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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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玉欣正闭目沉思,忽觉肚子隐隐作痛,这样的疼痛她已经太过熟悉,只是这小日子一向不大准,哪里想到不偏不倚的赶在了这个档口?

    正暗自懊恼,光电闪烁般一道灵光划过。

    姚玉欣睁开眼,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毛七已然给豆子赔完了不是。

    那叫豆子的,只闷声闷气的说,之后要好生看着她们,将她们安然交给白六爷,速速了了差事才好,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让她们寻了短见云云。

    然后便听毛七悻悻的应下。

    想是会安稳一阵子,姚玉欣碰了碰身边的梅香。

    梅香看向姚玉欣,见大姑娘晃着头,以为是她头痛,便用眼睛来回巡视,仔细的看着是不是破了,亦或是有没有肿。

    姚玉欣没办法,只好俯下头,往梅香背后的手边凑过去。

    梅香以为姚玉欣是想让她轻轻的帮着揉揉,忙尽可能的舒展开手,可是姚玉欣的额头并没放在她的手边,而是微微一侧……锥子!

    梅香手指摸到的是姚玉欣插在发髻里的锥子!

    不晓得姚玉欣到底想做什么,但惯在大姑娘身边伺候,多少有些心意相通,当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将锥子就拔了出来。

    姚玉欣坐直身子,朝梅香点点头,之后又看向兰雅。

    兰雅早就注意着她们的举动,知道大姑娘必是想到了什么主意,此刻见姚玉欣看向她,忙坐好身子等着指示。

    姚玉欣将自己的身子往兰雅手边贴,兰雅会意,扭动身子,反坐了过来,姑娘让她碰的地方……

    手帕!姑娘袖子里的手帕。

    见梅香手里攥着锥子,兰雅手里捏着手帕,姚玉欣点点头。然后对准梅香手里锥子的尖端将自己的手指送了上去。

    一滴鲜红的血珠挂在莹白的手指上,姚玉欣心里苦笑,这一天之中自己受伤可是两回了。

    兰雅见这般情形,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极力的将手里的绢帕铺平整,姚玉欣背坐着用没受伤的手摸到手帕的位置,梅香和兰雅一人一边摁住绢帕。

    救命。两个殷红的字刺着主仆三人的眼睛。

    能不能得救在此一举。姚玉示意兰雅将手帕塞回她的袖子里。

    去桐城必是要过枞阳县的。刚才听那两个水贼的意思,是不打算在枞阳县停靠,直奔桐城的。要是之前恐她没有办法,可现如今,姚玉欣感受着肚子的隐隐作痛。

    每次小日子,开始的那两天,她都是量极其的少,却疼的要命。在家的时候,姚乔氏帮她请过大夫,只说是身子寒,需调理,每到这几日的时候她都是要喝些温经汤,才能缓解。现下好巧不巧的赶在这个档口,也算是老天帮了一个忙。

    疼痛越发的明显……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姚玉欣要等自己再疼一些,每次小日子一来,如果没有温经汤,都会疼得她满脸满身的冷汗,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

    那样子是装也装不出来的,想那两个水贼如此的紧张她们性命,如果看到自己疼痛发作起来的样子,恐也会被唬一跳吧。

    她症状严重,要看病抓药的话,必是要在枞阳县停靠的,只要一耽搁,今天就必然不可能进桐城,到时候,县城人多,她们再伺机求救,也许就能逃开魔掌。

    姚玉欣闭闭眼。

    肚子越来越疼,腰也开始泛酸,姚玉欣额上已经细细的渗着汗珠,浑身都有些无力起来。她慢慢的滑下身子,有气无力的,努力呈现虚弱的靠在兰雅的身上。

    梅香和兰雅惯在姚玉欣身边,见她这般样子还有甚不明白的,必是姑娘小日子又来了,看姑娘之前的举动,必是想借着这机会逃走的。

    接到大姑娘示意的眼神,梅香略站起,挪蹦着艰难的靠近车厢那头。

    “你干什么?找死吗?”梅香恰好碰到毛七的后背,毛七觉察不对,撩开帘子就看见梅香挪靠到这边,顿时没有好脸色。

    “呜呜……。”梅香急忙摇着头,侧开身子。

    车厢里面的场景,吓得毛七头发都险些竖了起来。

    只见原来貌美似天仙的女子,此时极其狼狈。

    莹白光润的皮肤此刻泛着苍白,面色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车厢里闷热,但也不会像她那般夸张,猜着可能是因为疼痛折磨弄散了发髻的缘故,原本黑亮乖顺的头发凌乱的披散了她一身,姚玉欣满脸汗水,几缕发丝还贴在额前,顺着发丝尖端,还有汗珠往下滴淌着,而额上的青斑被发丝遮挡着,若隐若现。

    此刻她正蜷缩着身子半躺在地上,头靠在她一个婢女的身上,胸脯明显的一起一伏着,看样子,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这可是装不来的!毛七身上霎时也是一身冷汗,该别是刚才那一磕,磕坏了吧?想着自己老大的手段,毛七都有些哆嗦起来。

    “……豆哥,豆哥!快停车快停车!”

    豆子忙停下马车,很是诧异的随着毛七紧张的神情往里一看,也吓到了。

    手忙脚乱的爬进去,一把扯掉姚玉欣嘴里的布团。“你怎么了?”

    姚玉欣深深的吸口气,眼里微略湿润,“我有……旧疾,不时会发……作。”停住片刻,像是要积攒些气力,“得及时吃药……家里一般都常备着的……原来船舱……里也有,……。”

    他们都参与了搬姚玉欣舱房的东西,毛七隐约记得确实见到过几包药材,可见这小娘们现下没有撒谎。

    虽得知不是刚才撞得,略松一口气,可当下也泛起愁来。

    把这样子的她交给白六爷,恐在白六爷那里也讨不到好。再说看这样子,也不知道不吃药,能不能撑到桐城。

    这完不成老大给的任务,开堂会,三刀六洞可就跑不了了。

    豆子也着急,他哪里见过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伏地哭求的情景。

    姚玉欣即使此时,也是美的,一双水雾般的丹凤眼含苦含痛,直直的看着他俩,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责怪,眉毛紧紧的皱着,整个人因疼痛而微微发着抖,那样子颇有西子捧心之效,很容易让人起怜悯之心,让人既心疼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她的美丽。

    毛七和豆子两个刀口混日子的粗老爷们单这么看着,心里也不自觉的柔软一大片。

    柔软的同时,又有着烦躁,这小娘们可千万别在他们手里,出什么事情才好。犹记得有个兄弟就是突然发痛,满脸苍白,结果大夫还没请来,人就去了,莫不是是一种病症?

    “……喂,你还能忍忍吗?”

    姚玉欣没有说话,只是一滴眼泪恰好掉了出来。

    豆子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不行就在枞阳县歇上一晚?”一但进了枞阳县,这一耽搁,今天必是到不了桐城的,只能在枞阳县住下。

    看毛七点点头,接着问道,“喂,你有药方吗?”

    只要有方子,不用看大夫,不让她们与其他人接触,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姚玉欣艰难的点点头,“我两个丫头……都记得方子……。”

    “呜呜呜。”梅香和兰雅一起发声,刚才不知道大姑娘打算怎么做,她们便都没吱声,现下基本明白了大姑娘的意图,忙出声示意。

    即使是想借此在枞阳县落脚,但大姑娘此刻也是真的疼痛难忍。

    毛七不耐烦的扯掉梅香嘴巴里的布团,“呜什么呜!干甚?说!”姥姥的!原以为是个好差事,哪想到这又是撞车又是发病的,别到头里,好处没捞到,再把他哥俩折进去。

    梅香已经心疼的满脸是泪,“这位爷,你行行好,你看我家姑娘旧疾都发作了,你就给我们松了绑吧,我家姑娘病着,奴婢两个也好伺候一二,断跑不了的,要是姑娘有个一二……。”之后话便说不下去,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着泪珠子。

    姚玉欣身旁的兰雅也哭着,等毛七也把她嘴里的布团拿掉,忙开口,“还要劳烦二位爷加紧赶路,尽快赶到枞阳,好歹的抓了药,让我们姑娘服下,这拖不得啊!万一耽误了,就是疼也会疼死的……奴婢们都记得方子,也识得几个字,两位爷照单抓药就行,断不会惹麻烦的……。”

    毛七和豆子颇为恼火,可也无可奈何,看姚玉欣疼的样子,咬了咬牙,“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招,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三下五除二的解了姚玉欣三人的绳索,豆子继续外面赶车,而毛七怕她们耍什么花招,就坐在马车另一端,守着她们。

    好在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也幸亏这两个水贼只顾担心她的性命,怕因着她交不了差事,再搭上自己。

    她“病发”的极其突然,这前有撞车后有发病,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这两个水匪的神经,想着在这慌乱紧张间,已经没人去注意,她原来束发的发簪去向几何了。

    姚玉欣看了眼梅香的袖子,微微的闭上了眼。

    任由梅香把自己的头枕靠在她的腿上,给自己轻轻的拭着汗,而兰雅不敢帮她揉肚子,怕露出端倪,只拿袖子擦着眼泪,无声的哭泣着,间或,好似不着痕迹的瞟对面的毛七一两眼,将哀怨、恨意、不满等情绪清晰的传递了过去。

    在毛七看来,就是这丫头极其怨恨他们,但又不敢明目的瞪视自己,传达怒意,只敢偷偷的瞟个一两眼,却一个不小心,流露出了怨怼的心思。

    你要看就看,我们便把戏给你做全套了就是。

    毛七看着对面忙活的两人,还有闭着眼睛、不知死活的姚玉欣,心里火着火燎的。

    “豆哥,你再快些个,俺看这小娘们疼的快不行了!妈的,千万别死在咱哥俩手里!”

    实在在车里呆不下去,车里的景象和哭泣的声音,让他抓狂。

    想着姚玉欣这般模样,量她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便眼不见心静的,撩帘子坐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