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审美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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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审美降低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去看看祖父,等会儿你也过来吧。他应该也很想你。”

    “我会的。”

    去锦园的路上,沈凌酒一直纠结该如何同祖父说起沈云兮的事儿,可她并没有懊恼多久,因为去的时候沈焕喝了药睡着了,她只看到了沧九,沧九一见她就开始如长江奔赴大海一般的诉苦,说他如何无聊,如何想她,如何被沈焕嫌弃,总之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他要回去,若今日沈凌酒不将他带走,他就去沈煜书坟前搭个茅草棚,住在那里,天天说她的不是。

    沈凌酒被他缠得头晕脑胀,只好答应。

    晚间时分,沈凌微去看了沈焕,沈焕直接将她错认为了沈云兮,侯在屋内的众人皆是一阵沉默,沈凌微也没有否认,沈陵酒伺候在一侧,才发现短短一月的时间,沈焕的视力已然不如从前,屋内氛围实在太过压抑,沈陵酒迈出房门,吩咐沈世仁,就说沈云兮去城外礼佛了,沈云兮过世的事儿,暂时先押着,沈焕的病恶化的很厉害,如果不是王府的人参和鹿茸吊着,照这个样子下去,怕是半年都熬不过去,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等待他们的命运似乎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先失明,再失聪,感观衰弱,行动不便,最后心脏衰竭,油尽灯枯。

    通往惊鸿阁和听雨阁的路还是和往常一样,冷僻清幽,一路走来并无什么人,兼之夜色深浓,沈陵酒索性丢了灯笼,独自慢行至从前的居所。

    这条路她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惊鸿阁恢复得不错,几乎是与从前一个模样。就连院名匾额都是从前的沉香木,这时她突然发现,少不更事时在门槛上刻下的刀痕都健在,沈煜书不知是太懒了,还是太节省,竟连她刮下的黑漆都舍不得刷上去。

    轻轻开启旧日房屋,屋内打扫得很整洁。沈凌酒轻叹一口气,来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卧室,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带着淡淡的桂兰香。

    沈煜书是个很变态的男人,他秘密的东西总是喜欢藏在床上,不管她怎么叠被子,每次她只要动手翻过,他都会知道。

    那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有失去他的一天。

    夜风拂面而过,带来一抹晚间的凉意,她坐在惊鸿阁的外院里,看着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外景,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眼尾泛着水光。

    司行儒来到惊鸿阁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静若处子的模样。

    橘黄的灯笼下,她头上的步摇散发着冷金色的光泽,琉璃灯火的光辉映进她尚余一丝清明的眼中,显得分外冷清。

    司行儒觉得她面上逞强,心里也是寂寞的,自从沈煜书过世后,她真的安分了很多,当初沈煜书答应把她交到他手中,是因为他对他亲口承诺过,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沈凌酒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也能给她填平了,唯独……面对她思念沈煜书这份的落寞……他想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将此化解。

    他白衣曳地,眉目清浅,“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沈陵酒才回过神来,道:“想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那些无法挽回的,逝去的,得到和拥有的……”说着,她蓦地一僵,“你……你怎么来了?”

    她魂不守舍的表情落入他眼中,他忽然浅笑起来,朝她伸出手道:“走,带你去逛街。”

    他俊雅的眉目映照着昏黄的灯火,在这一刻,温暖到了极致,沈凌酒瞧着这诡异的一幕,比方才的表情还要魂不守舍。

    “不想去?”他肤光如玉,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测。

    “去去去……”沈陵酒起身,提着裙角,踉跄地跑到他跟前,稀罕的将他瞧着,“你带了银子没有?”

    司行儒:“……”

    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沈凌酒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她买了两个面具,戴在司行儒脸上的是个猪头,她自己的是个猴脸。

    萧挚跟在两人后面,不时摸着后脑勺,同握剑抱胸的青葵,小声道:“我发现自从我家殿下成婚后,脾气就好了起来,也比从前有耐心了,就连……审美都降低了……”

    青葵看着司行儒脸上的猪头,掩嘴偷笑,“好什么好,指不定面具下什么脸色。”说完,青葵又叹气:“别以为你家王爷牺牲了很多的样子,某天,小姐什么时候都能仗势欺人,以权压人了,那才出息了!”

    “王妃现在也可以啊,只是王妃还未醒悟过来而已,而且……这京城地界的门面,大多都是殿下的,王妃掉进了金窟犹不自知,怪谁呢?”

    走在前头的沈凌酒听了萧挚的话,眼睛圆了一下。大多都是司行儒的?

    她摸着面具思考,难道司行儒给她日日夜夜看得账本只是冰山一角?早就知道他定然不是普通的有钱,可有钱到这种程度,也是……

    她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淡定,她记得她送礼以及日常开销,司行儒都命人专门给她做了个账簿,不知是几个意思,她捏紧小拳头,顿时就愤懑了,这么有钱,对她还这么抠,是想把钱带到棺材里去么?

    她咳了咳道:?“夫君,我觉得……我们贫富差距是不是大了点儿呀!”

    “何出此言?”司行儒宽袖之中探出秀美的双手,扶了扶面具。

    “你看……我从嫁到王府以来,名下就没有任何财产,你还将我所有开销都做成了一本账簿!我也就穷得只剩那本账簿了……”

    “夫人莫急,为夫这么做全然是为了你。”

    “噢……此话怎讲?”沈陵酒一副根本不信的样子,表情很是窝火。

    “为夫就是想看看以你这个开销速度,王府能承载多久。”

    “哦……多久?”沈陵酒微微来了丝兴致。

    “大概……也就是……三百年吧。”

    噗……沈陵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真……真的?”

    “如果不打仗的话……是真的。”

    “那……那如果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