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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我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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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章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柳宓拿起木勺往嘴里送了一口,“不管如何,我这次都要谢谢你们的。”

    萧山见那碗很快见底了,也不好在这屋子里多呆,谦谦有礼的把碗筷收拾好,跟他客套了两句便要出去。

    “萧大哥。”

    他一只手快要摸到房门的时候,柳宓喊着了他。

    萧山不解的回头。

    柳宓十分真诚而又坦率道,“有你们真好。”

    爱情、亲情、友情,她已经有了最珍贵的友情跟亲情,先前那种颓然的想要浪费生命的想法,再也不会有了。

    萧山笑了笑,“你早些忙,忙完了快去休息。”

    “好。”

    可惜她到底是没能休息的了。

    萧山刚走没多久,便有另外一道敲门声响起,柳宓这会停了手里的笔,把那小册子装好,敲门声继而响起。

    “谁啊?”

    柳宓的声音没人回答。

    难道是薛丁?

    那小子自来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柳宓把盖在腿上的薄被拿起,打着哆嗦的给来人开了门。

    只是,那人不是她想象中的薛丁。

    而是……秦淮。

    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他本就穿着黑衣,几乎跟夜色笼罩在一起,俩人相顾无言,直到冷风吹来,冻的柳宓打了个哆嗦后,秦淮这才主动往门外跨了一步。

    俩人都有些尴尬。

    柳宓匆匆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捏着薄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淮先是咳嗽了一下,清理了下嗓子后,主动开口,“这些日子,你没事吧?”

    “嗯。”柳宓捏着衣角,低头没看他。

    她的长睫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格外卷翘,眼睑下是浓重的鸦青色,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的睡过了。

    柳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秦淮则是面对突然安静下来的她,同样带着不知所措,直到,他跟魔怔似得摸了摸她的头发。

    “哎,你别摸啊,都十日没洗过头了。”

    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俩人都没意识到,最开口说的会是这个。

    低笑声传来,他严肃的脸上终于展露了些笑颜。

    也正是这个笑容,打破了俩人自从进屋后,就一直有的芥蒂跟生疏。

    柳宓跟他询问自家人的情况如何,他知不知道。

    秦淮点了点头,现在疫情泛滥,县太爷已经交代下去,不让百姓随意走动,每个村口都有专人把守,她所住的村子,暂时没有里正上报有人得了疫病。

    柳宓听完他的话后一直紧吊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原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飘香阁呢?镇远镖局的人有没有找请掌柜的麻烦?那对尸体呢,还在那放着吗?”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不见人影,希望那些蛮不讲理的男人,不会迁就到秦掌柜身上。

    秦淮摇摇头,“都这么多天了,尸体怎么能还在那摆着?早就入土为安了,至于飘香阁那……”

    他对上柳宓担忧的眸子。

    并没有隐瞒,“这些日子疫情严重,别说是飘香阁,就算是旁边路上的脚店,都没什么人,人心惶惶,路上连人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有客人?”

    “也是啊。”柳宓松了口气。

    “等我这次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跟他们解释,还有,好好调查出来,到底是谁黑了心肝,把我扔到这地方来的!”

    秦淮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冷声道,“你是被人扔到这的?不是自己跑过来的?”

    “不是。”柳宓情急下声音有点大,“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我疯了才会连药箱都不带的就跑来。”

    她脸上透着焦急委屈,不似作假。

    秦淮按捺住心底的愤怒,拍了拍她肩膀,“这事你先别打草惊蛇,我私下查查。”

    柳宓点头。

    俩人又说了些闲话。

    秦淮见她揉着眼,眼神还不住的往桌子上飘,下意识的望去,她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看来是想继续写,却又困得眼皮子睁不开,大致浏览了下里面的字迹,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她给自己写的‘医嘱’。

    当时错别字那么多。

    “这些是做什么的?”秦淮坐在她对面,帮着她把那烛火挑的更亮了些。

    柳宓整理了下纸张,“这个是我打算给镇子上的那些医馆的,都是些防疫的注意事项,我师傅现在正跟周师兄商量着用药的剂量,在疫情还没完全控制好的时候,这个……”她扬起手里的东西,“能救活不少的人呢。”

    秦淮点了点头。

    “我来写,你稍微眯会。”

    说完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将那个笔抽出来。

    柳宓嗯了声。

    她学着先前他的模样,剪了一下灯芯,到底是没克制住心底的好奇,“秦淮,我没在的这些日子,徐青柏他们都很担心,那你,有没有担心我?”

    她说罢后才发觉自己有点唐突,有点后悔,却也有些期待。

    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又不能收回来。

    视线不自在的看着地上的一角。

    空气格外寂静,就当她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身侧的人,突然嗯了一声。

    她嗖的抬起眼。

    秦淮写字的手没有停顿,依旧埋头写着。

    柳宓心一顿,脸上陡然出现些红润,她方才想继续逼问的心思停顿了,她在心里嘀咕着,这说是想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出于朋友的那种想念,还是,还是那种啊……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只试了一次就不敢再试了。

    还有,刚刚为什么摸她脑袋头发?

    她纠结的不行时,那人有了动作,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好的东西,推到了她跟前,柳宓暂时放弃了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法,狐疑的拿起来那东西,一层层的解开,直到闻见肉味后,眼前一亮。

    里面包裹着两个油纸袋,一个是鸡腿,另外一个是风干的肉干。

    秦淮竟然能有这等觉悟,柳宓现在觉得他真的是被人调教过了一样,开了窍了。

    鸡腿有点凉,不过在他怀里贴身放着,有体温温暖着,倒也不至于不能吃,柳宓闻到肉味后觉得自己先前那种不想活的念头纯粹是被驴踢了脑袋才会有的。

    这世界这么好,有肉吃,有美男可以看,她疯了要去死啊。

    她一口一口吃的飞快,没多久只剩了鸡骨头。

    人啊,一旦吃饱喝足了就爱犯困,柳宓先前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见他写的认真,犹豫了一番也没打断他,可到底忙活了这么久,撑着就撑不住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朝着桌子砸。

    认真写字的秦淮发觉了一直注视的视线消失,暗暗松了口气。

    揉了下酸涩的手腕,正要再写的时候隐约觉出不对劲,抬头再看的时候见她身子一晃,快速的伸手托住了她的脸,这才不至于让她脸摔在桌子上。

    只是……绵软的触感袭来,他不自在的扭了下脖子。

    小姑娘也不知道多久没睡过好觉了,这会眼皮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秦淮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她身侧,从这个角度看着她泛油的嘴唇,白腻的皮肤,以及他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小脸。

    “扑哧”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手上的肉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弄掉在了地上,秦淮小心的抱起她,将人放在床上盖上棉被后,重新坐在桌子前。

    似乎是怕弄醒了她,特意把烛火拨的暗了些。

    柳宓许久没睡过好觉,这一觉再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次日一大早,她看了眼周身的摆设,一时间有了种不知自己到底在哪的错觉。

    直到外面的嘈杂声唤回了她的理智。

    对了,昨晚写的宣传资料还没写完,柳宓的打了个寒颤,瞌睡虫顿时没了,她穿上鞋子匆匆的往说桌前跑,但是……

    她昨晚就写了一份,空白的纸张还有很多,可是现在,空余的纸张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整齐利落的纸稿,她拿起来仔细端揣上面笔迹。

    笔锋有力,墨汁似乎是渗透了纸张透到了背面。

    一份,两份……

    柳宓数着分数,足足有十几份,她昨晚墨迹了小半个时辰才写完一份,他到底是写了多久?

    难道,一夜没睡?

    把这几分东西捂在胸口,她也说不出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了。

    “柳姑娘,醒了吗?”柳宓正在愣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细小轻微的询问声。

    “哦,醒了,你等会。”她放下材料换上衣服,穿好鞋子打开了门。

    外面是个婶子,好像等了她有一会了,柳宓不好意思的跟人道歉,妇人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就是那边有个少爷让我问问你……”

    变了,变了,不再是刚开始跟她热络的模样,似乎是知道她身份后,所有人都变的客气了许多。

    她抿着嘴角笑了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

    是徐青柏。

    “嫂子,麻烦你把东西这东西给了村长,跟那些大夫说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那妇人擦了擦手,好半天才紧张的把东西捂在怀里,恭敬的走了。

    柳宓小跑到他身边,徐青柏跟变魔术似得掏出一个纸包,对上她疑惑的神色,徐青柏不自在的递给她,“是糖块,偷偷给你留的。”

    柳宓挑了挑眉,不客气的拿到手里,这两天也真是奇怪了,送吃的东西这么多,都把自己当成了小娃不成?

    不过甜食能让人的心情变好,人家好意还是不能拒绝的,她小心翼翼还是拆开了纸袋,美滋滋的捏起了一块放在嘴里。

    嗯,不是后世吃的那种甜,这个糖杂质不少,甜度也不高,但是在这还有啥可挑拣的,就这糖块好些人还吃不到呢。

    徐青柏见她吃的眉眼弯弯,心情也好了几分,不过……

    “不好吃吗?怎么吃了一块就不吃了?”镇子上的东西果然是糊弄人的,早知道就该给她拿从汴城带来的糕点了。

    柳宓摇摇头,“不是,糖很好吃,我是想着虎子他们还没吃过糖,所以给他们留着几块。”

    徐青柏低声嘟囔着,想吃就再给他们买吗,干啥要把你的给他们,可是他也只是敢私下絮叨一阵而已,见柳宓投来疑惑的视线,赶紧摆着手说没事没事。

    等嘴里的糖块消失了,柳宓拍了下他肩膀,顺带的将那些糖包裹在一起,“这虽然说有好些大夫在,可到底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快些回去吧。”

    这少爷可是独苗苗,要是真的出点啥事,他爹娘还不得哭死。

    徐青柏听见这个不乐意了,他一下子从方才坐着的木桩上跳下来,不乐意,“柳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个胆小如数的人吗?这地方那些大夫们敢来,小爷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不是你不能来,是太危险了。”

    “有什么好危险的,不是你在这吗?”他脸颊微微泛红,注意到柳宓投来的眼神,他不自在的咳嗽声,“再说了还有神医在呢,神医都在,我有什么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