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鱼龙舞 > 第3章搅出一滩混水

第3章搅出一滩混水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俞心白笑得露出白牙,从她绷出肩袖的浑圆线条,鹤颈般优雅却有力的藕臂,一路瞧到坚挺的胸脯,眼神放肆,毫无顾忌,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彷佛用的不是眼。

    而是柄锋锐的剥皮小刀,将她浑身所覆贴肉剥除。梁燕贞甚至能感觉玉肌次第悚栗,随着俊美青年那无礼的视线。到得这时。

    他依然有恃无恐,视线的放肆亦然,令梁燕贞错愕之余不禁有些犹豫,到口的斥责抿了抿,半天才由齿缝间迸出一句:“在这儿干什么?出去!”

    嵧东俞氏乃是央土豪商,与主持新都营建的嵧西任氏齐名。傅晴章正是收得好徒弟,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嵧城浦内,占上满芳洲这么块麒麟地,乃至“照金戺”近年声名鹊起,处处能见俞老爷子扶植的痕迹。

    俞心白与她四目相对,彷佛在她眸底巡梭一遍,确定女郎不是欲拒还迎,微露诧异,旋又恢复轻佻神气“哎呀”一声松手,衣箱重重摔落,扣锁虽不致有损,剧烈的撞击却使铰链爆开,顶盖掀倒开来,散出一地女子衣物。

    梁燕贞差点给砸了脚,及时跃开,收束在布包里的一双短枪,也跟着离开俞心白颈间。俞心白欺她一介女流,又是武学堂出身,狮蛮山虽历经三朝,大名鼎鼎,倒也不是以武学着称,才敢乘隙潜入。

    但女郎一窜而至的俐落身法,以及出手停枪的劲力拿捏,有一瞬间让他后悔孤身来此。兵刃离颈,青年便忘了适才心惊,况且有一样东西让他难以忽视。

    俞心白撩袍蹲下,从散乱的衣物里拎出一件茜色滚银边儿的肚兜,丝绸滑亮的质感即使在幽暗的帐里仍能清晰辨得,肚兜上绣着翠青两色蝶儿,巧则巧矣,却有种莫名的天真稚气,尺寸也嫌短了些。

    目测她衣上撑出的乳廓,穿这等小衣,岂非大半侧乳都要露在外头,兜也兜不住?如非蝶绣童趣得紧,难联想到闺房之事,俞心白便要笑她存心勾引,连亵衣都裁作这等淫艳款式。勾着系绳凑近脸面,陶醉似的一嗅,蹙眉眯眼:“好香啊!”梁燕贞俏脸通红,握紧布包里的枪杆,忍着没一记标穿他咽喉,娇躯轻颤。“小姐!”一条人影飞步而入,瞥见他手中肚兜,衣影微晃,落地时却在俞心白斜侧。俞心白吃惊转身,已然招架不及,被来人一拳捣中面颊,踉跄而退。

    他在照金戺内居弟子首席,得傅晴章倾囊相授,师弟们平日对拆想让他一招半式,也没那个本领,况乎一拳打得他鼻青脸肿?

    俞心白眼冒金星,凭着一股倔悍踩住脚跟,见动手的竟是那个叫小叶的小厮,想起肚兜还捏在手里,抹去唇血揉作一团,随手弃置,果然小叶眦目欲裂,挥拳复来,俞心白退了一步,反手从左袖中挥出一缕寒光,破袖斜掠,待少年自将咽喉撞上。

    “小叶!”梁燕贞本欲喝止,这下却成惊呼,已救之不及。千钧一发,又一人飘入帐内,大袖一挥,也不见小叶与之相接,整个人突然倒飞出去,直滚至帐底,极为狼狈。

    俞心白右肩酸麻,整条手臂垂落,差点握不住匕首,回见来人五绺长须逆风前扬,态拟神仙,脱口叫道:“师师父!”

    来者正是满芳洲照金戺之主,人称嵧城浦拳剑第一的“剑履纷夺”傅晴章。傅晴章面色沉落,见他还待分说,怒道:“畜生,一会儿再来处置你。滚!”

    俞心白略一迟疑“啪!”一声吃了记耳光,这才抚着面颊悻悻而出。傅晴章虽是其业师,也是靠俞老爷子的赏识才能在央土首善立足。梁燕贞无意为难,定了定神,抢在他未开口之前,淡道:

    “小小误会,叔叔毋须放在心上。接下来还须众人齐心,俞公子那厢,请叔叔不必过份见责。”傅晴章几度欲言,终是叹了口气,冲女郎长揖到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

    “叔叔独门的"托萼手"自带潜劲,滞于体内,必伤经脉脏腑,日久成残。须得以这瓶"虎蜂三仙醪"推血过宫,方能免除后患。”瞥了挣扎起身的小叶一眼,拈鬓道:“适才那招"轻仰长怀",叔叔在两濮行走多年,是头一回遇到一掀之下、还能爬起身的。

    这位叶兄弟深藏不露,莫不是川横兄暗里收的传人?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梁燕贞接过瓷瓶,摇头道:“川伯那脾气,谁也做不了他徒弟。”两人相视而笑。

    散落满地的女子衣物,君子皆难直视,傅晴章告罪再三,倒退而出。小叶捂着腰也要走,却被梁燕贞叫住,递去那瓶三仙醪。

    “我知你硬气,不受人卖好。”女郎直视他,少年一迳回避,面红耳赤,胸膛里的砰响怕连帐外都能听见。

    梁燕贞忍着笑耳提面命:“但傅叔叔武功高超,他说托萼手能废了你,你就得当回事。掀衣。”小叶恨不得有地洞能钻,不敢不从,掀开短褐,腰际一片青黄中透着酱紫,比巴掌还大。

    梁燕贞瞧出厉害,唯恐这头倔驴抵死不用,让他当场推抹,回头摭拾起一地狼籍。铰链脱牙爆开后,衣箱顶盖再难闭起,这物什算是废了。

    所幸三口衣箱本未满贮,其中一口专放被褥的尚有空间,梁燕贞将衣物匆匆叠入,索性并腿斜坐于两箱间,随捞随折随放。

    忽捞出一双靿靴,靴底衲得厚厚的,楦头靴面缝上皮甲用的长革,提供坚实防护。靴尖缀了枚小小的铜狮面,原本威武的形象缩到如此细巧,加上靴跟那雕成狮尾的镫片,简直可爱极了。

    阿爹在她十四岁时,便命巧匠特制了这双靿靴,尽管梁燕贞到十八岁才能在马上单手执槊,打得狮蛮山诸位同门罕有一合之敌。

    她发育甚早,十三四岁便已是大姑娘的模样,这几年越发丰熟,除蜂腰依旧盈握,结实得掐不出半点余赘,坚挺的乳峰与浑圆的屁股蛋,绝非是当年的黄毛丫可比。

    唯独足掌没有太大变化,这般修长出挑的身段,居然有双小脚儿,勉强还能塞进这双靴子。将朝廷所托送上白城山时。

    她不但要换上全身金甲,还要蹬着这双虎头战靴,以父亲期盼的英姿,让世人瞧瞧什么叫“将门虎女”然后带着圣上的褒奖返回濮阴,兴复家门。

    具体要怎么做梁燕贞也想得透彻,无非就是择婿诞子,想法子让他姓梁。能确保梁府兴旺,让她给俞心白那种货色淫辱狎玩,梁燕贞也不觉得怎么样。

    她早不在乎世人眼中,自己是何等样人。青春既不久长,何妨酒换金貂?所有一切的一切,她只想让一个人看到。父亲死后。

    她开始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历父亲自刎的瞬间。如非她疯到凭空生出这般可怕的病臆,只能认为死者有知,是父亲在呼唤着无缘的爱女。

    她决心让阿爹看见自己扬眉吐气。回过神,梁燕贞才发现自己将靿靴抱在乳间,面颊淌落的两道湿濡水痕了化开薄薄的沙壳,刺痒中隐隐有些疼痛。“姐姐。”清脆的童声将她唤回现实。

    阿雪站在帐门边,小小身子成了剪影,辨不清五官等细节,整个人被腰带分成了两截,两条腿没比上身长多少。

    这么一瞧又比明光处更年幼,彷佛一尊泥偶,无法联想到那纵马飞驰的骑术。据说西山牧民无分男女,未断奶便在马背讨生活,骑马之于毛族,比用腿更直觉。

    梁燕贞抹去泪渍,笑着招呼:“进来呀,干嘛杵在外头?”阿雪捏着裙膝,嚅嗫道:“姐姐老没叫我。”

    梁燕贞噗哧一声,到此刻才有云拨雾散之感,招手:“好了好了,姐姐叫阿雪。”小婢一溜烟跑进来,去转第三口衣箱的锁扣。

    梁燕贞连忙喝止,将靿靴放入箱子锁起。至于铰链毁损的那口,箱盖箱体合叶处的木质爆开旮旯角,就算削平打磨,重新上漆,锁回去的金铁件也不牢靠。本想叫小叶搬回车上。

    或劈了添柴也无不可,正咬牙搓着药酒的少年却没听见似的,侧头微转,彷佛被勾了魂去,突然“喔”的一抬头,大声道:“箱子莫烧!可洗可以洗澡?”

    尾音拔尖,旋又缩颈,恐小姐问。梁燕贞见他害臊的模样着实好笑,打趣道:“怎生洗澡?你在箱里给我烧热水么?”叶藏柯抓耳挠腮,半天才迸出一句:“是是热水澡。”说完一片茫然,似无头绪。

    能浸在木盆里放松四肢,美美洗上一顿热水浴,此际可谓拿神仙都不换。不就是莫名错失了州城执夷,教暖炕热汤的好事黄了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梁燕贞半天问不出端倪,渐生烦躁,那虎蜂三仙醪的药气还特别呛人,吩咐他看守大帐,牵阿雪揭帐行出。

    溯流约莫半里,有座扶疏小林,流水贯穿而过,出林才由溪涧扩成小河,冲积出宿营的扇形地来。

    除了野凫水鸟,料无大兽栖息,想解衣梳洗,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而在林前驻足的,反是阿雪。

    梁燕贞见这小家伙满面关怀,坚定地冲自己摇头,胸中一热:“这孩子,不枉我沿途照拂,果然重情重义,自小便能见得。”

    宠溺地摩挲发顶,笑道:“姐姐本来怕的,有阿雪陪着就不怕。阿雪保护姐姐好不?”阿雪用力颔首。

    在前头拉着她走,东闻西嗅,颇有几分忠犬架势。梁燕贞任由牵引,林影虽仍沉甸甸地压上心头,片刻视野一清,溪浅粼粼已入眼帘。阿雪是怕水的。

    但小溪清澈见底,深不过膝,阿雪转过一张可怜兮兮的肮脏小脸,似黑水银里养着两丸白水银的大眼湿润澄亮,连这点也像极了讨奶的乳狗。

    梁燕贞抑住一把抱入怀中磨蹭的冲动,手一放:“去去去!”阿雪连衣裳都不脱,球似的拎裙往溪里一跳,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搅出一滩混水,哪还有半点乖巧丫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