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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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客众多、人声嘈杂的国际机场大厅。人们穿着四季的服装,让人弄不清楚现在的季节。其中一个特殊的团体,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个团体全为大块头的女性所组成,全体队员都穿着上下成套的运动服装。背上写着“新日本女子摔角”。

    在团体的中心,黑豹理沙子与上原,对着独自穿着便服的佑希子说话。“佑希子,要振作哦。”

    “要加油哦。”

    菊池崇拜的选手─佑希子,即将开始海外远征,在出发之前,全体选手来为她送行。

    佑希子在冬季末举行的锦标赛中,击败了同期的市谷,取得优胜,成为第一代的新人王。新人王的特权,就是独自一个人作长期的海外远征。远征的第一站是墨西哥。

    “呵呵呵,你和那到处都是小选手的墨西哥满适合的嘛!”有一名选手狂笑着嘲讽佑希子。

    说话的人是趾高气扬的财阀千金,一向强调自己的美丽。她是佑希子的宿敌─美女市谷。巿谷那不可一世的态度,从形形色色的旅客中突显出来。

    “你烦死了。墨西哥选手的动作都很迅速且漂亮。像你这样光有力气不长脑筋的选手,永远都只是练习生哦,练、习、生哦。”

    这两人只要一碰面就会吵架,这是很有名的。其他选手们心想:又开始了。不禁都笑了出来。

    “哼,是我发生一点小失误,才不小心被你赢了。”

    “你说什么呀?你完全输给我了哟!”

    “呵呵呵,那是我同情你这个没有出过国的可怜女人,才没使出全力,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这边骂一句那边回两句,放着这两个人不管的话,她们永远吵不完。(真拿她们没办法…)上原装出一副苦瓜脸插嘴说道:“喂,你们两个,让前辈们等那么久,到底搞什么鬼…”

    “啊,上原学姐,对下起。市谷,希望我回来时,你不要已经被炒鱿鱼了哟。”

    “呵呵呵,你去外国炫耀你那营养不良的胸部吧!”

    佑希子的体型也不差,但在这一点上,她不得不对巿谷让步也是事实。被触怒的佑希子脸上,顿时泛起红潮。

    “真恶劣,你这个乡巴姥!”

    “晤…”跋扈的市谷开始默然不语。出身偏僻乡下的财阀千金,流露出少见的自卑。

    “回来后,不会给你第二次站起来的机会!”巿谷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新女团员们又像没事一样围着佑希子,每个人都向她说一些激励的话,给予她忠告及建议。

    “佑希子无论什么都大吃特吃,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哈哈哈。”

    “喂,少消遣我了。”

    佑希子和同期的来岛互相开着玩笑,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犹豫的少女。

    “嗯,那个…”

    加入新女阵营不过五天的菊池,也来送她心目中的偶像佑希子。

    理沙子从来岛的身边走来,说道:“这是今年合格的新人。她是因为崇拜你才进来的,名字叫…”

    “我是菊池。”菊池那大嗓门,几乎让机场内所有人都回过头来。

    “啊,是吗…要加油练习哦。”

    有点被吓到的佑希子应付一下回答了她,菊池马上露出快乐的笑脸。

    “是的,我会努力像佑希子学姐一样。”

    “好了啦,菊池。我不是说过新人们都在后面排队等候吗?”上原斥责地说。

    “对…对不起。”菊池向前辈们点头致歉,一面急着回到后面加入同期生的行列。她慌慌张张的动作,让旁观者都笑了起来。

    同期的新人们都在想:这种事也敢做?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不久之后,佑希子的身影就由出境口消失了。

    (我是为了佑希子才特地进入新女的啊!)菊池寂寞地望着佑希子的背影。

    不久后,巨无霸客机发出轰然巨声,离开了地面。这时,菊池已经在巴士中绻缩着睡着了。

    巴士行驶在东京市区的高运量干线上。嘈杂的汽车喇叭声不断传入耳内,车子已经来到东京东区,眼前便见到一栋高大的白色建筑。这是新日本女子摔角协会的大楼。

    从三楼的事务所上去,就是菊池她们这些新人选手的宿舍。道场在一楼。因为一楼整层打通,所以可供使用的面积非常宽广。进门之后右边便是擂台,还有一些沙袋,以及许多训练用的机器。

    这座擂台比正式比赛用的擂台要小一点,有好几个年轻选手正流着汗练习着。其中一个人站在擂台的圈绳旁,手上拿着毛巾。

    “新人!换你们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声音,二位披着浴巾,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女,表情绷紧起来。新人们开始正式练习仅仅两个礼拜。

    命令菊池和藤岛二人的,是炸弹来岛。她是与佑希子同期的强力斗士,自愿担任菊池她们的教练职务。个性就和比赛时一样豪放,虽然教导新人的方式严格又粗鲁,但奇怪的是却给人极为爽朗的印象。

    “我去冲个澡,这之间你们就做和从前相同数目的练习。”她说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于是菊池她们一边答着数,一边开始基础体力的锻炼。其他年轻选手看着她们,心里都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结束练习。

    “加油啊,二位新人。”

    最后一位准备去淋浴的年轻选手─新女宿舍的舍长泰迪猫堀,笑着鼓励这二人。她是照顾新人无微不至的选手,二位新人对她特别有好感。

    “好的。”

    “堀学姐,我会加油。”

    菊池与藤岛非常有精神地回答温柔又开朗的崛。不过等堀一走出去,藤岛立刻跑到擂台旁边。只有口中继续答着数。虽说才入门不久,但藤岛只要前辈们一不在就开始偷懒。

    “藤岛,你又偷懒。”菊池一面练着身体一面告诫她。

    “唔,菊池你还真认真。”用关西腔回答的藤岛,令人难以分辨她是稳重还是冷淡。

    “那还用说,难道你不想像佑希子学姐那么强吗?”大嗓门的菊池把声量降低。

    “好啦好啦。”

    “真是的,这么讨厌练习吗?”

    “没关系啦,没人看到嘛!”

    这时,来岛回来了。看到二人窃窃私语,来岛露出凶恶的表情。

    “是谁说可以一边讲话一边练习的?”

    “来岛学姐,对不起。”菊池慌张地回答。

    “出了什么事?”来岛怀疑地看着她们。

    “抱歉,没有事情。”一直在背后喋喋不休的藤岛,这时立正回答来岛的问题。

    “那么继续吧。”

    练习了三十分钟后,菊池她们终于完成基础体力的训练。

    “接下来练习圈绳反弹及防謢动作。”

    这项动作是在奔跑中用背部碰撞圈绳,再利用反弹力在擂台上往返。为避免两人相撞,她们调适彼此的时间,在对角线上奔跑。

    (为什么这么硬呢?)圈绳中藏有相当粗的钢丝,撞上去后背部会产生瘀血。但是来岛当然不理会这一点。

    “喂,你们!用走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哦。”

    二人咬紧牙关拼命奔跑。

    “要好好运用圈绳的反弹力量啊!”

    新女的道场没有窗户,随着运动的激烈,室温不断上升。当然,这么宽广的楼层一定有空调装置,但它运作的时间是在练习的时间之外。

    (理沙子学姐说,正式比赛时,受到照明会更热。)菊池这么想着而耐住炎热,但即使如此,难以置信的热气还是笼罩着她。

    “不好好做,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哦。”

    每往返擂台五次之后,就到中央练习防謢动作。首先是后方防謢,回转防謢,再来是前方跳跃防謢,个别都做一次。地板每一摇动,巨大的震动声及哀号就传遍道场。

    练习狂来岛已经洗好澡了,却又抓起哑铃开始练习。一个小时之后,来岛终于说话了:“今天从藤岛开始。”

    菊池抓住藤岛的手腕,像背着她一样将她扔出去。这是实际扔出去的防謢动作。

    “嘿哟!”菊池大声喊着,一面不放开手连续投掷。

    “藤岛,注意你脚的方向!”

    来岛仔细地观察她们的动作,原本想敷衍了事的藤岛,只好拼命地做着防护动作。接着是来岛的全身摔击。藤岛的身体被高高抬起,再用力地摔在地板上。

    “啊痛啊啊─”

    菊池看着手压着腰惨叫的藤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非、非常谢谢前辈…”藤岛总算站了起来。

    “接不来是不中用的菊池。”

    (不用加这三个字也可以吧…)脸色还是一样酷的来岛,先要菊池做蛙人操,再来是压制练习。训练仍然继续进行。

    “为啥没有电梯呢?”每天练习完,藤岛一定会说这句话,但菊池已累得无法回答了。

    (啰啰嗦嗦的,还满有精神嘛。)不管是脚还是腰,总之全身都像要散掉了一样,就连回房间,都觉得爬楼梯非常辛苦。只有吃饭时间,是菊池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不过同寝室的藤岛,有时下吃饭就上床睡觉。

    “不吃太可惜了哦。”

    菊池是再怎么辛苦,体重也降不下来的。

    “没关系,这样刚好可以瘦一点。”

    “你还真不在乎。”

    “我才不像菊池这么不中用。”

    (真是太过份了。)自从菊池住进宿舍里,藤岛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刚开始她还会猜测: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但不久之后,她就习惯了藤岛的坏嘴巴。

    “藤岛,你自己还不是一直偷懒吗?”

    “是你自己精力太充沛了,再认真还不都是一样?”

    “你不想像佑希子学姐一样吗?”

    藤岛露出把菊池当傻瓜的表情。

    “那个人啊,如果像我一样可爱的话,就会更受欢迎。”

    (竟然说这种话!)“啊,真想早点出道。”藤岛厚颜地说。

    “我啊,就算是不强,也会很受欢迎的。”

    (居然有人这样想…)菊池感受到一股复杂的情绪,既不是震惊,也不是愤怒,只是更增加了她的疲惫。

    (算了,不管她了,睡吧…)看着钻进被窝的菊池,藤岛耸了耸肩,吐了一下舌头。

    “犹豫的话,自己是会受伤的哦。”

    从第二次巡回比赛回来的菊池和藤岛二人,每天仍然接受来岛的训练。

    “拜托您了。”

    这二人学了一些攻击技和摔击技,平日的练习也越来越像职业摔角手了。即使被来岛要求弄得头昏脑胀,二人也不再像当初那么疲累。而菊池是抱着(我绝对不要输给藤岛)的心理,每天睡前再到道场去锻炼一下身体。

    不知是因为人的身体,自然会习惯严苛的环境呢?还是因为受到“若要成为女子摔角手,便要有超乎常人的体魄”的泪励,因而才习惯?只有藤岛,仍如往常一样,来岛一不注意她就会偷懒。

    这天,黄昏的练习结束,即将去淋浴前。

    “喂,菊池,这是从理沙子小姐那儿拿来的,是刚刚出版的‘广域运动报’!”来岛拿着一份专门报导女子摔角的报纸,走进衣柜间。她把报纸轻轻丢向菊池。佑希子的照片,立即映入菊池的眼帘。

    “啊,这是佑希子学姐耶!”

    (佑希子学姐真是努力哪。)菊池一晓得这是她所景仰的佑希子的新闻,马上就连向来岛道谢都忘了,只是紧盯着照片不放。

    “唔,当上冠军了啊?”

    在旁边偷瞄的藤岛,突然用她那带着关西口音的奇特腔调喃喃自语。

    “喂、藤岛,我还没看耶,请你不要念出来好吗?”

    (你刚刚说什么?)(是说到冠军吗?)“看一下佑希子的腰带嘛,还有那个大标题呀!”来岛有点不耐烦了。

    “理沙子小姐和上原好像已经知道了。”

    广域运动报的报导如下:‘七月十一日于墨西哥市。墨西哥锦标赛特别报导:新日本女子摔角协会的美蒂佑希子,向世界女子摔角冠军丽塔.莫瑞娜挑战。

    在激烈的拉锯战之后,佑希子在开赛廿五分钟时,使出在远征中学会的新战技─月光雷电斩,压制住莫瑞娜,达成她首次向冠军头衔挑战即夺取腰带的霸业。

    佑希子在新女中是最受瞩目的年轻选手,在日本的活跃指日可待。目前归国日期尚未确定,似乎打算暂时留在国外接受锻炼,以期成为真正的全能选手。

    菊池往下看完报导,心中愈发的与奋。“哇!佑希子学姐当上冠军了!”

    菊池附近的选手,都被她那超高分贝的音量吸引过来。

    “呀,佑希子还真厉害耶。是吧?”旁边坐着的堀,戏弄般地敲了菊池的背。

    “佑希子学姐是最厉害的!”菊池简直就像自己得到冠军般地骄傲,笑嘻嘻地看着大家。“真不愧是佑希子学姐!”

    菊池眨着眼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崛大声地说:“你想说‘我想像佑希子学姐一样’,对吧?”

    (呃?)菊池惊讶地回头。“学姐怎么会知道?”

    在场的人都望向菊池。

    “你呀,你有没有算过,从入门以来,这句话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来岛厌烦地提醒她,一阵笑声立刻炸裂开来。

    “二个人都这么烂,这样水远也无法出道!”来岛无法抑制地怒吼。

    在乡下小体育馆,连舞台都没有,只好把巴士当成休息室。

    中级以上的选手仍在车内睡觉,菊池二人则在搭起来的擂台上进行练习。除了一直担任教练的来岛之外,还有一个教练,她就是和来岛及佑希子差不多同期,但行事已有老手风格的南利美。

    (完了,今天是南学姐!)菊池对南相当伤脑筋。并不是因为她的个性,而是因为她所使用的技巧。(我实在是完全不懂关节技啊!)如果像来岛那样全力冲撞,总还了解自己的实力如何,但和南一起演练时,却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知道全身都遭受意想不到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完全被对方戏弄,并不感觉学到了什么。

    南平常会和前辈们一起练习,或者一个人做基础体力训练,有时也会当新人们的对手。对新人们而言,这无啻是一场大灾难。说明白点,新人只是她的实验工具罢了。

    “菊池,你什么动作都不用做,一点都不会累。”藤岛还真会形容。

    比起毫不介意的藤岛,南似乎觉得教拼命挣扎抵抗的菊池要有趣得多。因此她指定菊池和她一起练习,压倒性的训练都集中在菊池身上。

    如同往常,南用凌厉的眼神催促着菊池。最后她们面对面地坐在蓝色角落里。这种地板练习,总是跪着向前,从互相抓对方的手腕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和往常一样,菊池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南压制在地上,拼命按着她的全身关节。即使想抵抗,但身体已被精确的控制住,无法动弹。

    “痛啊!”菊池声嘶力竭地叫道。(实在没办法啊─)南与菊池的赛前练眉,不久就成为新女出名的例行事务。不过,不知何时,菊池对于被制住的这一招关节技,已经能够防御了。只是这件事只有南一人发觉而已。

    这一天与往常有些不同。

    “菊池,再来一次!”

    南与菊池再度在地上交缠。

    (啊,绕到右边去就可以逃掉!)南正要扑过来抓她右脚,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着身体要自然点移动时,已经站了起来。

    (咦?今天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什么事。

    “菊池不错嘛。”来岛与藤岛异口同声地说。

    南装着若无其事,又恢复了一开始时的姿势。

    “菊池,现在换你反击。”

    “就算叫我反击,我也…”

    菊池正困惑着的当儿,南毫不留情地攻击过来了。她由上方抓住菊池的手腕,又变成刚才的状态。

    (啊…就是这边!)这次,菊池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移动的时机了。她绕到右边站了起来。

    (可是她叫我反击啊…)她看到南的右脚有破绽─当然这是南故意露出来的。不过菊池并下知道怎样攻击她。菊池想这样下去好像被愚弄一般,于是伸手抓住南的脚。她是尽全力去抓。

    “晤。”南马上挣脱开来。但她的脚,痛苦地在地上拖着。

    “南,要不要紧?”来岛慌张地跑了过来。

    南的表情极度痛苦。

    “对、对不起…”菊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菊池,你到底在干什么?”来岛一面脱下南的鞋子检查她的脚,一面问着菊池。

    “…是…是因为叫我反击,所以…”菊池的脸上,流露出(怎么会这样呢?)的表情。

    “可以绑绷带吗?”

    “不行…”

    “那怎么办呢?如果不早点和理沙子小姐说的话…”

    “我知道。”南把来岛的话打断,开始走向巴士。来岛搀扶着她。

    “啊,我…”菊池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进入巴士。

    “这太糟了。”藤岛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

    “怎么办啊?”

    “你又傻傻地烂用力气了?”责备人时,藤岛的口中又跑出关西腔。

    “是,可是…”(希望学姐的伤不太严重。)坐在擂台上的菊池,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菊池,过来一下!”南站在体育馆的入口处。

    “是、是的。”菊池全速地跑了过去。

    “你是为了什么和我练习的呢?”

    “那是要和佑希子…,是为了要变强。”菊池发现来岛也站在旁边,双手交叉胸前,一句话也不说。

    “像傻瓜一样拼命地用力抓。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吧?”

    “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才好…”

    “你知道让对手受伤,会有什么后果吗?”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今天不能出赛了。”

    (完了,这是最坏的结果了…)一直都是精力过剩的菊池,这时简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所以菊池,你要替我出赛。”

    (啊…?)“理沙子学姐刚刚说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行,我还不能出场。”

    “理沙子学姐说没问题,我们也没办法。”来岛紧绷着脸插进这句话。

    (完蛋了,连来岛学姐都生气了。)“那么,你要负起使我受伤的责任,替我出赛。”南边说边走回巴士内。

    “今天是南与我的单打赛哦。”来岛不悦地说。

    (啊!所以来岛才绷着一张脸…)“来岛学姐,真对不起!”

    “你有比赛用的鞋子吧?”

    “是有,可是…”

    “嗯,那我要让你知道应该如何应战。”来岛也不高兴地回到巴士中。

    (怎么办…)菊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这时藤岛拉了一下菊池的T恤。

    “喂喂!菊池,这样的话,今天不就是你的出道战?”

    (是啊!这会成为我的出道之战啊…)“为什么只有你可以?”藤岛似乎完全无法接受。

    “你不觉得我比你适合吗?”

    “抱歉!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那还用说。你还蛮会故意让人受伤的嘛!”正在气头上的藤岛,一个人开始打扫擂台。

    (不过,现在也只能硬拚了…)菊池默默地帮忙藤岛打扫。

    菊池在体育馆一角上穿上比赛用的长靴。这白色全新的长靴,是早苗及美由纪送她的礼物。菊池在宿舍房间内,每天睡前穿过好几次。她每天重覆地练习,应该是很快就能穿好,但她太紧张了,指头变得不听便唤。

    “我干么来当菊池的助手呢…”藤岛噘着嘴生气得不得了。她是来迎接菊池的。

    “抱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说什啊?我是被叫来帮你才不得不来…”

    “穿好了。”由于紧张,菊池的大嗓门已经不见了。

    她神色慌张地在藤岛的前导之下,进入了体育馆。菊池参加的是今天的首场比赛。不能说是客满,但也坐了相当的人数,这时到处充斥着开赛前的嘈杂。擂台旁边的观众,好像在对菊池喊叫着什么,但菊池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向擂台鞠了个躬,由藤岛为她拉开擂台上的圈绳,进入擂台。

    (天啊!)不只是因为照明灯,也因为观众投注的眼光,使她感到头昏目眩。菊池太过紧张,甚至连深呼吸都没办法。

    随着音乐响起,观众席停止了骚动。这时,连长袍都没有披的来岛进入场内。菊池觉得来岛变得特别高大。

    ─‘现在开始进行今天的第一场比赛。蓝色角落,菊池─理─宇─’走到擂台中央的擂台播报员,用他独特的音调宣布了菊池的姓名。菊池匆促地向四面八方行礼致敬。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接下来是,红色角落,炸弹─来─岛’这时的鼓掌及欢呼声,大得无法比拟。但是来岛并未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一动也不动地直盯着别的方向。

    ─‘这场比赛是菊池选手的出道之战’“哇─”

    “新人加油啊!”加油声也从观众口中传出,为菊池打气。

    裁判要她们二人到擂台中央。在听裁判宣布注意事项时,菊池紧盯着来岛看,但她全不把视线朝向菊池。

    (来岛学姐果还是不想跟我比赛…)(一定是觉得我离出道还早呢。)菊池想着想着,身体僵硬了起来。但比赛开始的钟声无情敲响了。一直维持镇静态势的来岛,突然猛烈地朝菊池攻击过来。

    (哇,好可怕啊!)菊池还来不及觉得害怕,身体就已浮在空中了。突然间,来岛使出扣颈背摔。

    (呃?)菊池突然被这首度体验的招式吓一跳,受到猛烈撞击的脊椎骨马上感到一阵剧痛。

    (啊!痛死了啊─)来岛用力抓起在地上挣扎的菊池,为她打气。“喂,你旺盛的精力哪去了?”

    这时来岛如同练习时一样,抓起菊池的手腕连续地将她投掷出去。菊池不断地撞击在擂台地板上,她的身体终于忆起了平常的训练,开始完整地做着防护动作。

    来岛抓起菊池,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压制在她身上。菊池反抗压制。就如练习时一样,她用蛙人操的动作,把身拱了起来,全场为她鼓掌叫好。

    来岛好像知道了什么似地,将菊池拖至赛场中央。从蝎式足裂技及扣颈扼杀等招式混合开始,都是非常实际的关节技攻防战。平时被南所锻炼的菊池,几乎都在麻木之中忍受着痛苦。

    (晤,原来如此啊…)口中喃喃自语的来岛,突然掴起菊池的脸。

    “喂,你打算被我打到什么时候啊?”

    被她掴了脸后,菊池发狂了。

    “可恶,你这王八蛋─”她向着来岛跑去,使出手肘L型撞击。

    不管是被撞脸部或是胸部,来岛完全不在乎地承受菊池的攻击。不知何时,体育馆出口附近聚集了一些前辈观看这场比赛。菊池发了疯似地冲击来岛,但来岛不论被撞几次,都纹风不动。会场被火热的攻防战燃烧了起来。

    “混蛋─”

    菊池已经不耐烦了,于是跑去冲撞圈绳,利用反弹力用力撞击来岛。在两人交错的瞬间,来岛的绝技‘炸弹腕击’瞬时爆发出可怕的威力。整个人弹在空中的菊池,在意识丧失时听见了裁判数到三的判定。

    (啊,我要继续比赛…)苏醒过来的菊池,首先见到的是藤岛的脸孔。

    (奇怪?)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藤岛…,来岛学姐呢?”

    从一语不发、满脸不高兴的藤岛身后,来岛探出头来。

    “普普通通啦。”

    来岛伸出右手,菊池也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握住。

    (比赛结束了啊!)二人在台上握着手,观众报以如雷的掌声。

    “藤岛,我刚才怎么了呢?”菊池小声地问她,藤岛生气地回答:“你不知道你输了吗?”

    (那么,我被巨腕攻击后就不省人事了。这样我就输了…)“喂,再不下场会妨碍下一场比赛哦!”藤岛催促着她,于是菊池向四面观众行礼后步下擂台。一路上若有人喊她,她都会点头道谢。

    “快点换好衣服回来工作唷。”藤岛将菊池送到体育馆出口处后,又回到擂台边处理杂务。

    菊池摇摇晃晃地快步行走,突然南出现在面前。

    “菊池,还好吗?”

    “对不起!刚刚的事我几乎都记不得了。”南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菊池不停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没能达成代替南学姐的任务。”低着头的菊池,又难过地左摇右晃。

    “决定太匆促了,这不是随便就可以办得到的。”

    “可是…”

    南把手臂搭在菊池的双肩上,突然绽现出温柔的神情。

    “你已经很努力了…”

    (呃?)“作为出道战来说,已经合格了。”

    “南学姐…”

    “虽然来岛说还不行,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出道了。”

    (…?)“我的脚没事哦。”

    “真的不要紧了吗?太好了。”迟顿的菊池,还搞不清楚南真正的意思。

    “傻瓜。因为呀…我是故意装成受伤要让你参加比赛啊!”

    “啊!那么,是为了要让我出道吗?”菊池傻乎乎地问道。

    “菊池,恭喜你出道了。当来岛的对手相当称职哪。”

    “南学姐…南学姐…,谢谢!谢谢你!”菊池用她那足以使观众回头一探究竟的大嗓门道谢,然后不禁放声大哭。南抚摸着理宇的头。

    “拚命练习,果然有成果唷,菊池。”来岛不知何时来到身旁,轻轻敲了一下菊池的背。

    “来岛学姐,谢谢你!”

    “那种猛烈进攻的气势真不错。不过,现在开始要努力变得更强唷。”

    菊池一面拭去脸上的泪,一面抬头挺胸。

    “是,我会加油像佑希子学姐…呃…也要像来岛学姐一样…”

    来岛与南不禁对望。

    “喂喂,你不想想是谁给你出道机会的?”来岛看着露出不以为然的南而笑着说。

    “对、对不起,我也要像南学姐一样!”

    “你这样是没希望的。”南故意将头歪向一旁。

    “不,我是…”菊池对这无情的回答,感到困惑。

    “哈哈哈!目标摆在一个人身上就好了。因为你只是个普通的、没用的小女孩嘛。”

    “呃,怎么这样…”

    菊池张着口,表情开始不对劲,几乎已成半哭泣状态,顿时南与来岛开始笑得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