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仇嫁 > 阜宁长公主

阜宁长公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夏雪篱这一伤,送琴给段莹然这事就似乎被他忘了。梅馥几次想开口,但却在最后都莫名忍住了。终于,太后旁边的洪公公拐弯抹角来找梅馥探听动态,得知情况竟毫无进展时阴阳怪气道。

    “娉夫人,太后抬举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见梅馥不语,洪太监一甩衣袖走了。他前脚刚走,树上一道人影便纵身而下,抱臂站在几米开外,目中尽是嘲意。

    “有些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你再说一遍小心我揍你!”

    梅馥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朝阿九扔去。阿九大笑两声,轻巧避开。

    “主子在前院等你,还不快去。”

    梅馥楞了一秒,走到前院时,夏雪篱已一身紫色春裳立在了马车旁。虽然身上还披了一件披风,但比起往日气色却好了很多,他扬了扬手上的扇子,手上一圈纱布立时便露了出来。

    “你的手好点了吗?”

    夏雪篱眸光微闪,却是朝梅馥伸出了另一只手。

    “娉娉这是在关心我?”

    “谁,谁关心你了。只不过我还没有报仇,你切不能有什么万一!”梅馥恶狠狠地说完,脸上却浮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夏雪篱轻笑,执起梅馥的手把她拉入马车。梅馥方坐下,便一眼看到了马车内的琴盒,不就是那日天弦阁所购的另一把瑶琴?!

    梅馥心中咯噔,假装不经意开口。

    “我们这是要去哪?”

    “阜宁长公主的茶花宴。”

    这阜宁长公主,是先帝同父同母的嫡长姐,虽在朝中无权无实,但也因是老皇上亲封的长公主,又与先帝一脉同源,就连小皇帝李玥见面也要客气地称一声皇姑母,其余人更是给三分薄面。公主十七岁下嫁桐城郡守魏长卿,与驸马常年镇守边关,可不想十年之前,边境陈国政变,陈国皇子逃亡桐城,魏长卿在先帝的授意之下,大开城门救下陈国皇子,不想却遭陈国进犯,战死沙场,彼间阜宁也被陈国擒住,只说用陈国皇子交换。

    先帝无奈,手足连心,为了个外姓皇族害了姐夫若再失了长姐,怎么想也觉得不合适。于是侥幸逃脱的陈国皇子最终还是没有避过血祸,方被遣返便被人残忍杀害不表。

    而被送回京城的长公主却郁郁寡欢,在京中另立公主府,独自抚养魏长卿的遗腹子魏昭长大,不理朝政,就算夏雪篱风头盛起,清流一派老臣拜见长公主,跪求她出面主持大局,竟也没有请动。

    如此几年,长公主的名声日渐淡去,若不是每年春岁礼部按例送赏,或许很多人都忘了这长公主的存在。传闻中长公主贤良淑德,虽是女流之辈,却有治世之才,不然清流诸臣也不会请其出马。在先帝的葬礼上,梅馥曾远远见过她一次,一身白色素装,与先帝的宫嫔截然不同的冷冽气场,不露丝毫表情的脸上带着于世而独立的冷漠,疏远而高傲,似乎与平常凡人已分属两个世界。

    这样一个尘外高人,突然广发花帖,举办茶花宴,实在奇怪。而宴请之人却又波及颇广,朝中不分流派均被邀约。

    “魏昭刚满九岁,平日在国子监就学,说起来年岁尚浅,但长公主突然出世,或许为小侯爷铺路也有可能。”

    魏长卿战死后,先帝为慰抚长公主,追封了驸马为安国侯,而长公主之子沿袭侯位,虽年纪尚小,但桐城兵符却依旧被其执掌,说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利。

    平日里清流与夏雪篱就斗得你死我活,现在长公主高调示人,自然又会成为两派争夺拉拢的对象。

    梅馥瞅了一眼闭目微笑的夏雪篱,神经一瞬有些紧绷,不知为何,脑中突然莫名涌出一股不大好的预感,心弦乱颤。

    长公主府相邻皇宫,与宫门只隔一街,虽是公主之府,但制式格局比任一亲族王爷府邸还大,显见先帝偏心,但因阜宁长公主誉名在外,实也众望所归,无人反驳。

    夏雪篱在宫中横行,可令梅馥奇异地是,他到了长公主府外却也如众人一样下了马车,随着公主府随侍一起走过内墙,引入举办茶花宴的花厅。

    他反常的低调恪守似也让众人感到奇怪。梅馥与他刚迈过花门,不期然与淮王李宸绍撞上。淮王妃徐姣容紧随其后,不过一月,她丰盈的身姿已经瘦了一半,见到夏雪篱,那张涂胭染脂的秀丽面上不加掩饰地露出恨意,反而淮王却是面上带笑,抱拳与夏雪篱招呼。

    “国舅无恙?”

    夏雪篱也报以微笑。

    “淮王无恙雪篱自是安好。”

    不过只是两句平常话语,对话之人也均是一样的俊朗风姿,可偏偏在那交锋的眼神中让人莫名地感到压抑,仿佛周围的空气也都冻住了一般。

    偏生都是两位得罪不起的主,无人敢解围发话,长公主府的人一看那架势不由也头大,眼前抬首一人已经悄声先人一步溜了进去,夏雪篱唇边的笑意又加重的三分。

    “阜宁长公主之宴,难不成淮王要留雪篱在此叙旧?”

    长公主捉摸不透,淮王自然也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一甩衣袖便抢在夏雪篱之前绕进花门,徐姣容见状也赶紧跟上,却在路过梅馥时故意挨过来。那花门之前是一道无栏的平板石桥,建在公主府池面之上,有时候水位升高,就会和水面融为一体。梅馥站在夏雪篱身后,那位置本就挨近桥边,此时徐姣容突然换道,若是为了让她通过自然只能往后一退,可这一退必定就会跌到水中。

    察觉到徐姣容的用意,梅馥站着不动,徐姣容身后的嬷嬷见她不过平常打扮,与周遭赴宴的贵女截然不同,还以为只是国舅府一个寻常家婢,于是上前一步,扬起手臂正要高声呵斥替主收拾这不上道的贱人。夏雪篱却突然拉起梅馥径自走过几人,后面一声痛呼,梅馥回头一看竟是徐姣容身后的嬷嬷不知为何落到池中,再看面无表情的阿九霎时明白了过来。

    淮王闻声也转身,一看此景,君子之态再难维系。

    “夏雪篱你……”

    “管好自己的女人!”

    说完再不啰嗦,已是和梅馥二人先他进入。其他众人均是不露声色地看完这一幕,见戏散了,也不好出面,纷纷也散了。唯有一对青衣人还留在原地,男子儒雅温润,女子眉目柔美腹部凸起,不是那顾少元和沈冰柔还是谁。

    李宸绍瞥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徐姣容,唇齿间甩出两个字“丢人”便冷冷转身。徐姣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沈冰柔恨恨地看了看前方夏雪篱梅馥消失的方向,赶紧拉着徐姣容往后温语安慰。顾少元看了他们一眼,朝前跟上淮王。

    “段府的人已经到了。”

    淮王的表情莫测。

    “段莹然太过自作聪明,告诉她欲拒还迎这套在夏雪篱身上行不通,若她-再如此,这棋只能……”

    顾少元目光闪了闪,脑中却是浮现出方才梅馥清丽的摸样。她今日一袭普通春裳,竟是更和梦中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愈发相像。

    “段小姐是聪明人,自会见机行事。”

    各人按位坐好,阜宁长公主没请宫中诸人,但朝中左右势利均被他迎入府中,她立场不明众人都不敢怠慢。

    梅馥只见上首一个中年美妇端庄上坐,果是一脸清冷寒霜,却在看向座旁英俊的小男孩时,脸上现出一分宠溺笑意,毕定就是小侯爷魏昭了。

    阜宁长公主淡淡地看了看下座,视线与淮王相触时点了点头,再看向夏雪篱时却是表情舒缓,隐见一丝笑意。梅馥奇怪,对面的顾少元与淮王谁自然也注意到,看向夏雪篱的视线探究中却又透着几分不甘。

    “本宫许久没有出来活动身子,此番很多新鲜面孔,竟是都没见过。今日浪费诸位好时光来陪我这个迟暮妇人玩乐,真是罪过。”

    众人哪敢怪罪,淮王忙道。

    “皇姐那是什么话,若是长公主已是迟暮,那还有谁敢称盛年?”

    她这句话说得没错,小皇帝李玥尚未娶妻,宫中虽有太后太妃等位阶排上,但比起安国侯的以身殉国,先帝的一再追封,本朝女眷除却虚名,她的地位真是难以撼动。让这样一个地位显赫之人以为自己是老太婆,估计无人敢应。

    阜宁长公主轻轻一笑。

    “本宫听说前段时间名动京城的赛诗会上,段府小姐搭台设擂,颇有惊世之风,不知是哪一位姑娘?”

    段莹然不卑不亢地从座上站起。也是这神秘的阜宁长公主之请,竟一反常态欣然邀约。她今日也是女装,但和赛诗会那日不同,绯色宫装礼袍,发上十二支海珠钗簪,面容还是磊落大气,却在那低头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小女儿的婉约柔意。

    段莹然大大方方地行礼。

    “都是诸位给莹然面子,段莹然不过普通闺中弱女,这惊世之风实不敢当。”

    阜宁长公主的脸上露出赞赏。

    “段小姐谦虚,其实那日赛诗会昭儿就在现场,回府后便缠着本宫说了半天,颇为仰慕小姐才学,到也引得本宫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