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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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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烧死

    孟婆子最疼的就是孙子,见她拿着自个孙子泄气,恨得直拍门大骂!

    赵玉凤哪里管她,喊过之后,又哭道,“收拾收拾,咱们去找你们那苦命大哥,咱们一家子死也死在外面,不吃他们一口粮食!”

    一席话,说的柳红秀又羞又臊。

    她这几天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婆家,婆家不要她,娘家,又跟大嫂闹了别扭,眼瞅着还有二百两的巨债压着,她心头也冒起火,一巴掌拍在田大珠脸上,“你这个惯会惹事的!”

    田大珠活了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挨打,她脑容量小,不理解她娘现在处境,只知道,天一下子塌了,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不活了!

    孟婆子见她跑了,下意识的要去追,田大珠家里富裕,没准将来这丫头还能嫁到镇子上,当富太太呢,可不能得罪了!

    柳红秀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拦住了她,“别管她,这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打她一顿,也好让她好好反省!”

    可惜,她估计错了她姑娘的惹事能力,以至于犯下了那等祸事!

    夜里,柳宓正睡得香甜之际,隐约闻见有种烧焦的味道,在她还未完全清醒,正浑浑噩噩之际,突然被大姐摇醒了,“快醒醒,着火了!”

    柳宓打了个寒颤,瞌睡虫不翼而飞,她清醒后跟着大姐一起推醒了二姐三姐,姐妹几个迅速的起身穿衣裳。

    隔着窗子,已经看到外面带着的火光,柳宓心焦,怎么会着火呢?昨个夜里睡觉的时候,她已经把火给熄灭,把灶间的炉火也给熄灭了,难道是她记错了?

    只是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姐妹四个穿好衣裳,迅速往外跑。

    刚到院子里,还没去敲爹娘所在的屋子,就见柳老实扶着孙氏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夫妻俩见到孩子们都好端端的在这站着,狠狠松了口气。

    家里房顶都是用秸秆堆上去的,墙角也堆放着不少柴火跟干草,这些都是易燃的,好在前两天刚下过雪,秸秆带着潮气,起火了也没一下子变大。

    孙氏松口气之余,又想到炕洞里埋着的银子,惊慌失措的便要往里跑!

    “娘,那银子咱不要了!”柳宓对她这要钱不要命的做法,理解不了。

    眼瞅她想跑进去,赶紧抱住她的腰,“娘,您就算不为自个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弟弟考虑吧?您要是出个啥事的,我们可怎么活!”

    可惜,她看住了孙氏,没看住柳老实,他看火势不大,披上衣裳就往屋子里冲!

    “老实!”孙氏腿一软,大声喊着。

    柳月兰见娘这副模样,又见房梁摔下拦住了大半出口,咬牙,往衣裳上泼了些凉水,作势要冲进去。

    好在大姐眼疾手快,一下子将人拉住,焦急不已道,“你就别添乱了,安生的看好娘!”

    屋子里浓烟滚滚,柳老实跑进屋里后,一家子的心全都紧吊着。

    “快出来啊,快出来啊!”柳宓跺着脚,咬着拳头呐喊,至于她娘,早就被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姐妹几个全都哆嗦的抱成一团,围着孙氏,目光紧紧盯着屋内。

    终于!门口隐约闪过一个人影,柳老实是在一盏茶的时间后跑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怀里一块手帕露出痕迹,正是孙氏包银子的手帕。

    “爹,爹!”柳宓几个再也没隐藏自己情绪,上前抱着他痛哭起来,这种生死离别的感觉,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火势烧起来没多久,周围相邻们就已经拎着水桶来灭火了。

    平时大家爱看个热闹啥的不假,但是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村民还都是一条心的!

    “怎么回事啊?”田满仓跟柳家住的不远,也是最开始先来救火的,见一家子都没事,心放下了,同时口气里也稍带着些责备,“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把自个房子点着?”

    “不知道啊!”柳老实也是冤枉,他睡得好好的,哪里知道好端端的,突然就着火了!

    人多力量大,火势看起来凶猛,但刚刚燃起来没多久,加上初一那天刚刚下雪,那稻草还是有些湿的,所以屋子里浓烟滚滚,蔓延的范围,却还是很小一部分。

    火灭了,一家子紧吊起的心,这才松下,柳宓心头不解在见厨房完好无损后,越发强烈。

    原来以为是厨房没弄好,导致有火星,把房子点着了,此次来看,厨房干干净净,没一点着火痕迹,那怎么会着火?

    她脑海里涌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会不会,有人故意来纵火的?

    “谁啊这是?”就在她心底泛着嘀咕时,银生媳妇拎着个捂着脸的丫头,大步流星的走来。

    “我刚刚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就把人给拎进来了,你们看看,谁认识这孩子?”

    那人身上穿着藕粉色的夹袄,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轻颤,柳宓惊叫,“田大珠?”

    瞬间,一直弥漫在心头的不解,顿时消散。

    她也说为何那厨房没火星,家里如何就会着火,原来是有人在纵火啊!

    跟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这人竟然不惜放火来泄愤!

    “不是,不是我!”她今个被人骂,被她娘打,心里一直憋着火气呢,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柳宓不知好歹,不把东西交出去,她何苦会来这鬼地方?

    如果不是她,自个怎么会挨打?

    她心也是狠的,想着来教训这家人一顿,可这家人,各个精明的跟个鬼似得,她如何能报复?

    所以,绞尽脑汁下,想到了这个法子!

    她原来心头被怒火驱使,没想过后果,更没想到,如果火势太大,这家人没跑出来,会如何,她只是被怒火驱使着,大胆的放了几处火。

    但是,真的点火后,她心里又是快意,又隐约掺杂着一丝丝说不清楚的胆怯。

    就在被这种又快意又胆怯的情绪交叉支配,她脑袋慢了几分,她原想等着柳宓被烧死后,再离去的,可谁知道,没藏好不说,竟还被人给抓到了!

    “大珠?”柳老实一个箭步上前,看清楚她面容。

    这么多人注视着,田大珠真的是有些惧怕了。

    她捂着脸,大声喊着,“二舅,你相信我,不是我纵火的,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就是看见你们家着火了,想着来救火的,对,我是来救火的!”

    她像是在说服自个一般,不停的重复着。

    “对,我就是来救火的,你们抓我做什么!”她高声喊着。

    柳月兰二话不说,上前打了她一巴掌,这人脸一歪,头发也乱了,脸上以肉眼可见,多了五个巴掌印。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你是来救火的?那好,你救火的工具呢?谁来救火空着手来的?你说!”

    田大珠眼神闪烁,她忍着脸上的痛楚,“我就是,太着急太担心了,所以没来得及拿……”

    “好!”柳月兰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银生婶子,你离我家最近了,也是最先发现着火就赶来的,您到这后,是不是她已经到了?”

    银生媳妇连连点头,“是啊,我跟你家住的进,起夜时候看的火光,我就带着你叔过来了,我们到这的时候,也就满仓到了,旁的人还没人到呢!再说,老院那边跟你们家一东一西,这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快赶到?”

    众人恍然,看着这姑娘的眼神就一丝厌恶。

    村子里人心肠实在,为人也都淳朴,大家在村子里住这么久,出最大的矛盾就是你看了我家新媳妇,我偷了你家几个鸡蛋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哪里出过要杀人放火,害人性命的人?

    柳月莲听完二姐的分析,此时也恨不得上前也打她几巴掌,就在她打算动手时,手被柳宓拉住了,看着愤怒的三姐,柳宓摇摇头,示意她冷静,当务之急带先去这人身上找证据。

    果然,姐妹俩一阵摸索,在她怀里的位置,找到了火折子!

    “不是我,不是我!”田大珠面对着众人愤怒的视线,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她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大声嘶喊着。

    “现在证据都摆在你眼前了,你还不承认是吧,看来是逼我们,让我们报官了!本来我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你承认了,道个歉,就把这事翻篇,没想到,你竟死不悔改!”

    孙氏有些陌生的看着小闺女,这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

    家里,这丫头最恨老院的人了!

    柳宓肯定不会心胸宽广到这个地步,她是在诈,毕竟,先前这些都是她们的推断,就算是真的这人放火,她一口咬死不承认,那也没法子。

    但是,如果真的诈她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怕没人证?

    田大珠到底还没进化到老谋深算的地步,被她一吓唬的脸色大变,尤其当她听到说是要去见官时,先前的理直气壮灰飞烟灭,整个人顿时蔫吧了。

    她脸上神色几变,各种表情快速的转化着,最后还是恐惧占了上风,“别送我去见官,我说,我说,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舅舅妗子,看我还小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柳宓朝三姐点了点头。

    事儿,成了!

    “柳家婶子,柳家婶子!”

    孟婆子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喊。

    她用棉被包裹好自个,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大半夜的,叫魂啊!”

    柳红秀睡的不牢,婆家事,娘家事都不停的纠缠着她,她刚刚睡下没多久,所以外面一拍,她便醒了。

    这会听到娘的嘟囔,她不经意的摸了一下旁侧,只是,旁边的被窝早就冰冷,闺女没在这!瞬间,她的睡意顿时消散!腾的坐直身子,大喊道,“娘,大珠不见了!”

    孟婆子也着急忙慌的穿好衣裳,跟着她一起起来。

    见屋里亮起了灯光,门外的人叫的更起劲了。

    “娘,您还是出去看看吧,别是有啥事呢!”

    “啥事?能有啥事,就算天大的事,也得放白天去说吧!”孟婆子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只是,须臾,她又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拉着闺女的手,哆哆嗦嗦道,“秀儿啊,坏事了!大珠,大珠她跑到你二弟那边,把人的房子烧了!”

    柳红秀这次真的是眼前发晕,她强撑着一口气,死死抓着她娘的胳膊,“娘,您说什么?”

    柳红秀跟孟婆子匆匆跑到老院。

    那边火把通明,似乎是把黑夜都照亮了,柳红秀心一直紧紧提着,报信的人说的乱七八糟,只说她把房子点了,被人抓了,死人了没对方一概不知!

    孟婆子在心底恶毒的想,要是这次放火,真的把孙氏跟她那几个死丫头烧死就好了,到时候老二就又回到了她身边,配方啥的,也能到手里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