得知苏公公来宣旨时,她很淡定的挥了挥手,对她来说,这没啥大不了的,接旨的次数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但是,这会不一样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赵翕之子赵怀瑾德才兼备,技艺不凡,特招为皇太子之侧妃”

    剩下的赵夫人也没注意了,她的耳边只围绕着那一句话“特招为皇太子之侧妃”

    她的阿瑜啊,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阿瑜可是男子啊,怎能加入皇家呢?

    “赵夫人,接旨吧。”不知何时,苏公公已经读完了圣旨,正笑眯眯的看着已经混乱了的赵夫人。

    “臣妇接旨。”赵夫人傻愣愣的结果眼前明晃晃的圣旨。苏公公松口气,多余的客套话也没讲,道了声“告辞”就赶紧离开了。

    这可是陛下吩咐的,说要在赵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果然,在苏公公刚迈出赵府大门,就听见赵府管家急匆匆的声音“快点把道具都给我藏起来,别让夫人看到了,快啊!”“”陛下,您怎么就这么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呢。

    午时不到,赵翕赵大人拧着自家大儿子的耳朵回了家,而赵夫人,由于一时间找不到称手的武器,只能暂时窝在家里大喘气儿,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结果才刚刚缓下去的火起在看到进门的两个男人的时候,又腾腾的升起了。

    “你们还敢回家?”赵夫人冷笑,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也重重地砸在了赵怀瑾的心上。

    他突然挣脱了赵翕的桎梏,跪了下来“娘亲,是儿子不孝。”

    “不要叫我娘亲!我没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儿子!”赵夫人勃然大怒“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了?从小教你什么,不要以色事君,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怀瑾,你今日给我说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消化了一下赵夫人的话,不由苦笑不得。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赵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阿瑜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们教出来的孩子,你会不知道吗。柳老狐狸使坏又要把一个孙女送进宫,陛下想要让阿瑜进宫辅佐殿下,制衡柳家。”

    赵夫人一听,更生气了“为什么要我们阿瑜冒险,他就找不到别人了吗?安国公一家呢,他家可是有名的保皇党。”

    “安国公府里孙女儿最大的才五六岁。儿子都是大老粗。年纪适中的都被扔到军营里了。”

    “”早知道那时候让阿瑜别回来了。

    “娘亲,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于膝下,是儿子无能。”赵怀瑾看着眼眶红红却仍倔强的不肯下落的赵夫人,也不禁红了眼眶。

    赵夫人见状,强压了许久的泪水也忍不住潸然而下“你一个男人进了宫,以后可该怎么办啊,后宫的女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娘亲怎么放心的下啊!”赵怀瑾向前膝行了几步,抱住了赵夫人的膝盖“娘亲,儿子也舍不得你,但皇命不可违,也许,儿子还有机会出宫呢。”他安慰着赵夫人,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爱谢穆清,他放不下他,他也舍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寂寞的宫中。

    奶娘怀里的赵怀恩也嚎啕大哭,虽然年仅三岁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围压抑的气氛也让聪慧的他感觉难受至极。

    他的哭声也唤回了赵怀瑾的注意,他从奶娘手里接过自己懵懂的弟弟,强笑着诱哄着,待他不哭了才把他交给赵夫人。

    “娘亲,你看,这不是还有怀恩吗?我不在,你可要好好的把怀恩养的白白胖胖的,不然我怎么放心的下”赵怀瑾伸手擦干净赵夫人光洁如玉的脸颊上的突兀的两道泪痕“别哭了,我美美的娘亲都不见了。”

    赵夫人白了他一眼,多么令人愁苦的离别情怀啊,被这死孩子一说,什么气氛都没了。

    赵怀瑾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家四口,心里闷闷的,这是当年离家时都未曾有过的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