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还生气?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651章  还生气?

    两方大军正打得难舍难分,曾鸿带兵杀了出来,对方看起来是不打算再拖下去了,西禹军分成三股,逐步围住斥狼铁骑,寸寸紧逼,范周和副将带着斥狼铁骑几度想要杀出去,却都被严严实实地拦阻,几乎要被绞杀。

    情况紧急,司行儒不再留在原地,随手戴上护臂,扣上甲胄,对一圈担心他安危而阻拦的士卒道:“退下。”

    “王爷!战场凶险万分,您万万不能亲自上场……”

    “若是您的安危出了差池,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王爷就请让属下去营救范将军!”

    司行儒一向很清楚对付西禹只能速战速决,继续拖下去,西禹的援军只会越来越多,敌人接下来的攻势定会非常猛烈。

    就在这时,西禹军队忽然集合起来,分作两队,前方一队扛着巨大的攻城木去撞击城门,后方的一队则搭弓射箭,直指楼头守兵。

    司行儒撤回城楼指挥,让一小队士兵前去给范周解围,并传令道:“今日寅时全军退下城楼,不得抗旨。”

    在这哀嚎不断的战场,他看惯了生死,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丝毫不受影响。

    ……与此同时,整个边城百姓惶惶不安着。过往西禹大军来犯从未这般激烈过,这次像是倾尽了全力,即便拿不下这城池也要同归于尽的势头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战打得艰苦,天渐渐亮了,百姓们带着无奈的沉痛起身,不愿探听,却还是忍不住附耳到院门边,等感受到城门缓缓开启的声音,俱是面色惨淡,心如死灰……

    一阵阵轰鸣声中,士兵的叫喊癫狂着,咆哮着,凄厉的惨叫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似乎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一副血淋漓的人间炼狱,百姓们卷缩在一团,相互握着手,紧紧的撰着,骨节泛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百姓并没有听到,城门开启的声音,大家狐疑的相互看着,都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了。

    城楼上,司行儒身下的疾风不安的刨地低嘶,他却始终静静地注视着,一向以残暴闻名的西禹军,第一次遭到了更为残暴暴力的对待。

    箭雨倾洒,城门开启的瞬间,正在奋力厮杀的西禹士兵,都侧目看过来,被阳光照射的队伍金戈闪耀,眼神里闪烁着刚毅顽强的神色,宛若神兵天降,大燕城楼最后一只军队,整装待发,肃然地穿过城门,在西禹军面前扬起一阵烟尘。

    为首之人玄甲凛冽,跨坐于马上,左手执一柄弯弓,背后斜斜地插着一支长枪。

    金黄色的背景下,沙尘席卷过血腥的屠戮场,须臾间,这支铁军便冲入阵型中,和西禹军队厮杀成一团。

    而司行儒则像是划过暗夜的一道流星,这一刻,他以最夺目的方式出现在战场上,拉弓射箭。

    曾鸿被众多将士围着,在一阵惊恐声中,他转过视线,愕然发现那竟然是穿过重重敌阵杀来的正是大燕王爷司行儒!

    司行儒驾马而至,攻势分毫不减,一支极具穿透力的羽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着曾鸿射来。

    一击未中,曾鸿迎战。

    长戟相交,司行儒手指在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让曾鸿难以抵制,只听两者相击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曾鸿耳朵里嗡嗡作响!手上却丝毫不敢有一刻松动,死死抵着刀锋。

    而令他更加错愕的是,不过数息之间,长戟竟发出即将崩断的裂声!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反应过来的西禹士卒们围了过来,同时流箭划破空气飞掠而至!

    司行儒剑锋一转,斩断流箭。

    曾鸿压力一减,慌忙后退,喝令士卒们围攻而上。

    数十多人持刀杀来,司行儒面上没有一丝慌乱,不退反而策马向前冲去。

    旁边有人握着长矛斜刺,司行儒勾住马镫,向左倾斜,巧妙避开对方的刀尖,长戟送进他的胸膛里。

    刀锋抽出的时候,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沾满了男人半张脸。

    曾鸿眼睁睁地看着司行儒将插入他身体的长戟抽出来,在如此多的士兵包围下,司行儒竟如入无人之境,心里的大骇全表现在了脸上。

    曾鸿顾不得疼痛,下意识的想要退避,却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只见司行儒剑锋寒光一闪,他一个惊呼之间,司行儒的佩剑再次没入了他心脏的位置!

    飞溅的鲜血浸透在土地里,曾鸿的呼吸消散在寒风中,尸体像是麻袋般倒下。

    一切尘埃落定。

    司行儒半蹲着身,将卡进骨骸里的剑锋抽出来,方才与曾鸿打斗时,他肩上中了一支流箭,伤口逐渐晕开血液,疼痛一阵接一阵袭来。

    正要处理伤口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隔着不断涌动的千军万马,他看见了远方的沈凌酒,一袭红衣,骑在马上,两个人的视线落在一起。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知道对方是在望着他。

    曾鸿一死,这场战争便到此为止,西禹人连最后翻身的机会也随之而散,可谓是一败涂地。

    司行儒见沈凌酒打马离开,也飞快翻身上马,从地上抓了弓箭便追过去。

    漫天风雨纷飞,几乎淹没了她的身影,两人一前一后的飞驰着,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没走,但他知道,若这次放她走了,很可能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将箭搭在弓上扣紧弦,环境对于准度的影响太大,连续几箭都没有射中对方的马匹。

    最终飞掠而过的箭头刺中马的腿部,那匹黑马顿时发出一声嘶鸣,轰然倒下,沈凌酒从马背上滚落雪地里的一瞬间,司行儒勒住缰绳,飞身下马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伤了她。

    触及地面时,他身上的刀口裂开,像是蚂蚁啃噬一般,疼痛感随之席卷全身,他抬手按住肩膀,咬紧牙关压制住剧痛的蔓延。

    沈凌酒缓过来从地上爬起,她的情况不见得比他好,但被司行儒捉到,她想跑也跑不了了,此刻马也废了,她凶悍的瞪着他,“你陪我的马!”

    “要马没有,要人一个。”司行儒紧拽着她,将她按进怀里,“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安分呢?”

    沈凌酒被他紧紧抱着,有些难以呼吸,她眼眶湿润起来,“我走了,不在你身边碍眼,不就安分了?”她说着,越哭越凶,“我就是个这个性子,你是第一日才知道的么?”

    司行儒抿唇不语,只是将她看着。微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玄色的靴子。靴上沾着水珠,湿了一片。

    沈凌酒眼眶酸胀,抬头看天,“你还追来做什么?”

    司行儒心里猛然一阵刺痛,汹涌得像要胀破心扉,心乱得毫无头绪,他用力禁锢着她,强制让她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或许是他样子太过凶猛,竟将沈凌酒震慑住了,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一次次的将我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我是大燕的王爷,也是你的丈夫,你明白吗?”

    “我……”沈凌酒脑子里轰了一声,顿时蒙了,呆呆的望着他。

    司行儒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从来都不是在生你的气!”

    沈凌酒:“那你是什么?”

    “我……”,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我是在气我自己,凤卿是你的朋友,沈焕是你的祖父,加上荆峡山被战火牵连受到水灾的百姓,这一切都是容焕导致的,我知道你心里恨……”顿了顿他问,“阿酒,你相信过我吗?”

    沈凌酒:“我……”

    “倘若你相信我,为何三番五次的自主主张?每次都背着我行动?”

    沈凌酒:“我……”

    “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本王,本王并不会阻止你,不管你要什么,本王都会帮你达成,但下次你的计划里要加上本王,好不好?不要让我这么担心。”

    沈凌酒红了红眼眶,像个迷途知返的孩子,她喉咙哽咽,“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只是……我只是怕……我祖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死的那么屈辱,他不是死在敌军手里,而是自己攻下的城门前!他曾经用鲜血换来的城池,挽救的性命,竟然将他拒之门外,让他活活战死,他是个将军啊,最后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如何让人不心寒?如何让人不痛心,我只是怕继续打下去,有朝一日你也陷入这样的境地,该怎么办?睿儿还小,他还需要父亲……”

    “他也需要娘亲……”

    沈凌的心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出巨大的波澜,眼前的他明明还是清高倨傲的模样,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认真而坦率地说着自己的心声。

    她确实自私,她能想象到他的痛苦,或者说能估计得到,也会有怎样的恨意和怨气难平,却还是孤注一掷,任性妄为。

    她怯懦着开口,“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毕竟这件事上,沈煜书便经常心力交瘁,就差没有抑郁而终了。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声音从未有过的轻,“如果是爱一个人的话,所有的辛苦与付出与爱情对比都会变得很轻啊。”楞了一下,心思一顿后,他复杂的加了一句,“爱情就是这样的吧。”

    沈凌酒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司行儒对她也是有一份依赖纵容的,真心爱一个人,便是无论她怎么作妖,怎么作死,他都会陪着,不去责怪,而是一味的给她善后,用生命去护着她。

    他说,“有些错,我犯过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在失去沈凌酒这件事上,他体验过无数次,沈煜书也体会无数次。

    沈凌酒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问他,“你就不怕这些百姓受苦,大燕亡国,小包子失去双亲吗?”她咬了咬唇,“或者,儿女情长,镜花水月一般的东西,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是你对我很重要。”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深呼吸说,“我最害怕的是眼睁睁的看着我爱的人离我而去,而我无能为力。除此之外,本王不曾畏惧过什么。”

    沈凌酒咬牙,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迷茫的时候将她紧紧拽住,他让她看到希望,甚至开始奢望,好像,这样,真的一不小就能跟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沈凌酒望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司行儒问:“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没有离开的吗?”

    沈凌酒是因为看到了他追出来,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靠近他的耳边问:“为什么不觉得我是想跟着你反着干呢?”

    “直觉吧。”司行儒说,“跟你相处不能只凭眼睛和耳朵,要靠直觉的。”

    沈凌酒来了兴趣,说:“你再举个例子听听。”

    “比如,你虽然很爱闯祸……总让人提心吊胆……”司行儒扶额,突然话锋一转,“却是因为,你想保护你爱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个不相干的人。”

    边城的天空湛蓝清澈,风声寂寂,司行儒的声音又轻又缓,“你想过吗?我们就这样。”

    沈凌酒装作没有听明白:“就哪样?”

    司行儒说,“就一直这样,你爱吃鸡腿,我给你烤,你懒得走路,我背你;你爱钱,我给你;我做的饭难吃,你都会吃下去,我养鱼,你吃鱼……”

    坚强如沈凌酒,哪怕听到沈焕离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在听了司行儒的这番话后,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

    “好。”她说,“司行儒,以后,不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他苍白的笑了笑,说:“好。”

    沈凌酒眨了眨眼,“那你还生气吗?”要不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