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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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伤心地,一切会忘得比较快吧?季恋雪决定离开冷砚时在心中曾自问。

    透过一些特殊管道,季恋雪移民美国,在那里开始她的新生活,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她细数着前尘往事。

    穿了袭孕妇装,大肚便便的她已怀胎八个多月,而她到美国也已经六、七个月了,日子过得好快,可是,想忘的人却仍然忘不了。

    冷砚他还好吗?

    正当季恋雪想心事想得入神时,一个声音传来,乱了她的思绪。

    “起床后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当心着凉了。”走进来的人是个白发的东方老妇人。

    “老师”季恋雪感动的看着老师披在她身上的毛衣。

    吕红村是她大学时的班导,是一直十分欣赏她的一位教授,这回到美国来也多亏吕红村的帮助。

    吕红村是日籍华侨,年轻时就随丈夫到美国来,六年前丈夫去世之后,无子女承欢膝下的她就独自一人居住在美国,所以当季恋雪提到自己想到美国与她同住时,吕红村立即透过关系帮她达成心愿,甚至连季恋雪现在的工作都是吕红村透过关系请朋友帮忙找的。

    一老一少相伴,也算是有缘,吕红村待季恋雪犹如亲生女儿一样,在这段她怀孕的期间,吕红村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这段期间,对自己的身子可要多加照顾,别像我,唉!如果当年那孩子不是因为我的不小心而流掉的话,现在也快三十了。”打从她流产之后,就再也没怀过孕了“总之,凡事小心些会比较好。”吕红村提醒道。

    “我知道。”季恋雪对她回以一笑。

    “恋雪,不是老师多事”吕红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孩子生下来之后,真的不想让孩子的父亲知道?”

    “没有必要。”季恋雪苦笑,心中几乎苦得直想掉泪,冷砚他该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吧?她邮寄包裹给怀哲时,还顺道寄了封信给怀哲,要怀哲对她怀孕的事守口如瓶,不过她想,他也不会想知道她怀了他孩子这件事的。

    “孩子”吕红村握着她的手,像一个慈母般“老师并不是打探你的私事,但是,你和孩子的父亲是彼此深爱对方的吗?”也许她老了,与年轻人的想法不同,可彼此会共同孕育一个孩子,该是相爱才是,既然相爱,又为什么会分开?

    “我爱他,可他不爱我。”季恋雪凄然的说“我会想生下他的孩子,正因为这是他留给我的纪念,我不想扰乱他想要的生活方式,所以选择离开。”

    “他是有妇之夫?”吕红村猜测似的问,她钟爱的学生该不会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吧?

    “他仍单身,只是他不可能会爱我的。”

    “不爱你却和你有孩子?”吕红村不可思议,见季恋雪红了眼眶,也不忍再刺激她、多说些什么,于是抚了下她的头,用手帕替她擦干了泪“别哭了,嗯,爱哭的妈咪生不出开朗的孩子,你不希望孩子一生出来是个苦瓜脸吧?”吕红村逗着她。

    一听到“苦瓜脸”季恋雪总算破涕为笑。

    “准备一下,待一会儿要到医院做产检,我先到外头去热车,你约莫二十分钟后下来。”外头太冷,吕红村不希望她太早到外头,怕她冻着了。

    “好。”

    季恋雪在房子里头随手翻了翻“孕妇须知”等时间差不多时才起身要到外头去,但就在她开了门要踩下阶梯时,外头的木阶上结了层冰,十分滑,脚才踩在阶梯上,还来不及伸手抓住扶把时,她整个人突然滑了出去,重重的跌了一跤。

    “痛我好痛”季恋雪惊魂甫定,只觉得身子一阵剧痛,接着,她感到双腿间有湿热的液体流出。

    “老天!怎会这样?”当吕红村把车热好,要回屋子叫季恋雪上车时,看到这一幕,她注意到滴在雪上的血迹,于是火速的将季恋雪搀扶上车往医院驶去。

    看到久违的教授,季轩和冷砚都觉得仿佛回到大学时代。冷砚和季轩虽分别就读哈佛及耶鲁,可是因为季轩的关系,冷砚得以结识当世医界圣手哈温教授。

    这回会到美国,对冷砚而言是临时决定的,不久前有天傍晚,季轩到他事务所小坐,提到他要赴美一趟,并力邀冷砚同行,说要拜访哈温,就这样,冷砚来到了美国。

    其实他到美国来也不全为了想见哈温,而是戢颖要他也顺道走一趟总公司。

    来到哈温位于耶鲁附设医院的研究室,师生三人愉快的交谈着,谈话内容不离近来过得如何,以及季轩的一些研究。

    愉快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两个多小时一晃眼即过,双方仍意犹未尽,于是约好晚上到哈温家吃饭,不过在这之前,冷砚另外和朋友有约,必须先离开一下。

    “老师,那我们晚上见。”季轩站了起来。

    “还记得我家怎么走吧?”哈温开玩笑的说,以前季轩老是往他家里钻,不会迷路的“你师母看到你们一定很开心,我暂且先不跟她说,让她有个惊喜。”

    炳温因为有事必须下楼一趟,于是陪着季轩、冷砚下楼,电梯门一打开,哈温首先走了出去,走在他后头的是冷砚,一出电梯门,冷砚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老妇。

    “吕老师。”他开心的走向前“吕红村老师?我是冷砚,在哈佛时旁听过你的课。”

    “冷砚?”吕红村推了推老花眼镜“喔,冷砚是吧,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来旁听我的课,还乖乖的交了作业,分数拿满分的那一个。”哈佛的优秀人才固然不少,可是修她的课,她分数给过满分的就只有一个学生,这学生出众的外表和优异的成绩,要忘掉他并不容易。

    “老师还记得?”

    “这么优秀的学生并不多。”

    “老师怎么会在这里?”冷砚把哈温和季轩介绍给吕红村之后又问。

    “我一个学生跌了一跤早产了,昨天我把她送来医院后,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孩儿,哇!那男孩好可爱。”一想到季恋雪生下的那娃娃,吕红村就笑眯了眼,仿佛是自己获得孙子一般。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冷砚抄下吕红村的住址,答应找一天前往拜访,这才离开。

    “没想到花花公子在往日老师的面前,竟会如此谦逊。”上车之后,季轩挖苦的说“嘿!不错嘛,我以为你以前的成绩都低空飞过,只差没失事坠机哩,没想到还有老师因为你成绩优秀而记得你,了不起。”他知道冷砚是资优生这事实,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想耍耍嘴皮子。

    “我要是低空飞过,你只怕早就发生‘空难’了。”冷砚没好气的说。

    “发生‘空难’?哈!那也要找你这花花公子来垫棺材背,嘻,说到花花公子,你这段日子收敛很多哦!好像好久没在报上看你传绯闻了。”季轩挑眉看着冷砚“是不是美人都被你‘吃’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我介绍给你?最近我在pub认识了一位最近在电视上刚窜起的新星,模样不差、身材惹火,怎样,有没有兴趣?”

    “你自己留着用吧。”

    “呃女人忽然对你没吸引力了吗?你受了什么刺激?”季轩注意到冷砚近来真的很“安分”不但绯闻消声匿迹,就连社交场合也鲜少看他露面,他到底怎么了?越来越不像他了。

    冷砚淡然的看了季轩一眼,沉默下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于女人,他忽然兴致缺缺,男欢女爱的游戏已经不再吸引他。

    他没有办法忍受每回在与其他女人云雨交欢时,心中幻想的对象却都成了季恋雪,仿佛被她下了魔咒一般,无论他在任何情况、与任何女人,他就会忍不住想到她,而她却怀着他的孩子离开了他,算算日子,她此时该是大腹便便了。

    在她失踪之后,他曾派人找寻她,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找到她,几乎找遍了国内各城市,可一点下落也没有。

    一个孕妇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能到哪里?想到这里,冷砚不自觉的锁紧眉“该死的!”在一个红绿灯停车之际,他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盘。

    “喂,一个红灯就这么没耐心,你的性子啥时候变得那么急躁了?”季轩以为他气这个。

    冷砚懒得解释的沉默不语。

    外头的雪又下大了

    “临时有事决定提早回国?”吕红村正和冷砚通着电话“没关系,我退休后一直都住在那天给你的住址,下一次到美国时再来拜访吧。”

    “一定。”冷砚在电话的另一端承诺着。

    币上电话之后,吕红村到厨房为产后身子正虚的季恋雪熬了一锅鸡汤。正当她要把鸡汤送去医院给季恋雪喝时,才打开门就看到正要按电铃的邻居威廉,他的手中提着一篮水果。

    “吕老师。”威廉习惯那样叫她“昨天我才从外地开会回来,听说季小姐生了,是吗?”

    “是啊。”她笑咪咪的说“我现在正要去看她,要不要一块去?”她知道这年轻的建筑师一直对恋雪很有好感,若他能和恋雪走在一块,那也是件好事,基本上,她是鼓励威廉追恋雪的。

    “方便吗?”他笑得有些腼腆,帅气的脸上有着期待。

    “怎么不方便?如果你去看恋雪,她会很开心的。”

    在吕红村的半怂恿下,威廉和她来到医院,他们首先到保温室去看孩子,然后才到产房看季恋雪。

    “恋雪,你看谁来看你了。”吕红村说。

    一看来者是威廉,季恋雪有些讶异“威廉?你怎么来了?”她并不讨厌他,和他成了邻居好些时候了,直觉他是个很诚恳的人。

    “我刚开会回来,听说你生宝宝了,过来看看你。”他放下水果“方才去看了宝宝,好可爱!样子和你有些像。”只是那两道英气逼人的浓黑眉毛,是像宝宝的爸爸吧?不过,真的好可爱。

    “是吗?”她觉得那孩子像他爸爸,低垂着眼帘,季恋雪的笑容中有些苦涩。

    冷砚,孩子出生了,他知道吗?

    为了制造他们独处的机会,吕红村找了个借口出去。房里只剩下季恋雪和威廉,安静的气氛令人尴尬。

    “呃”威廉搔了搔头发,不知为何,每一次和喜欢的女子独处时,他就容易紧张,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一直交不到女朋友吧?“那孩子很可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说过的话。

    季恋雪好笑的看着他,自己早就听老师说过她那老实邻居的事了,她说,像威廉那么优秀的人,之所以会到三十二岁还当王老五,就是因为天生脸皮薄,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孩子相处。

    看来,他好像比“传说中”的还要严重,和他当邻居半年多了,彼此常见面,可总是点个头了事,记忆中从来没好好聊过几句,没想到他的“惧女症”还不是普通的严重。

    “听说你是个建筑师?”季恋雪替威廉开了一个他熟悉的话题,他再接不下去,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建筑是个很有趣的事。”他笑着说,然后看了下她“不过也许你不觉得吧!”

    “怎么会?”她鼓励他说下去“我想建筑是富挑战的工作,愿不愿意分享你的经验?”

    威廉听她那么说,精神为之一振,然后不再因害羞而支支吾吾,一涉及到他的专长,他便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个小时多的时间,威廉就谈他的职业,而季恋雪也谈她的职业。

    经由“职业”这一话题的交谈,他们一下子仿佛拉近了不少距离,待吕红村回来时,他们已由她出去之初的“大眼瞪小眼”到她回来时的“有说有笑”

    “聊什么?聊得这般愉快。”吕红村笑着问。

    “没什么。”季恋雪敛了敛笑意“老师,方才那鸡汤很好喝,可喝不完。”

    “呃,喝那么少,这怎么可以?”吕红村看了一下锅子“多喝些吧,现在不好好补一补,身子可受不了的。”她又倒了一碗要亲自喂季恋雪,在这种情况下,季恋雪又被迫喝了一碗。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在威廉还有事在身的情况下互道再见。

    等威廉离开之后,吕红村才说:“恋雪,你觉得威廉怎么样?”

    “很好啊!挺老实的。”季恋云很大而化之的回答,和他聊天的感觉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很亲切、无拘无束。

    “嘻我觉得和他结婚的女人会很幸福。”吕红村暗示的说“我觉得你们俩挺相配的。”

    季恋雪笑着说:“老师想到哪儿去了?我和他今天才第一次聊天,连来电的感觉都没有,哪儿相配了?”

    “你既然觉得他好,走在一块是迟早的事嘛!”吕红村总觉得季恋雪还年轻,不会那么早就守着一个孩子不嫁的,那太可怜了。

    “老师”季恋雪苦笑着说“我想我不会再有结婚的念头了。”结婚的首要条件是爱对方,而爱的代价太高,一次她就受够了,再来一次,她怀疑自己有再活下去的勇气,更何况在她心中已有一个男人,要她再去爱其他男人?她不想做那么虚假的事。

    “恋雪,你还年轻啊。”吕红村心想,她有这种念头?那实在太可怕了!“就算你不考虑你的下半辈子,可是孩子呢?孩子需要一个爸爸,万一有一天你的孩子问你,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而他没有,你该怎么对他说?”

    吕老师的话像把刀,直戳入她的心,刹那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恋雪,为了你自己、为了孩子,你真的需要一个男人。”吕红村拍拍季恋雪的脸“老师是过来人,有个伴在身边,那种有依靠的幸福感是十分窝心的。”其实她并不是一定要季恋雪把威廉当对象,她只是提醒季恋雪该为自己将来打算,毕竟季恋雪还年轻,往后的日子仍长着呢!

    季恋雪想吕红村的话想出了神,孩子的父亲?她该为孩子找个父亲?为了孩子,她的确是该为孩子找个可以叫爸爸的人,可是,除了冷砚,她心中容不下其他人,想着想着,她的心悄悄的沉了下来

    两年后美国秋天

    今年美国的冬天很冷,才深秋而已,冬天的衣服已非套在身上不可了。

    冷砚为了min的一些事,暂且必须放下事务所的事情到美国一段时间。

    选了个周末,他一下班就直赶到百货公司,这回皮箱里的厚衣服装少了,他没想到这时节的美国会冷成这样,以前在这里念书时,好像没遇过这种情况。

    进了百货公司,他走进电梯,里头有一个一、两岁左右的小男孩,那金发碧眼的小男孩望了他一眼,便羞涩的往母亲身后藏。

    到六楼童装部门时,小男孩和他的母亲往外走,而冷砚原是要在其他搂层下的,竟也跟在小男孩身后走出电梯。

    当冷砚置身在琳琅满目的童装世界时,他仿佛才忽然觉醒,自己怎会来到这里?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突然浮现,如果恋雪有把孩子生下来,也差不多是方才那小孩一般大了吧?怪了,怎会突然如此想?他暗自取笑自己的无聊。

    当他找着下楼的电梯要下到男士部购衣时,在一个转角,他和一个正顽皮嬉戏的小男孩撞个正着,小男孩因而被撞倒在地上。

    “唔好痛好痛”那两岁大东方面孔的小男孩眼看就要嚎啕大哭,但只见他很努力的忍住泪水,口中念念有辞“不哭、不哭,妈咪说,乖宝宝不哭”

    “小弟弟,你不要紧吧?”冷砚惊讶于这小男孩的模样和他小时候很神似,他一把将小男孩抱起来,拿出手帕为小男孩拭出眼角的一滴泪水。

    小男孩被他抱起来后,竟然一点也不怕生,他甚至亲热的在冷砚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用莲藕般白胖胖的手搂着冷砚的颈子,向远方望去“妈咪?”他似乎是在找寻着他的母亲。

    “叔叔带你去找妈咪。”冷砚抱着他,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和一种近似亲切的感受。正踏出步伐要带他去找他母亲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女子急切的叫唤声。

    “艾力克艾力克!”

    “妈咪!”小男孩开心的回应着那一声声的艾力克,甚至急切的要冷砚将他放下来,他要自己去找妈咪。

    见艾力克循着声音的来源扑过去,冷砚看见艾力克奔进一少妇怀里。

    当他看见艾力克的妈咪是谁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少妇竟是几年不见的季恋雪。

    是她!真的是她,她的模样比以前更清瘦,可他仍是一眼即认出她来。

    “妈咪,叔叔”艾力克回过头看冷砚,对他友善大方的一笑。

    顺着儿子的目光,季恋雪跟随望了过去,她整个人一怔,作梦也没想到,冷砚竟然会出现在美国,就算在美国,也没想到他们还有机会重逢。不自觉的,她搂紧了怀中的小男孩。

    “老朋友见面,你生疏的眼神令人有些遗憾。”冷砚的血液沸腾起来,那叫艾力克的小男孩叫恋雪“妈咪”他又长得如此像自己,那么那孩子是

    “多年不见,你仍旧是风流倜傥。”季恋雪不知道该跟冷砚说什么?不过说什么都行,只要他不要把视线投注到艾力克身上就好。她担心他会发现,何况他一向精明过人,她赌不起。

    冷砚不理会她的奉承,目光仍停留在孩子身上“这是你的孩子?”

    “他是我的。”她紧张的抱紧艾力克“这孩子与你无关。”老天,这恐怖的男人,他他没发现什么吧?

    季恋雪失措的模样教冷砚笑开了“你这样子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的说谎技巧在几年后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艾力克?”他看着小男孩“很好听的名字,他和我小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不!”她吓坏了,忍不住大叫“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

    “发生了什么事?恋雪。”

    一个声音传来,季恋雪回过头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威廉。

    艾力克一看到他,立即开心的扑过去“爹地,威廉爹地!”

    “爹地?”看到艾力克热情的扑向威廉,冷砚心中浮起一股不甚舒服的感觉,他眯着眼看威廉,然后以询问的眼光看季恋雪。

    捕捉到一抹“山雨欲来”感受的季恋雪对威廉说:“把艾力克先带上车子,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她得感谢艾力克的一声“爹地”扭转了所有情势,其实威廉是艾力克的“假爹地”只是昵称而已,并不是她和威廉有了法律上的夫妻关系而导致艾力克须叫威廉“爹地”可是冷砚似乎弄错了,也好,那就让他错到底吧!

    “你和那个男人结了婚?”冷砚的笑脸不见了,他冷着脸看她。

    “我单身,和一个男人结婚有什么不对?”季恋雪自然的反问,看来他果然是误会了“这样你还会以为艾力克是你儿子吗?”

    “他一点也没有混血儿的味道,相反的,他有一张纯正东方血统的脸,最重要的是他像我。”

    “我说过,他和你没关系。”季恋雪仍以为他不知道她当年怀着他的孩子离开他的事。

    “你到底要说谎到什么时候?”这可恶的女人!“当年你怀孕的事,桑怀哲全跟我说了,你真以为这秘密能藏到永远吗?你太天真了。”看着她,他忽然有股又爱又恨的感受“艾力克长得像我,你以为我会怎么想?成功的受你的骗,以为他是你和方才那外国男人生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一事!幸好当时怀哲没有将她在美国定居一事告诉他,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季恋雪不由得感到害怕。

    “知道艾力克是你的孩子又如何?”季恋雪将下巴一扬“他现在已经叫别人爹地,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是吗?”他忽然阴沉的冷笑“你想以我的个性,我会让我儿子继续再叫别的男人‘爹地’吗?”

    “冷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对他自若的笑容有着极深的恐惧。

    “我想怎样是吧?那你不妨等着看。”

    “我和艾力克的日子现在过得很平静,请你不要打扰我们母子的生活。”她的气焰已经为了艾力克消了大半,现在艾力克是她生活的重心,她不能失去他。

    “那恐怕不行。”冷砚一笑,态度轻松自若,眼神却是坚决,毫无转圜余地“我的度量只在于女人,而不在亲生骨肉。”他无情的说。

    倒抽了口气,季恋雪说:“什么意思?”

    “我玩腻的女人不在乎拱手让人,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孩子叫其他男人爹地。”他眯着眼看她,既冷酷又无情“我的话,相信你很清楚。”

    他在暗示她,她即是那个他早已玩腻可以拱手让人的女人?没想到当年被他伤透的心,今日在伤口上又多被他划上一刀。

    她偷偷的做了几次深呼吸,倔强的不让泪水在他面前滑落“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我也期望如此,只怕你没能力阻止。”

    “为了孩子,我会不惜和你对簿公堂。”季恋雪看着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如今,她无法不对他产生恨意。

    “上法庭?”冷砚笑着摇头“恋雪,你记性真不好,在律师界,有谁敢为了你惹上我冷某人?你不会是自己要充权律师,和我派出的精英在法庭上舌战吧?那是不成的哟。”

    “你”季恋雪为之气结。

    “上法庭,你一定会输得很惨。”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凡事学聪明一些,嗯。”看着他转身而去,季恋雪气得身子直发抖,这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对她的折磨?他伤她伤得还不够吗?

    几年前她什么都退让、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今日还要跟她抢孩子?难道他不知道这孩子是她的全部吗?

    他为什么永远都那么自私?永远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伤得她越深,他真的会越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