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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狂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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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底的水温比较低,然而秦川的新身体拥有完美的自动调节体温功能,即使在火中或海底也可以睡觉,就更不用说这区区长江了。秦川的皮肤正将周围的水吸收分解成氧气与氢气,因此身上不断的冒着微小的气泡,引来了大群好奇心旺盛的鱼来,将秦川团团围住。秦川心中苦笑:看来以后想吃鱼就方便了。这些鱼可一点也不怕他,不断在他身边游玩嬉戏。秦川心想:这些鱼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啊!整日里无忧无虑,比我们人可快活多了。难怪古往今来会有那么多失意之人羡慕鱼的自在。

    独自一人呆在江底观鱼良久,秦川开始总结回思自己来到这个空间后的经历。拯救人类未来命运这一伟大的理想,还是遥遥无期。毕竟有盛必有衰,有生必有死的规律是连先进的科第落人都摆脱不了,更何况秦川。在没有找到可以防止人类未来走向灭亡的方法之前,秦川还不想去统治天下。因为如果建立一个长久的太平盛世,其结果只能是缩短整个人类文明存在的寿命;如果将天下搞得更加混乱,让人类大伤元气,其结果虽然可以延长人类文明的寿命,但自己却永远要被世人唾弃咒骂。在完成理想上,秦川没有任何进展,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这个理想太伟大,太脱离现实了。在事业上,因为运气极好,刚来到这个空间就得到了侯希白与独孤凤的帮助,画圣,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已经开始逐渐打响。在感情上,却是一塌糊涂。最适合自己,且自己又最喜欢的石青璇,还没见面就注定要放弃了。最不适合自己,且自己又比较讨厌的师妃暄竟然与自己初恋的梦中情人合二为一。至于独孤凤,已经成为秦川内心中的伤疤。自己当初故意卖弄才华吸引独孤凤爱上了自己,然而起初自己却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只是希望借独孤凤来淡忘师妃暄(白菲儿)在自己心中的烙印,后来自己虽然真的爱上了独孤凤,但是却仍然念念不忘那位梦中情人,最终不但深深伤害了纯真可爱的独孤凤,也伤害了自己,而来自独孤阀的压力恰好成为他们分手的借口。而沈落雁虽然名花有主了,但是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嘴巴上固然说得漂亮,但实际上仍然在不知不觉中寻找一切机会卖弄表现,好把沈落雁的心吸引过来。沈落雁之所以会决定在杀他之前献身于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秦川,否则以蛇蝎美人的作风,怎么会对杀个人心怀内疚。如此以来,沈落雁与徐世绩的缘分是不是走到了尽头,就很难说了。秦川可以肯定,独孤凤的未来人生必定是郁郁寡欢。而沈落雁说过要终生为自己守节,虽然不久以后她就会知道自己并没有死,但她的未来人生只怕也不容乐观。归根结底,因为自己的花心,已经害了大唐之中两个非常优秀出色的女子。秦川认真反省,决定在还没有忘记心中的那个人之前,绝对不和任何女子谈情说爱,以免又惹人坠入情障。可是在这个以貌取人,以美为德的浪漫奔放时代,要阻止女子爱上自己也不是件容易事情,谁让秦川选择了这样一个对女人杀伤力超强的英俊外表,要知道石之轩可是碧秀心的老公,祝玉妍曾经的爱人,其魅力之大就可想而知了。而秦川的琴棋书画诗词曲乐比之石之轩更有杀伤力,即使自己不去刻意卖弄,但会被吸引的女子必然是大把大把的。秦川可不愿意学习兰陵王,带个狰狞面具四处吓人,也不愿意学习了空那老贼秃去修什么吃饱了没事做的“闭口禅”那么要如何才能阻止女子爱上自己呢?秦川仔细回想了一下历史上那些英俊又有才华的帅哥们,真要找出一个不受妹妹们欢迎的还的确不容易,甚至就连近代的大汉奸汪精卫也有不少“粉丝”们。秦川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人见人厌的帅哥大才子了,那就是三国第一毒舌弥衡。弥衡大帅哥可是最早提倡裸奔的超级猛男,大口一张,毒舌一动,绝对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大大弘扬了中华民族伟大高深源远流长的骂街文化。弥衡之所以人见人厌,就是因为他极为狂妄,又口无遮拦。秦川说话向来也直截了当,只要再学习学习弥大帅哥的狂妄嚣张本色和根底深厚的骂街功夫,想必要人见人厌也不难。仔细一想,秦川的确有狂妄的本钱,自己无敌的能力和领先千年的思想已经足够傲视天下了,因此对任何人都有嚣张的理由。秦川思考良久,决定以弥衡为榜样,在这如梦如幻的乱世之中再上演一次毒舌风流,如此以来相信没有哪个妹妹会再因自己而坠入情障。其实秦川的这个想法大有问题,要知道象弥衡帅哥这样有个性的嚣张人物事实上非常受妹妹们的崇拜欢迎,弥大帅哥在当时没有“粉丝”妹妹的主要原因是弥衡起先一直窝在家里做学问,没有在外抛头露面,而刚刚出名还没来得及在妹妹群中流传开就挂掉了。秦川却误以为弥衡大帅哥在妹妹群中也是人见人厌的人物,因此不知不觉中选择了一条与自己初衷背道而驰的道路。

    秦川泡在水中,脑子里开始记忆整理这个空间里有名人物的资料,先将他们的缺点短处一一在脑海中搜集罗列好,好在将来发表狂言之时也可以出口成章,言之有物。秦川在心中先预先排练了多场经典骂贼的好戏,咒骂对象自然是以李密,李世民为多。排练了几个来回,秦川微感疲倦,便在江底睡起来。水中睡觉感觉格外舒服,浑身舒展,又没有半点噪音。

    一觉起来,只觉得精神清爽,不知道在水中睡了多久。秦川脚一抖,朝水面游去,接近水面之时,见到光亮,秦川心知已经是白天了。“哗”的一声,秦川钻出江面,此时正是正午,烈日当头。秦川一出水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心道:不好,落雁竟然还没有走!回头一看,却见一艘大船正从身后行驶而过。一条绳子朝他抛过来,秦川不假思索接住。很快船上的人便将他拉上船来。秦川湿漉漉站在甲板上,其对面站着一群人,在前面的三人分别是一个漂亮少女,一个白发中年男子和一个妖媚少妇,他们自然是大船的主人,后面那群水手一个个对着秦川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秦川见不是沈落雁,心中松了口气,正要道谢,忽然想起有美女在场,可别又惹上相思情障,于是决定学习弥衡,先给对方留下一个极为恶劣的第一印象再说。于是秦川极为傲慢的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冷冷一哼,将头高高昂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这一抬头,却看见大船的风帆上写着个大大的“宋”字。秦川脱口而出道:“你们是宋阀的?”

    那白发中年人道:“在下宋鲁,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为何会出现在江中?”

    秦川朝他仔细看了一眼,见他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秦川心道:原来他得了白化病。神色上还稍微有点萎靡,多半是肾虚。秦川一脸狂妄的冷笑道:“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更没资格过问本公子的事。”

    众水手都哗然,怒目朝秦川望去。而那个少女和少妇却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秦川,令浑身湿淋淋的秦川心中很不自在。宋鲁并没动气,又问道:“公子莫非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影子刺客’杨虚彦?”

    秦川笑道:“杨虚彦那小子只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不值一提!”

    宋鲁又问道:“公子莫非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秦川傲然道:“我是侯希白那小子的师傅!”

    “可是你似乎不会武功!”那少女冷笑道,说着突然手中出现一条鞭子,手一扬,鞭子便朝秦川飞来。宋鲁身影一晃,一手抓住鞭子,道:“玉致,不可无礼!”

    秦川心道:原来她就是寇仲未来的老婆宋玉致,还好,她似乎已经开始讨厌我了!秦川冷冷道:“和你们这些俗人蠢物同处一船,实在有辱我秦川的身份!各位,告辞了。”

    宋鲁急忙道:“原来是秦川公子,久仰久仰!秦公子何不入舱换件干衣裳再走不迟!”

    秦川冷笑道:“你久仰我什么?是久仰我武功盖世,还是久仰我见识不凡?”

    宋鲁根本没有听说过秦川的名字,只是他为人圆滑,经验老到,又阅人无数,一见秦川器宇不凡,又出现得极为诡秘,心中便知秦川必然大有来头,所以打定主意,刻意交接,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先卖个人情给对方,反正是举手之劳,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坏处。宋鲁客客气气答道:“公子武功盖世,见识不凡,在下都是久仰的!”

    宋玉致冷笑道:“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秦川根本不搭理她,心想:换身干衣服也是必要的,只是如此以来就欠宋阀一个人情了,要如何还才好呢?秦川对宋鲁冷冷道:“你先带路,让这些俗人滚远点。”

    宋鲁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不要冲动,便将秦川带入船舱,取了套名贵上等的干衣裳送给秦川。秦川换好衣服,走出船舱,朝宋鲁问道:“好重的药味!你这船上运的都是药材?”

    宋鲁道:“正是!”秦川冷冷道:“带我去看看!”

    宋鲁忙领着秦川来到了药仓,拿出一个帐本递给秦川,赔笑道:“药材都在上面记着。公子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秦川接过帐本仔细看了看,道:“嗯,这里有何首乌,你取些何首乌泡开水喝,或许对你的白化病有点帮助。我再给你说个药方,你听好了,熟地黄八钱,山茱萸四钱,干山药四钱,泽泻三钱,茯苓去皮三钱,丹皮三钱。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空心温水化下三圆”

    宋鲁失声道:“莫非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匮肾气丸的炼制之法?”

    秦川冷冷道:“这是六味地黄丸,比张仲景的金匮肾气丸要好些。”

    宋鲁是宋阀中负责经营生意的。宋缺平时一直沉溺于刀法之中,空闲下来也多半是研究兵法,宋智则将精力全部放在政治外交阴谋诡计和招揽人才上了,因此宋阀的经济大梁其实一直都是宋鲁一人挑起的。在这个时代,走私私盐和军需品是最挣钱的,正因为如此,竞争也格外激烈。而且兵器与战马市场还几乎被东溟派和飞马牧场所垄断,宋阀虽然也偶尔走私几回私盐兵器,但真正的经济来源还是要靠贩卖药材。宋阀雄霸南方,四川又是其亲家的势力范围,这些药材产地都有宋阀的势力。贩卖药材风险低,利润也不算小,不管乱世还是太平盛事,市场总是不缺乏的。因此宋阀经营药材生意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了。宋鲁作为生意的负责人,自然对药材颇有研究。他小妾柳菁以前是洛阳天香楼的当红姑娘,床上功夫极为了得,宋鲁为了不在爱妾面前丢面子,时常服用春药,久而久之也搞得肾虚起来。因此宋鲁格外关注可以治疗肾虚的药方。那些平常点的药方,自己试了几十副,都不见效果。最后宋鲁花费重金,终于弄到一本传说中的手抄本伤寒杂病论,其中记载了金匮肾气丸的效果,却没有记载其配方。宋鲁不惜重金请了大批杏林人士花了数年时间研究,终于大致了解了金匮肾气丸的药材组成,但是最为重要的药材配制分量之比却还没有研究出来。可不要以为宋鲁喜欢以权谋私,事实上如果宋阀开发出了强效治肾虚的药方,就等于挖出了一座金山。因为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中十个男人九个肾虚,为什么?这就是妻妾众多的必然结果!(其实很多常用药材的药性众人都了解,但是要如何搭配好,使之药性不相冲突,能相辅相成就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医术了。其实合适的药方大都是郎中们试验总结出来的,可惜那时候的郎中对知识产权可看得比命还重,甚至连传徒弟之时都要留一手,更不要说将自己好不容易侥幸试验出来的独门秘方公布于众了。因此虽然空有大批神医,但缺少相互交流,导致中医发展很缓慢,有时甚至倒退。虽然有张仲景等心怀宽广之辈著书以图将杏林发扬光大,但那时侯印刷术极为落后,医书基本上都是郎中们自己手抄,得到其真迹的自然如获至宝,暗中独吞下来,良心稍微有点的,也最多只是将不全的版本流传出去,重要部分则当成自己的家传秘方一代代流传下去。后面每个经手之人都私吞点,最后流传来,流传去,就只剩下没多大价值的东西了。由此可见印刷术的发展的确是意义重大,对弘扬发展以及保护各种文化都起了巨大的作用,难怪毕升同志的活字印刷要评选为“四大发明”了。)当秦川说出药方的时候,对金匮肾气丸研究很久的宋鲁突然觉得脑海中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了,困扰数年的种种难题都迎刃而解,因此马上意识到了这必然就是金匮肾气丸的炼制药方,一时间只觉得头脑发晕,仿佛看见无数金块朝自己头上砸来,而等秦川说这是六味地黄丸,而且比金匮肾气丸更有效之时,宋鲁已经看见一座金山朝他压来!

    宋鲁激动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好比一个贫穷的渔翁撒网,拼命祈祷能网上几条鱼来填饱肚子,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网上一箱金银珠宝来!宋鲁正激动得忘乎所以,秦川又皱着眉头道:“这帐本太乱了!为何不分类逐条的整理好?还有,支出的帐目应该与收入的帐目分开记,最后核对两边总数之差,亏盈数目就一目了然了,还可以防止别人做假帐。”

    宋鲁在生意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一听到秦川随口提出来的收支分开记帐法立刻就领悟到了其中巨大的意义!宋鲁顿时感觉到又有一座巨大的金山朝自己压来。宋鲁再也忍不住了,高叫道:“妙!太妙了!秦公子你可真是活财神啊!太妙了!太妙了!”

    “咦?看不出你还有点本事!”宋玉致推门进来了。她早就在外面偷听了,原本想偷听下这个狂妄家伙的身份来历以及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宋玉致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也知道张仲景是流传千古的“医圣”而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似乎比“医圣”的医术更高明,竟然能配出比“医圣”更高明的药来!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宋玉致必定嗤之以鼻,认为是吹牛。可是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妄家伙说出的话,宋玉致却压根没有怀疑,心道:怪不得他这么狂妄!原来是有真本事的!秦川虽然对她极为无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玉致就是觉得这个狂妄家伙值得信任。宋玉致问道:“这六什么丸的可治何病?”

    宋鲁兴奋道:“此方非但治肝肾不足,实三阴并治之剂,有熟地腻补肾水,即有泽泻宣泄肾浊以济之;有山茱萸之温涩肝经,即有丹皮清泻肝火以佐之;有山药之收摄脾经,即有茯苓淡渗脾胃以和之。药止六味,而大开大合,三阴并治,洵补方之正鹄也”

    秦川见宋玉致眼中闪出一丝诧异又微带崇拜的目光,心道不好,这种眼光当初在独孤凤眼中也曾经见过。秦川心道:她可是寇仲未来的老婆,我可不能又害了她!得想办法让她离我远点!秦川冷冷插口道:“这药丸是治疗肾虚的!男人房事太多,就容易肾虚!”

    听到这么直接的话,宋鲁与宋玉致都大感尴尬。宋鲁干咳道:“除了治疗肾虚,想必还有别的功效吧?从药方上看,应该还可以清火败毒,治耳鸣耳聋。”

    秦川傲然道:“看不出你这白毛猴子还懂点医术皮毛。听好了:六味地黄丸主治肝肾阴虚、腰膝酸软、头目眩晕、耳鸣耳聋、盗汗遗精以及小儿囱门不合,或虚火上炎而致骨蒸潮热、手足心热,或消渴,或虚火牙痛、口燥咽干,舌红少苔,脉细数。可别搞错了!”

    宋鲁片刻间就意外挖到了两座金山,心情大为激动,连秦川将他说成白毛猴子也丝毫不动怒。宋玉致“噗嗤”一笑,道:“秦公子可知道天下有何药能医治狂妄之病?”

    秦川冷冷道:“你最好滚远点!和你这种蠢货白痴说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宋玉致怒道:“你,你,你说谁是蠢货?谁是白痴?”

    秦川一脸不屑,把头转开,根本就不搭理宋玉致。宋玉致这下可气得七窍生烟,她是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宝贝女儿,身份尊贵,相貌又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讨好巴结的焦点,几时受过这等轻视侮辱。宋玉致冲了上前,不假思索就是一耳光朝秦川扇去,却被宋鲁一把抓住。宋鲁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赔着笑对秦川道:“秦公子,这位可是我们阀主的六小姐!”

    秦川心道:我早知道了,还用你说。不过书上的宋玉致脾气可没有这么火暴。其实换了任何大家小姐被秦川如此刻意去得罪,心中也会受不了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小。

    宋玉致见秦川沉默无语,只道是秦川惧怕宋缺的威名,于是得意道:“怎么样!知道怕了吧!我爹爹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天刀’宋缺!你竟敢对我无礼!我一定要我爹好好收拾你。”其实宋玉致平时最讨厌拿老爹的“天刀”名头炫耀,只是这次被秦川气坏了,心态有些失常,忍不住要压压秦川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

    秦川冷笑道:“宋缺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可是仰慕很久了。早听说当年宋阀出了个长得娘娘腔的纨袴子弟,不学无术,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整天混在尼姑堆里信口雌黄谈论天下大势,结果先被碧秀心甩,后遭梵清惠弃,一怒之下就娶了个丑女,每天拿着把杀鸡屠狗的破刀挥来挥去,练出了一套让人笑掉大牙的烂刀法,这便是宋阀的阀主‘天刀’宋缺。‘天刀’的‘天’乃坐井观天之意。”

    此言一出,宋鲁与宋玉致都惊呆了。宋玉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对刀下无情的父亲如此侮辱,惊怒之余,竟然还感到格外刺激。宋鲁是在生意场里打滚出来的,多少沾了些商人注重实利的气息,秦川在他眼中是个随时可能扔座金山来砸人的活财神,因此圆滑的他对秦川的狂妄并不太在意。如果换了是宋阀的别人,早上前与秦川拼命了。宋鲁道:“秦公子可知‘武尊’毕玄?”他见秦川如此诋毁宋缺,心中怀疑他并非中原人士,故有此问。“天刀”宋缺与宁道奇可是汉人中的两大宗师,宋缺出刀无情,在异族中远比性子冲虚淡泊的宁道奇有威慑力。

    秦川冷然道:“毕老儿不过是塞外一匹老掉牙的垂死之狼。连只兔子都咬不死,就只会装腔作势鬼哭狼嚎几声,因而只能一直窝在塞外夜郎自大。”

    宋鲁道:“‘奕剑大师’傅釆林又如何?”

    秦川道:“傅老头棋力低微连三岁小孩都下不过,只好整日里舞剑发泄。他本来就棋臭,还将一手臭棋融入剑法里来丢人现眼。那种中看不中用‘奕剑术’骗骗无知少女还可以,遇到真正高手根本不堪一击!”

    宋鲁心道:原来只是个狂人,阀主没有必要与他去计较。宋鲁干笑两声道:“秦公子果然是高人,眼光也格外与众不同 。”

    宋玉致忍不住插口道:“那么在你眼中天下有何人物?”

    秦川不假思索就顺口将弥衡的调子说了出来:“大儿宁道奇,小儿石之轩。除此二人,别无人物。”宁道奇因为擅长面相推命,拥有一点预知未来的能力,让秦川这个冒牌神算十分羡慕,而石之轩是秦川剽窃克隆的本体,自然在心中也格外有分量。只是宁道奇与石之轩性格作风相差十万八千里,将两人强摆在一起相提并论,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宋鲁与宋玉致惊得面面相觑。

    此时一人敲门进来了,他对宋鲁道:“总管,刚刚舵手李二狗突然肚子痛,华老诊断过了,说病入膏肓已经没救了,要及早准备后事。”

    宋鲁一惊,道:“是什么病?这么厉害?”那人道:“华老说可能是肠痈。”宋鲁叹道:“去帐房领一百两银子送给他家人。后事就由你负责安排吧,要选口上等的棺材。”

    宋玉致道:“等等,这里不是有位目中无人的神医吗?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这个病给医好了,否则就是个只会自吹自擂的绣花枕头!”宋鲁心道:玉致这激将法也未免用得太明显了,如何能管用?宋鲁接口道:“玉致,不得胡说!肠痈这病除了传说中的三国华佗外,天下绝无人可医!医不好这病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华老乃杏林第一名医,连他都说没救了,那就注定是医不好了!”其实他这话也带有激将的味道,只不过没宋玉致那么明显。其实宋鲁心中并不相信有人能医好肠痈,毕竟世人都知道华佗的医术失传了。

    秦川记得肠痈就是阑尾炎,心想: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如果阑尾还没穿孔,应该还能救。秦川冷冷道:“带我去看看。”对来自二十一世纪,重视人权,重视生命的秦川来说,人命可是关天的,因此也没有在意对方的故意相激。宋鲁见秦川竟然中了如此简单的激将法,极为惊讶,心想:看来此人极好逞强,以后多用激将法或许可以套出一些珍贵药方来。

    秦川等人来到一间较大船舱,病人李二狗正躺在床上不断呻吟,床边站着一个花白胡子就是宋阀聘请的名医华老。见宋鲁与宋玉致都来了,华老连忙上前施礼,李二狗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朝宋鲁连连磕头,泣道:“总管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家还有七十岁的老娘要我养啊!”华老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命中注定如此,是无法改变的!你还是早点交代好后事吧!”

    秦川冷笑道:“其实肠痈并不难治!”此话一落,华老用看疯子的眼光盯着秦川。宋鲁心道:莫非他真的有办法治?宋玉致冷笑道:“吹牛!”李二狗听到秦川说有救,哪里还顾得上真假,马上就要给秦川磕头。秦川挥手制止了他,让他躺在床上,用手在其右腹相关部位轻轻一按,接着马上松开,李二狗“啊”的疼呼了一声,秦川心道:果然是阑尾炎,不知道穿孔了没有?

    面对有生命危险的病人,秦川也顾不得装狂妄了,柔声问道:“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浑身忽然发冷?”李二狗道:“是啊!昨晚我身子忽然发冷,盖了两床被还是抖个不停。”秦川心道:糟了!看来昨晚阑尾就穿孔了。现在只怕转成腹膜炎了!以这个时代的医学条件,只怕很难治了。李二狗见秦川沉吟不语,心中大急,秦川可是他这个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众人都说自己没救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说能救的,现在又不啃声了,他心情如何能平静。李二狗号哭起来:“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啊!”宋玉致心地虽然善良,但性格刚烈,非常鄙视贪生怕死的懦夫。她怒道:“哭什么哭?懦夫!别在这丢我们宋阀的脸!不过一条贱命而已,就不能勇敢点去死吗?你的家人我们会照顾的。”

    秦川心中正烦躁着,又见宋玉致如此轻视人命,将宋阀的面子看得比人命还重要,尤其是她在说“一条贱命而已”之时的那种不以为然的神色,更加让重视生命,尊重人权的秦川不能忍受。秦川指着宋玉致吼道:“闭嘴!快滚出去!蠢货!别妨碍我给病人治病。”

    宋玉致怒极反笑,道:“这可是我们宋阀的船,该滚的好象应该是你吧?”秦川原本早就想离开了,只是现在牵涉到一条人命,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一走了之。

    宋鲁连忙出来打圆场:“玉致,人家秦公子也是好心来给我们宋阀的人看病的,我们怎么能对秦公子无礼呢?这样吧,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从秦公子的吩咐,好好协助秦公子给病人治病。”宋玉致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了。华老对这个年轻狂妄,大言不惭的人颇为不以为然,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见了宋鲁的眼色,还是强忍住,没有出声。

    秦川心道:要想保住他这条命,只能开刀做手术了。首先缺了手术刀,麻药,因为已经穿孔了,手术中必然要清洗肠子与腹腔,那么缝针之时还必需插个引流管,接个引流袋,只是这个时代又到哪里去找橡胶管与塑料袋?还有缝针的线又如何解决?临时去做羊肠线肯定来不及了。难道直接用普通针线不成?

    秦川叹了口气对李二狗道:“你的盲肠已经发烂流脓了,并且脓水已经流进腹腔。现在唯一的医治办法就是在肚子上开个口子,将发烂的盲肠割掉,然后将你的腹腔里面清洗一遍,再用针线缝合伤口。这盲肠是人体中没用的部分,割掉了也不会有事。如果药材工具齐备,我还有九成把握可以治好你!只是现在一来没有合适的工具,二来缺少几味重要的药材,如果一定要开刀,我看最多只有三成把握。你愿意开刀吗?”

    李二狗对前面那些内容根本不懂,但后面那句有三成把握还是听得很明白。他高叫道:“别说是三成把握,就是只有半成把握也要赌一赌啊!我真的不想死啊!”秦川点了点头,道:“好就赌一把!”

    秦川转头朝宋鲁道:“你马上去收集草乌、川乌、天南星、蟾酥、番木鳖、曼陀罗花、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人参、生甘草、陈皮、半夏、白薇、菖蒲和茯苓!尽量收集齐,越快越好!另外给我准备一把锋利小巧的短刀,还有准备针线,再去买些新鲜的猪腰子,猪肠子和猪尿泡来!要快!”

    宋鲁记忆力虽强,但一时也被秦川搞懵了。秦川心道:对这个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可不能耽搁了。他冷哼一声,要来纸笔马上将需要的东西都写了下来,交给宋鲁。宋鲁将船上已经有的几味药做了记号,然后召来人,按照上面写的火速去采购齐备。

    华老看了方子,冷笑道:“这方子莫名其妙!若是能治肠痈,我就不姓华!连败酱草、紫花地丁、鸡血藤都没有开上,这位秦公子当真是杏林中人?”华老是杏林中鼎鼎大名的神医,有“小华佗”之称。李二狗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面如死灰。

    秦川见他毫不在意的打击病人的求生意志,心中极为恼火,对华老道:“闭嘴!你这孤陋寡闻的老蠢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这些药是用来配制麻药的。你这白痴懂什么?”

    华老成名已经数十年,手下活人无数,一直倍受病人与同行们的尊敬,几时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便要与秦川好好争执一番。秦川怕影响病人情绪,哪里有兴趣与他争辩。于是秦川冷笑道:“羊踯躅三钱、茉莉花根一钱、当归一两、菖蒲三分。水煎服一碗,即人如睡寝,任人刀割,不痛不痒。解药:人参五钱、生甘草三钱、陈皮五分、半夏一钱、白薇一钱、菖蒲五分、茯苓五钱煎服即醒。羊踯躅专能迷心,茉莉花根亦能使人不知,用菖蒲引入心窍,即使人迷乱昏睡。不服人参,可十日不醒。用人参解之者,正气盛,则邪药自解。各味皆助正之品,借菖蒲引入心经即可醒。”

    华老成名已久,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听了秦川这话后,仔细一琢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对秦川越感到佩服,气焰顿时灭了,喃喃道:“莫非这就是三国之时失传的麻沸散?”

    秦川又道:“用草乌、川乌、天南星、蟾酥、番木鳖等也可以配制麻药,还有曼陀罗花本身就是种ma醉药,炼制下效果更好。”

    华老又是琢磨良久,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今日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东家,你的厚意老夫只能在心中谢过,今日便要告辞了。从此老夫退出杏林,回乡种地去。”

    宋鲁惊道:“华老何出此言?是宋某招待不周吗?”

    华老苦笑道:“东家对老夫礼敬有嘉,老夫感激莫名!只是老夫技不如人,自觉老脸无光,因此只能回家种地了。”

    秦川冷笑道:“你学医是为了什么?为了图个虚名,还是为了济世救人?”

    华老身子一颤,猛然想起几十年前,师傅临终时对自己说过的话来:“人凤,师傅就要走了。你的悟性很高,将来一定能将本门医学发扬光大,可惜师傅看不到了。咳,咳,可是无论将来你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一定要记住自己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切记切记!是济世救人啊!咳,咳,济世救人!咳,济世救人”师傅说完这话就咳血而亡。可是随着华人凤在杏林之中声名鹊起,得了个“小华佗”的名号,便渐渐开始热衷于名利了,对济世救人不再看得很重,对一些穷苦之人也不屑于出手医治。秦川的话让他回忆起师傅临终时的遗言。仔细一想,师傅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利心太重,一直到死都放不下心来。而师傅没死多久,自己就把恩师的遗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华人凤想起师傅对自己的恩情以及自己成名后的所作所为来,顿时又羞愧又悔恨,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华老这一哭,不但让宋鲁、宋玉致极为惊讶,连秦川自己也感到极为震惊,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把这个老东西说哭了,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秦川道:“既然知道羞愧,就说明你还没有忘记济世救人的理念。以后多救几个人总比现在多流几滴泪要实在些吧!”

    华老泪眼模糊,秦川在他眼中渐渐化成恩师的形象,恩师当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淳淳教诲着他。华老跪倒在地,泣道:“恩师啊!弟子知错了!弟子对不起你啊!”秦川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里有病人,还请华老协助秦某一起医治。”华老哭了一阵,心中的悲痛发泄过了,人也清醒了,对秦川的要求一口答应下来。他象换了人似的,再无半点杏林名医的盛气凌人之气势。

    不多时,采购药材的人回来了,然而羊踯躅、天南星、曼陀罗花都没弄到,ma醉药自然无法配好。秦川心道:我就知道匆忙之间药材未必能配齐,所以特意开了三个麻药的方子,做了三手准备。只是没想到三种麻药恰好都同时缺少最为重要的一味主药,难道是天意?

    见秦川眉头紧皱,华老摇头叹息道:“想不到运气如此不济,几位主药竟然无法配齐。不过是不是可以用烈酒代替?”秦川摇头道:“不行。这并非外伤,而是内部器官出了问题,喝酒只会死得更快!”华老道:“也用不着喝,或许可以用烈酒将病人熏醉。”秦川点头道:“不错,有道理!不知道病人酒量如何?如果酒量太大,只怕效果不佳。”李二狗苦笑道:“小人酒量极大,怎么喝都没有醉过。”

    宋玉致忽然插口道:“点他的穴,让他昏睡不就行了?”秦川心道:不错。这可是个武学发达的空间,很多医术高明的家伙武功也极高,由此看来在这个空间里将武功用在医学上面也是行得通的。秦川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华老你负责指导人烧锅药水,用来消毒工具和清洗腹腔内部。可适当加入些黄连、栀子、柴胡、生地、连翘、僵蚕、防风、大黄来解毒固本。宋鲁你负责将病人转移到一间通风透光性最好的房间。我负责给病人开刀,清洗腹腔。另外找个针线活好的负责给病人缝合伤口。”

    秦川命令一下,众人连忙各自行动起来。找了块木板,将李二狗抬了起来。船上最好的房间自然是宋玉致的闺房。宋玉致一来不愿意让身份低微的李二狗亵渎自己的香闺,二来也存心想气气秦川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因此拒绝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秦川做手术室。人命关天,见宋玉致仍不肯让步,原本心情就不好的秦川顿时勃然大怒道:“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小贱人!我要是宋缺,生出你这种狠毒下贱的禽兽女儿,早羞愧得自己拿刀摸脖子了!你老子没教过你要善待手下吗?手下也是人!你不把他们当人看,凭什么叫他们为你们宋阀卖命?蠢货,宋阀早晚要毁在你这人面兽心的小贱人手里。”

    秦川这次并非故意装狂学弥衡,而是动了真怒。他从江底出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又见宋玉致如此漠视人命,顿时脾气发作了。盛怒之下,这话也没有注意分寸,说得极为恶毒。宋玉致几时听过如此恶毒的咒骂?顿时气得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宋鲁大为躇踌。刚才秦川与华老的对话自己可是竖起耳朵听,当听到秦川又随口说出了三个可以与失传已久的麻沸散媲美的药方后,自己对于飞来金山直压顶的感觉已经开始麻木了。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宋鲁对秦川这个喜欢时不时扔座金山砸人的活财神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了。尽管秦川的来历不明,出场方式又极为诡异,但不管秦川是什么身份来历,宋鲁都打定主意,一定要不惜代价巴结好这位活财神。即使秦川打宋鲁一个耳光,宋鲁也会赔笑着将另外一边脸再送上。此时秦川与宋玉致闹得如此僵,一边是亲侄女,一边是活财神,宋鲁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李二狗躺在木板上,一手捂着腹部,强忍着阵阵巨痛道:“秦公子,我只是个下贱之人。怎么能进小姐的闺房呢?还是换间房吧!”秦川脸色一沉,道:“不行!人命关天!通风条件不好,光线不好,你活命的机会就小了!如果她不肯让出房间,那么你死后,我就给你立块碑,注明:宋阀忠心手下李二狗于某年某月某日死于宋阀小姐宋玉致之手。让天下的人都看看什么叫兔死狗烹!都看看宋阀是什么货色!我还会让我徒弟侯希白为此事四处宣传!”

    宋玉致性格极为刚强,心道:可不能因为我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宋阀的名声。于是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恨恨道:“我会记住你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秦川道:“还愣着干吗?快把病人送进去!”众人将李二狗抬了进出。秦川用手一指宋玉致的床,说道:“放在床上。”众人微一犹豫,还是照办了。秦川见李二狗已经痛得快不行了,又吩咐宋鲁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睡去。

    秦川心道:必需要马上动手术了。可是我真的能行吗?秦川以前就研究过中医,后来在导师那里更加补充完善了自己医术。阑尾炎手术,自己在导师那里用立体投影看过好几次了,自信自己也能办到。只是现在缺少太多工具与药材了,自己又是头一回操刀,心中难免有些彷徨。秦川深吸一口气,叫道:“药水烧好了吗?马上送来!我要的刀呢?”

    不一会,有人送来一盆热气蓬蓬的药水,又递给秦川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把在现代通常用来破鳝鱼的小刀。秦川只能摇头叹息,毕竟事发突然,自然准备得太仓促,也只能将就了。秦川分别掂了掂匕首和鳝鱼刀,最终还是选了相对合手的鳝鱼刀。秦川将鳝鱼刀放到火上烧了烧,又泡到药水里消毒,然后自己也将手放到药水里消毒,又吩咐他们继续烧药水送过来。过了片刻,秦川终于决定动刀了。他用刀在病人腹部相对位置划了道口子,血顿时流了出来。秦川吩咐宋鲁用药水煮过的布来擦拭鲜血。宋鲁在病人小腹附近点了几个穴位,血顿时止住了不少。秦川心中暗想:没想到在这个空间里将点穴的功夫用在医学上,效果竟然如此之好!信心顿时又增加了几分。可是当秦川拨开刀口之后,心情顿时灰暗起来。阑尾竟然不见了!

    秦川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必然是阑尾穿孔,流出的脓水将附近的肠子都粘连到一起了。秦川只好加大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翻开一团肠子,果然在肠子团里面发现了肿烂得不象样子的阑尾了。秦川将肠子缓缓抓了出来,吩咐华老协助自己用药水开始清洗。等肠子团渐渐解开后,秦川一刀将阑尾切了下来,又是一阵清洗,然后慢慢塞回肚子里。接下来清洗腹腔更加麻烦,因为没有现代的专门清洗仪器,只能用药水一点点慢慢灌,然后又叫宋鲁用内力将药水从腹腔刀口里逼出来。反复了几十次,总算将腹腔清洗干净了,饶是宋鲁内力深厚,也累得筋疲力尽。秦川心道:该插引流管了。

    秦川吩咐众人将猪肠子、猪尿泡和猪腰子赶紧送过来。不多时,一人居然用个托盘送了三盆菜来。原来当时宋鲁一时疏忽,没有向手下讲明这些东西是要用来救人的,因此采购人员竟然直接将这些东西送到厨房了。结果就出现了这么滑稽荒谬的一幕!秦川气得大吼起来,指着送菜之人的鼻子骂道:“一群蠢猪!说你们是蠢猪简直是对猪的侮辱!”

    宋鲁脸涨得通红,简直要滴出血来,正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在紧要关头坏了大事。秦川骂了几句,想起自己还在手术之中,也就强压下怒气来。转念一想,自己原本想尝试用猪肠子处理后充当引流管,用猪腰子或者猪尿泡充当引流袋的想法也未必真有几分可行的把握。至于拿部分猪肠子用药水煮后,再火上烤干制成用来缝针的猪肠线之构思也未必真能实现,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秦川想到这,气也平了,说道:“马上找个擅长针线活的人来缝合伤口!”

    很快宋鲁的小妾柳菁带着针线进来了。不料她才一进来,闻了这药味与血腥气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秦川心情顿时又恶劣起来,叫道:“快让她出去,换个会针线活的人来。马上把地上擦干净,否则会害死病人的!”

    几个临时来充当助手的下人顿时又手忙脚乱起来。那块用药水煮过的布上面血迹太多,如果用来当抹布,必然越抹越脏。众人手忙脚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抹布,便准备脱下衣服来代替。秦川叫道:“慢,必需要没穿坏的干净衣服泡药水才可以。”

    秦川见床边有个箱子,估计里面应该是干净衣服,便指着箱子道:“马上打开箱子!”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照办,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面必然是宋玉致的衣服。秦川一心急着救人,可顾不了这么多,见众人都不动手,便自己上前一把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几件衣物都一把泡入药水之中,然后吩咐众人道:“马上用这些衣服把地板抹干净!病房里面绝对不可以留下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众人见秦川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照办了。宋鲁心中虽觉得不妥,但一来自己不愿意开口得罪秦川,二来自己也根本劝不动秦川,因此只好默然运气调息。

    众人拿着宋玉致的衣服正擦着地板,宋玉致却忽然进来了。她见众人用自己的衣服擦地,其中有人竟然用的是自己的肚兜,脸上顿时结了层寒冰,杀气腾腾的森然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宋鲁急忙道:“玉致,不要冲动,是场误会!”

    秦川不屑的瞟了宋玉致一眼,冷冷道:“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有什么意见就算到我头上好了。这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宋玉致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狠狠望着秦川,过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好!好!好!”宋鲁心中叫苦连天,亲侄女看起来要与活财神势不两立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秦川皱眉道:“船上还有谁擅长针线?”宋鲁见秦川朝自己望来,便将目光瞥向宋玉致,意思是说宋玉致擅长针线。秦川朝宋玉致摇了摇头,道:“你会针线吗?你来缝合伤口吧!这可是你们宋阀的忠心手下,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宋玉致冷冷道:“我宋玉致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小贱人,既无情又无义,既没心又没肺!自然要袖手旁观了!”

    秦川心中先是大怒,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早先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也难怪宋玉致生气。若非自己以前缝个扣子都要扎手三次,自己又何必要求别人出手来缝合伤口呢!秦川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出手?开个条件吧!但不要太离谱了。否则我自己动手来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