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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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请还我自由。”

    占地十几坪大的书房之中,就听见聂齐家用坚决的语气同聂爸爸说话。聂报国在一旁帮聂爸爸整理要供应给记者的正式声明稿,不期然听见聂齐家的独立宣言,下巴都掉了下来,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哥哥疯了。

    聂报国惊慌不已地看着聂齐家,暗暗为他念阿弥陀佛。

    他是说过,希望能激起他骨子里面叛逆的因子,但也不用这么叛逆吧?叛逆到公然挑战他父亲的权威,甚至要自由。

    “你说什么?”聂爸爸压根听不懂他的意思。什么自由?什么还不还?简直胡说八道!

    “我说,请您还我自由。”聂齐家坚定地重复一次。“我在跟您要回我的人身自由,从今以后,请您不要再限制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限制你的自由了?”他既没绑他的手,也没绑他的脚,何来限制之说?

    “无时无刻。”聂齐家回道。“您虽然不是用真的绳索绑住我,但您加诸在我不止,加诸在我和报国身上的,却比实际的绳索来得更紧,紧到我和报国几乎无法呼吸。”

    “什么?”聂爸爸无法理解。“我用绳索绑住了你和报国?”这是什么说词?

    “是的,爸。”聂齐家坚定的点头。“您绑住了我和报国。”

    “胡说八道!”聂爸爸的怒气慢慢被挑起来,本来他并不想发脾气的。

    “我没有胡说八道,这是我和报国共同的感觉,只是我先告诉您而已。”等到哪一天他弟弟忍耐不住,也同样会爆发。

    “是这样子吗,报国?”聂爸爸不信邪,掉头问他小儿子。“你哥哥说你也有相同的感觉,是真的吗?”

    聂爸爸认为聂齐家是在胡扯,转而向聂报国确认,聂报国顿时无言以对。

    “我哈哈哈!”可恶的大哥,自己死就好了,干嘛还拖他下水啊?超没义气的。

    “到底有还是没有?”笑得跟神经病一样,结果还是说不出答案,搞什么?

    “您这样逼问报国,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出来,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曾经他也和他弟弟一样,畏惧在他父亲面前表达真正的想法,但尤小枫的一席话改变了他的想法,也为他带来勇气。

    “我不觉得我教导方式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改变了很多,和以前大大不同。”聂爸爸其实对聂齐家也有诸多不满,只是一直忍着,今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拷问他。

    “也许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只是以前他都没发现。

    “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爸,您必须接受它。”他的原形。

    “齐家”

    “您曾问我过去的一个月我去了哪里,现在我就要告诉您,我去当”

    “哥,不要说!”会被杀。

    “让他说,报国!”聂爸爸阻止聂报国拦阻的动作,就是要让聂齐家一次说完。“你说你去当什么?”

    “去当保母。”

    一阵沈默。

    聂爸爸有最坏的心理准备,聂齐家或许去当牛郎,但没想过当保母。

    “保母?”他不确定曾听过这名词,太荒谬。

    “就是专门照顾小孩子的专职人员。”聂齐家解释。

    聂爸爸瞬间面河邡赤,眼看着就要发飙,聂报国赶紧插进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

    “哥,你不要再说了。”并且挤眉弄眼,要聂齐家快走。

    “我不想再逃避了,报国。”他已下定决心。“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过着双面人的生活,我要让爸爸知道真实的我。”

    “什么叫真实的你?难不成你有两张脸?讲什么废话!”聂爸爸压根不想听聂齐家坦白,其实也是一种鸵鸟心态。

    “我确实有两张脸。”他豁出去了,定要他父亲面对事实。“一张是处处听从您的指示,绝对服从的乖儿子的脸。另一张是有着自己的意志,拚命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但却处处受制,没办法恣意伸展而产生的沮丧脸孔,谁说我没有两张脸?”甚至三张、四张,无限多张。

    “你!”

    “我可以告诉您,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您想象中那样地阳刚味十足。”他干脆一次坦白个够。“我不喜欢练武,不喜欢在商场上与人争斗或出风头。我喜欢煮饭、扫地和洗衣服,也喜欢照顾小孩,这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聂齐家不是硬邦邦的男子汉,也不是会在商场上厮杀的枭雄。真正的聂齐家非常的温柔平凡,甚至带有一点点感伤,如果他达不到他父亲的期望,那么很抱歉,这才是真正的他。

    “你、你竟然敢对我说这些话,看我不杀了你!”

    恶梦成真,聂爸爸果然受不了刺激,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军刀,就要来个血溅五步,砍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聂报国连忙趋前抱住聂爸爸,一面拖住他一面大喊。

    “大哥,你快逃啊,不然要发生凶杀案啦!”人伦惨剧哪!

    “我不逃。”也不怕,他要勇敢面对。“爸您大可以拿刀杀了我,但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更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要做自己。”

    他要做自己,是的,他要做自己。

    这句话曾经深深地震撼了他,让他开始认清自己有多胆小。他学了一大堆所谓“男子汉”的事,但内心坚强的程度,却远不及一名柔弱女子,是她给了他勇气说出这些话,以及,坚持做自己。

    “你所谓的做自己,就是拿着锅碗瓢盆,镇日和柴米油盐为伍吗,啊?!”他怎么会教出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没错,而且我乐在其中。”他坦诚。“爸,您必须接受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儿子,也许没有办法令您骄傲,但却是最真实的我。当然我也可以继续伪装做您的乖儿子,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希望活得更自在。”

    他想要自在地大笑,自在地跑到屋顶晒太阳。说起来,他还真怀念尤小枫她家位于屋顶的阳台,视野就和它的女主人一样美丽。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聂爸爸的怒气渐渐平息,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聂齐家的改变,只得僵硬的问道。

    “没有人教我。”他摇头。“这些话我埋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口,不过我也承认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今天才有勇气跟您坦白。”

    “是谁?”聂爸爸皱眉。“是哪个混蛋带坏我儿子,让你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聂爸爸已逐渐能接受聂齐家并非他想象中的模样,不过还是很生气。

    “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想起尤小枫,聂齐家的嘴角便泛出无限的甜蜜,久久不能散去。“是她告诉我,自由和权利从来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必须努力去争取,我才有勇气跟您说这些话、争取自由。”

    “哼!”聂爸爸冷哼。“说得我好像希特勒再世,把你和报国全都关进了集中营。”荒谬。

    “嗳,我可没这么说哦!”聂报国急忙澄清。“不过要是爸您自己肯承认,那就太好了。”

    聂报国嘻嘻嘻的痞笑,颇具戏剧效果,连聂爸爸都拿他没辙。

    “也就是说,你赞同你哥哥的说法了。”聂爸爸瞪聂报国。

    聂报国仍一脸痞笑,恭喜他哥哥攻顶成功,他老爸已经不再生气了。

    “我猜那个女孩,就是你的雇主?”聂爸爸可没有聂报国那么兴奋,那代表她已经结婚。

    “是的,爸。”聂齐家点头。“不过您别担心,她虽然雇用我当保母,但孩子不是她的,她帮忙她大姐照顾孩子。”

    帮她大姐照顾孩子?听起来还满可取的,现在的女孩,很少有人愿意帮忙照顾小孩,这点她还算传统。

    “找个时间把她带回家给我看看,我评估评估。”聂爸爸此举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也等于间接承认尤小枫。

    “我尽量。”聂齐家颔首,没有把握她会跟着他走。

    “你尽量?”聂爸爸满脸疑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跟你交往?”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儿子外表英挺、家世又好,没有理由不点头。

    “很有可能,爸。”聂齐家没他父亲的把握。“她有可能不想跟我交往,因为她最讨厌有钱人。”

    “讨厌有钱人?”聂爸爸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有钱人?”

    这是个功利的社会,人人都想变成有钱人,就她一个人例外。

    “我不知道,这您要亲自问她。”他懒得跟他父亲解释尤小枫和有钱人之间的恩怨,这要花很多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想办法带她来见我。”他要会会这个既大胆又特殊的女孩,就是她教坏他儿子。

    “好,我尽量。”他还是那一句老话,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量说服她。

    两兄弟同时退出书房,一关上书房的大门,聂报国就亲热地搂住聂齐家的肩膀,举起大拇指说。

    “真有你的,老哥。”超赞。“居然敢当着老爸的面,说你喜欢洗衣烧饭,真是太了不起了。”

    “托你的福,没被老爸杀死,全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他弟弟冒死拖住他父亲,他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这没什么。”不足挂齿。“倒是你的任务比较艰巨,还得带她来见老爸她会来吗?”

    这是他们兄弟共同的疑问,以尤小枫的脾气,没拿把刀杀了他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他回来见他们的父亲?

    “我试试看,应该有可能。”好歹他也在她家混了一个月,多少了解她的个性。

    “你加油,我会帮你祈祷!”祈祷他不会被乱棒打死,哈哈哈。

    聂报国拍拍聂齐家的肩,是调侃也是鼓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未来的大嫂。

    结果如何很难说,就看聂齐家怎么努力了。

    加油!

    “去死!去死!去死!”

    就在聂齐家站在她家门口,烦恼该怎么说服尤小枫开门的时候,她却在客厅里面钉稻草人。

    “混蛋!混蛋!混蛋!”而且越骂越激动,手上的钉子越戳越狠,钉得聂齐家的照片遍体鳞伤。

    看着被钉成猪头的照片,尤小枫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快感,好像报了深仇大恨。

    活该,谁叫你要骗我,你这个爱情的骗子!

    尤小枫本来想多戳它几个洞,哪知这个时候有人来按电铃,她只好暂时饶过手中的照片,跑去开门。

    “谁啊?”她才刚打开第一道门,就看到被诅咒的对象,带着腼觍的笑容站在铁门外,不好意思的搔头。

    “是我,小枫。”他笑容温和,眼睛甚至还会放电,只可惜尤小枫早已免疫,这个死没良心的混蛋!

    “老天保佑你一路好走,再见!”钉稻草人不够,她还出口诅咒,聂齐家简直哭笑不得。

    “等一下,小枫。”先阻止她关门再说。“我有话对你说,请你帮我开门。”别让他站在铁门外。

    “我不开,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再见!”说着说着,她就要甩上门。

    “如果你不开门,我会集结附近的婆婆妈妈,到门口帮忙求情,到时候你还是得开门。”聂齐家深知尤小枫的弱点,她最怕那些婆婆妈妈,巴不得一辈子不要跟她们碰面,更何况是集结在她家门口?

    “好,算你狠,我开门就是。”想到附近邻居聚集在她家大门,尤小枫的头皮就发麻,这混蛋的欧巴桑缘超好,随便一喊,就可以调动一整队婆婆妈妈,非常恐怖。

    姜是老的辣,婆婆妈妈硬是打败了妙龄少女,就算是尤小枫,也不得不投降。

    “干嘛?”问题她门是开了,但态度一样凶悍,聂齐家一时之间,还真拿她没辙。

    “家里又乱了。”找不到其他借口,聂齐家只好拿这个当开场白。

    “这里不是你家,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尤小枫跟他划清界线。

    “至少楼梯口的灯泡换了,这是好事。”他已经越来越找不到话题,只好拿灯泡充数。

    “我不止换了灯泡,连电脑萤幕也换了,怎样?”尤小枫把下巴抬高,大有跟他一拚生死的决心,聂齐家只得叹气。

    她又恢复成原来的刺猬,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不应该不告而别。

    聂齐家真的很后悔,但错误已经造成,他只得尽力挽回。只要能重新赢回她的心,叫他做什么都可以那是?

    不期然瞄见自己的照片,聂齐家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因为那上头布满了钉孔。

    “喂,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该不会是专程来聊灯泡的”糟糕!她做稻草人诅咒他,居然被他发现了。

    尤小枫吓得倒抽一口气。

    怎么办?这样就没有效了,她只有这一张照片。

    “你真的不懂爱情耶!”看到她居然连稻草人诅咒法都搬出来,聂齐家不由地一阵苦笑。

    “我、我又没有真的做稻草人。”她心虚的辩解。“我只是在你的照片上头戳了几个洞,没有上香,也没有点蜡烛”不能算诅咒啦

    “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聂齐家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问得尤小枫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这个”惨了,怎么解释?“那个”

    “是从我摆在柜子上面的照片中偷走的吧!”难怪他老觉得照片的数量不对,原来是被污走一张。

    “什么偷?干嘛讲得这么难听,我是借好不好?”尤小枫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小偷,坚持用词汇美化自己的行为。

    “随便你怎么说。”他偷笑,好高兴她这么做了,这代表她在乎他。

    尤小枫被嘲笑得面河邡赤,却找不到话反驳,谁教她要做小偷?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你应该将我的照片,紧紧压在胸口痛哭才对,怎么反而是钉稻草人呢?”所以才说她不懂爱情。

    “谁规定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哭啊?”女儿当自强,男人算什么,再交就有。

    “你自己规定的啊!”他提醒尤小枫。

    “啊?”她什么时候立下这条规矩?

    “你书中的女主角,每次因为误会和男主角分开,都是拿着他留下来的东西哭得稀哩哗啦。”他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爱情的公式,但倒满常出现在她的剧情里面,老实说,看的时候还满感人的,有种揪心的痛楚。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说里面,出现过这种情节?”她才揪心呢,居然当面被抓包。

    “因为我看过你的书。”他微笑。“为了了解你对爱情的看法,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才发现你不懂爱情。”需要一个保母。

    “谁不懂爱情?你才不懂爱情呢!”她打死不承认。“一个说谎骗人、又恶意遗弃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我没有恶意遗弃。”聂齐家严肃地反驳。“如果我真打算恶意遗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那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刚好被我在记者会里面碰见,不然也不会回头找我。”还说得那么好听。

    “我不否认这有一部分是事实。”他叹气道。“但我想我还是会回头来找你,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厘清思绪。

    “哼!”鬼才相信。

    “小枫,我必须说我不是你笔下的男主角,这点你必须原谅我。”聂齐家豁出去了,完全坦开心胸。

    “我跟一般男人一样,也会犹豫、也会徘徊和不安,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他大方承认。“当事情来得太突然,当爱情的力道太猛,都会让我想逃。”

    直到这一刻,他总算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不是因为谎言,不是因为害怕她对有钱人的成见,而是因为自己怯懦的心灵,和不够充足的勇气。

    “但是,再也不会了。”想起她给他的启示,聂齐家就勾起嘴角,默默感谢上天。

    “我不再逃避,也不再困惑。”他定定地看着她。“我甚至鼓起勇气,听你的话去跟我父亲争取自由,让他知道真正的我。”

    这并不容易,外人说很简单,只有当事者才会知道过程有多辛苦。尤小枫了解那样的辛苦,因为她也是过来人,也曾握紧拳头,跟她父亲争取自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的话吗?”她可以感觉到,心中有某部分因为他这个举动而触动,刚建筑起来的高墙因此而渐渐崩落。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她。“是谁告诉我,自由和权利从来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去争取来的,我当时几乎被你这两句话撂倒。”

    他学了一辈子的武术,却轻易被她几句话击溃。难怪有人说笔才能改变历史,拳头只是短暂获得权力的工具,终归要输给文字的力量。

    “我、我不是故意要撂倒你,我只是忍不住就这么说了。”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冲动

    尤小枫自首。

    “我知道。”聂齐家叹气,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但是你的一时冲动,却成为我解脱束缚的力量,没有你那一番话,我不会这么早跟我父亲摊牌。”只会一拖再拖。

    “被你说得我好像民族女英雄,讨厌死了。”更讨厌的是她居然还不反抗,乖乖窝在他的胸前听他说话,这才是反常。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女英雄。”他好高兴误会化解。“不过,在爱情方面,可是完全倒反,我才是你的英雄。”

    “你说什么?”她不服气地推开他,瞪大眼睛。“我可是写爱情的人耶,你竟然敢这样侮辱我?”欠揍。

    “我没有侮辱你,我只是说出实情。”他挑眉。

    “莫名其妙的事实。”尤小枫冷哼。

    “不相信的话,你告诉我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说得出来,我就承认你懂爱情。”聂齐家又来个“专业知识大考验”她一样通不过检验。

    “这个这个”可恶,怎么老爱拿这个问题考她,她又不会啊,她想到了!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那是爱的真谛。”出自圣经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四到八节,不要想打混。

    “呃”讨厌,这也知道。“那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那是爱的箴言。”下一句是“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又在打混。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惊讶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ktv点唱机,歌词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我比你懂得爱情。”他没那么了不起,只是比她会多哼几句。

    “胡说,你哪里懂爱情?”懂的话就不会逃避。

    “至少比你懂。”正是因为懂,所以才会逃。

    “才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懒得再跟她争论,聂齐家干脆以吻封住她的嘴巴,省得两人又吵个没完没了,白白浪费时间。

    “我说比你懂,就比你懂。”他可是看过她所有的作品哪,非常了解她的心态。“在你心中,其实对爱情非常执着,从某个角度来说,也一直在等待爱情,等待爱情带来的种种可能。”

    这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心理,而是所有爱情作者的心态。因为对爱情执着,所以还有期待。因为还有期待,所以才会生生不息,以各种不同配对、不同角度创作爱情,都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爱”字啊!

    “爱情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她在这个领域摸索了很久,前方的道路却始终漆黑。

    “爱情其实也可以很简单,看你怎么想。”只要想得通,不往死胡同里钻,前面就会一片豁然开朗。

    “你真的比我懂爱情。”至此,她终于承认失败,在爱情方面,还是幼稚园学生。

    “所以我说你需要一个爱情保母。”时时关心她,处处照顾她,最重要的是,要不定期做麻油鸡给她吃!

    “你想应征这个职务吗?”老话一句,不怕死就过来,不过没有薪水。

    “想。”他点头,已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

    “你被录取了。”她非常需要一个爱情保母,帮她创作出更多、更美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