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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浪漫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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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九章浪漫都是不存在的

    “秦捕头,这点小伤,就不劳烦‘神医’来救治了吧?”那大夫特意咬重了神医两字,眼神中带有记恨。

    这些日子镇上的热门话题就是神医长神医短的,那些病人们得病了不来他们药馆,一窝蜂的全都去宋丁海那药馆,这不是存心砸场子?

    夺人饭碗等于断人生路,现在她这个小神医的名声被传的有多神,他们这些做大夫的就有多恨她。

    “你去看。”秦淮虎着脸的指着瑟瑟发抖的男人。

    “我真的没事了,真没事了。”瑟瑟发抖的县太爷面无人色,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去吧。”秦淮推了下柳宓的腰。

    柳宓掀开了他的被褥,看了看他的伤,随即摇头,“是什么蛇咬了你?那蛇呢?”

    朱氏这会已经到了身后,冷笑道,“怎么,找到蛇你要反咬一口不成?让你看病,你问什么蛇!”

    柳宓掏出一根带子,在伤口进端绑紧,又掏出工具箱里的小刀,那知县看到刀子,眼珠子瞬时瞪的老大,他指着那刀子,结结巴巴道,“只是被蛇咬了,用不着把腿给锯了吧?”

    柳宓冷哼一声,也不多解释,直接拿着刀子将他伤口割成十字形,往外挤着血。

    这可真是难为了她了,被咬的蛇是什么模样,家属对她还这么排斥。

    “你这事做什么,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伤害老爷!”朱氏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前那个要同他生死与共的小妾,这会已经怒声开口。

    她气的面红耳赤,呵斥完柳宓后,胸口憋闷的厉害,身子一抖,险些倒下。

    县太爷早在柳宓下的第一刀就晕厥过去了。

    屋子里一片嘈杂,看得出来这家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亦或者是现在看诊的大夫,都恨不得将她轰出去才解恨,可是碍于秦淮的威严,不得已,只能在心头骂她泄恨。

    柳宓仔细的看着他伤口,如果毒蛇咬的话,伤口较深,牙印也比较大,她现在有点怀疑是毒蛇。

    “把他弄醒,我还有话没问呢。”柳宓指挥着秦淮。

    秦淮点点头,接下来腰上的佩刀,啪的一下子拍在桌子上,沉闷的声响吓得人心头一震。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旁,用手死死的掐向他人中。

    县太爷幽幽转醒。

    “伤口附近又没有无力的症状?”戴着口罩的柳宓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询问。

    “没有,没有。”他面色发白,嘴唇颤抖,连连摇头。

    问了很多症状,这人都是我没事我不难受,柳宓跟秦淮的视线对上,无奈的摇头。

    “姑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二人都已经给大人伤口处上了药,并且已经喂了解毒药,自然是平安无事,姑娘想展现自己的医术高超,我们这些老头也心知肚明,可是,踩着别人的功劳往上爬,这不好吧。”

    话里话外,完全是在说她抢功。

    柳宓也是有脾气的,你们这阴阳怪调的,以为她真的听不出来?

    她要不是看在秦淮的面子上,搭理你们个毛线啊。

    缓慢的收拾着自己的工具,柳宓大步往外走。

    “呦,这么快就走了?这腿不锯了,我还以为别人传的那么神通的柳神医有多大的本事呢,这会看看,也就是沽名钓誉之辈啊。”朱氏心头藏着的一口浊气,完全消散了。

    秦淮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柳宓见他这模样,先前受的那点委屈早就没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她就不信你们这一家子一辈子都能这么平顺的过去,最好别找她。

    不然……

    少不得让你们受罪!

    事情是在半个时辰后,不对劲的。

    知县老爷睡醒后周遭已经黑了,他稍稍起身就觉得恶心的不行,见距离床榻不远的地方有茶壶水杯,想要喝水润润嗓子,可惜,他说不出话来。

    “莱忍……赖忍”他口齿不清的说了几句话,可惜,没人听到。

    来人啊,来人啊!

    你家老爷都快渴死了,怎么没人发现?

    他心里已经被怒火侵袭,等老爷我下床了,不把你们抽筋扒皮我就不是你们老爷!

    艰难起身,下床打算自己去倒水的老爷,两条腿跟灌了铅似得下来,还没来得及挪动一步,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他四肢麻木,浑身动弹不了。

    拖这个动静,外面那些躲懒的小厮跟丫头,跟潮水似得涌入到屋子里。

    “老爷,老爷您怎么在地上啊!”下人进来后,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好些人手忙脚乱的去扶他,可惜跑的太急,人没扶上,好几个倒是撞在了一起。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屁股顶住了他脑袋,更不知道是谁脚踩在他手指头上,身上的疼,哪里都在疼。

    他终于清晰的,简单明了的发出了一声“嗷”。

    他的情况不好,朱氏自然是第一时间清楚地,她原本以为这人是吃饱了撑得想弄出点动静来消遣他们,可是到他跟前看了一眼,原先漫不经心的态度变了,他不是装的。

    夫妻这么多年,她再清楚不过这人脾性。

    如果是装的,她肯定一眼就看穿了。

    现在……

    他身子开始抽搐起来。

    “快,快去把李大夫跟周大夫请来!”这俩大夫是一个时辰前,替他看病的大夫,下人领命,大步流星的往外跑,朱氏开始慌了,白天她之所以那么淡然,是因为看到他本来就没大碍。

    这个男人是在装病的缘由,可是现在,他抽搐着,眼皮下垂、说话说不清也就罢了,嘴角还流出了涎水。

    他像是下一刻就要撒手西去了。

    朱氏对他再没感情,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活着,自己这辈子好歹有个安稳的地方,如果他一死,自己后半辈子该多么凄凉!

    她不能带着一个寡妇的头衔,凄凄惨惨的过完下半辈子!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夫人,夫人。”就在这时候,门外连滚带爬,进来一个小厮,他面上酡红,手指发抖的指着东面的方向,“不好了,不好了,张姨娘,张姨娘好像是中毒了!”

    朱氏心头隐约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张姨娘就是一个时辰前,给他吸出来毒血的小妾。

    这么说……

    她浑身冰凉的看着那个男人……以及他腿上的伤口。

    那蛇,有毒。

    “依……啊啊”就在她快要吓破胆的前一瞬间,榻上的男人吞咽困难的喊着她。

    朱氏扑了上去,紧紧抓着他的手,“老爷,老爷您想说什么?我都在这听着呢。”

    县太爷想要快速的说话,让她去找秦淮,去找小神医,只有她才能救自己的命,只有她啊!

    断了腿算什么?

    如今跟自己的姓名一比,断腿算什么啊!

    可惜夫妻俩的默契少了那么多,他这会语言不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招,招,着六来,六米,赖,来……”

    他为了奔出几个字,口水流的脖子,衣襟全都是。

    朱氏听不懂他的话,知县老爷又哆嗦的伸出手,边比划着,边吐着口水,“六,森,甚……”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会,他身边听到这屋动静,匆匆跑来表衷心的一个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心翼翼道,“夫人,老爷是不是说,请柳神医来?”

    朱氏吃人的眸子瞬间扫在她身上。

    小妾吓的捂着心肝倒在地上,夫人,夫人这表情太可怕了,可是,夫人为何要生气呢?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对吧,老爷这会都喊着堆,堆的。

    朱氏没在那不长眼的小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抓着男人的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安抚着男人,“老爷,您放心,李大夫他们马上就来了,有他们在,您一定会没事的。”

    白胖的男人这会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可是这会他脑袋还能思考,见这败家娘们分明不打算听他的话,气的险些拿巴掌扇他,不就是先前把人撵走,这会不好意思开口再请人回来?

    不请她干啥?指望那些饭桶?

    他死了,这毒妇就高兴了是吧。

    他脑子一瞬间涌出了很多想法,可是,这些想法全然都不能表达,他只能恶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胸膛,以此来表达他澎湃的怒意。

    “夫人,夫人,来了,来了!”小厮带着带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老者,匆忙的奔了进来。

    白胖男人先前眼底带着的喜色,在看到来人后,彻底泯灭。

    “啊……啊”他不满的叫着,以此来发泄心底的怒气。

    朱氏当做没发现,拉着他坐下,“快些看看,老爷他到底怎么了,下午还好好的。”

    李大夫放下药箱,朝着她拱拱手,随即坐下,认真的把着脉,原先淡然的表情,在这会尽数消失,他不可置信般坐直了身子,又坐下去重新切脉。

    他一个劲的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啊。

    “到底怎么了!”朱氏大怒。

    “下午还好端端的,怎么会……”他又猛然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露出受伤的那只腿。

    原先没什么痕迹的小腿,这会已经乌青一片。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嘴上只一个劲的嘀咕着,不可能啊。

    朱氏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气的直发抖,就在这时,门外又涌入一个大夫,她又满带着希望,将人引到床边,“周大夫,您快些看看。”

    男人坐下,把脉,又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脸上带着相同的不容乐观。

    他掏出药箱,拿出几根银针,快速刺了下来,可惜,依旧没能制止住他抽搐的速度。

    “大夫,怎么样了。”

    朱氏提着心道。

    周大夫脸上带着颓然,“太晚了,毒都已经入了心肺,这会无力回天,夫人,还请您节哀。”

    只剩着一点点的清醒的知县大人,这会听完这句,两眼一晕,彻彻底底的晕死了过去。

    朱氏深吸好几口气,才能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

    “他不能死。”

    朱氏的口气冷了几分。

    周大夫有些失败,“我也不希望知县大人死,可是,可是阎王要人三更死,无人敢留到五更啊。”

    朱氏浑身冰冷,看了跟她纠缠了小二十年的男人,闭着眼,隐下脑袋里的眩晕。

    她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来。

    “夫人,老朽有一法子,或许可以……”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李大夫,突然开了口。

    朱氏眼睛亮了。

    “什么法子?”只要能让他活着,只要活着,那就一切都有可能,他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李大夫跟周大夫,俩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自嘲跟惭愧,“现在,唯独神医跟他的徒弟能治。”

    只可惜,神医现在不知所踪,唯独可以求助的,就只有那个姑娘了。

    想起白天他们把人撵走的模样,羞愧再难开口,但是事关人命,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想必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会唯一可以救他的,只有柳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