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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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翊在第二天一大早便搭机飞往新加坡,由于他前一晚很迟才进家门,晓颜根本没任何机会跟他说任何事。

    他独自一人去机场。

    他没有叫醒沉睡中的晓颜,而他也知道她今天必须到画廊去,他已经厌烦再听晓颜谈起任何有关画廊、钟珩等等的话题。有时他甚至想不起来,以前没有这些人、事、物的时候,他们聊的话题是什么。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想,还是一片空白。

    三年了,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日子,算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个日子。和八年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助,像是突然沉人深沉的大海之中,没有任何足以依附的东西,一直往下沉人永无止尽的深渊之中。

    曾经唯一支持他的就是自己对晓颜无悔无止的爱,如今却全被她像垃圾一样弃之不惜。

    他感觉到好疑惑,他怀疑这三年当她看着他时是不是想着钟珩;当他们做ài时,她究竟有没有把抱着她的人想成是钟珩;在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他存在的空间。

    他想知道答案,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到了新加坡,公事进行得比原订计划顺利得多,也因此他多出了两天的假期。

    这是他和晓颜结婚以来,他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出游,心里虽有些孤单寂寞,却也有股说不出的轻松。

    他换了套轻便的休闲服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逛,新加坡的街道没有台北街头的吵杂繁闹,入夜后路旁整齐的街灯和夜晚的星儿相互辉映。

    有时他坐在路旁的公园椅上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有时他赤脚走在白色的沙滩上,享受异国海滩的浪漫情怀,彷佛有好久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闲适的生活。

    在离开新加坡前一天的傍晚,他独自一人坐在饭店的露天咖啡座,享受离开前最后一个宁静的下午。

    很多时候他像是若有所思的在发呆,连身边何时坐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你怎么会来?!”

    他又惊又喜,眼前的入竟是兆琪。她显然对自己的出现所带给他的惊喜非常得意。

    “你不要告诉我只是凑巧,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仲翊似乎也有股掩不住的兴奋,露出了他隐藏很久的灿烂笑容。全本小说

    “好吧!我承认这个巧合是我故意安排的,你生气了?”

    仲翊摇摇头。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只要有心,什么事都查得到,更何况这次工程计划的负责人本来就是我的朋友,所以”

    “我真是佩服你,为了慰劳你花费这么多心恩,晚上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要点个特别的东西来享受。”

    兆琪高兴的笑着,她一身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打扮,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脸上几乎没有任何彩妆,这样一来反而少了些原本的傲气和冷漠,多了份清丽华美。

    仲翊的目光偶尔会不自觉的停留在她身上,等他自己回神过来才惊觉的移开目光。

    他们的话题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的只牵涉到他们自己,这类的话题反而让仲翊更加自在。

    或许因为心情好,仲翊比平时多喝了一些,在离开餐厅时已有些醉意。

    兆琪主动的送他回到房间,进去之后她便不想离开。

    “你先坐一下,我洗把脸清醒一下。”

    他把脱下的外套顺手往床上一丢,便自顾的走进浴室。

    兆琪并没有坐在那等他,她直接跟着他的步子走到浴室前仲翊只是把门稍稍关上大约留下四分之一的空隙,兆琪轻轻把门推开,看到他正俯着身子用清水拍打着脸。

    他显然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当他在镜子里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兆琪时,也只能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镜中的她。

    “你真的醉了吗?我没想到你这么没酒量。”

    她站在半掩的门后,只露出半张脸。

    仲翊没有否认,只有无奈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始终对你很好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甚至可以说还没见面之前,你就已经很吸引我的注意。”

    仲翊只是不解,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是她这种赞美的话让他感觉很舒服。

    “我已经无法去分辨我做的是对还是错,所以我只有选择我应该做的。”

    仲翊还是站在那儿看着镜中反射的她。

    兆琪大胆的假设他的沉默就是允诺。他允诺她所想做的一切。

    于是她走进浴室,关上了门,从身后将仲翊紧紧的抱住。当她丰满的胸部紧贴在他背上时,那是一种极度美妙的感觉。

    兆琪的双手不断在他身上游移,像是在探索一个未知的事物,她吃力的从身后帮他解开扣子,最后还是让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我没有资格这么做,上次吻你已经不对了,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我不要承诺,我只要你,我要你跟我做ài。“

    仲翊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坦白的要求。他和晓颜结婚三年,从来没有把这种需要用言语表达出来,甚至在刚结婚的前一年中,晓颜对做ài这件事不但不曾主动,可以说有些冷漠。

    他现在渐渐的想起来,晓颜的改变大约是在钟珩和兆琪离婚之后,在她筹备画展的时候最为明显。

    想到这,他的心情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放弃了晓颜,放弃了他们的爱情,也放弃了他自己。

    他照着兆琪的动作同样脱去了她的衣服,他的脸因为酒精加上兴奋显得滚烫又红润,兆琪狂乱的吻着他,大多数的时间她都用双手紧紧的抱着仲翊,不愿松手。

    她的吻就像她的身体一样急切,一样饥渴,她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有点命令的示意他照着她喜欢的方式做,抚摩什么部位,在她觉得准备好的时候进入。

    仲翊完全不适应这种做ài的方式,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拒绝,兆琪完全挑起他潜藏在身体里原始的爱欲,那种肤触和爱情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一种报复、一种发泄而已。

    仲翊第二天接近中午时才醒过来,他对自己为何会安好的躺在床上有些惊讶,但真正使他惊觉的从床上跳起来的是,他竟然错过了班机!

    这是目前比他背叛晓颜更让他担心的事,因为他必须马上就面对它。

    正当他急忙的穿好衣服准备收拾东西时,兆琪正好开门进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要坐十点半的飞机,这下子我怎么交代。”他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

    “你要跟谁交代?公司那边我已经打电话去请了一天假,甚至连中餐我都订好了座位等你一起下去。”

    她做事有条理有计划的态度,和晓颜迷迷糊糊丢三忘四总要人叮咛的态度完全不同,这反而使他觉得很轻松。

    “我再打个电话,你先下去等我。”

    “不用了,我在这等你就行了。”她知道他要打电话给谁。

    “算了先吃饭好了,你等我一下我洗个脸。”

    仲翊转身进了浴室,兆琪起身跟了进去,斜倚在门框旁。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擅自的作了一个决定,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她露出少有的娇羞神情,面对她这样一个女人,很少有男人可以真的抗拒。

    仲翊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没有回答她。

    “对不起,这么晚才打电话给你,这里的公司临时出了状况,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你一定很担心,没事了!”

    “真的吗?真的不是你有事?你快把我吓死了,说好中午回来的。也不先打电话回来,我差点要到警察局去报警,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还是哭了,可是她极力的压低声音,只是一贯的喘息声让仲翊听了出来。正当他想说些话哄哄她,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经过大约半分钟的沉默,晓颜马上转忧为喜。

    “怎么啦!有客人吗?”

    “不是客人,是钟珩来了,刚刚怎么都联络不到你,我只好请他帮忙,没想到他一到你就打电话来,真是好巧。”

    “是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甚至连明天回去的时间也交代不清含混的带过去,只说到台湾之后会马上联络她。

    他郁结的心情并未持续很久,兆琪像是有股神奇的魔力一般,使他的沉郁一扫而空。

    对新加坡,他开始有点流连忘返。

    但那毕竟只是个稍纵即逝的想法,在第二天晚上他才和兆琪回到台湾。

    “我送你回去吧!”

    兆琪深情的凝望着他,她是有千万个不想回来,但是聪明的她深知这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这次回来,她也准备开始所有的行动。

    “有些话在新加坡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可是一直没勇气!”

    “有什么话就说。”他很坦然的说。

    “我不希望在新加坡发生的事情会对我们之间有任何改变,我的意恩是那是一段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我不会要求你给我任何有形或是无形的承诺之类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仲翊看着她,他深深被她感动着,那千真万确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交杂着很多复杂情感的情绪而已。

    “对不起!”他只能这么说。

    兆琪耸耸肩,刻意掩饰她的在意,她陪仲翊一起走到电话前,趁他拨号码时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只是假设,如果没有晓颜你有没有想过会和我结婚”她问完之后不敢正视仲翊。

    但他显然是被这个问题给搞得一头雾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

    “喂!”那头男人的声音让仲翊怔了一下,马上想到是钟珩,就没有沉默下去。

    “喂!我是林仲翊”

    “仲翊吗?”钟珩似乎很急迫,马上打断他的话。

    “是,我是仲翊!”

    “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在机场,我已经到桃园了,晓颜不在吗?”他对钟珩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

    “晓颜我想你最好马上赶回来,她出了点事!”他支支吾吾的说得人心更慌。

    “出事?!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他因为着急,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不少,连周围的人都好奇的观望。

    “电话里真的很难说清楚,你最好马上赶回来。”

    “好吧!”他别无选择“最多一个小时我一定赶到,拜拜!”

    “发生什么事了?”兆琪问。

    “我也不知道,先回去再说,我想你先跟我回去我再送你!”

    兆琪微笑顺从,但是对这突发状况却有极大的不悦,总是在关键时刻晓颜会有状况。

    一次又一次,早已令她厌恶至极。

    仲翊一路上不发一言,兆琪也识趣的维持沈默,她不想引起仲翊的反感,相反的,她强迫自己做一个善体人意的好女人。

    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进了家门,仲翊停好车子后,丢下所有的东西街上楼去,兆琪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不想花时间找钥匙开门,握起拳头使劲的敲着门,才敲了两下门就打开,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钟珩。

    “晓颜呢?”

    “她在里面”在钟珩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跳过仲翊,看到紧跟在后面的兆琪。

    他无法理解她的出现,至少,在这个时间,是非常引入猜疑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用什么身分来质问她,所以他转身进屋,对她视若无睹。

    晓颜卷着身体坐在沙发的侧边,她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腿,一双清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反而有些无神呆滞。

    “晓颜,我回来了。”仲翊轻声的叫着她。

    她这才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般,慢慢的转过头来看者仲翊。

    仲翊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晓颜背对着他的另一边脸颊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不但泛着又红又紫的淤伤,而且还微微的浮肿,再看得更仔细些,她连手臂和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腿上甚至还缠着绷带

    仲翊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晓颜在一看到他之后,整个人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向他奔去。

    仲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第一次感觉她似乎比以前更瘦小,他甚至不敢用力,深怕一用力就会把她整个捏碎。

    他知道晓颜在哭,她滚烫的泪像海浪般一波波的涌向他,她用尽全力压抑着声音,所以她的双肩不断的颤抖着。

    “没事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来!先坐下!”

    晓颜听他的话坐了下来,却还是用双手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放手。他这才仔细的把屋内的情形看清楚。

    客厅里比平时要凌乱许多,而那种凌乱和没有整理是不太相同的。

    仲瑶和晓季这时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原本兴奋和善的脸。在看见兆琪时全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能告诉我?!”仲翊对着三个人说。有趣的是三个人像是约好一样,相互对看了一眼之后,没有人回答。

    晓颜在这时看见了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兆琪。

    她的思绪虽然混乱,但是对于某些事情,她还是保持着异常的清醒,甚至有些敏感。

    “你们是不是不打算把事情告诉我?既然如此,又何必急急忙忙把我找回来?!”仲翊有些气愤的说。

    “我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钟珩在仲翊身旁坐了下来。

    “你不是昨天就该回来了吗?要不是你无故延期,晓颜也不会出事!”仲瑶本来就一肚子火,在看到兆琪之后更是气愤难平,说话的语气自然不客气起来。

    “你可不可以把话从头到尾说清楚一点!”仲翊也相对不客气的说“这事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好!钟珩,你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仲瑶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厨房。

    “昨天深夜也就是今天凌晨大约四点的时候,仲瑶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们晓颜在医院,我们急忙的赶了过去,就看见了她现在这个模样”

    仲翊感觉到晓颜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相对的把她揽进怀里,丝毫不敢松手。

    “我们当时的震惊和你一样,但是警察只大略的说了一些情形,因为他们从晓颜那没有问出一句话,只从家里的情况研判,大概是遇到小偷之类的闯入者吧!”

    “那她的伤?”

    “没什么大碍,这些伤大概是反抗时撞击的关系,大都是淤青和擦伤,并没有刀伤之类的,你可以放心。”钟珩拍着他的肩,那其实是一种很微妙、很耐人寻味的感觉。

    一直以来,仲翊在无形中一直把他当成敌人来对待,他当然无法理解自己这种莫名又如此强烈的感觉,尤其在知道他和晓颜以往种种情愫之后,再看见他们同进同出,那种心态他知道是自己不成熟的嫉妒,但若不是因为爱她,他又怎会如此痛苦不堪。

    可是今天这种情境,当钟珩坐在他身旁安慰着他,并且帮他照顾着自己粗心大意忽略的妻子,他的感受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

    但是很快的,他便又钻进狭小的自我封闭中,他认为自己这种念头的由来可能只是一时的同情,更明确的说,就是因为自己背叛了晓颜而想弥补的歉疚,他直觉的自己理亏,所以必须宽恕别人所有的错。

    即使那只是他一厢情愿所认为,事实上根本不存在。如今全都被他所认可了。

    “谢谢你们一直照顾着她,真的谢谢你!”仲翊还是衷心的感激他。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帮忙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刚下飞机一定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听到钟珩的话,仲翊才想起一直站在那儿的兆琪。

    “晓季,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可不可以帮我送一下兆琪,太晚了她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

    晓季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兆琪什么话也没说,只看了仲翊一眼,转身就离开了。但是她今晚的出现,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很深的疑问,尤其是晓颜。

    接下来的几天,仲翊终日奔波在公司和家里之间,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他必须全心全意的照顾晓颜,根本无法分心在兆琪身上。

    将近一个星期,他们没有任何联络;偶尔,仲翊在空闲时想到她,总有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纠结。当初说好不会有任何牵扯,她做到了,却让他心里割舍不下。

    他知道对她的那份情感不是爱情,这是他唯一百分之百可以确定的,但是他不愿意仔细去研究,自己对兆琪的感情是属于哪一类的。

    晓颜又把辞职的日期往后延,因为上次的遭遇使她非常恐惧一个人独处,而仲翊也不可能请假在家陪她,所以她连辞职的事都还来不及对仲翊说,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晓颜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她不想再依赖着仲翊,所以她就算是害怕,也强迫自己撑下去,就算是哭,她也绝不让仲翊知道。

    但是她所有的行为对仲翊而言全都变成冷漠,他强烈的感觉到晓颜想脱离他独自生活,而每当这种感觉来临时,他就愈想见兆琪,那种欲念随着时间愈来愈强烈,甚至到了崩溃的边缘。

    事实上,隐而不彰并不是兆琪的最终目的,但是她有着比一般人更强的忍耐力,她可以等,一直的等下去,因为她知道仲翊一定会来找她。

    晓颜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恶性循环的结果,使她的情绪变得阴阳怪气喜怒无常。

    生活过得愈来愈混乱,她觉得自己有好多事情要解决,却理不出一点头绪来,尤其是最近几天她断断续续的有些微的出血,孩子的事更让她彻夜难眠。

    晓颜的态度让仲翊更迷惑,无形之中成为一个导火线,把仲翊推向兆琪。她不让仲翊接触她的身体,只是使他更迷恋兆琪,她沉默、冷漠、神经质,也使他更想念热情开朗的兆琪。

    终于,仲翊还是拨了电话给她。当兆琪听到他的声音时,她高兴得无法控制,一直笑个不停。

    兆琪一开门,他们便情不自禁的相拥而吻。不一会儿,两人便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做ài。

    背叛像个充满新奇、神秘又刺激的游戏一般,让他深深迷醉不能自拔,他不再有罪恶感,因为他残酷的把自己的不忠归咎在晓颜身上。

    兆琪更确定自己正迈向成功之路,她深信身体的背叛就是心灵背叛的开始。

    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触碰他的身体,她的每一个指尖的感触,几乎使他全身上下的细胞完全张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达到了从来没有的高潮。

    兆琪吻着他的唇,浓郁的酒精味在唇齿之间飘散着。客厅内的灯全亮着,因此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美丽的身躯和达到高潮时满足的表情。

    但这样透明清晰的感觉还是无法习惯,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他是闭着眼睛的。

    “看着我,我要你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我!”她用一种接近命令似的口气对他说,她不能忍受仲翊在和她做ài时心里想的却是晓颜。

    他勉强张开眼睛,看着她及被他压着的身体。

    兆琪的下巴也拾得很高,长发散在深褐色的地板上,她眯着眼。脸颊微微的涨红着,樱红的唇间不时的发出细微的声音。这样的角度让仲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干脆把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在达到高潮时兆珙忘情放肆的大叫,有好一会儿,她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仲翊,一直吻着他。

    也是在这时,她决定不顾一切的争取仲翊,她要一辈子跟他生活在一起,她觉得仲翊就是她寻找了好久的人,对仲翊而言晓颜根本配不上他。

    “今天晚上不要回去好不好?留下来,我弄些好吃的东西给你吃。”

    仲翊没有回答。“你是担心晓颜?我跟你打赌,她一定还没到家。”说着便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你想证明什么?”

    “证明你在自欺欺人!”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傲气凌人,美丽极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皱着眉别过脸去不看她。

    “你一直都很清楚的,为什么结婚三年晓颜始终没有怀孕?你们一切正常,若不是她刻意逃避根本就不想有你的孩子,因为她的心里面还眷恋着一个人。”

    兆琪一字一句像千支针刺在他的心口上,来来回回,反反覆覆,他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当然知道仲翊对这类的话题相当反感,她聪明的不在同一话题上穷追猛打,那只会得到反效果。她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靠在仲翊身上。

    “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这样消沉下去,我喜欢原来那个活泼开朗的你”“我并没有改变,只是”

    “只是什么?”她对他的欲言又止充满好奇心。

    “我现在不想谈,只想静静的睡一会儿。”

    “好!你进房间睡,我先洗个澡。”

    兆琪还停留在刚才的甜蜜中。

    仲翊并没有进房间,他整个人懒懒的瘫在沙发上,他想离开,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疲倦像无数个千斤重的秤砣挂在他的全身上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这晚,晓颜意外的很早到家。一到家之后,她洗了澡就上床睡觉。身心的疲累使得她很快入睡。

    半夜睡醒来,她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是一个人在家。

    她的恐惧迅速升起。

    她害怕自己因为过度熟睡丽没有听见电话铃声,虽然身体依然不舒服,她仍旧强迫自己下床,走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才确定仲翊根本没有回来。

    不知怎的,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兆琪,她非常痛恨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因为这样一来反而使自己的情绪恶劣到极点。

    虽然觉得可笑,她还是说服了自己拨电话给兆琪。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晓颜仔细的昕那声音,没精打彩的像刚睡醒一样,她仍然没出声。

    “喂,怎么不说话?‘’他再问了一声。

    “找谁的?”话筒传来兆琪的声音。

    “不知道?没有声音!”仲翊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不怕是晓颜打来的吗?”

    晓颜听到这话,马上挂上电话。蓦然间,彷佛很多事情都顿时豁然开朗,很多疑问似乎都解答了。

    她走回房间,直接进到浴室,弓着身体坐在浴白里,打开了水龙头,让水不断淋着,直到天明。

    意外的是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仲翊果真一夜未归,昨晚那通电话和兆琪的假设使他心虚得一大早就到公司,大约十点时才拨电话给晓颜。

    晓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除了冷她什么也感觉不到。接了电话已经快耗尽她所有的力量。

    仲翊并没有对昨晚未归做多余的解释,他的罪恶感促使他允诺中午就回家一趟。

    但是晓颜根本无法专心凝神的去听,她不认真且不在乎的态度虽然使仲翊感到不是滋味,却也减轻了他的罪恶感。他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要发着高烧的晓颜做任何事,就连是说句敷衬的话,都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她躺在床上,身体依然疲累,神志却愈来愈清晰。渐渐的,女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抚摩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她再也无法忍住眼泪,放声大哭。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这个孩子正一点一滴的在流失,而她这个母亲却连丝毫挽留住他的力量都没有。

    哭了一会儿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仲翊进了家门,她深深的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