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艾贝内,一个以出产香槟酒闻名于世界的香槟之都,看似个平淡无奇的小镇,但在法国的香槟工业上,却占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几家大名鼎鼎的香槟酒厂,就在同一条大道上一字排开,互相竞奇,这条大道因而被称为香槟大道。

    既然提到了香槟大道,就不得不提及同样位于这条大道上的亚丁罕家族。

    亚丁罕家族,一个拥有两百多年生产气泡香槟酒历史,首屈一指的知名家族,历经多代传承,下仅拥有傲人尊贵的贵族爵位,财富更是教人称羡。

    午后,和煦的阳光撒落在香槟大道上,将一幢幢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映照得更为雄伟气派,这时,亚丁罕酒厂古色古香的挑高二楼办公室里,菲尔亚丁罕背对著管家,立于窗前。

    灿烂的阳光落在他浓密的黑发上,将那一头乌黑的及肩长发映出了熠熠光泽。一条宝蓝色的发带很随性,也非常有个性的将他的长发拢紧,看来飘逸不羁中又不失严谨。

    如果把视线往上拉,不难发觉,他有张沉敛刚毅的脸,钢凿出来似的有型颚线,略薄的唇上搭著法国人惯有的高挺大鼻,深深的眼窝里是金黄色如琥琯般的瞳仁,宽阔的额头、浓浓的眉,还有眉问那道深陷的凹痕,让他整体看起来,更具威严。

    他长得很高,应该有一百九以上,高得足以将他身后的管家硬是给比了下去。

    “爵爷,你的决定?”说话的是雷诺高丁,菲尔的管家,一个年约四十出头,却拥有将近二十几年管家经验,专属于亚丁罕家族的专业管家。

    一步、两步、三步,雷诺很快地走到菲尔身边,却也非常谨守礼仪地与他保持著一、两步的距离。

    收回落于窗外的视线,菲尔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去吧!回去准备一下,我等一会儿就出发。”他的嗓音低沉中带著磁性,非常迷人好听。

    爵爷真要去台湾?也就是说答应了魏岩信上的无理要求?亦是说

    亚丁罕家族即将会有一个新的女主人!?

    “是的。”雷诺不敢抬头直视,恭谨地应声弯腰,抬起头来的同时,顺道一提:“请问,爵爷要带薇拉一同前往吗?”

    主人的决定不容他置喙,但若要带著薇拉同行,他就得交代一下准备晕机葯,薇拉会晕机。

    “薇拉”菲尔沉吟了声,侧过脸,认真思考著。

    薇拉是他的女秘书,是个细心体贴、工作能力很强的好助手,也绝对可以独当一面,多亏了她的细心安排,菲尔忙碌的工作行程才不至于混乱。

    “不了,让薇拉留下来,这次我带法柏去。”

    酒厂还有一些公事得让薇拉留下来处理,何况,和西班牙刚签好的一张合约得如期出货。

    “我知道了,爵爷。”雷诺应了声,就要退下。

    “等一下。”菲尔又叫住他。

    雷诺停下脚步,拾起头。“爵爷还有吩咐?”

    “我跟你一道回去。”说著,菲尔已大步走了过来,越过雷诺,来到办公桌边,按下传唤秘书专用的通话键。“你先到车上等我吧!”在电话未接通之前,他又对雷诺说。

    闻言,雷诺恭谨地退了出去。

    菲尔并不住在艾贝内,而是住在距离艾贝内约有二十分钟车程的汉斯山坡,这也是为何雷诺在一接到紧急邮件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酒厂的原因。

    雷诺才退出办公室,菲尔拨给微拉的电话也刚好接通。

    “薇拉,你进来一下,有些事我得马上交代你去处理。”

    台湾林口

    某知名大型医院加护病房前的走道上,挤满了等待的人,男男女女,老少皆有,他们来来回回,不停地在走道上踱著步。

    还奸这是一个不对外开放、专为政商名流准备的特殊病房,否则绝对会打搅到其他病患的安宁。

    魏岩以生产橡胶轮胎而闻名于海内外的魏家掌权者,打从他住进医院,医生一次次发布病危通知开始,病房门口走道上挤满魏家人的景象,就不曾间断过。

    “爸,你说这回大伯父会不会”说话的人叫魏怀思,是魏岩的弟弟魏并的独生子。

    “嘘你要死啦!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人在,居然敢这么说。”一把捣住儿子的嘴,魏并将他拉到角落。

    “我说的是事实嘛!大家只是不敢说,其实心里还不都是这样想!”好不容易挣脱了父亲的手,魏怀思可还没忘该压低嗓门。

    “是这样没错,但他们都搁在心里头,有谁会像你一样胆大妄为地说出来?”魏并训斥。

    魏怀思满脸的不在乎。“有什么关系?至少跟他们比起来,我算是老实的。”

    “你”魏并被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爸,说真的,大伯如果走了,早苗是不是唯一的继承人?”魏怀思的眸光往前一瞟,移向站在加护病房外玻璃探视墙前的女子。

    她有一头削得短薄的发,脚上套著一双白布鞋,身上穿著时下年轻人所流行的牛仔服饰,上身是短版的牛仔衣,下身则是绷得让人担心会不会脱不下来的低腰紧身牛仔裤。

    就如同一身年轻装扮,她有著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所谓的稚气末脱,并不表示她是个十七,八岁,半大不小的少女,而是那张脸,还有那对荧荧发亮的眼瞳,灿烂得太过不安分,也太过光彩。

    她看起来很年轻,拥有两道细翘飞扬、看来非常有个性的眉,娇俏的鼻,和一张嘴角老是上弯的红唇。

    整体说来,魏早苗是长得美的,不过不像时下那些漂亮美眉,她多了分调皮,一看就知道古灵精怪,是野马一匹,若没几分本事,根本难以驯服。

    但如今,这匹野马少了野性,多了分哀愁。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瞳少了光泽,小小的脸和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看上去,不仅没精打采,还可怜兮兮。

    “这是肯定的,不过我想,关于继承权的事,大家多少总会有点意见。”收回了目光,魏并这句话说得含蓄。

    岂止是有点意见!经营厂三代的家族企业,除了正脉相传的兄弟两人之外,旁系的表亲、堂亲全都虎视眈眈,明著想争的人不说,光是暗著私底下相互较劲就时而发生,所以大家怎可能将整个企业体,交到一个未满二十五的小丫头手上。

    “爸,若真到那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落人后,一定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魏怀思摸著下巴说。

    案子两人全想着同一件事,所谓的“那个时候”自然指的是魏岩万一撑不过这一两天。

    “嘘”魏并嘘了声,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记。“这事你别抢著当坏人,我心里自然已经有注意,还有”突地,他噤了声,因为走道上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一个刚跨出电梯口,就朝著魏早苗走过来的身影。

    是季嫂,她在魏家工作了三十年,是早苗的奶妈,对于魏岩更是忠心耿耿。

    “就说到这儿了,在这个时刻,你可千万别给我捅出什么楼子来,说话小心点。”魏并又斥了儿子一句,眸光故意瞟向季嫂的方向。

    随著他的暗示,魏怀思也噤了声。

    “小姐,我听小芳说,你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部没吃,这样不行的,别说现在先生病了需要你来照料,万一先生醒过来,你却病倒了,这不是让先生抱著病还得担心你吗?”来到魏早苗身旁,季嫂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季嫂”早苗的眼瞳难得地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但她知道不能哭,泪水滚呀滚,就只是噙在眼眶,倔强的不滴下。“你说,爸爸会不会”

    喉头哽著硬是往下吞的泪水,她说不下去了。

    一向让人捧在掌心呵疼,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她,首次尝到了惊慌的滋味。

    “小姐,你放心吧!”叹了一口气,季嫂也打从心底期望主人能平安度过这关。“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先生还是个大好人。”

    是呀!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在魏家待了二、三十年的季嫂,平日虽话不多,但岂会看不出魏家那些亲戚们的虎视眈眈。

    大家想着、急著、念著的,不就是如何去吃了整个家族企业,最好还能将魏岩的那份也一并给侵占过来。

    “是这样吗”早苗压低脑袋,看着双手。

    自昨天医生再度发出病危通知起,魏早苗整日惴惴不安,早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只怕父亲会和母亲一样,永远的离她而去。

    “是的,小姐。”季嫂贴心地仲来双手,握住她的。

    缓缓地,早苗抬高尖瘦的下颚,咬著唇道:“季嫂,我好害伯,万一爸爸也走了的话,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季嫂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小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此时此刻,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季嫂一叹。“不如,换我在这里帮你守著,让小芳带你到休息室去睡—下吧!”

    “我”她怎可能睡得著?

    “去吧!如果有任何的情况,我一定第一个去叫你。”季嫂保证。

    “好好吧!”早苗只好答应。

    早苗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

    梦中,她如坠五里迷雾,一边哭一边跑,雾始终散不厂,不管她跑得多累、跑得多喘,浓雾依然不散,伸手不见五指,而紧逼在后的脚步声,却一刻也没停过。

    她非常的害怕,怕被抓到,虽然她并不清楚是什么在浓雾中追逐著她,是人?还是兽?

    抬手挥去涔涔冷汗,早苗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气,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医院里的光线亮晃晃地,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昼,她干脆抬起手腕来,瞄了眼表面。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

    由休息室的床上坐起,早苗揉了揉脸:心里仍悬挂著加护病房里的父亲,于是急急跳下床,惶惶难安地走出了休息室。

    医院的走道上是安静的,少了那些烦人的亲戚来回的走动,不仅静了许多,还显得有点寂寥、有点冷清。

    早苗轻缓的脚步踏在纯白的磁砖上,整个空间有无限拉长的错觉,白色的走道仿佛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跟梦境里的迷雾一样,让人不由得心慌。

    早苗甩甩脑袋,想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慌张,很快地,她来到父亲的病房门口。

    如她所料,季嫂顶替了她的位置,坐在门旁大玻璃墙前打著瞌睡。

    早苗一步步走近,来到季嫂身边,想要开门唤醒她,让她到休息室里去睡一觉,但一张小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半点声音来。

    因为,她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孔,一张不属于他们魏家人的睑。

    那是个男人,背倚著墙的男人。

    他长得很高,早苗凝眸一瞧,猜想他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还有,除了那一头黑发之外,不管是肤色、瞳仁,他都像个百分之百的外国人。

    当早苗一双灵动的眼落在菲尔的身卜,他也恰巧转过头来,冷冷的、锐利的眸光与她相接。

    那是一对很慑人的眼瞳,锐如鹰、深如潭、冷如冰,一对上他的眼,早苗就不由自主地无法收回眸光。

    包夸张的是,她不仅无法收回:心跳甚至渐渐加速,越跳越快,有迷惘的吸引、有被看透的羞窘,彷佛他一眼就能将她的心思全给瞧透。

    “请问,你”她的声线甚至不听使唤,微微地颤抖著。

    是中文,她迟了好几秒才想到,也许对方听不懂,于是赶紧改了口,用英语重新又问了一次。

    “请问,你是?”

    菲尔打量著她,上上下下,没遗漏掉她脸上的任何神情。许久之后,才拉开嗓子,用极具磁性的嗓音问道:“你就是魏早苗?”

    他的态度是尊贵的、倨傲的、高高在上的,只要有眼睛,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早苗的心绪绷紧著,一颗心怦怦怦地加速乱跳。

    是她先问的吧?如果没记错的话。

    还有,她不喜欢他浑身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不是指他的语气,而是眸光,他盯著她看的眸光。

    “那就是了。”菲尔瞅了她最后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如烟雾,更如叹息,也像再自然不过的呼吸,随即,他转身,走到玻璃墙面前,看着病床上的魏岩。

    她的那对眼瞳像极了她的父亲,都有著不服输且刚毅的光亮。

    “医生怎么说?”他又问,前后不搭。

    真的见不著了吗?就如魏岩给他的信中所说?

    早苗的思绪终于拉回,眸子跟著飘到了病房里父亲的身上,眼瞳中再度升起薄薄水雾。

    “医生说没把握,如果能醒来,算是奇迹。”

    她不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没道理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发觉时已经太迟,她已老实地说出父亲的病况。

    “这样菲尔沉吟了声,双眸瞅著她看了会儿,注意到了她眼眶中的水雾,他皱了下眉,唇线掀动了下,却没再开口。

    几秒钟过去,就在早苗忍不住想再问他是谁时,他却在这时转身,一声不吭的打算离去。

    “喂。”早苗唤住他。

    会不会太不礼貌了些?他甚至还没说出他是谁!

    “你到底是谁?是我父亲的朋友吗?”早苗跑上前,冲动的想拦住他。

    菲尔终于停下脚步,但没转过身来。

    “你会知道的,而且不需要太久。”他还是走了,没有多停留几秒。

    早苗望着他的身影,平静的心湖似让人给投入了一粒石子般,漾开了阵阵不解的涟漪,对于这个谜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