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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不给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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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悄悄退出走廓,长身掠起。朝前面二师兄住的书房飞纵而来,那是因为二师兄还等着自己的消息。

    自己告诉了他今晚所见,明天就可以上北峡山去了,书房里当然还点着灯火,林仲达就坐在临窗的一把藤椅上。小几上也放着一盏茶,但正好拿起茶碗要喝。

    忽然微风一飒,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林仲达一下放下茶碗。说道:“师弟。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楚玉祥含笑道:“二师兄久候了。今晚遇上的事情可多着呢!”

    刚说到这里,耳中突然听到窗外响起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楚玉祥耳朵何等灵敏,心中不禁暗暗冷笑。林仲达已经站起身道:“师弟,今晚你遇上了什么事?快坐下来再说,愚兄从初更一直等到现在了。”

    “不急。”楚玉祥回头四顾,问道:“二师兄,你书房里可有厕所,等小弟告个便再和你详谈。”林仲达伸手一指,说道:“就在后面院子转角上,有一个尿桶。”

    楚玉祥不再说话,匆匆从书房一道侧门出去,后面就是一个小院落,他可并不是真的要小便,身形纵起,一下越出围墙,绕到了前面,再轻轻飘落地面,这是书房前面,院子相当大,花木扶疏,石砌花径,曲折清幽,他悄悄行来,果然西面对着书房窗前,一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叶间,隐伏着一个小巧的人影。

    这人一身青衣,背后梳着一条长瓣,她虽然隐伏在这树叶阴暗之处,但楚玉祥目能夜视,一眼就从她后形认出正是方才少夫人房中见到的春桃!她一身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这下使他心头感到十分困惑,她既然不是昨晚的春桃,何用跟在自己身后而来,窃听自己和二师兄的谈话?哦,他陡地想到方才自己在少夫人窗口听到谈话,莫非是她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但她们面貌何以会和昨晚不同?那一定是经过了易容。心念转眼之际,人已悄悄掩到了春桃身后,轻咳一声,笑道:“姑娘可以站起来了。”

    春桃猛然一震,蹲着的人动如旋风,一下转过身也站了起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身形刚转,剑若流星,朝楚玉祥当胸刺到,出手奇快绝伦!”

    她这一转身,楚玉祥才看清楚,一点没错,她正是今晚在少夫人房中的春桃,不觉微笑道:“这一来你不是泄露身份了吗?”身子轻轻一侧,就避开刺来的剑锋。

    春桃一声不作,右手连划,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寒芒飞闪,大有拚命之意!楚玉祥只斜跨了一步,便自避开。春桃忽然身子一弓,疾如脱兔,企图朝圆洞门夺路逃出。楚玉祥冷笑一声:“今晚你还想走吗?”人影一晃,已经挡在她面前。

    春桃抖手一剑,直射楚玉祥面门。楚玉祥左手立掌如刀,斜切而出。春桃心中暗道:“你是不要这只手了。”心念还未转完,陡觉“啪”的一声,手腕为之一震,不,刺去的短剑已被他手掌轻轻拍在剑身之上。

    这一拍,立有一股奇冷如冰的寒意,从剑身转过来,五根握着剑柄的手指,就像握在寒冰之上,冻得麻木生痛,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楚玉祥脚上忽然跨上半步,右手疾出,口中喝了声:“拿来。”

    春桃急急往后跃退,但掌中短剑已被楚玉祥夺了过去,这一段话,说来好像已经有许多时光,实则从春桃蹲着的人,转身发剑,到短剑被夺,前后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工夫。

    书房中的林仲达听到楚师弟忽在他前面花圃中说话,心下大奇,他究竟是练过武的人,反应也不慢,急忙闪身而出,问道:“楚师弟,有什么事”

    楚玉祥把夺来的短剑,一抬手,飞射到花叶之中,一面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一个奸细被小弟截住了。”

    “有奸细!”林仲达听得一惊,纵身掠来,目光一注,口中咦道:“会是春桃?”他一眼就认出是春桃来,可见她今晚是真面目了,(昨晚春桃可能易了容)楚玉祥回头笑道:“她是跟踪小弟身后来的,小弟若是连这一点都会被她瞒过,那就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

    他口中虽在说话,人依然挡在春桃面前,但脸上却转过去与林仲达说着话,这自然是没把春桃放在眼里。春桃短剑被夺,林仲达又赶了出来,心头正感惶急,一见有机可乘,双掌急翻而起,一先一后连续劈出,这一发之势,是她蓄势已久,一双匀虹纤掌,一发即至,直向楚玉祥当胸印到。

    楚玉祥故作不知,待她双掌接近,突然双手翻起,五指勾曲如爪,朝她脉腕扣去,这一记,正是鹰爪门的“变擒拿式”手势不繁。

    但很实用,双爪同发,只要被他拿住一只,就会被他制住,尤其在目前的楚玉祥手中使出,威势和一般鹰爪门的人使来,就大大的不同。

    春桃身手果然不弱,印出的双掌突然一缩,举手之间,就点出两指,她这两指,居然不带丝毫破风之声,只有一丝极弱的微风,点向楚玉祥双掌掌心。

    楚玉祥虽然不识得她使的是什么指法,但他依稀可以觉得出来,她这两指指风虽微,却有渗穴透骨之功,昨晚自己曾着她的道,敢情使的就是此种指法了,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大意,双手连划,几股潜力,接连拂出。

    春桃始终一言不发,点出两指之后,手腕连振,几指不住的朝楚玉祥身上三十六处大穴,连续不断的点出。先前她指风只是如丝如缕,不见如何劲急,但经她这样连续不断的点出。

    指风渐渐尖锐如针,嘶嘶风声,发出刺耳的异声,愈来愈见凌厉。因为她发指的速度极快,看去好像一片指影,一齐出手,有如百十支极尖锐的玉椎,密集刺来。

    楚玉祥昨晚被她点中过穴道,心中不无顾忌,尤其他对自己身兼正邪两种神功,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究有多高咱然不敢托大,看到春桃双手发出来的指功,竟有这般厉害,也迅快的双掌向空连封带推,严密封闭住对方的指风。

    林仲达站在一旁,看得暗暗惊心,忖道:“春桃这一身武功竟然十分高明,她年纪不大,会是从那里学来的呢?”一二十招下来,寒气愈来愈重。

    直逼得她全身奇冷难耐,忍不住打着冷噤,几乎连上下牙床都在发抖了,双手全冷得发冻“天星指”出手困难,大有点不出去之感!这情形。

    楚玉祥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她指法已现滞钝,不似先前的轻巧凌厉,口中大喝一声,欺身直上,左手化爪,一下就扣住了春桃的右腕。试想他这一二十招,运掌封解“太素阴功”早已布满了全身。

    这五指扣落,几乎有如五根冰条,奇冷澈骨!不,一股奇冷澈骨的寒气。从春桃脉腕渗入,春桃纵有一身武功,那里禁受得住,口中惊“啊”一串,忽然往后栽倒。

    林仲达急忙叫道:“师弟,要留活口!”楚王祥笑道:“小弟并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晕了过去。”林仲达道:“快把她带到书房里去。”

    楚玉祥点点头,左手扣着她脉腕没放,左手一把爪着她背后衣领,提了起来,大步走入书房。林仲达迅疾掩上了房门,又走过去放下窗帘。楚玉祥早已把春桃放到地上,她依然双目紧闭,没有醒来,心中暗暗奇怪。

    自己又没点她穴道,怎么会昏迷不醒的呢?莫非暗中有人杀以灭口?一念及此,急忙俯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也并无被暗器击中的痕迹。林仲达道:“师弟,你点了她穴道吗?”

    楚玉祥摇摇头,举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几下。他拍她脸颊,原是为了好使她早些清醒过来,那知这一拍,登时感到她脸上皮肤异样,好像另有一层皮肤贴在肉上,本来还算或合得很好,但经手掌一拍,就有一种似离非高,似合非合的感觉,心中不禁一动,说道:“二师兄,她脸上好像戴着面具。”

    林仲达笑道:“她就是春桃,何用再戴面具?”楚玉祥道:“不信,你来摸摸她的脸皮?”林仲达伸出两个指头,在她脸颊上摸了一阵,点头道:“她果然戴着面具,这就奇了,难道她不是春桃?”

    他只能摸到她脸上另有一层皮肤,却无法把它取下来,不觉攒攒眉道:“师弟,你有办法把它弄下来吗?”楚玉祥道:“这个小弟也没有经验,她不知是如何戴上去的?小弟且试试看。”

    当下伸出手掌,横按在春桃的鼻梁上,口中微微吸气,掌心一凹,有吸力运在掌心,猛然向上提起。他原先是试试的,但他身兼两家之长,内力何等精纯。

    这一吸气,顿觉有一层东西被吸在手掌上,提了起来,急忙低头看去,那正是一张极薄的面具,已经爪在手上,脱离开春跳的面颊。春桃果然戴着面罩,面具被揭开掉,春桃已经不是春桃了。

    那是一个皮肤稍黑的女子,鹅蛋脸,弯弯的眉毛,挺直的鼻子,面貌姣好,比春桃成熟得多,看来约莫有二十三四岁。林仲达口中咦了一声,还没说话,那女子已经眼皮滚动,倏地睁开眼来!

    (她是被‘太素阴功’的寒冰之气,冻得闭过气去)她果然十分机伶,立即虎跳从地上挺身跃起!楚玉祥道:“姑娘还是坐着,咱们好好谈谈。”

    抬手一指,点了她的穴道。那女子堪堪跃地,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目露怨毒,冷冷的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林仲达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假扮春桃,有何图谋?还要老实说出来的好。”那女子穴道受制,坐在地上,索性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林仲达又道:“你已经落在咱们手中,还是好好答我所问,你不说咱们会放过你吗?”

    那女子依然一声不作,对林仲达说的话,恍如不闻。林仲达不觉怒哼一声道:“你再不说,那就休怪林某手段毒辣。”那女子还是不理不睬。

    林仲达怒道:“妈的,你这丫头,不给你吃点苦头,你还以为林某是吃素念经的人,对你下不了手?”楚玉祥道:“二师兄,还是小弟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