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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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调皮,喜欢用手触摸世界。更小的时候还能被我的训斥吓唬住,稍大了些不管我的分贝再高也不起作用了,煞是让我头疼。

    晚上洗脸的时候,儿子搬个小凳子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弄得一镜子水和肥皂泡沫,我吼得嗓子哑了也没有用,正欲扬手给他点教训时,儿子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妈妈,你看我是不是变丑了?”我一愣,怎么丑了呢?儿子一本正经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因为这条疤呀!

    是啊,儿子的额头上有条很深的疤痕,因为儿子的调皮,也因为我们的粗心,想来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责。一直以为儿子小不懂的事太多,哪知他小小的脑袋里还是很有思想和见识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天气热的异常,晚饭过后婆婆多事搬出了西瓜,儿子是最喜欢这类水果的。他高兴地屋外屋内乱蹿,急着要吃。婆婆说这么大一瓜我们也吃不完,让儿子去叫外公外婆也来吃。儿子一蹦一跳地往西边去了,因为我们家住东边。可能是太大意了,我们谁也没有想起来开灯。也可能是儿子跑得太急了,进门的时候一下子摔到了台阶上,哇得一声就哭起来了。我当时还生气地去抱他一边说:活该摔跤,为什么跑这么快?哪知扶起儿子猛然看到了他额头上的血,就在眉毛下边眼睛上面一点的地方,好似多了一个眼睛,很恐怖血一下子充盈了他的眼睛和头发,染红了我的衣服。我吓傻了,一个劲地叫着老公的名字,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只会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哭。全家人都乱作一团了,老公从楼上几乎是跳下来的,光着脚没来得及穿鞋,开着车就往医院跑,血还在不停地流下来,把他的头发染的一绺一绺的,儿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小小的身体有些微的抽搐,我尽量侧着身子把他的头抬高,让他的痛苦减轻些。婆婆在一边浑身发抖,一个劲地打自己的耳光,责怪自己不应该黑灯瞎火地叫小孩去叫人,转身看到老公也是泪流满面,手不住地抖着。

    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处理着病人的医生看到这个情况放下了手中的活,先给儿子处理伤口,迷迷糊糊的儿子给疼醒了,撕心裂肺的哭着,看着医生的针线从儿子的皮肤里穿过,血溅得我和老公一身,我的心像被砸了一样的疼,我也大声地哭出来,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多希望这个痛苦加在我身上,而不是加在儿子的身上。我拼命地按着儿子不让他动,以免伤口缝合的不好,一边心疼地哄儿子,快了就一针就好了。

    等医生处理完儿子也疼得睡过去了,因为失血过多,医生开了葡萄糖。望着透明的液体一点一滴流入儿子的血管我突然感到真的累了,过度的紧张现在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头一阵紧似一阵的疼起来,靠在床边我的泪又下来了,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痛苦呢?这样的伤痕不应该加在儿子的身上,他是那么活泼可爱,那么聪明伶俐。

    想来后怕的是我还是要庆幸,儿子恢复得很快,很快又这么调皮捣蛋了。

    儿子是妈妈心头的宝,但愿你永远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