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公侯将相录 > 第二十八章赣南探巧匠

第二十八章赣南探巧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名老者未及有所表示,两名拿着竹尺的汉子,闻言双双起身,其中一个抢着道:“我们东家,刚刚出门。请问壮士什么事?”

    辛维正故现犹疑之色道:“这个”

    那汉子接着道:“我们东家,年事已高,这一向甚少问过店务,壮士有何见教,告诉我们几个也一样。”

    辛维正道:“想委托贵号打造几件兵刃及暗器。”

    那汉子霎了一下眼皮道:“壮士适才是说湘南什么地方来?”

    辛维正道:“衡阳镇湘镖局。”

    那汉子点点头道:“壮土乃远道而来,一路想必辛苦,请坐下慢慢谈,待小的先去为壮士端杯茶。”

    辛维正谦谢道:“不必客气。”

    另外那名汉子端来一张椅子道:“壮士请坐!”

    辛维正称谢坐下。端椅子的汉子,继续去忙自己的活儿,先前那名汉子,则向店后走了进去。

    辛维正又朝那三名老者搭讪着问:“三位老丈也是来找这儿司徒店主的吧?”

    吸水烟的那名老者摇摇头道:“不,我们几个,就住隔壁,天气冷了,常跑到这边来,靠着炉子,吸一口烟,取个暖和而正在说着,那名汉子已从店后走出,手上端着一碗茶,臂弯上挂着一只烟袋。

    辛维正起身接下茶碗,含笑道:“茶谢了,烟欠学。”

    那汉子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一句话,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辛维正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这位师父,您太客气了,交易不成仁义在,有话但说无妨。”

    那汉子缓缓接着道:“就小的所知,衡阳仅有一家‘通达镖局’和一家‘龙虎镖局’,而无‘镇湘镖局’;壮士所说的这‘镇湘镡局’,大概是最近刚刚开设的吧?”

    好家伙,他进去明为端茶,实际却是去查看了一下什么登录簿。巧匠司徒华,果然不简单!

    汉子最后两句话,明明是为他留余地。不过,辛维正虽然是信口胡诌,这时却无窘态,因为他这只是手段之一,并非真的想打造什么东西,当下头一点,从容接口道:“是的,敝局尚在绸组之中。”

    汉子注目又问道:“壮士贵姓?”

    辛维正据实答道:“敝姓辛。”

    汉子接着问道:“贵局主在江湖上如何称呼?”

    辛维正回答道:“敝局主计有两位,一姓朱名家椽,外号笔尉;一姓邱,名蓬,人称掌尉!”

    汉子失声一啊道:“原来是笔掌二尉开设的?”

    辛维正迅忖道:“凭了朱邱二人之声名,能见司徒老儿一面,也许有希望了。”

    那汉子眼球一转,又道:“笔掌二位既司辛大侠来此,想来不会不清楚敝号规矩。辛大侠有没有带着他们两位的书函或信物?”

    辛维正点头道:“带来了。但在下奉有命令,这项信物,必须当面亲交司徒老店主!”

    汉子有点失望道:“这就难了。”

    辛维正迫问道:“何难之有?”

    汉子咳了一声道:“敝东家出门时未留地点,亦未明言归期,如辛侠肯以信物见示,小的们按店规行事,或能代制。若辛侠一定要见敝东本人,才肯交出信物,那就不晓得要等到那一天了。”

    辛维正道:“这个不忙,在下现住镇头上那家罗记老栈,老店主什么时候回来,着人去栈中通知一声就是了!”

    汉子说道:“只要不误辛侠正事,小的一定照办。”

    辛维正告辞出来,仍旧回到客栈。他也留给对方一个转圃的余地,他相信那位巧匠,在三两天之内,经过秘密侦察后,一定会暗中来和他联络。

    一夜无话。

    第二天,辛维正闲着无事,便叫伙计弄来一壶酒,几样小菜,坐在房中,一个人自斟自酌起来。

    正在吃喝之际,忽然听房外有人嚷道:“那老鬼规矩真多,拿银子交他办事,还得饱受闲气,真他妈的岂有此理!”

    “怎么呢?”

    “他说我们的掌教原为太乙真人,书函何以却由太清真人具名?”

    “告诉他掌教不在啊!”“他又说一次定制三十把宝剑,不是一件小事,为何仅差一名俗家弟子前来?”

    “那老儿生做何等模样?”

    “谁见到了?这些话全出诸店中一名伙计之口,真叫人越想越气,还是你去一趟罢!”

    “还好我们带来了玉拂信符,不然可真冤。你等在这里,让愚兄去一下!”

    辛维正听出是两名武当弟子,两人似乎是一道一俗。由这名武当弟子之对答看来,那位巧匠,果然难缠。他不但知道天下各地,那几处有那些镖局,甚至各派之掌门人都能一清二楚。这样一来,辛维正的信心,又为之提高不少。他相信了尘和尚所维谓之金针,当初一定不是糊里糊涂接下来的生意;换句话说,到时候只要将金针拿出来,老儿必然能一口道出托制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傍晚时分,店伙忽然探头问道:“客官可是姓辛?”

    辛维正抬头注目道:“是的,怎样?”

    那伙计道:“有人找。”

    辛维正道:“怎么样个人?”

    那伙计道:“一个老头儿。”

    辛维正大喜,忙道:“在哪里?”

    那伙计缩缩脖子道:“来了,又走了,他说在张寡妇茶馆等,要您马上就去。”

    辛维正星目微转,又问道:“是本镇人?”

    伙计偏脸想了一下道:“这个很难说看上去有点眼熟,好像曾在镇上见过,只是见到的次数,似乎并不多。”

    辛维正点点头。心想:这样就对了,老儿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平时自然不肯轻易露脸!

    当下抬头问道:“张寡妇那家茶馆开在什么地方?”

    伙计手一指道:“打这里出去,一直向西走,过了马二缺的豆腐店,靠右手拐个弯,再三四个铺面,门口搭着棚子的就是!”辛维正接着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伙计噢了一下道:“是的,他最后说,你去到那里时,他会先跟您打招呼。”

    辛维正依着栈伙之指点,很快的便找到了那家张家寡妇茶馆。

    果如栈伙所说,茶馆门口,搭着一座竹棚里面散散落落的坐了五六名茶客。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正提着一把大锡壶,穿走在茶座之间,殷勤而亲切地为客人们添着茶水。

    辛维正去到时,那几名茶客都看到了,但却未有一人出声招呼;甚至连一个招呼的眼色也没有。

    辛维正正在暗感纳罕之际,张寡妇含笑走过来道:“这位大叔泡什么茶?”

    辛维正进退为难,讷讷道:“我跟一位老人家”

    张寡妇一哦,连忙问道:“这位大叔,可是姓辛?”

    辛维正精神为之一振道:“是的。那位老人家可是来过了?”

    张寡妇含笑点头道:“请辛爷等一等!”

    说着,返身入室,取出一个小包裹,双手递出道:“那位老人家说。他有急事在身,需要先走一步,这个包裹,留交辛爷,辛爷打开看了自然明白。”

    辛维正将包裹打开一看,不禁暗暗点头。觉得这位巧匠行事,果然谨慎无比。

    原来包裹内是一件青布夹袍,袍中附着一张短柬:“更衣后请至罗家祠堂相会!”

    辛维正匆匆览毕,重将包裹拢好,向张寡妇道了谢,转身走出茶棚。

    他去无人处,穿上那件夹袍,向一名小贩问清罗家祠堂的坐落,然后按址朝镇外走来。

    罗家祠堂建筑在一片竹林中,平常时候,人迹罕见,祠前祠后,均为水田,显得甚是冷落凄清。

    辛维正走进去时,那位巧匠已经先他而至。

    辛维正上前拱手道:“这位老人家”

    巧匠点点头说道:“老汉便是司徒华,辛大侠请坐!”

    辛维正坐下后,巧匠接着道:“‘笔’‘掌’双尉之信物,辛大侠可否先行见示?”

    辛维正取出一面精致的铜牌递了过去。铜牌椭圆形,一面铸着“乐水客”三个古篆,一面则为一部打开的兵书,在兵书两边内页上,分别刻着阴阳文体的“孙”字各一个。

    巧匠略一翻看之下,愕然抬头道:“智男孙快乐水信符?”

    辛维正含笑点头道:“您老好眼力!”

    巧匠不胜其迷惑道:“辛侠不是说”

    辛维正微微一笑道:“不瞒您老说,在下这次前来,并非为打造什么兵刃或暗器,日前托称系奉笔掌双尉差派,不过是一种借口而已!”

    巧匠霎着眼皮道:“然则”

    辛维正敛容接道:“在下实际是奉智男孙前辈之命,来请您老鉴定一件物事!”

    巧匠张大两眼道:“是何物事?”

    辛维正取出竹筒,倒出那两根金针,递了一根过去道:“这种金针,是否为宝号所打造?”

    巧匠拈起那根金针,迎着亮光,反复审视片刻,点点头道:“不错”

    辛维正紧接着道:“那么您老是否还记得,这种金针,当初是何人前来宝号定制?”

    巧匠沉吟着道:“敝号承制这种金针,好像不止一次,这可要回去查上一查了!”

    辛维正迫切地道:“辛某人就在这里相候如何?”

    巧匠点点头,忽然问道:“辛侠查问这个,用意何在?”

    辛维正指着金针道:“您老注意到金针上面这一层暗蓝色没有?它的主人,有雄霸武林之图,目前正凭借着这种金针,以及以非法手段,窃取之三王武学,为所欲为,滥施杀戳,短短半个月中,仅岳阳一地,伤亡者即达二十余人之众!”

    巧匠不胜骇异,喃喃道:“有这等事?”

    辛维正恳切地道:“所以智男孙前辈希望能从您老处查得金针之主人,俾谋补救之道,关于您老之安全,辛某人定当妥为顾及!”

    巧匠望着手上那根金针皱眉道:“这上面涂的什么药物?”

    辛维正道:“据四川唐家门人说,这种药物,炼制虽然简单,毒恐却很强烈,凡人只要一经打中”

    巧匠忙说道;“老汉这样拿着它,有无妨碍?”

    辛维正道:“无碍,这种药物,属于化血腐肌一类,接触之部位,只要不破皮不见血,即无危险可言!”

    巧匠手一指道:“辛侠手上那一根?”

    辛维正顺声望去手上道:“我这根也一样。”

    就在辛维正移开目光的这一刹那,巧匠右手往前一送,手中那根化血金针,突如毒蟒吐信般,一下刺人辛维正的左腕!

    巧匠冷袭得手,人借一送之势,全身向后仰翻,一个倒纵,夺门面出!

    辛维正左腕中毒针,一条左臂,登时麻木!

    他本可勉提真气,随后追出,但念转之下,主意顿改,决定采取洞庭湖上的老办法,再牺牲一颗宝贵的唐丹!

    于是,他怒骂一声,衣袖一抖,向口中投入一颗唐丹,然后咕噜一声,就地栽倒!

    那位巧匠果然没有真的去远,听到祠中发出声响,迅即再度现身,手往脸上一抹,哈哈大笑道:“三十两黄金,这下总可到手了吧?”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得意之情,不可名状!

    辛维正恍然大悟;原来又是凶将郭长空手下那些没出息的天龙鬼兵!

    他此刻虽不便睁眼打量,但从对方举止语气上,已不难猜想到这名冒牌巧匠,最多大概不过四十上下年纪!

    辛维正真气暗运,正往测准方位,跃身出击之际,身后暗处,破声风响,接着又窜出两条身形!

    因为这后来出现的两人敌我难分;辛维正只好继续等待。

    只听一个陌生口音,阿谀地道:“我们头儿,果然算无遣策!”

    原来这名冒牌巧匠,也跟没羽箭白文俊、小灵猿唐志中一样,是一名鬼兵队长,后来出现的这两人,才是真正的鬼兵之一!

    接着是那位鬼兵头目的得意笑声:“你们这些孩子,跟了我小诸葛上官某人,总算是你们的福气;要你们伏在暗处,不过是让你们见识见识,看你们头儿怎样去对付一个扎手的敌人而已!看到没有?就这样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三十两黄金到手了。哈哈哈哈!”

    另外那名鬼兵陪着小心道:“请问头儿,现在怎样处置这小子?”

    那自称小诸葛的鬼兵头目道:“这还不简单”

    先前那名鬼兵献殷勤道:“是的,待小的这就去找个麻袋来!”

    小诸葛似甚诧异道:“要麻袋干啥?”

    那鬼兵怔了一下道:“不将小子带走,如何领黄金?”

    小诸葛哼了一声道:“你他妈的,真是其笨无比。难道就不晓得,割下脑袋带走,一样可以生效?”

    那鬼兵惶恐地道:“小的的确”

    另外那名鬼兵接着说道:“老四,让我来,我这把匕首锋利些!”

    小诸葛从旁指挥道:“振辉慢一点,让泽霖先剥下他那件夹袍再动手。本座到门口去,防备有人走过来!”

    辛维正心想,这样再好不过,小爷最烦心的便是无法一下对付三个人!

    小诸葛走出祠堂,正在游目四顾之际,忽听里面那名排行第四,名叫泽霖的鬼兵骇叫道:

    “振辉,你的匕首”

    接着又是一声尖叫,似乎“振辉”的匕首业已插入“泽霖”的咽喉!

    小诸葛一惊,返身大喝道:“振辉你反了么?”

    喝声刚刚出口,一柄血淋淋的匕首突然迎面飞至!

    紧接在血匕首后面的,是一声冷笑:“小诸葛,你还是失算了!”

    小诸葛急切间一偏身躯,虽然避开面门要害,一只右耳却已不翼而飞!

    他顾不得疼痛,脚下一滑,便待向前面林中窜去!

    辛维正冷笑道:“你这位鬼兵队长能跑出十步远,小爷辛字倒着写!”

    小诸葛被人一口喝破身份,不禁当场一怔。

    辛维正赶上一步,抬足便蹋,口中沉声喝道:“乖乖躺下!”

    小诸葛听话的很,上身向前一伏,果然应声倒地。

    辛维正伸手一抓,将小诸葛提回祠堂中,重重摔去地下,举脚踏着道:“听着!你这位小诸葛,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阁下有没有兴趣活下去!”

    这位小诸葛,心思果然够敏捷,这时不待辛维正继续说下去,已然猜知辛维正之语意所在。

    当下呻吟着道:“您问吧上官某人只要能留得一条活命当尽所知详为奉答。”

    辛维正正注目道:“知道你那位主使者是谁么?”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的又是些什么?”

    “上官某人只知道依联络暗号行事,赏格计分黄金五两、十两及三十两等三级,”

    “这次在什么地方接的差事?”

    “岳阳。”

    “城里?”

    “是的。”

    “出面联络的是何等样人?”

    “一名脏足叫化。”.

    “可是丐帮弟子?”

    “不太像。”

    “事成之后,将向哪里领赏格?”

    “也是岳阳。”

    “什么地方?”

    “岳阳北门的光大盐庄。”

    “庄中何人?”

    “未经指明。”

    “说得清楚些!”

    “提示中仅说,到时候只须将少侠您您的头放去柜上自然有人会将黄金送过来。”

    “阁下相信不会落空?”

    “应该不会。”

    “何以见得?”

    “上官某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我们那位主子,好像有的是金银财宝。”

    “阁下希望怎么个活法?”

    “伏惟少侠高抬贵手。”

    辛维正念在这个鬼兵头目,纯然是受金钱诱惑的可怜虫,如论本质,似乎尚未至十恶不赦的地步。当下虽将这名小诸葛一身武功废去,但在离开之前,仍然留下两枚金圆以作对方今后谋生之需。

    辛维正回到客栈,看到那名武当俗家弟子,正在那里大跳其脚,口中唾沫横飞,一股劲儿嚷着:“这是什么话一切都讲好了定银也收下了现在现在却忽然回称不干,又将定银退还回来走,师兄,咱们鲍老家伙算账去!”

    辛维正心头微微一动,走上去向道:“什么事?老表。”

    那名年青人抢着回答道:“没有什么,我们昨天向镇头上那家司徒老店订制了几件兵刃,价钱讲好了,定钱也付了,今天,不,就是刚才,店中忽然振来一名伙计,说是他们当家的,决定从现在起封炉”

    辛维正吃了一惊道:“关店?”

    那道人苦笑道:“你说这位巧匠司徒华,是不是要多莫名其妙,有多莫名其妙?”

    辛维正摇摇头道:“的确莫名其妙。”

    随便搭讪了几句,抽身回自己卧房走去。

    先前那名栈伙跟了过来道:“你们啊,唉唉,也真是,您走了没有多久,那老头又来过一次,他说未能在张寡妇那里等您,感觉万分过意不去”

    辛维正霍地转身道:“怎么说?那老家伙又来过一次?”

    伙计点头道:“是的。”

    辛维正道:“什么时候?”

    伙计答道:“有一会儿了。”

    辛维正可真的有点听糊涂了。那位冒牌巧匠小诸葛,由张寡妇茶馆,到罗家祠堂,一路引诱他,时间紧凑异常,根本无分身之余暇,难道蛙螂捕蝉,黄雀在后,又出现第二个冒牌巧匠不成?

    伙计接着道:“他说”

    辛维正拦着道:“你有否看清先后确为同一人?”

    伙计一怔道:“这个”

    辛维正微硒道:“没有留意?”

    伙计赧然纳纳道:“那时候店堂中吵得很,小的确实未曾看清。”

    辛维正侧目道:“他说未能在张寡妇茶馆里等我,感觉万分过意不去除此而外,还说了什么没有?”

    伙计微感不安道:“他留下一封信,小的放在您房中案头上。”

    辛维正轻轻一哦,点头道:“好了,你去吧!”

    伙计转身退去后,辛维正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中眼光一扫,果然在桌子上发现一封书信。

    撕开封口,抽出信笺,只见上面未具上下款,仅潦草地写着这样两行字:“老朽尾随那位冒名客,已悉一切。查该批金针,系三年前,由金汤堡来人,持霹雳金符所定制,仅此奉告,愿代守秘!”

    辛维正双手持笺,久久无法动弹,原来又是那个黄氏贱人的杰作!

    仲冬,十一月,灰暗的天空,微呈雪意。两名中年汉子,从萍乡方面来,正向岳阳进发。

    这时,其中一个汉子望望天色,说道:“好像要下雪了。”

    另外那名汉子唔子一声,没有接腔。

    先前那名汉子回过头来道:“你在想什么?”

    另外那名汉子思索着答道:“我在想这已经是最后的一着棋了到时候,要是你依然无法认出那位王爷,我唉真不知道如何向那智男交代!”

    这两名中年汉于不是别人,正是辛维正和美媚两人所乔饰。

    要美媚出来辨认谁是君山石窟中的那位王爷,是辛维正酝酿已久的一个主意,他所以迟迟不敢提出来,原因有二:第一,关于这一着,他并无绝对把握,因为美媚在石窟中,虽然见过那名王爷好几次,但那魔头每次出现时,都戴着精美的人皮面具,地腹中光线又很暗谈,要凭身材、举止,或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在二三十人中,来揣摸谁是她所见到的人,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第二,这一点相当重要,美媚过去乃是那位黄氏夫人的贴身女婢,如果事机不密,让美媚先给那位黄氏夫人辨认出来,不但美媚之生命堪虞,且可能因而提高那对奸夫淫妇之警觉,使事情益发陷入困境。

    所以,辛维正自己也认为此一措施并不如何高明。

    问题是:如今所有的路都走绝了,不管有效无效,以及危险与否,也得用来试上一试了!

    三天之后两人来到岳阳。辛维正为慎重计,他将美媚先安顿在城外一家小客栈里,然后于黄昏时分,一个人悄悄地向百珍园走来。

    百珍园中,宁静异常,郭老头一个人躲在小屋里,拥炉把酒,恰然自得。

    辛维正走进去,迫不及待地问道:“事情有无新的发展?”

    郭老头点点头道:“继屠尉之后,又去了一个棍尉。‘小’‘闲’两男,各断一臂,‘凶将’旧创复发,大概还能拖个三两天”

    辛维正大吃一惊道:“是不是剑王武学也出现了?”

    郭老头仰颈干了杯中酒,以一声轻哼,和一声冷笑,作为回答。辛维正抢着又问道:

    “人是哪一个?”

    郭老头拨着炉火道:“乌皮金刚!”

    辛维正不禁顿足道:“那就糟了!”

    郭老头扬脸道:“什么事糟了?”

    辛维正皱眉道:“据说这位乌皮金刚严大爽,为人相当正直,这一来岂不是毁定了?”

    郭老头嘿了一声道:“如果悬案不破,被毁的人,还多着呢!”

    辛维正想了想问道:“您老能不能想个方法,马上跟智男孙侠取得联络?”

    郭老头耸耸肩胛道:“除了老汉亲自跑一道,别的还有什么方法?”

    辛维正探打一躬道:“万分抱歉!”

    郭老头站起身来道:“你在哪里等?”

    辛维正又想了一下道:“您跟他说老地方,就可以了!”

    郭老头亦不见怪,取过一顶雪蓬,推门走了出去。

    辛维正靠炉暖了暖手脚.又抓起酒壶,喝了几口酒,接着亦从园后侧门走出,向城中一家他跟智男经常会面的小客栈赶去。

    他不敢将智男径直遭到城外那家客栈,是怕智男出堡时,也许会受到跟踪,所以决定等见面之后,一切安排妥当,再为双方引见。

    辛维正在客栈里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智男悄然来到。

    辛维正省去寒喧和客套,径将罗家渡之行,详尽说出。智男听了,大感失望,摇摇头叹道:“我们金鹏公,也不知道是哪一世作的孽,竟娶了这么个淫毒女人,这件事要他老哥知道了,不给活活气死才怪!”

    辛维正决定等一等再提美媚的事,当下接着道:“那位乌皮金刚最后怎样了?”

    智男沉重地摇摇头道:“问题尚未解决。”

    辛维正惑然道:“什么问题尚未解决?”

    智男叹了口气道:“这位乌皮金刚,出现才四五天光景,已先后连伤多人,因为这一次出现之时间和方式,均不同于前此之了尘和奇算子,简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辛维正一哦道:“时间和方式,哪些地方不同?”

    智男皱眉道:“这次的这位乌皮金刚,每次出现都在日落之后,而且在功力方面,亦较了尘和尚和黄山奇算子深厚得多。”

    辛维正诧异道:“我们这边,现在连夜间也有人在外面查访?”

    智男摇头道:“没有。”

    辛维正不解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