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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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一o五二年,宋朝仁宗皇祐年间。

    黄沙滚滚、烈日当空。笔直的大道上,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身穿藏青布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黑色骠马,快意奔驰。他正畅快地享受纯然的驰骋之乐。

    突然间,天空起了变化。猛然吹起一阵风,夹带乌云遮住烈日。骑士仰头,恰好瞥见乌云里现出闪电。他正不解,又见闪电以怪巽的姿势划过长空,随即一团似是人形的东西从乌云里掉下来半空中掉下来?骑士眉头高高耸起,看着人形笔直地急速坠地,碰的一声,然后傅出惨叫。

    骑士慢慢地停下马,眼睛始终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侧躺在黄沙上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问,又抬头瞄瞄蓝天,乌云已经移走,阳光又彷佛如刚才一般灿烂。

    他是在作梦吗?他眼睛下移,又盯着那掉下的女孩由乌黑的长发可判知她是个女人;但问题是,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由半空掉落在他面前?

    带着满腔困惑,他侧身下马,慢慢走至女孩面前。蹲下身,眯着眼细细打量她。她长发披屑、肌肤雪白,长得俏丽脱俗;分明是个俏佳人,但是穿着打扮却相当怪异。现世没有衣衫是做这般剪裁;她并不是本朝人,她究竟是谁?从何而来呢?骑士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她好轻!他微微一怔,又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原本埋在黄沙里的半边脸蛋正渗出点点血丝。他疑惑地用手轻触,才发现她雪白的面颊柔嫩娇细、脆弱得不可思议。

    他慢慢扬起一抹笑容。想不到他出来骑马,却捡到一个从半空掉下来的精致搪瓷娃娃;这事要让堡里的兄弟知道了,又不知要怎么取笑他了。他轻轻笑着,把她放到马背上,自己跟着坐上去,马鞭一挥,四蹄如飞,扬尘而去。

    ----

    龙醒儿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正在逛街,街上好热闹、好多人。突然有个小弟弟跑到大街上,她眼见小弟翟旗被车撞了,本能地冲过去,推着小弟弟滚了两圈,躲避疾行的车子。然后她听到小弟弟在哭,她想出声安慰,可是心余力绌。场景突然换了。这回她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盆子’里,四周都看不到人;她觉得呼吸困难,压力好重,身体好像快爆开似的

    场景又换了。她梦见自己浮在云上面,有个打扮怪模怪样的人正在封她说话:

    “龙醒儿,你本不该误闯亚空间;无奈错已铸下,念及你的无心之过,加上你阳寿未尽,故我等请示神君,将你暂送往宋朝;待适当时机再将你遣回,现在去吧!”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往下坠

    “不!”躺在桃花木床上的醒儿呻吟一声。

    “姑娘,你醒了吗?”

    轻柔的声音传来,醒儿一怔,直觉地转头看向发声人。嘿!她还在作萝吗?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徊梳着发髻、身穿襦裙的古装美女!

    “噢!”她呻吟着又闭上眼睛。“我还在作梦。”

    “姑娘,你要是醒了,就请把这碗葯喝了吧。”

    醒儿又睁开眼,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她开始细细打量她。这个古装美女还真美丽,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亲切地看着自己。她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么服装,看来比电视上演古装的人穿得更复杂。奇怪?她怎么会做这么真实的梦?

    “姑娘,请喝葯吧。”关月梅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次。

    醒儿眨眨眼,盯着那碗尤自冒着热气的葯。这场梦也未免太真实了电!

    “姑娘?”

    “嗄?”醒儿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问道:“你是谁?”

    “敝姓关、关月梅。”

    “你还有名字?!”梦中人会自报姓名?这倒是第一次听见。

    月梅迟疑了一下。好奇怪的问句?堡主带回来的这个姑娘,不仅衣着打扮奇怪,连说话方式也与常人不同。

    “你我我到底在作什么梦?”醒儿眼睛乱转,入眼的东西却没有一件是她熟悉的。她开始不安了。

    “姑娘,”月梅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她。“你不是在作梦,你已经清醒了。请喝葯。”

    “我已经醒了?”而你还站在我面前这怎么可能?!

    “是的,请喝葯吧。”

    “你说得不累吗?一句‘请喝葯’至少重复了三次。我都替你觉得累了。”

    “姑娘,就请将这碗葯喝了,我好向堡主交代。”她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关心一个人呢。姑娘,就请你把葯喝了,我也好向堡主禀报,说你已经清醒。”

    我已经清醒?醒儿狐疑地在心里嘀咕:我倒觉得我已经梦糊涂了。

    “姑娘?”

    “好。”她无奈地叹气。“喝是吧,拿来,我喝,我马上喝。”

    “请。”

    醒儿接过碗,手上真实的触感令她讶然。微一分神,手一斜,烫手的汤檠溢出碗沿。“烫!”醒儿低呼,手反射性地一缩,把烫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

    “小心!”月梅见状,闪电般的伸出手,有惊无险地托住下坠的葯碗。“呼,还好没有浪费。姑娘,葯太烫了吗?”

    醒儿手指还留在嘴里,听到问句,她愣愣地点头。

    “我疏忽了,失礼。”她歉然地朝醒儿一笑。“我来替你吹凉。”

    醒兄呆呆地瞪着她看。

    “没那么烫手了。姑娘,请喝葯吧。”

    醒儿咽了口口水,伸出手,迟疑地放进嘴里。不对,梦里不该有痛觉。难道她不是在作梦?她深吸气,用力咬住指头

    “噢!”她皱起一张脸。“好痛!”不是作梦。

    “姑娘?”月梅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这句应该我问你。你怎么站在这里?我怎么不是在作梦?”刹那间,醒儿整个人都慌乱了。“我我现在在哪里?你又是谁?这这都不对了!我”

    “姑娘,”月梅轻喊:“你先别焦急。听我说,你人在石家堡,是堡主带你回来的,他说你昏倒在路边”

    “不!”醒儿剧烈地摇头。

    “姑娘?”

    醒儿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她只是摇着头,泪水在眼眶打转,全身颤抖不停,口里喃喃直念:“不!不会有这种事这不是真的”

    “姑娘,你镇静一点,真的是堡主救了你”“不!我不要!”醒儿受不了似的大叫。

    “姑娘”

    “你不要叫我姑娘!我不当什么鬼姑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姑那个小姐”

    “出去!”消失吧,这一切。“你出去!”

    月梅被她的大吼声吓退两步,手中的葯碗碰然落地。

    “好我马上走。”她快步走向房门,打开两扇木门,跨了出去。

    当两扇古雅的木门在她面前合拢时,她再也忍不住夺眶的泪,把头埋进绣着龙凤的典雅丝被里,埋头痛哭起来。

    ------

    月梅一路跑出客居,穿过回廊,冲进大厅。

    “堡主”她喊道,同时看到大厅上坐满了人,立即住口。“对不起,我失礼了。”

    大厅上,石家堡所有主要成员都到齐了,就连一向不离水轩的白衣都在座。

    “不要紧。”坐在首位的石咸朝她摇摇手。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跑得这么急?”立在石咸身边,一身襦衫、手持折扇的韦暮邑温和地问。

    “喔,是那女孩,就是堡主带回来的那女孩,她情绪很激动”

    她话还没说完,石咸眉一拧,忽地站了起来,匆匆走出大厅。他急于探视龙醒儿,而忽略他身后的众人。

    “哇!”老刀夸张地叫道:“头头真的心动了吗?”

    “老刀,你又来了,不是叫你别叫堡主头头吗?”韦暮邑不悦地瞪他一眼。“你老是改不了以前混山贼的坏习性,开口闭口就头头、老大地叫,真是辜负堡主救你的一片心。”

    “喂!穷酸书生,我是看你一副瘦弱样,才会让着你,你别说得太过分了。”

    “你想怎么样?”

    “好哇!你想惹我,来啊!谁怕谁?哼!你神气什么?想你也是堡主救回来的。那年旱灾,要不是头头恰好路过救了你,你也老早饿死路边,喂了野狗””好了,你们就少说两句。”月梅轻皱着眉,喝道:“我很担心堡主。”

    “担心什么?”

    “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她穿着打扮怪异、举止动作令人侧目:加上又不知她是何身分,堡主就这么贸然地带她回堡。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担心啦。”老刀爽快地挥挥手。“头头的武功好得连我都佩服;那女娃儿在他眼底可能比一只蚂蚁还好摆平,你担心什么劲。”

    月梅愣了一下。她是担心那女孩的来历,和武功又扯上关系了吗?

    “你住嘴!”韦暮邑瞪他一眼。“月梅,你是怕那女孩对堡主不利?”

    她摇头。“倒也不是。只不过你不觉得堡主对那女孩太在乎了吗?”

    “嗯,堡主太关心她,超乎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应有的礼仪。”

    “因为他们有缘。”一直沉默的白衣突然插上一句。

    “有缘?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白衣微微一笑。“堡主天天出堡骑马,可就今天居然救人回来,这就显示他们有缘。”

    “嗯。”月梅点头,同意他的话。“而且看那女孩的穿着打扮,好像不是中原人士。”

    “会不会是番邦异族?”

    “这”月梅沉吟半晌,还是摇头。“又不像。”

    “哎,不过是个小女娃,你们就紧张成这样,真是小题大作。”老刀始终认为这是小事,不足挂齿。“我们石家堡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响当当的,为个小女娃一个个愁眉苦脸,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话。”

    韦暮邑怒瞪他。“毫无危机意识的大老粗。”

    月梅轻声叹息,走到桌边坐下。

    “别烦恼了,两位。白衣保证,那个女孩不会伤害到堡主的生命安全。”

    “真的吗?白衣。”

    “是的,白衣以性命保证。”

    “好!”韦暮邑合上手上的折扇,道:“以你性命担保,如果堡主出了什么差池”

    “我全权负责。”白衣仰首望向穹苍,看尽白云深处。“天意难测,儿女情长哪。”他轻轻自语。

    迸典精致的木门被人由外推开,石咸缓慢地跨过门槛,走到醒儿床前。

    她哭得好大声。石咸蹙眉盯着她白皙的小手紧掐着丝被,脸蛋整个埋在被子里,哭得声嘶力竭。她好像万分伤心,石咸不解地思忖:不遇是摔下来跌进黄沙里伤了点皮肉,就哭成这样?那一点小伤有这么痛吗?不成!石咸摇摇头,忧心地看她。照她这么哭下去,难保不损伤身体。

    “姑娘?”石咸轻唤道。

    醒儿困惑地抬起泪眼,雾里看花似的盯着耸立在面前的石咸。哇噻!这个男人帅呆了!剑眉浓密如墨、双眼深邃似星、乌黑的发披肩,衬托斧鏊般的面容。他长得太酷了,不当模特儿实在浪费。

    “姑娘?你还好吧?”

    “我”该死的,龙醒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别人的长相。她咒骂自己。

    “姑娘?”

    “不好!”她苦着脸,沮丧地摇头。“一点也不好!”她带着沙哑的、浓浓的鼻音回答。

    “哦?有什么困难你可直言,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醒儿微微一怔。对了,她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他们是古代人。真难相信,她居然在跟古代人对话!她吸吸鼻子,极力平静下来。“你可以帮我?”

    “是,吾当竭尽所能,绝不推辞。”

    “我要回家。”她胡乱抹着泪,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石咸盯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好轻的力道,甩开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么小的手、这么轻的力气,会不会连一把剑也抬不起呢?他不禁好奇地臆度。

    “回家吗?嗯,我想姑娘该先明示你家住何方,这样在下才能送你回去。”

    “喔。”醒儿放开他的袖子,沮丧地又苦起脸。

    他盯了她牛晌,突然转身走向桌子,拿了壶茶和一只杯子,又走回床前。他拿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然后倒一杯茶递到醒儿面前。

    “谢谢。”醒儿接过手。

    “你顾意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吗?”石咸轻声相询,生怕吓着她。“你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又为何会以如此奇异的方式出现?”

    “奇异?”她警觉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把当时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我从天上摔下来?!”醒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沉默地点头。

    “不可能!”她断然摇头,随即又想起对方没必要欺骗自己;而且,一个现代人掉进古代本来就匪夷所思,怎么出现也不足稀奇了。“唉!”她叹了好长一口气,低下头,盯着杯中荡漾涟漪的茶水看。

    “姑娘,别难过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一同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

    醒儿抬眼看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她就觉得很安全。他长得好高大,好像真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他全身散发一股稳定的气息,安抚她慌乱无措的心。

    “好吧。”她重重点头。管他的,说吧,把一切说出来,看他信不信,反正她是全豁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你要仔细听喔。”她想了好一会兄,开口第一句话就告诉他:“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嗄?”

    “应该说我不屠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离你们几百、甚至上千年后的世界。”

    石咸呆呆地看着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清她的话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异世界?!”太不可思议了!他咽下涌至喉顶的惊骇。

    “异世界?也可以这么说吧。”她挥一下手。“重点是,你相信我吗?”

    石咸若有所悟地上下打量她。“姑娘认为在下还能不相信吗?”

    不能!醒儿在心里回答。她出现的方式太惊世骇俗,她一身装扮也与聚不同,在在证明了她的话是真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怕我是说,我的出现”她的出现太意外,而整个事件也太诡异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怕?

    “你从天而降,的确令人措手不及。”他微微一笑。

    “哼!我也不想啊。”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委屈。“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别多想了。”石咸轻声安抚她。“既来之、则安之,至少我们彼此听得懂对方的话。”

    “也只好如此喽。”她感到无奈,可惜别无它法。“不过我在这个时代举目无亲”这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放心吧,你可以留在石家堡,我会告诉堡里的人,说姑娘是我的客人。你想在这住多久都成。”他承若道。

    “太好了,你真慷慨。”解决了同题,醒儿高兴地笑开了。“帅哥,你叫什么?”

    “咦?”“啊,对不起,我忘了我们是有点不同的。我是问,你姓什么、名什么?”

    “喔,在下石咸。”他微微地颔首为礼。

    “石咸,不错的名字。”配得上他的长相,她满意地点头。“我叫龙醒儿,可是你别叫我醒儿喔,我好讨厌我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她嘟着嘴说:“你也别叫我姑娘,我会不习惯,好别扭。”

    好可爱的小女孩,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石咸含笑看着她,很自然地伸手轻揉她的发顶,嘴里唤道:“龙儿。”

    “嗯,还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不错,挺好听的。好吧,以后你就叫我龙儿,我叫你石咸,如何?”

    石咸愣了愣。怎么他会出手碰她?这太失礼了。怎么回事?居然这么自然地轻抚她。他为自己的举动震惊,一时没注意听她讲话,直到醒儿大声叫他。

    “喂!石成?”

    “啊?”

    “你在发呆,好好玩。”醒儿笑道。

    石咸站起身,藉放回茶壶的动作走离醒儿床前。

    “龙姑娘?”他立在桌边,不再接近醒儿,以杜绝自己再有逾越的举止。

    “哎,我都说你叫我龙儿就行了。”她说着,疲倦地打了一个呵欠。

    “你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下?”

    她四下看了看。“我不敢睡。”突来的变更、陌生的坏境,她怕极了。

    石咸了解她的心情。“你睡吧,我会留在者陪你。”

    “你保证?”他点头,醒儿安心地躺回床铺。“谢谢你。你知道吗?我想我们搞不好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因为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好安全”她声音渐模糊,终于闭上眼,睡着了。

    石咸一动也不动地凝视她漾在唇边的甜美笑容;心中的困惑不曾稍减。这女孩来得怪异,人也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