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铁血柔情 > 第十一章加之罪

第十一章加之罪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荆天云和香韶玉俩人进了延津,天色已暗。街道上人烟渐渐散去,偶而三五小童门前嬉戏,家家户户烛火摇曳,微风中传来令人垂涎的菜肴香味。荆天云远远的看到街头转角处有家客栈,手中马一抖,篷车缓缓的朝客栈而去。荆天云将篷车停在栈前,转身看着沈睡中的香韶玉。荆天云急着离开白马城,一路上未曾停歇,此时阵阵饭菜香从客栈中传来,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现在他只想冲进去饱餐一顿。香韶玉胸脯肤白似雪,两颊上淡淡的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小嘴儿含着笑意,似乎正作着好梦。心神专注四周动静的荆天云,没有正视过香韶玉。此时美人睡卧的慵懒姿态,微光中更是显的无比娇。荆天云看的怦然心动,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过此时食欲压过爱欲,荆天云轻轻走到香韶玉面前,悄声道:“香姑娘,你醒一醒。”

    香韶玉轻轻的动了动身子,不过却没有醒来。荆天云又叫了几声,可是香韶玉似乎睡的正香甜,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荆天云在叫着她。

    荆天云无奈,双手将她横抱在胸前,一跃下马车,往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中众多食客不自禁的注视着俩人,使的原本嘈杂的喧闹声忽然静了下来。荆天云不管投视过来的是欣羡的眼光,还是鄙夷的眼神,他鼻中闻到的是从桌上传来的食物香味。他催促着店小二领着自己进了间厢房,房门带上后,荆天云将香韶玉轻轻放在床上,这时他忽然发现到香韶玉一双秀目正瞪着自己。

    荆天云道:“原来你已经醒过来了,怎么不出声。”

    香韶玉蹙着眉头,恼怒道:“刚刚在外头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答应你。”她说完后忽然脸上一红,语气一转,娇嗔道:“你还说敢说我,我问你,你干嘛抱着我走来走去,人家也是女孩子,你。让我觉得好没面子。”

    荆天云刚才根本没想这么多,此时被她一阵责骂,心头一惊,急忙解释道:“谁让你睡的那么沉,我不放心你一人在篷车上,所以才出此下策。”

    “原来他是这么体贴的一个人。”香韶玉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荆天云,这时她才发现荆天云其实长得很俊俏,这张英挺的面容,若是说他是富家的公子哥儿也不为过,只不过他眼中多的是一分锐利的眼神。“为何他一直抱着我,难道他想。”香韶玉心中没有一丁点儿抗拒的意思,她只是俏目含羞的看着荆天云的双眼,脸上越来越红,身子也温热起来。香韶玉身上淡淡的香味将俩人笼罩住。将近一个月没碰触女子的荆天云看着她动情的美姿,手中抱着娉婷娜的娇躯,霎时间感到口乾舌燥,双手不禁紧紧抱住香韶玉。香韶玉看着荆天云眼光渐渐炽热,紧张的将玉首低垂,不敢再正眼瞧着荆天云。

    看着香韶玉娇羞的模样,荆天云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一把欲火渐渐蔓延到全身。

    荆天云情欲难耐,低头轻吻着香韶玉的额头,渐渐的往下移动。香韶玉闭着眼睛接受着荆天云的热情,嗯的一声,俩人火热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一阵浓情蜜意之后,香韶玉绷紧的身子变的柔若无骨,玉手也开始抚摸着荆天云厚实的胸膛。

    荆天云右手熟练的解开香韶玉的衣衫,左手轻柔的在她身上摸索着。香韶玉皓皓玉臂搂着荆天云,面对着荆天云的挑逗,香韶玉显的无力招架。微张的樱唇吐气如兰,偶而她的双眼撑开一线,迷蒙中媚眼如丝的看着荆天云予取予求,肆意而为。

    忽然荆天云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荆天云一愣之下,犹如大梦初醒,急忙将香韶玉的衣衫掩上,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惶失措的样子。荆天云嗫嚅道:“香姑娘,刚才。刚才只是一场误会,在下失礼了。”

    荆天云一语即毕,转过身去不敢看香韶玉的脸,接着身形一动,大跨步冲出房间,这模样用落荒而逃形容也不为过。

    香韶玉脸上红晕未退,只是她不明白荆天云为何会如此。香韶玉怔怔的坐在床上发呆,想起刚刚的缠绵景致,不之不觉的俏脸又红了起来。

    隔天一大清早,香韶玉发觉荆天云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她的心中有些埋怨,又觉得好笑。她心里头想着:“他大概是个畏妻如虎的人吧!不过既然我喜欢上了,你怎么也跑不掉。”香韶玉想起昨晚在大堂上被荆天云抱着游走的情形,心想不如趁着天未大亮,众人未醒之际赶紧离去。于是她匆匆收拾行李,打算先禀明师父后,再到长安找荆天云。

    荆天云不敢耽搁,一路上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而去。不日就接近长安城。虽然夹道风光明媚,绿草如茵,不过荆天云无心赏玩,他的心中惴惴不安,寻思“万一香韶玉追来,那怎么办?虽然大错尚未铸成,可是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如果她不善罢干休,那。”荆天云想起家中两位夫人,他的心就凉了一半。

    就在荆天云心中盘算之际,前头忽然烟尘蔽天,杀声大作。“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荆天云双腿用力一夹,青鬃马长声嘶叫,猛地往前直奔,去势急如飞,迅如电。

    栈道旁边,空旷的腹地上,滚滚黄尘中,竟然有百来人捉对杀。身穿红蓝相间官服,头带羽帽的衙役数十人,团团围成一个圈子,圈子中间十余辆囚车参差相邻,车内蓬首垢面的老老少少,孺子妇人大约有三四十人。彼此相互砍杀声中,身穿灰白布衣,遮蒙口鼻的强盗,不是,应该称之为贼人,因为强盗不会来劫这毫无钱财的囚车。这些贼人手持大砍刀,马刀,滚背刀等众多兵器与衙役打的激烈。

    骄阳下,漫天尘埃中,刀光霍霍,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囚车内幼小稚子受了惊吓,张口嚎啕大哭。小孩身旁的妇人不断的安抚着大哭的孩童,不过她的眼神却也是充满了惊恐。

    忽然贼人突破了衙役的防线,侵入到圆阵之中。衙役阻挡无力,越来越多的贼人冲入阵中,虽然带头的捕头大声喝令着麾下挡住贼人,但是一辆辆的囚车还是被贼人破坏,囚车中的犯人低头闪避着挥舞而来的白刃,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往外头跑。不过须臾的时间,囚车中的犯人都已经被释放逃离。显然这些贼人志在救人,一旦得手后便开始缓缓撤退,奇怪的是这些衙役虽然喊的声嘶力竭,可是动作上一点都不积极。

    荆天云很早就来到这儿,不过他看了一会儿,便即哑然失笑。原来眼前百来人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可是却没人倒将下来。虽然双方喊打喊杀,可是刀子枪戟尽往空处砍劈攒刺,好像很怕伤到人似的。就算是刀剑无眼,有人臂上见血,有人腿上中刀,可是伤处大都不是致命之处,而且受伤之人也不急着举刀再砍,这情形就好像事前演练过一样。荆天云潜伏在树叶茂盛的大树上,趣味盎然的看着两边人马舞刀弄枪的演着大戏。

    两边人马你来我往的招呼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曲终人散,贼人退去。衙役也就地集合起来。伤者开始包扎,带头捕快的东指西点的数着人头。虽然衙役人人疲惫不堪,全身大汗淋漓,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无忿忿不平之色,甚而有人面带微笑,荆天云心中感到很讶异,寻思:“难道这些衙役勾结山林盗匪吗?”荆天云好奇心大甚,翻身下了树头,双足一点往贼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就在离衙役休息之地不远处,这一群劫囚车的贼人行到一片翠绿的空地,亦坐地休憩,贼人手上兵器随手一扔,接着每人都取下脸上的白布。接着各行其是。这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喝水聊天,心情畅快的样子,就好像出门游山玩水,这其中只有被放出来的犯人瑟瑟缩缩的聚在一旁,犯人脸上难掩讶异之色,这逃脱生天的喜悦似乎还没降临到这群人身上。

    贼人之中一人走到犯人前面,取下脸上布条。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多岁,长相斯文,额下一撮山羊胡子,眼光铄铄,可是笑容甚是文雅。

    这贼人见这些犯人畏惧的神情,笑着开口道:“各位往东而行过了一条小溪,不远处有一座村子,请诸位先到那儿休息,等到风声过后,我再安排各位到别处。”

    众人犯之中一位老者道:“这位壮士大恩大德,我等铭记于心。不过我们都是朝廷要犯,岂能连累各位。”听闻这位老者之意,竟然是要回去投案。其余犯人虽然很惊讶的看着这位老者,不过却没人出言顶撞,显然这位老者的身份相当崇高。

    那贼人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我等俱是天涯沦落人。此番无辜受累,肇因于朝中奸臣乱政所为。不过我相信有朝一日,圣上一定会大悟的。”

    那老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谢。小老儿无力相助,只好日夜为李大人捻香祈福。”这老者说完转身领着众人离去。

    此时另外一位贼人急忙靠了过来,道:“大人,那老头子认出您了。”

    那贼人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新安当县令也有不少时间,大概他们之中有人认得我李寿吧!不过当初既然下决心做了,我的心里早有打算。对了富昌,众位兄弟之中是否有人受伤?”

    那名叫富昌的男子道:“大人您别叫我富昌,怪扭的,您还是叫我张富昌,这样我听来还比较顺耳。”

    李寿笑道:“好吧!那张富昌我问你,众兄弟之中是否有人受伤?”

    张富昌脸露笑容,道:“启禀大人,这次出手无人受伤,请大人安心。”

    李寿右手摸着山羊胡子,道:“那就好,只不过江充这奸臣不知还要为祸多久,我们力有不逮,能救几人救多救几人吧!”

    张富昌双手一拍,神情激愤的道:“大人为了社稷百姓劳心劳力,皇上却一昧的宠信奸臣,这样的朝廷还能平静多久呢?”

    李寿尚未答话,忽然林中一人冷冷的道:“李寿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竟然知法犯法,劫走死囚,该当何罪?”

    张昌富闻言心头大震,吒喝一声,道:“是谁在那儿胡言乱语?”说完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往林子里冲了进去。

    其余正在树荫下小酣的人,听了张昌富的怒吼后,立刻捡起地上的刀械,纷纷往李寿身边靠拢。众人将李寿团团围住,一齐注视着林中的状况。

    忽然林子里一个黑影飞了出来,围着李寿的众人之中,一人看的明白,急忙上前将黑影抱住,不过那黑影来势汹汹,那人被撞得往后飞了出去,另外俩人上前一看,大叫道:“是昌哥,他昏倒了。”

    日光稀稀落落的从枝叶缝细中批下来,只见阴暗的林子里,一人缓缓的走了出来。此人紫面短髯,鹰鼻细目,身材魁梧。他双手负在身后,足下沈稳,神态从容不迫的踱了出来。

    李寿看到此人似曾相识的面容,怀疑的问道:“你是”

    那人双目如炬般盯着李寿,道:“李大人真是健忘,去年河朔大盗的案子还是我帮你破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在下。”

    李寿经他提起,总算想起来。不过就因为他想起此人身份,因而脸色大变,两手不禁颤抖起来。

    李寿强忍心中的惊惧,道:“你想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我不想动手,只想请大人随我到京城一趟。”

    众人闻言后齐声道:“大人千万不可答允。”

    那人嘴角一扬,冷笑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有的是逃走的死囚,有的是李大人的门生。真正会功夫的不过三四人,挡的住我吗?”

    围在李寿身边的人纷纷道:“就算一死也要保护大人离开。”

    “大人千万别听此人的话,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撂倒不了他。”

    “你这家伙口出狂言,先试试我手中的大刀。”

    李寿面色凝重,两眼看着那汉子沈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只要你不要为难这些人,我随你去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正待出言劝阻时,李寿道:“你们挡不住无妄神掌袁锦明的,不用枉自送了性命。”说完双手往前推开众人,走到袁锦明身前道:“我们走吧!忽然一人低吼一声往前窜出,一刀往袁锦明砍去。袁锦明双目精光暴涨,鼻头重重哼的一声道:“不知死活。”他决定杀一儆百,右手运劲猛力往前一掌拍出,掌风凄厉,恍恍惚惚避无可避。那人胸口重掌,瞬间喀拉数声胸骨尽碎,他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往后一躺,双目睁的大大的,口中鲜血泊伯流出。

    李寿大吃一惊,举步往前挡在袁锦明身前,道:“各位不可再为我牺牲,否则老夫当场自尽。”

    本来拼着一死想一拥而上的众人闻言立时驻足不前,所有目光隐含着泪水看着李寿。

    李寿面不改色,道:“生命终有尽头,我自问无愧于天地,就算一死也是心安理得,各位不必担心我,快些散去吧!”

    众人一见李寿随着袁锦明缓缓而去,悲伤的一齐跪地道:“大人保重。”

    袁锦明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寻思:“这些日子的奔波总算有了收获,如此一来我在皇上面前可大大的露脸了。”

    李寿看着袁锦明沾沾自喜的模样,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心中没有怨恨。

    想起江充和徐广元的为人,他好意的道:“袁捕头你要千万小心,你的主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袁锦明斜眼看着李寿,得意的道:“你不用费心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的。我家主人想铲除的人你也敢救,是你自己活的不耐烦。你可别怪我铁石心肠,我家主人做事一向喜欢斩草除根的,可怜的是你家中老小要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李寿长叹一声,道:“世事自有缘法,我的妻儿自有人照料,不必阁下费心。”

    袁锦明哈哈一笑,道:“你说的对,世事自有缘法。老天注定你要栽在我手中,你怎么也想不到。”

    袁锦明高兴的得意忘形,双手抚腰纵声大笑。忽然前头一人冷冷的道:“那可未必。”

    袁锦明笑声曳然而止,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他脸上表情依然冷酷无情,可是心中却惊讶不已。他心中暗忖:“这人何时出现在我前面我竟没发觉,看他年纪轻轻的,这手功夫可真高明。难道”他看了李寿一眼,只见李寿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

    荆天云躲在旁边听的真切,本来他不想插手官府之事,可是李寿隐然一股悲天悯人的豪情,加上他亲身涉险,想必是打算出事时一肩扛起,此举深深触动荆天云的心田。尤其江充和徐广元违法乱纪之事他早已经听的多了,荆天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相救李寿。他不想在众人之前现身,是想避免无谓的麻烦,毕竟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荆天云一路跟着袁锦明到这儿,听到他狂妄的笑声,他终于忍不住,于是往前一跃,落在俩人之前。

    林子里吹来一阵冷风,枯黄的树叶在半空中飞舞,三人对视半晌,忽然树丛草堆中的蝉声倏然一停,此时周遭万籁俱寂,只有树叶偶而发出沙沙之声,气氛显的紧张诡异。

    袁锦明鹰目直逼荆天云,冷冷道:“你是从那哪儿冒出来的孤魂野鬼,胆敢挡住我的去路。”

    荆天云眼光在他脸上一溜,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张吧!”

    袁锦明见他大剌剌的模样,怒从心起,嘴中更不答话,双掌左前右后,脚踩八卦步,足下生风,一招五丁开山迅猛无双的拍击过去。

    荆天云双手一招浮光媚影掌中套环,轻轻的将掌力往旁一带,紧接着一招翻天覆地,一股似有似无的掌风飘来,直拍袁锦明面门。

    袁锦明一招劲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不禁怀疑。此时轻柔的掌风扑到面前,随后一道刚猛无比的掌力汹涌而至。

    袁锦明一惊之下,一招猛虎出闸反击过去。他料定这年轻人内功修为必定不及自己,这招有同归于尽的意味,对方必然会变招相救。

    诚如他所料,荆天云果然不敢力拼。他侧身避过袁锦明,掌法一变,腿上运劲,身子飕的一声迎风而起,足不点地的绕着袁锦明打转。

    袁锦明见了他的身法,诧异的叫道:“凌空虚渡?”

    荆天云与他对掌,一沾即走。袁锦明轻身功夫不及荆天云,转了几圈后顿感头昏脑胀,当下立足不动,耳听风声出掌迎击。

    如此一来荆天云徒然消耗体力,荆天云心念一动,双臂一振,双袖鼓动,一招月落星随劲风忽起,飘飘渺渺的双掌拍向袁锦明腋下。

    袁锦明不敢怠忽,右手护胸,左臂横击荆天云右颊。

    荆天云右臂忽地往上一撑,四臂相击。啪的一声,俩人迅速分开。荆天云右臂被震的隐隐发麻,往后退了两步。袁锦明亦退了一步,他呼吸一口气正欲提劲,猛然间胸口一痛,他低头只见胸口一支短剑直直的插在心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一滴滴慢慢的流了出来。他整个人肌肉紧绷,面容扭曲变形,咬牙切齿道:“你真卑鄙。”

    荆天云神情漠然,道:“既然被你认了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儿。”

    袁锦明双手握拳,面目狰狞的道:“荆家。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袁锦明双目一瞠,往前一扑倒地不起。

    原来荆天云见香韶玉短剑称手,于是旅途中也打造一把藏在袖中。本来对付袁锦明用不着这种小手段,可是袁锦明认出荆天云的功夫,时间一久难保情势会有所变化,为免后患无穷,荆天云只好使出小诡计。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袁锦明。

    袁锦明曾经和荆铁山共同办案过,所以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荆家的功夫是不使兵器的。

    尤其荆天云一开始也是一双肉掌与之交锋,因此他一时大意才会被袖中剑给暗算了。

    荆天云一脚将袁锦明踢的翻过身来,他弯身拔出短剑。一股鲜血从心口狂喷而出,一瞬间绿地上沾染的满地殷红。

    李寿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心头还狂跳不止。他上前弯腰一揖道:“多谢这位大侠相救。”

    荆天云急忙回礼,谦虚的道:“大侠之名草民万不敢当。大人义行,草民深感敬佩。”

    李寿感激涕零,道:“不知大侠尊姓大名。”他心想眼前之人出手救了自己一大家子人,有如恩同再造。

    荆天云感觉李寿为人光明磊落,自己若是隐瞒姓名,反而显的对他不敬,于是乎老老实实的道:“草民荆天云。”

    李寿寻思:“此人功夫深不可测,若能收为己用,对自己大大有益。”因此微笑道:

    “荆公子武艺超群。”

    荆天云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荆天云摇头道:“草民只是恰巧路经此地。大人此刻身份已经曝露,请多加小心。草民尚有要事,不便多留片刻。就此拜别。”荆天云一躬到底,转身飞奔而去。

    这种抄家灭族的事,谁都不愿沾惹。李寿对荆天云的反应当然不会感到讶异。不过他望着荆天云渐渐消逝的背影,心中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尚文野和徐广元对坐畅饮,酒酣耳热之际,不免高谈阔论,畅谈国家大事。

    徐广元,不对,应该称他为诸葛无双才是。

    诸葛无双黝黑的脸颊透着红晕,手中酒杯斟的满满的。他举杯一饮而尽,意气风发的道:“再一步,天下尽归你我所有。少帮主,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尚文野酒气上冲,神智看起来有些不清醒。他打了个嗝,满嘴酒味的道:“诸葛帮主神机妙算,世上难有匹敌。三江帮一灭,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尽归帮主所有,建国大业指日可待。来来,我敬帮主一杯,祝帮主早日荣登王座,希望帮主功成名就之日,不要忘了提携在下。”

    诸葛无双和他一乾而尽,大笑道:“若不是少帮主大力相助,我的计画早就胎死腹中,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答少帮主的。哈哈哈哈”尚文野犀利的目光一闪即过,随即道:“诸葛帮主雄才大略,我学识浅薄,还想向帮主多多请益请益。”

    诸葛无双嘴角透着诡异的笑容,道:“我老了,再过几年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俩人各怀鬼胎,酒桌上你来我往,私底下却暗中较劲。站在尚文野身后的胡氏双剑,一语不发的看着俩人虚应故事。而坐在一旁喝酒的萧平,单中立,常天三人,则无视于尚文野的谈话,默默的自斟自饮。

    此时闻如名忽然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诸葛无双道:“启禀帮主,九天玄女已经离开三江帮总舵朝京城而来。”

    诸葛无双闻言一巴掌重重打在桌上,桌上的盘子杯子被震的喀喀作响,酒水菜肴流的满桌狼籍。他哈哈大笑道:“那婆娘终于走了,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

    尚文野对着诸葛无双一瞄,心中冷笑,暗道:“且让他作作皇帝梦,等到三江帮一灭,正是一统盐帮的好时机。”

    诸葛无双心中当然知道尚文野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若是自己如愿当上皇帝,区区一个尚文野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小心提防尚文野。以免阴沟里翻船。

    长安不愧为首善之都,不论是街道房舍,宫闱楼阁,建的气势宏伟,荆天云所见过的城市完全不能与长安相提并论。就连街道上行走的百姓,衣着服饰也比其他地方讲究。荆天云独自在街上走着,过往人潮络绎不绝。他心想外祖父在御医英治那儿就诊,找到英治应该就找的到外祖父,他借问街上的行人,得知英治住在城西的十二街底,他问明方向后,整理衣冠,打起精神往城西而去。

    往城西的一路上,荆天云心随意到,尽情饱览长安风情,一种有别于实而趋近奢华的美景尽收眼底。虽然长安城的富丽景致令荆天云大开眼界,不过他发觉往来行人的眉宇之间,似乎隐含着不知名的黑影。他心里猜想:“大概住在这儿的人生活比较忙碌的缘故吧!”

    不过出乎荆天云意料之外,英治告诉荆天云,他的外祖父已经自行往邺城而去。

    没见到外祖父,他显的有些懊恼。不过荆天云却在英治的门前遇到了朱亦谋的朋友,也就是荆天云曾在白马城外救过的少傅石德。

    当日石德匆匆离去,未曾向荆天云致谢。此时不期而遇,石德笑容满面道:“老夫当日身有要事,救命之恩不曾言谢,今日巧遇,请公子务必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石德和朱亦谋平辈论交,说起来荆天云算是他的小辈。面对石德言语谦恭的邀请,荆天云急忙回礼道:“石爷爷千万别如此客气。当日未曾拜见,天云失礼之处,还望石爷爷不予计较。”

    石德笑道:“我们两就别这般客套了。你跟我来,我知道前面有家酒楼的手艺挺不错的。”

    盛情难却,荆天云只好一脸微笑,跟着石德到酒楼里。酒楼里座无虚席,俩人好不容易在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石德点了满桌子精致的菜肴,接着又要店小二送上陈年美酒。荆天云本来以为石德是感念当日之情,这才出口相约。不过渐渐的他发觉石德其实是另有企图。

    酒过三巡,石德年纪已大,有些不胜酒力。因此言语之中,慢慢透露出他的意图。

    荆天云虽然觉得这时询问有些趁人之危,不过自己明日就要返回邺城,此时不解开心中疑云,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荆天云假装不经意的提到:“石爷爷,当日追杀你的是些什么人?”

    石德摇头晃脑的道:“那些都是江充的爪牙。这个妖孽,手下有一批善于飞檐走壁的奇人。这些人将大逆不道的丝绸木偶偷偷的放在江充对头家里,第二天江充就领着一批人上门去取出这些东西。因为被栽赃嫁祸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连戾太子殿下的胞姐叔伯亦也不能幸免。所以老夫就想去找些能人与之抗衡,所以才被追杀。我告诉你,你朱爷爷也太没朋友之情,我不过想让你帮戾太子殿下一段时间,凭我和他的交情,他竟然一口气拒绝,真是白交了这个朋友”

    荆天云听了石德的说明,这时才明白朱亦谋当初折返邺城的本意。

    石德语带悲愤的续道:“江充蓄意铲除卫氏一族的迹象已经相当明显,恐怕殿下亦躲不过”

    荆天云听石德越讲越露骨,万一这客栈有奸细存在,俩人的性命堪虞。荆天云赶紧起身搀扶起石德,匆匆结完帐后,背着意识不清的石德往外头走去。

    荆天云背着喃喃自语不停的石德,转捡僻静的小巷道而行。他并不知道石德居所,不过石德是太子殿下的人,将他送到太子居所准没错。

    虽然巷道之中人烟稀少,不过正因为如此,荆天云发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故意多绕几个巷子,不过脚步声却越来越多。“因为刚才的谈话所以被盯上了吗?”荆天云身形一闪,进入一条死巷子。

    不过一会儿,出现在巷口的是六个黑衣人。这六人手持短剑,十二只眼睛看着躺在墙角的石德,互相窃窃私语起来,伏在屋顶上的荆天云,远远的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只看见黑布之下露出充满杀气的眼睛。

    此时日正当中,猛烈的阳光照耀下的街道,显的蒙蒙胧。这六个人大白天穿着黑衣走在街上,不会觉得太惹眼吗?荆天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六个人。

    不过这六人亦步亦趋的靠近石德,荆天云知道时候到了。一个凌空翻身,大袖飘扬,在半空中一个影子倏然出现,猎猎风声中,宛如天神降临般落在六人和石德之间。

    这六人显然大大吃了一惊,身行步伐一致的往后退了两步。其中俩人手中短剑还不断颤抖,反射在墙壁上的剑光忽明忽灭。

    荆天云摇头看着这群人,道:“你们穿着这身厚重衣服不觉得热吗?我们可是走了很远的距离。”

    站在最外头的一个黑衣人道:“对啊,热死了,早知道就”

    另一个黑衣人闻言立刻大声斥责道:“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最靠近荆天云的一个黑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和刘据是什么关系?”

    刘据是太子殿下的名字。荆天云听这六人直呼殿下之名,想必是江充手下。他冷冷的道:“我不想杀你们,快滚吧!”

    六人听他口出狂言,心中虽然生气,可是又不敢动手。六人犹豫之间,荆天云蹲下背起石德,笔直的往六人走去。

    其中一人往后退了一步,喝道:“去杀了他。”说完脚一抬,猛力往前慢的黑衣人臀部去。前面的黑衣人被猛力一踢,身体不由自主的往荆天云冲了过去。

    荆天云见状哭笑不得,右脚往他小腹踢去。只见一个身影一飞冲天,砰的一声落在荆天云身后。

    其余五人见状,瞬间跑得无影无踪,这五人竟然不管昏倒在地的同伴。荆天云笑道:

    “真不知道江充养这六个小丑做什么?”

    荆天云来到太子府,门前的侍卫急忙将石德扶了进去。太子府外观看起来与一般富有人家并无不同,差只差在匾额上的名称而已。

    荆天云心想:“没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住所竟然如此平凡,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荆天云驻足一会儿,转身想要离去之时,忽然身后一人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荆天云转身一瞧,眼前一个穿着华丽,外表秀丽端庄的女子微笑的看着自己。看这女子的年纪,大概只有十八九岁。不过因为装扮的关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荆天云问道:“姑娘叫住在下,不知有何要事?”

    这女子道:“殿下请公子入内详谈,不知公子可否移尊就驾?”

    荆天云不想和官家有牵连,于是踌躇道:“我乃一介布衣,入内面见殿下,恐怕有损殿下威名。”

    这女子言语之中凛然有股威严,她微笑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请公子稍待,殿下即刻出来。”这女子说完转身便欲入内,荆天云急忙道:“姑娘千万不可如此,在下随姑娘进去便是。”

    那女子回眸一笑,顾盼生姿,眼光中俱是捉狭的笑意。

    荆天云自知又上了女子的当,不禁摇头苦笑。

    进入太子府中,小桥流水,花草扶疏,紫嫣红的花朵争相斗。庭院中虫鸣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醉人心神。刘据在院子里等着荆天云,他心中希望这次相谈,不要造成来人过大的压力,故选在此鸟语花香的院子里相见。

    荆天云见到刘据,伏地跪拜道:“草民荆天云,参见殿下。”

    刘据年纪不过三十六七岁,长相斯文,态度冲和,没有半点官架子。不过他身上的高贵气质由内而外,浑然天成,全身散发一股庄严的气势,使的荆天云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刘据笑着将荆天云扶起,道:“这位壮士相救夫子之恩,据感激不尽。”

    荆天云惶恐道:“草民愧不敢当。”他心中纳闷,为何殿下会知道自己就是救了石德之人。

    刘据对着荆天云身后的女子道:“女儿啊,你还待在那儿做什么,快点去看看夫子的情形。”

    荆天云吃了一惊,寻思:“没想到她是妍亲王。”荆天云转身正要道无理之罪时,这时妍亲王已经翩然离去。

    刘据笑道:“我这女儿就是没规矩。对了,石夫子有没有提到关于我的事?”

    荆天云悚然一惊,道:“这。,草民斗胆,请殿下亲自问石大人。”

    刘据点点头,问道:“你的事我已经听夫子提过,相信夫子亦同你谈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荆天云沈默了一会儿,寻思:“当面拒绝的话,恐怕殿下面子挂不住,万一他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暂且敷衍一下。”于是荆天云道:“可否容草民考虑考虑?”

    刘据看着荆天云,他大概也猜的到荆天云心中的想法,不过人各有志,刘据不想强逼于他,于是颔首道:“这事牵连甚广,我可以静待你的答覆。”

    一场会面草草结束,荆天云走到门口,见到妍亲王站在门边,他上前正要陪罪时,妍亲王脸色黯淡,先行开口道:“我父兄均是性情温和仁厚之人,无奈生在帝王之家。值此朝中奸佞横行之际,忠臣良善不是被陷入狱,就是隐蔽不言。希望公子能助一臂之力,帮我父王匡正朝纲。”

    荆天云看着泪眼盈眶的妍亲王,虽然心中颇为感动,不过他心中有所顾忌,因此还是开口拒绝道:“一人之力如何可以起死回生,草民自忖没这份能耐,草民冒犯之处,妍亲王大量,想必不会与草民计较,告辞了。”说完举步和妍亲王错身而过。

    妍亲王跟在他身后,道:“就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才会令奸臣有机可乘,公子”

    荆天云狠起心肠不理会她,反而加快脚步离去。

    诸葛无双无奈的看着身前之人,寻思:“我诸葛无双自忖聪明绝顶,没想到生的儿子却像个白痴。就算我辛辛苦苦打下江山,想必也会断送在他手里。”

    但是诸葛修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诸葛无双叹口气道:“修儿,为何你没杀了石德?”

    诸葛修似乎很畏惧父亲,他吞吞吐吐道:“本。来万。无一失,谁。知中途。跑出一个人,所以石德就被那个人救走了。”

    诸葛无双看着诸葛修一身黑色劲装,摇头道:“修儿,你哪时候才会变的聪明点儿?你再这样胡搞,你不要怪我将你的玩伴杀个精光。”

    诸葛修心中一惊,慌张道:“不关他们的事,实在是那人太厉害了。爹爹,您教教我吧!”

    诸葛无双对这宝贝儿子真的无可奈何,他挥手将他叫到身前,对他耳提面命一番,诸葛修听了直点头,道:“爹爹真是聪明。”说完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诸葛无双看着儿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修儿,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怪爹爹棘手无情。”

    荆天云整晚彻夜难眠,脑子里反覆不断的想着李寿,太子殿下,徐广元,江充等人的事。就算自己有心出手相助,有可能于事无补,何况还有割舍不了的亲情。

    他只希望明天一早赶紧离开京城,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隔天鸡啼报晓,金光笼罩长安城,赶往市集的小贩商贾,努力推着板车。辛勤的人赶走了睡意,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荆天云整理衣冠,盥洗完毕后,信步走往食堂。不过整个客栈的人形色匆匆,俱都低头而行。荆天云觉得很奇怪,走到门口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大力往后一跃,右手掀起一张桌子挡在身前。原来客栈外整齐罗列了数百个弓弩手。几百个官兵使劲的拉满铁弓,箭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齐画一的瞄准这家客栈。

    荆天云一大早被这情形吓的睡意全消,心想难怪刚刚客栈内的人脸色这么难看。

    不过他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

    这时外头一人大叫道:“你给我出来。不是,昨天跟石德在一起的那个人出来。”

    荆天云呆住了“原来他们是针对我来的。没想到阵仗这么大。”可是在这种情形下,一出店门口准被万箭穿心。不过自己不出去,万一弓箭射了进来,这客栈里的人必定死伤惨重。荆天云暗道:“真是无妄之灾”客栈内的人面对这种情形,不是吓的手脚发抖,就是整个人瘫在地上。荆天云没把握能安全逃脱,不过自己一逃,官兵必定万箭齐发,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虽然心头狂跳,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诸葛修看到荆天云被戴上了手铐脚镣,走到他身前,胸口一挺,口气不善的道:“再跳啊!怎么不跳了。你这家伙害我被骂,我一定要你吃些苦头。”

    荆天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忿忿不平道:“我怎么会栽在这种人手中。”

    诸葛修身旁一人忽然开口道:“少爷,不如就把他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诸葛修想了想,道:“不行,爹爹说要等他回来处理。你们将他押入大牢。不得有误。”

    诸葛无双忙着三江帮的事,这才交代诸葛修去解决石德。一个老头子都杀不了,这也难怪诸葛无双要骂他白痴。

    书房里,火红的蜡烛照着满桌子整齐堆放的文案。桌前一人支颐沈思,两旁椅子上坐着三个人亦是沈默不语。书房不大,却是悄然无声,安静的吓人。

    诸葛无双为了剿灭三江帮煞费苦心。长时间的筹画,加上机缘巧合,总算可以一偿夙愿。不过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他心中担忧江充权势日重,会不会趁着自己离开时胡作非为。凡事做最坏打算是诸葛无双谨守的不二法则。“将所有人调走,只留下武翔风监视他好了。没有我的属下帮忙,江充自己一人也耍不出花样。诸葛无双心中有了决定,抬起头来对着其余三人道:“如名和曲幽跟我走,翔风你留下来看照着江充。在这段时间,我不想出什么事来坏了我的计画。还有一件事,锦明怎么一直没消息?曲幽你不是一直和锦明在一起吗?”

    曲幽摇摇头道:“禀帮主,属下在白马城附近就和他分手了。他说派人去解决石德时出了差错,所以他去看看。不过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出现。”

    其实当日的情形是袁锦明一人独自行动,当他发觉石德回去京城时,于是回头去找曲幽。不料这时曲幽发现香韶玉,他想捉了香韶玉便可以迫使九天玄女离开三江帮总舵。只是没料到被荆天云给破坏了。袁锦明没找到曲幽,于是想中途拦截石德,没想到石德没追到,却在长安城外遇到李寿劫囚。袁锦明原本以为大功一件,不料却死在荆天云手上。

    曲幽不敢说自己捉拿九天玄女的弟子时失手,于是随便敷衍几句。诸葛无双虽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但是他没想到这中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诸葛无双眉头一皱,隐约感到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不过袁锦明也不是泛泛之辈,寻常人也伤他不得。“难道是尚文野?”他心念一闪,随即否定:“尚文野现在还不会翻脸。可是三江帮的人有所行动,我必定会先知道,算了,不缺他一人。”

    诸葛无双开始交代众人计画细节,不过此时一人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房门一开,原来是诸葛修。他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事,一路上健步如飞,笑容满面的来到诸葛无双面前。

    诸葛无双一看儿子笑容可掬的样子,笑着道:“怎样,人捉到了吧?”

    诸葛修伸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点头道:“爹爹的计策果然厉害,孩儿轻轻松松就捉到了。”

    点派五百名弓弩手去捉一个人,简直是儿戏,不过武翔风等人早就习惯帮主宠爱儿子的行为,听到这消息时并不惊讶。因而此时听帮主父子对谈时神情也显的很自然,反正已经见怪不怪。

    见到儿子玩的开心,诸葛无双心情也跟着轻松。诸葛无双微笑道:“那人有没有抵抗?

    他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诸葛修笑容满面,高兴的道:“他吓得魂不附体,乖乖的被我打入大牢了。不过。”诸葛修表情严肃的努力想了一想,道:“他好像叫荆。荆什么,对了,叫荆烟云,不是,好像是荆天云,荆天云,没错,应该是荆天云。”

    曲幽听了霍然站起身来,表情凝重的道:“少爷说的荆天云,不会恰巧是邺城荆家的人吧?”曲幽在白马城见到凌空虚渡的轻功,所以曾经打听过荆家现在的情形,因此他听过荆天云的名字。

    闻如名听曲幽这么一说,右手一拍茶几道:“荆铁山的儿子是叫荆天云没错。上次巴东喜有提过这个人,难道事情这么凑巧,荆铁山的儿子被少爷给捉住了。不过在这时候,出了这事情,不知是福是祸。”

    诸葛无双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睁开双眼道:“此刻剿灭三江帮为当务之急,不过荆天云不能让他死在牢里,但是也不能放走他,翔风,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先别走漏风声,等我回来再处理。”

    武翔风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诸葛无双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清楚,牢里的人是不是荆天云还有待证明。如果牢里的人真的是荆天云,那荆铁山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对自己很有帮助。尤其是在日后对付淮水帮时更有助益。

    诸葛无双正要夸奖儿子几句时,仆人在门外道:“启禀大人,江大人在大厅等您。”

    诸葛无双答道:“你跟江大人说我即刻就到。”诸葛无双说完起身走到诸葛修前面,和蔼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诸葛修得到父亲的褒扬,侧头一看武翔风等人脸上亦是露出赞美神情,他笑得合不拢嘴,心想:“我捉到大人物了。”

    荆天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背上一阵灼热,手臂上好像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蠕动。不过眼前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全身被打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不过这些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这场飞来横祸,使他困在大牢中。家中无人知道他身陷牢笼,京城之中也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有人相救。

    背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荆天云神智渐渐清醒,眼睛也开始适应狱中微弱的光线,身边有着轻微的声响,他低头一看,大腿边几只肥大的老鼠正低着头在觅食。

    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着,荆天云忍着饥饿,平心静气,丹田中一股热气缓缓上到胸口。

    他必须练气来忘掉腹中空空如也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努力练功,饥饿的感觉是化不掉的。

    他转头看了看其他人,每个都是骨瘦如柴,眼光呆滞,殆欲毙然的样子。狱中冰冷潮湿,伤口溃烂发出的腐臭味,还有不知名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虽然进来不过两天,若是长久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这个模样。

    荆天云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窗射下来的光,虽然光线稀微,却很可贵。他想起家中的亲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眼眶一红,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忽然隔壁牢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没想到了尘的传人这么没用,整天唉声叹气的,没饿死也被你吵死。”

    荆天云心中一惊,身子往前靠着墙壁,道:“前辈认识我师祖,晚辈无知,请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那苍老的声音道:“我和你师祖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到一块儿出家当道士。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荆天云闻言诧异道:“前辈是了悟师叔祖?难怪师祖一直没听到师叔祖的消息,原来师叔祖一直在这儿。”

    了悟道:“这儿有吃有住,我一进来就不想出去,想来整整有将近二十个年头了。”

    荆天云从小生长在富豪之家,当然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住在这种龌龊肮脏的地方。

    他心想:“会不会是师叔祖受了伤或者是肢体有恙。”于是荆天云问道:“师叔祖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

    了悟道:“唉哟,你这小子真奇怪。刚刚还伤心的泪水直流。现在却管起别人的闲事,真是莫名其妙。”

    荆天云虽然见不到了悟,但是听他语带讽刺,不禁脸上一红。

    了悟续道:“这里每天都有新朋友,闲暇时还有小动物作伴。我可不像了尘那样,凡心未了,整日东奔西跑的忙个不停,根本不像出家人。”

    荆天云和父亲一样,对了尘都是打从心里头佩服。此时了悟竟然将了尘批评的一文不值,荆天云心中不满,语气不善的道:“师叔祖躲在牢狱之中,想必得到升天的时间也快一些。”

    了悟笑道:“奇怪,你骂人时精神特别畅旺,我看你很适合住在这儿?”

    荆天云呸的一声,道:“这儿哪是人住的地方?我看连畜生都不想呆在这儿。”

    了悟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荆天云的无礼,他问道:“那你认为何处是是何人住的地方?”

    荆天云想了一下,道;“最少也要有个乾净的房间,日光斜照,窗明几净,夏可宜人,冬可避寒”

    了悟插嘴道:“你说的就是这里嘛!”

    荆天云楞了一下,道:“怎么会是这里?”

    了悟道:“我的上头有日光,遮风避雨都不成问题,冬暖夏凉更不用说了。而且这地上比我身上乾净,我还不敢躺下,免得弄脏了地板。”

    荆天云觉得了悟是在强词夺理,于是转身靠着墙壁,不再和他鬼扯。

    了悟没听到荆天云的声音,语气一转,叹道:“了尘好日子不过,收了个徒弟来费心伤神,真是何苦来哉。”

    荆天云听了悟话中之意,显然辱及父亲,他忍不下这口气,道:“你根本无法和我师祖相提并论,你只适合在此枯朽老死。”

    了悟道:“我死在哪儿无所谓,不过说句实在话,你认为了尘适合死在那里?”

    荆天云气的七窍生烟,道:“那不关你的事。”

    了悟不以为然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得看他是升天还是下地,若是升天,那我一定跟着去。若是下地,那我还可以拉他一把。”

    荆天云怒道:“你。你。你这家伙”

    俩人言语不合,从早吵到晚,一刻都没停息。

    不过隔天一早,武翔风交代了牢房,不可以再拷打荆天云。于是荆天云每天有了充足的精神和了悟吵个翻天覆地,大牢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不过十日后,大牢里来了个稀客。

    荆天云昨天和了悟斗嘴斗到三更半夜,日上三竿还没清醒。昏睡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刚醒来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对方长相。荆天云坐起来身来,打了个哈欠,道:“是谁叫我啊?”

    黑暗中一人道:“小人奉命前来探视荆公子。”

    荆天云身子一动,手臂用力一甩,两三只耗子被掌风一扫,呼噜噜的滚到墙角去。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尖声大叫,道:“好大只的耗子,吓死我了。”

    荆天云用力晃了晃脑袋,用力看着前面的人,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了悟忽然插嘴道:“他是个太监,你看不出来吗?”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荆天云总算看清来人的面孔。此人生的一副白脸净皮,服饰华丽,看上去像是个男人,可是偏偏脸上好像抹了胭脂,动作举止有点儿娘娘腔的味道。

    荆天云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真的是太监?”

    那人一跺脚,脸色不悦的道:“我是宫里的执事,公子说话可别太伤人。赵娘娘要小的来探望公子。赵娘娘要小的跟您说,娘娘已经和江大人说了,公子您过几天便可离开大牢了。”

    荆天云心中想了一下,道:“请公公替我多谢娘娘。就说荆天云对于娘娘的大恩,铭感于心,来日定当图报。”

    那太监道:“这还像句人话。这种地方真是令人浑身都不舒服,小人这厢告退了。唉哟,这黏黏的是什么?咳咳,这恶心的味道又是什么?。”这太监一面走还一面唠叨,听的牢里面的人哈哈大笑。

    荆天云无力的靠在墙上,寻思:“拳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江充为何要听她的话?她这样做不怕皇上知道吗?她果然当了王妃。不知道现在过的怎样?”早些时候他就听说拳娘被皇上收入后宫,赐封婕妤,随后又封为钩弋夫人。

    荆天云当然想不到诸葛修兴奋之余,将此事告诉了许多人。而江充知道此事时并不在意。

    江充揣摩皇上心意,知道皇上有意立赵婕妤所生的弗为太子,心中不禁对离间皇上和戾太子之间的父子感情感到自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私底下会见了赵婕妤,无意中提起这件轰动京城的事。拳娘一听之下,便不顾一切的要江充放人。江充看了拳娘的反应,一丝邪恶的想法又慢慢的在脑中浮现。不过江充认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依诸葛无双的意思,将卫氏一族的势力完全铲除。

    了悟听荆天云闷不吭声,开口消遣他:“没想到你人缘真好,连皇上的宠妃都为你求情。这下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荆天云脑中诸多事情纷沓而来,他顾着想事情,完全不理会了悟的挑。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荆天云并没有被放出监牢。荆天云在牢里不禁对拳娘的安危感到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