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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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摇曳、随处飘零,几片绿叶自枝头跌落在地,结束了生命,只是很短暂的璀璨过,然后又消逝。

    骄阳依旧、微风依然,这个世界还是持续运转中——而他,却以为天边打来一记闷雷,劈中自己的脑门。

    “你为什么独独挑中我?”忍着额间青筋微微爆凸,简-睿非常平和的问,话里不带一丝感情,脸上毫无任何波澜。

    “我才想问你们简氏为什么非要拿这块地不可?”

    “这块土地在日后,市值还会再飞涨,甚至比现在更可观。”

    “你是我见过在简氏里,最老实的人。”梁业先回想起这半年来,和这群人牵扯不清,简直没有半点清闲的日子好过。

    简-睿抿紧嘴,没想到一向冷漠市侩的自己,竟会得到这样的夸赞。

    “老实说,我累了、老了、快死了,根本没有多少日子可以和你们耗下去。我死后倒是清闲痛快,你们呢,要继续纠缠我孙女,逼她一个女孩家签下契约吗?”梁业先摇着蒲扇,老眼因微风的吹抚,不禁-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方法逼她,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土地,赶走她,高高兴兴盖你们的购物中心。”

    梁业先纵使再怎么不情愿,日子一到他依然逃不过阎王勾人。所以,他心底有所盘算,这小子在他看来也算是人品端正,既然如此,他干脆

    “往后,我孙女一个人怎么过日子?”

    “她可以带着简氏给她的一大笔钱,一辈子不愁吃穿,想过什么大小姐生活,想到哪里逍遥自在,都可以不受人约束!”简-睿咬牙切齿道,何必把他孙女塞进他手里?

    “你别忘了,我还有几个等着瓜分土地的不肖子。”终究,他还是牵挂着他的宝贝孙女。

    “我可以确保她的财产不受任何人威胁。”简-睿这点能够保证。“包括她的叔伯亲戚们,不会打扰她未来的生活。”

    “那孩子心思单纯,只要她那些没良心的叔伯哭穷喊死,她什么都信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一个很卑微可怜的要求,你难道真的只想要你的土地,什么都不愿管了?”

    “我只要土地,你只管把土地卖给我。”其余的什么都没得谈,不必商量!简-睿口气相当坚定。

    “土地不卖,只要娶我孙女,这一块地就是你的!”梁业先比他更具魄力,扯开嗓子。

    一老一少各执己见,双方死都不愿意罢手。就这样互瞪眼,近半个钟头,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退让的畏缩。

    “你难道不怕我娶了你孙女,得到土地后,想尽办法逼她离婚?”简-睿真不相信,现在连人都可以称斤论两的估起价来。

    “既然你会这么问,我也有相当的顾虑,但咱们规矩先订下,即使我死了,黑字白纸写得清清楚楚,想毁约也没得谈。”梁业先人老却不迷糊,做事自有拿捏。

    简-睿后悔自己太小觑梁业先。“你现在是拿你孙女跟我做买卖就是了?”

    “你要这么想也行,我无所谓。”

    “人我是不会娶的!”他站起身来,破口大骂。“搞什么鬼?你以为我可以任人高兴使唤?”

    搁在身上的文件,因他的起身而四处飘散,除了那份重要的地契之外,也包括梁业先的病历表,每张诊断书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

    简-睿气得浑身颤抖,这份买卖看样子是做不成了,软硬兼施之下,梁业先不领情,那休怪他用更卑劣的手段。

    梁业先不疾不徐弯下身,缓缓捡着散落在泥地上的纸,每个动作都费尽心力,慢得就像电影里的慢格播放,随时就能停止。

    望着那已是半驼的佝偻老人,简-睿的眉角又暗暗抽动好几下。

    天杀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在这儿瞎搅和?这会儿还不是功败垂成、摸摸鼻子回去,跟其它人一样拿不下梁家这块土地。

    蹲下身去,简-睿主动替他将所有文件给捡起,无奈地问道:“土地卖给简氏,我替你孙女找个好婆家,这样好不好?”这样算来,双方都没亏到,梁业先反倒算占得便宜,有钱又有金龟婿。

    梁业先抬起头来瞪他,拍落纸上黄土。“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回去。”

    “我保证对方人品好、家世更好,绝对让你孙女嫁得风光有面子。”

    梁业先皱起眉。“你以为我贪的,是荣华富贵?还是那根本见不到的面子?我求的,只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你现在跟我谈的,是你家宝贝孙女的后半人生,还有这块土地未来的发展。把它全托给我,你疯了不成?”将来他人死了,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孙女被欺负?

    梁业先微微一笑。“我人老眼花,但心却不盲。看人的眼光,这点我还有。”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梁业先也只想赌上一把,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简-睿脸色铁青,无奈叹口气。“明天这时候,我还会再来,到时你也顺便把律师请来。”为了这块七百公亩的土地,简-睿选择牺牲自己——不!应该是说,他把自己的后半生卖掉了

    课堂上,大家安静地在术科教室练习,所有人视线皆专注在前方的luo身模特儿上,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企图利用简单的黑灰白色调,展现模特儿修长的身段。画架间,传来阵阵运笔的声响。

    “哈啾!”梁品贝正拿着炭笔,替模特儿画素描,但打了个喷嚏,一不留神落笔的位置歪斜,失去准头。

    “品贝,-还好吧?是不是着凉了?”低哑的问候中,夹杂一丝忧虑的情绪。

    “糟糕!”她暗叫一声,以拇指抹去多余的炭粉。

    坐在身旁的女同学扬高眉。“衍奎,我看是模特儿比较冷吧?”

    发声的女孩一头红发削得短短的,白衬衫、小热裤,脚上套双红色仿军鞋,率直得教人不敢恭维。

    赵衍奎抓起横板上的短炭笔,朝女孩身上扔去。“成甄,-搞什么鬼?一个女孩子家嘴巴这么坏,-还想不想嫁出去呀?”

    夹在中间的梁品贝,轻松地闪过扔去的炭笔,若无其事继续作画,早就习惯这两人的吵吵闹闹。

    “你幼不幼稚呀?开个玩笑会死吗?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赵大少爷屁事?”成甄吼回去,也拿起手边的软橡皮擦回敬。

    梁品贝偏个头,软橡皮擦过她的发梢,直接击中赵衍奎右眼。

    “唉唷!死成甄,-这凶恶的婆娘!”赵衍奎捂着被击中的眼睛,大声哀叫。他紧接着还踢翻了自己的画架,连带害得梁品贝跟着遭殃,画具跟着一块翻落,乒乓砰砰发出好大噪音。梁品贝紧急抢救回自己的画板,习作才没给毁于一旦。

    这场混乱惊动了许多人,也包括随堂的术科指导教授。

    “你们到底在干嘛?统统都给我到外头去罚站!”一声爆吼,魄力十足,吓得赵衍奎跳了起来,而成甄则是连炭笔都给折断。

    梁品贝哀怨地看着闯祸的两位友人,自动自发地加入被罚站的行列。此刻,她小巧的脸蛋上,挂着一抹羞赧的殷红。

    三人站在教室角落,梁品贝依然夹在两人中间,娇小的身影更显瘦弱,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容貌秀丽出众,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对湛亮的黑眼珠正骨碌碌转着,圆润的菱唇随着她的情绪起伏,时而有丰富的动人表情。

    赵衍奎两手抱胸,没好气的开口道-“高兴了没?我看呀,这次期考可是难过了。”什么课不被罚,偏偏被这出了名会刁难人的教授给逮着。

    “那也是你找的麻烦!”成甄咕哝,才不给他好脸色看哩!

    “我就晓得跟-这女人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你以为我爱跟你有牵扯?好你个赵衍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

    “-”赵衍奎气得结巴,直想扑过去,给成甄一个教训。

    “我我我!我怎样?”扬高下巴,成甄气焰倒是不小,还在挑衅着对方。

    明明身旁的气氛差得犹如坏天气,只差没刮大风、下大雨,而梁品贝却丝毫不为所动,安静的面对着灰白的墙面,彷佛心事重重。

    两人还在隔空较量,交战情况剧烈,但赵衍奎早先一步停下战火,察觉到梁品贝的古怪。“贝贝呀,-怎么最近老是出神呢?”每回总见她心不在焉,而且症状越来越严重。

    “啊?”梁品贝茫然的抬起头来,圆亮的双眼明显失焦。

    “-有秘密喔?”成甄搭着她肩膀。“还不快从实招来?”

    “成甄,-泼辣成这样,就算贝贝真有心事,跟-商量只有被削的份,换做是我,老实说,也不想讲!”

    “去你的赵衍奎!”成甄一掌巴过去,他不开口没人当他是哑巴。“你有事拜托本大小姐,也要看老娘我想不想受理。”

    赵衍奎已经很习惯成甄一开口就是粗话连连,就算她小姐四十多岁还是小泵独处,也绝对不会令人意外!偏偏,老天爷有时候还真不是普通不公平,尽管成甄脾气坏得教人不赶恭维,依然有不怕死的男人想踩踩何谓地雷,尝试一下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痛快感。

    相较之下,梁品贝就静得像朵小花,尤其是当她浅浅一笑时,简直迷倒众生。赵衍奎每回都沉醉在她秀丽温柔的笑容里,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毫不犹豫、绝对第一个冲去当敢死队。

    “贝贝,-今天有没有排休?我和死赵衍奎要约-去吃顿饭,顺便讨论下个礼拜分组报告的内容。”

    “可是我今天要回去看我阿公,可能没办法。”梁品贝心头挂念的,还是那个白发皤皤,从小相依为命的祖父。

    “对了,我记得-两个月前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那个该死的大企业还是继续找-跟-阿公麻烦吗?”那间小套房还是他和成甄陪她找的,离校近、吃住又方便,重点是租金很便宜。

    整栋公寓以“女学生”居多,这下可让赵衍奎安心不少。倘若为此有其它该死的男人趁虚而入,赵衍奎绝对会呕到极点,所以他杜绝任何一丝一毫可能发展的空间,直接打死想借机接近梁品贝的臭苍蝇

    唉,好吧!他承认自己其实也是那群苍蝇堆里的一只,但除了保护温柔的贝贝之外,赵衍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能一马当先摘下这朵惹人怜爱的小花,他也绝对很乐意啦!

    只是,怕成甄会一把扭断自己的脖子,然后再把他给五马分尸,将他的尸首给扔进茫茫的大海里他铁定会被成甄不人道的对待!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表明心意的主因,再说他不晓得贝贝是如何想他的,打从刚入学认识她后,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

    感情就是件很微妙的事,当你越想不去在意,暗地里越是挂心,久了,竟也变成一种习惯,习惯生活中有对方的存在,更冀望将这份眷恋,写进自己生命中的一页,尽管只是扉页,也想多为此增添点缤纷的色彩。

    “嗯,到现在还不肯放弃,我很担心我阿公一个人应付不来。”梁品贝虽听从祖父的话,暂且到搬到外头,可是心头仍旧牵挂。

    “-阿公的考虑也是对的啦!-一个女孩家,要是简氏耍什么烂步数,抓-威胁阿公怎么办?他们有钱人多的是恶毒手段哩!”当初她搬出来,赵衍奎也举双手赞成。

    有一回送梁品贝回家,看到有几个不良少年围着梁业先,恶声恶气的要挟人,还好他机警,赶紧打电话找来住敖近的学长,几个大男生才把那群混蛋赶跑。

    事后得知,果真是“简氏”搞出的把戏,想借机逼梁业先签下土地契约。早就来闹事好几回,只是都挑在贝贝上课时间,双方没打过照面,否则他们歪主意,可不只这样。

    成甄挥来一掌。“你少在那边乌鸦嘴,增加贝贝的困扰。”她干脆哪天毒哑赵衍奎算了,这家伙讲话从不经大脑。“贝贝,不然这样,我们陪-回去看阿公,说真的,我也很久没看看他老人家,-可以留晚点,到时赵衍奎也能载-回去,反正他有的就是时间。”

    一听到这儿,赵衍奎可乐得了。“对对对!我也好久没见到-阿公,-应该留久一点,我们做晚辈的,这点孝道是该尽的。不管多晚,我都会平安将-送回宿舍里。”

    “可是”梁品贝并不想麻烦两位好友,前些日子他们还陪着她找房子、搬家的,着实帮不少忙。

    “-在跟我和死赵衍奎客气啥?朋友若不能两肋插刀,那还算什么朋友?同学们都会相互帮忙、互通有无,-以为我跟死赵衍奎会跟-计较这个吗?”

    成甄说得慷慨激昂,赵衍奎在旁频频点头,但唯一让人觉得很刺耳的是,她大小姐能不能别再叫他“死”赵衍奎,他明明就“活跳跳”成这样,根本没有蒙主召唤好不好?成天触他霉头,真是的!

    “还是-不把我跟死赵衍奎当朋友?”成甄就是直肠子,话说得很直接。

    “成甄,-别乱说,没有-跟衍奎,我哪能那么顺利继续过着大学生活?”想当初,她也是拼了命才考上的,她和其它同龄的女孩一样,对于未来充满憧憬。

    “-知道这四年是甩不掉我们的啦,既然认命了,就乖乖接受事实吧!”成甄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还趁机亲了梁品贝一口。

    没办法,她对于甜美可爱的女生就是没抵抗力,况且贝贝的肤质简直是好得不象话,这也怪不得她会下手了!

    然而,一旁的赵衍奎却看得咬牙切齿,好-个死成甄,有好康的她总抢先a,尤其是占贝贝的便宜!而那种烂摊子、大场面,却总是要他撑,太不公平啦!

    成甄依然故我的搂着梁品贝,而梁品贝早就很习惯她热情的献吻啦,赵衍奎则老样子在旁边看得怒火中烧,在心头重新演练一回该如何“暗杀”成甄的老戏码。

    站在后头的老教授望着这三个家伙,考虑起这学期要不要直接当了这三个欠扁的学生

    傍晚的日照,挂在地平线的末端,即将西沉,徐缓微风中,偶有几片落叶随风飘扬,被卷至天边,又高又远,好像长双翅膀,即将来趟新的旅程。

    “衍奎,很抱歉,老要是麻烦你和成甄。”坐在摩托车后座,梁品贝小巧的脸蛋上挂着歉意,夕照的余晖,将她的双颊映得红通通,就像一抹新搽上的胭脂。

    “喔,-要是让成甄听见了,又要讨骂挨了。好友的背上若不插几把刀,哪里知道我们的交情有多好?”

    赵衍奎车骑得很慢,一点也不像前头某个火红色身影,一上车就乱飙一把,完全把马路当自己家。

    “再说啦,从开学到现在,我跟成甄的学科哪样不是-在罩?我们会考上是运气好,不像-是真有本事,怎么样都嘛-比较吃亏好不好?”如果他跟成甄没有梁品贝这品学兼优的好朋友撑着,只怕两个人是相互吊车尾,争那最后一名的位置。

    举凡大小科目笔记,梁品贝全整理得巨细靡遗。每回当教授闲着没事觉得今天心情很好、天空很蓝,就来场即兴的小考当作平常成绩,搞得他们这些平日混到不行的小角色们,差点没给吓得鸡飞狗跳,梁品贝总是能适时就他们一命。

    “对了,记得明天有英文考试,晚点吃过饭后,我替你跟成甄复习。”说到这儿,梁品贝可没忘将笔记给影印傍这两位够义气的好友。

    “啊,又要考?饶了我吧,拜托!我以为大学是由你玩四年耶,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出头天呀?”

    他哀叫半天,方才被教授训了一顿,已经够满肚子怨气,还未喘口气,又收到如此不算小的“惊喜”赵衍奎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吃不消。

    赵衍奎载着梁品贝一路上谈谈笑笑,一不留心,左侧街角驶来一辆轿车,意外擦过摩托车,力道虽不大,却也让两人吓了一跳。

    好在赵衍奎反应机警,稳住车头,才不至于翻车,但也是险象环生。

    “搞什么鬼?马路你家的呀!”赵衍奎火气高得冲出喉头,万一坐在后头的梁品贝被摔出去,他拿什么陪人家梁阿公的宝贝孙女呀?

    摘下口罩,赵衍奎气得破口大骂,坐后头的梁品贝则是惊魂未定,吓白了脸,湛亮的大眼写满惊吓过后的恍惚。

    “贝贝,-没事吧?”方才那一下,虽然让陪伴他不久的小爱车给刮出道伤痕来,但他宁可车子有事,人平安就好。

    “我很好,没有怎样。”梁品贝的心跳还未平静,大眼瞪着车内的人。

    只见对方车窗缓缓落下,前方驾驶座的人探出头。“喂!骑车小心点。”

    “叫什么叫?是你们自己先a过来的,车子大台讲话比较大声呀?”无端遭人炮轰,赵衍奎也吞不下这口气,跳下车来。

    “少爷,我出去处理一下。”轿车内,陈民胜回头向简-睿报告。

    “嗯,别耽搁太久。”简-睿扬高眉,墨黑的瞳眼中透着几许不耐。

    简-睿坐在车内,看着陈民胜和对方交涉,但两人不知怎地争得面红耳赤。

    “我怕你呀?”赵衍奎指着对方破口大骂,被吓到差点去掉半条命的是他们,这男人一下车就没给人好脸色看,休想他会就此罢休。

    眼见两人争论不止,一旁的梁品贝没料到不过一场小小擦撞,竟演变成如此难堪的场面。

    彼此之间剑拔弩张,脱口而出的话语越说越难听,赵衍奎气不过,朝对方的脸一拳挥去。

    “衍奎!”从没见过赵衍奎发那么大的火,梁品贝当下傻住,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冲动。”

    “臭小子!你敢动手?”要他吞下这一拳?很抱歉,没门!陈民胜一把揪住赵衍奎的衣领,高举着拳头,就想狠狠往他门面扫去。

    “民胜,住手!”一声斥喝,顺利阻止一触即发的纠纷,简-睿从容的下车,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瞪来。

    “少爷”陈民胜哼声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手。

    “假若你们人平安无事,就犯不着紧咬着别人不放。”简-睿冷冷地说:“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纠纷上,值得吗?”

    赵衍奎大声咆哮。“去你的!是谁先撞到谁的?”讲得好像是他们不识好歹,故意去撞上的。对啦!开黑头车了不起嘛!像他们这种骑摩托车的可怜小老百姓,就活该被他们有钱人欺负。

    “衍奎,既然我们没事,别再跟他们争了好不好?”梁品贝拉拉已气昏头的好友,再吵下去,天都黑了!

    这时,简-睿才发现在男子身后,还有个弱得像只小猫的丫头。

    弯下身,简-睿很客套的询问,脸上却不带半点情绪,冷硬得像块石头。“刚才我看你们车子撇了一下,-在后头没事吧?”假若这丫头识时务,就应该把她男友的火气努力压低,别见人就是一阵乱咬乱叫。

    梁品贝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拉下口罩。“我很好。”她不自觉的退一步,这男人太过具有威胁性,一瞧就晓得很难搞。

    “很好,那麻烦把-的男友看紧一点。”简-睿-起眼,这女人看他的表情一脸活见鬼,敢情他是哪里长不好?

    “他不是我男朋友”

    简-睿才不在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又如何?重点是让他闭嘴!”

    “衍奎”梁品贝拉着赵衍奎,他们再不走,真的会耗在这里没完没了。

    抿紧唇,简-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小手死命的拉着前头的友人,一脸急到快掉出泪,也真是够折磨人了。

    “死赵衍奎!”一声咆哮,是成甄有力的呼喊,她在前头等了半天没见到人,又折回来,一见到梁品贝拉着赵衍奎,身旁围着一群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成甄,-来得正好,这些王八蛋恶人先告状,撞到人就想跑!”赵衍奎一见到救兵,马上拉着来助阵。

    陈民胜不听还好,一听火气就涌上心头。“你说谁撞人就想跑?”如果他想跑,就不会下车来,这些死小孩抹黑人的本事真是够高竿了。

    眼见成甄加入战局,梁品贝简直欲哭无泪,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到极点。

    抬起头来,她看到方才对自己鬼吼出声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沉,开始手机接个不停,不知在跟对方说什么,口气差得简直像是只恶鬼。

    陈民胜和赵衍奎、成甄三人吵得不可开交,一旁穿着西装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死命的吼着话端另一头,也同样起了争执。

    叹口气,梁品贝只是无奈的看着已逐渐西沉的日照,心底牵挂着仍在祖厝的阿公,不晓得今天“简氏”有没有找他老人家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