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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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金小天就坐在客栈的前厅盯梢,借口高原反应,拒绝了楚之翰的直播活动,就等着黄雄露面。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午饭后,黄雄才走出客栈的大门。
金小天悄然跟上,小心翼翼地跟随黄雄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发现黄雄也很警觉,不时停下四下张望。
黄雄走进了街边的那家古玩店内,金小天在不远处观望,却许久不见黄雄出来,金小天赶紧追上去,发现黄雄已经从店铺的后门离开,金小天懊恼不已,一路狂奔追出去,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了黄雄的身影,只见他从一间酒吧的后门闪身进去。
金小天也想跟进去,却被后门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拦在外面。
无奈之下,金小天只好又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酒吧正门,人群中,好不容易发现了黄雄的身影,并一眼发现黄雄手中多了一个手提包,金小天迅速追过去,不料正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刺耳的笑声。
金小天转头一看,只见酒吧角落处,一个男子正搂着蒂娜说笑,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但蒂娜看上去明显有点神志不清。
金小天不由地替蒂娜担心起来,但这时黄雄的身影已经消失,金小天不得不追了几步,可余光再次瞥见那个男人搂着蒂娜朝包间走去,边走边对蒂娜动手动脚起来。金小天终于咬牙停下脚步,骂了声“靠”,选择放弃追踪黄雄,转头朝包间跑去。
包间里,男子递给蒂娜一支烟:“试试看,这个比刚才的还好。”
蒂娜接过烟,问:“我能见到小天哥哥吗?”
男子诱惑地:“抽完这支烟,就没有你见不到的人了。”
蒂娜接过烟深吸一口,眼前幻觉更胜,天花板上的灯变成了炽热的太阳,她说了声:“好热,好刺眼。”
男子开始脱去蒂娜的衣服,调戏道:“我不是就是你的小天哥哥吗?”
金小天一脚踹开门,瞪着那个男子:“爷在这儿呢,你算哪根葱!”
蒂娜看向门口,金小天的脸在她眼中也变形了,但她还是认出了他:“小天哥哥,我真的看见你了……”
男子也急了:“你谁呀?活腻了吧!”
金小天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二人扭打在一起。
男子的同伴听到动静都赶过来加入混战,金小天以一敌多,打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蒂娜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观战。
金小天打得行云流水,将几人全部制服,这时当地警察冲进房间,其中领头的正是拉姆警官。
金小天将事情经过讲完,又将蒂娜抽剩的半支烟交给拉姆:“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
拉姆接过烟说:“放心。对了,你上次问我要的定位器,我给你申请了一个。”说着,拉姆掏出一个小巧的定位器交给金小天,金小天赶紧揣进口袋,又叮嘱拉姆:“今天我没能追上那个黄雄,但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拉姆点头答应,金小天遂带着神志不清的蒂娜离开了酒吧。
出租车上,金小天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把蒂娜送回央金奶奶那里,但又担心奶奶会发火惩罚蒂娜。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他决定先把她送回白色阳光,让蒂娜在李心月的房间休息一下再说。
李心月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还未及反应过来,金小天半拖半抱着蒂娜直接闯进去,将蒂娜放在李心月的床上。
眼看着蒂娜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嘴里还塞了个手绢,李心月有点慌了,赶紧将那块手绢拿出来,蒂娜立刻开始说起胡话来:“这里好美呀,一定是天堂吧,我还要抽支烟……”
李心月紧张地问,“蒂娜怎么了?”
瘫坐在沙发上的金小天生气地说了一通,“大概就是这样,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傻?出来玩都分不清好赖人,要不是我刚好在那儿,她这辈子不算完也毁差不多了。”
李心月突然明白了似的,马上说,“不行,咱们得告诉央金奶奶!”
金小天阻止:“你看她这样,能给央金奶奶送回去吗?刚捡回来的一条小命不得被央金奶奶打死。”
“那……”
“就让她在你这儿凑合一晚上吧,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把她送这儿来啊。”
“明天蒂娜恢复清醒了该怎么办?”
“让她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不过今晚,我就屈尊在你这儿凑合一下了。”
“你又没毛病,干吗住这儿啊。我和蒂娜俩女孩,跟你一屋多不方便啊!”
金小天白了李心月一眼:“首先,我对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其次,咱俩也不是头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吗?最后,我留在这儿,还不是怕她疯起来你摁不住?”
李心月只好说:“行行行,你有理!”
金小天突然坐起来,促狭地看着李心月:“哎,我刚才说住这儿,你紧张什么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邪念?怕自己半夜控制不住……”
李心月一个枕头砸过去,气势汹汹地:“邪你个头,滚下来,你睡地板,沙发给我!”
第二天清晨,蒂娜清醒过来,发现李心月、金小天在自己身边守了一夜,
可怜兮兮地央求着:“莉莉姐,小天哥哥,千万不要告诉奶奶昨天晚上的事情!”
李心月不客气地说:“你要是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就带着央金奶
奶去捉你!”
蒂娜发誓:“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金小天也说:“昨天胆儿那么大,今天就怂了?”
正这时,蒂娜一眼瞟见楼下,只见对面的白色阳光客栈门前停着一辆警
车,眼看着黄雄被两个警察带出客栈,朝着警车走去。
蒂娜睁大眼睛说:“快看,那个大叔被警察抓走了。”
金小天和李心月顺指一看,两人赶紧跑下楼,冲出客栈。
萧芳芳也从客栈里追出来,边追边喊:“等等!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黄雄停下来,问拉姆:“我能跟她说句话吗?”
拉姆点点头,黄雄上前一步,对萧芳芳:“对不起。”
萧芳芳惊讶:“你干什么了?”
黄雄欲言又止道:“你照顾好自己……”
黄雄跟着警察上了警车。萧芳芳仍不能接受:“黄雄!你混蛋!”
楚之翰上前扶住萧芳芳:“萧姐,咱们先回去吧。”
楚之翰和盛夏把萧芳芳扶回客栈。
这时金小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老冯,马上对李心月说:“蒂娜就拜托
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金小天拐到客栈外的一个僻静之处接起了老冯的电话:“老爹。”
老冯在电话里告知:“昨天那半支烟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夜店常见的致幻剂。昨天抓住的小喽啰把上线供出来了。”
金小天追问:“是黄雄吗?他刚刚被带走。”
“初步排查黄雄只是负责分销的,并不是老M。看看能从黄雄那儿得到什么消息吧。”
金小天再次搞错怀疑对象,有些气馁。
老冯鼓励道:“你别泄气,虽然黄雄不是老M,他也是一个隐藏的毒贩,你的怀疑是对的。更大的鱼还在后边。你尽量搜集证据,寻找嫌疑人。”
金小天这时,小心翼翼地向老冯汇报,“老爹,有件事儿,我没有向您申请,擅自作了主。”
“什么?”
“我已经打入到辉哥的身边,成了他的小弟。”
老冯听罢,虽然有些担心,但他知道这对案情是有利的,“既然这样,那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胡志辉生性狡诈多疑,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外来人的。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是,我知道了。”
老冯放下电话,仍然为谁是老M的问题犯愁,不料从局里传来消息,老M已在云南边境被当地公安抓获。
老冯赶到陈副局长的办公室,陈副局长告知:“据老M交代,他是境外提供新型毒品的卖家,要和国内的买家接头。这是他的照片。”
当老冯看到老M的照片,异常震惊:“竟然是他!”
陈副局长问:“你认识?”
老冯点点头:“他就是二十年前那起贩毒洗钱案的一个参与者,当时逃到了境外。我当年就在他身边卧底!”
“这么说他和胡志辉也有可能联系?”
“胡志辉出狱,老M入境,两件事接连发生,我觉得不是巧合。”
陈副局长点头:“据老M交代,即将与他接头的买家来头不小,货源充足,他也只是众多卖家之一,并不知道上级的更多信息。”
老冯迅速思考的新的方案:“不能放过这条线索,既然他都招了,那么我们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有什么突破口吗?”
老冯想了想说,“目前,金小天已经与辉哥打过照面,暂时取得了信任,但我了解,干他们这行的,都十分小心狡猾,不会轻易相信外人的。所以,”说到这儿,老冯坚定地看着陈副局长,“我请求前往云南,帮助金小天完成调查。”
黄雄被抓,萧芳芳心神不宁,楚之翰和盛夏都在安慰萧芳芳。
盛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楚之翰说,“楚总,我听说,楚大师在当地认识很多地方政府的人,要不要让你父亲通过关系打听一下消息。”
楚之翰听了,有些犹豫,心想,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父亲又因为画的事情刚刚拒绝自己,现在这种时候再给他们添麻烦,肯定是不适合的。
不料萧芳芳听到“楚大师”,她好奇地问,“哪个楚大师?”
盛夏脱口而出,“就是楚鸿飞楚大师啊。你知道吗,他的成名作《宝贝》在拍卖会上拍了8500万呢。”听到这儿,萧芳芳的脸色“唰”地白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楚之翰,轻声问道,“你是,楚鸿飞的儿子?”
楚之翰点点头,萧芳芳的嘴唇不由地颤抖起来,盛夏眨着眼睛又说,“萧老板,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呢。你知道买走那幅《宝贝》的人是谁吗?”
“谁?”
“就是我们的莉莉大小姐。一挥手就拍下了《宝贝》,可这一路上却被追债的追得很狼狈。真不知道,莉莉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总之是个狠角色。”
萧芳芳听到这些话,她把所有事情连接在一起,发现李心月是有备而来的。想到这儿,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离开客栈跑向卓玛家客栈。
李心月听到敲门声,随口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萧芳芳的声音:“是我。”
李心月不耐烦道:“哦,我休息了。”
“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那楚之翰呢?”
李心月心中一凛,她打开房门。
萧芳芳进了屋,“月月,楚之翰是楚鸿飞的儿子,你知道吗?”
李心月冷冷地点了点头,萧芳芳更加起了疑心,“那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萧芳芳审视着李心月,李心月回避着她的眼神,“没有。就算有,也与你无关。”
“那你拍下那幅画想做什么?现在又跟楚之翰在一起,这又是为什么?”
李心月气愤地说:“我是帮财务公司老板拍的画,我只是个枪手。至于楚之翰,纯属巧合。”
萧芳芳半信半疑道:“我是为你好,你这个孩子,不知道轻重。”
“你管不着!你算我什么人!”
萧芳芳突然被激怒,她一巴掌扇向李心月,大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我萧芳芳的女儿!”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门外有动静,李心月赶紧打开门,只见盛夏在门外偷听,看到李心月赶紧不好意思地笑道:“啊,我是担心萧老板,怕出什么事。”
李心月冷冷地看着盛夏,“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是啊,没什么事啊,那我走了。”盛夏知趣地下楼,正走向白色阳光客栈,辉哥开着车过来,冲盛夏打招呼,
“嘿,盛夏。”
盛夏没好气地“哦”了一声,辉哥又说,“这一看就知道,又是那个月亮惹的祸。”
盛夏转身走到辉哥面前,愤愤地说,“可不是。我一番好心好意,担心萧阿姨出事,谁知道那个月亮一点不领情,还把我赶出来了。”
“到底什么事啊。”
盛夏这才眨眨眼睛,八卦道,“天大的秘密,那个莉莉和萧老板她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什么关系?”
“她们俩是母女,而且,听上去,她们都为那幅拍卖会上的画争执。”
辉哥听到关于画的线索,眼睛都亮了,“她们怎么说的?”
盛夏噘着嘴,“没听完,就被发现了。哼,我看这趟旅行,给莉莉设定的人设太简单了,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复杂。我服了。”
说完,盛夏没好气地走进了客栈。
辉哥坐在车上,控出头看向对面的卓玛家客栈,心里盘算起来……
卓玛家客栈里,萧芳芳对李心月的质问还在继续:“你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心月倔强地顶撞着:“我喜欢!我愿意!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李心月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萧芳芳也听出了什么,马上问,“你是说,那幅画在你手里?可是,你不是替别人竞拍的吗?”看着李心月躲闪的表情,萧芳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真画在你手里?”
李心月不置可否,甚至在萧芳芳面前还带着点得意和骄傲的表情。
萧芳芳越发恐惧,紧张,“月月,你斗不过他的,告诉我,那幅真画到底在哪里?”
李心月没有回答,萧芳芳担心道,“你不能再这么一意孤行了,画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且,警方一旦知道你偷了画,你,你是会被判刑的!”
李心月突然颓然地坐下:“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萧芳芳看着特别脆弱孤独的李心月,叹口气:“月月,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母亲,现在你既然来到我身边,我是不会看着你有危险不管的。”
萧芳芳说完,有气无力地离开了李心月……
这一晚,萧芳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一个信封,悄悄塞进李心月的房门,然后背着画筒走出了客栈,不料刚一出门就被一辆车盯上了。
原本是辉哥和两个手下是来盯梢李心月的,却看见萧芳芳手里拿着一个长的画筒,辉哥眼睛一亮,他猜测想要得到的画就在萧芳芳手里,于是对另一个手下说:“去,把她背的画筒给我抢回来。”
手下是个有胸肌没头脑的打手,他跟着萧芳芳拐过一个街角,看看四下无人,打手快速接近萧芳芳,不料被萧芳芳察觉,她突然转身直视着打手,辉哥手下正想上手抢画,萧芳芳立刻抱着画大喊:“来人呀,有人抢劫!”
手下害怕惊动过路人,情急之下他一拳打向萧芳芳头部,萧芳芳立刻晕倒在地。这时,远处一个路人走来,恰巧辉哥开车过来,另一人下车,帮着一将萧芳芳抬上了车,遂驾车离开。
车上,辉哥埋怨手下:“让你抢画筒,谁让你把人给我绑了!”
手下诉苦:“她抱着画筒不放手,我怕被人发现,一着急就把她给打晕了。”
辉哥骂道:“蠢货!真是个蠢货!”
手下赶紧将画筒交给辉哥,辉哥边骂边打开画筒,展开看那幅画一看,傻眼了,那不过是萧芳芳以雪山画派手法完成的一幅普通油画。
辉哥大发雷霆,把画扔在地上对着手下大骂,“什么破烂玩意,我让你们拿的是《宝贝》!”
两名手下吃得哆哆嗦嗦,“对不起,我错了,现在怎么办?”
辉哥看了一眼车上的萧芳芳,只好咬牙说:“凭她和李心月的关系,我不信,李心月不肯把画交出来。”说完,对司机下令,“开车,回去!”
李心月醒来去卫生间,无意间发现门前有一封信,她打开那封信,上写:“月月,思来想去,我还是担心你把画调包的行为会惹来麻烦。万一楚鸿飞告你非法侵占,你要面临的可就是牢狱之灾。我的人生已经过半,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会去找警察自首,弥补我这么多年对你,对恩师的亏欠。你多保重,我的孩子!”
李心月看罢,急忙问前台小姐:“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
李心月正在生疑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耐烦地挂断。不料对方马上又打了过来,李心月接起电话,说:“房子,贷款一律不要,谢谢!”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声音:“那人呢?要不要?客栈老板娘在我手上,要想她平安无事,就用真画来换!”
李心月这才意识到什么,但她装糊涂道,“什么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天蝎在电话里威胁道:“少装蒜!你想看到一个无辜的生命被你牵连吗?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准备,我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李心月大喊:“你是谁!”
天蝎挂断了电话,李心月拿着电话六神无主,直接飞奔到金小天的房门前,用力拍门,“金小天!金小天!”
楚之翰听到李心月拍打金小天的门,好奇地走出来。
只见金小天刚开门,李心月慌忙进去,拽他的胳膊叫起来:“出事了!她被绑架了!”
金小天忙问:“谁被绑架了?”
李心月语无伦次道:“萧老板!怎么办?金小天,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金小天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萧老板?”
李心月猛烈地点着头。
金小天追问李心月:“绑匪提什么交换条件了吗?”
李心月听到这句话,眼神闪躲着说:“绑匪说两个小时后再打电话!”
金小天继续追问:“还说了什么?没有说交换条件吗?”
“没……没说什么了!现在怎么办?”
“萧老板好好地待在客栈,怎么会被绑架?难道是被黄雄连累的吗?”
金小天正在胡乱揣测时,李心月犹豫地说出真相:“她……应该……应该是被我连累的……”
“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了我们再想办法。”
李心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金小天明白,这是很好的时机,他故意说,“你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是没办法帮你的。”
李心月顿时哭了起来,“好吧,萧老板,她,她是我的养母……”
第二天一大早,金小天就坐在客栈的前厅盯梢,借口高原反应,拒绝了楚之翰的直播活动,就等着黄雄露面。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午饭后,黄雄才走出客栈的大门。
金小天悄然跟上,小心翼翼地跟随黄雄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发现黄雄也很警觉,不时停下四下张望。
黄雄走进了街边的那家古玩店内,金小天在不远处观望,却许久不见黄雄出来,金小天赶紧追上去,发现黄雄已经从店铺的后门离开,金小天懊恼不已,一路狂奔追出去,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了黄雄的身影,只见他从一间酒吧的后门闪身进去。
金小天也想跟进去,却被后门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拦在外面。
无奈之下,金小天只好又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酒吧正门,人群中,好不容易发现了黄雄的身影,并一眼发现黄雄手中多了一个手提包,金小天迅速追过去,不料正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刺耳的笑声。
金小天转头一看,只见酒吧角落处,一个男子正搂着蒂娜说笑,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但蒂娜看上去明显有点神志不清。
金小天不由地替蒂娜担心起来,但这时黄雄的身影已经消失,金小天不得不追了几步,可余光再次瞥见那个男人搂着蒂娜朝包间走去,边走边对蒂娜动手动脚起来。金小天终于咬牙停下脚步,骂了声“靠”,选择放弃追踪黄雄,转头朝包间跑去。
包间里,男子递给蒂娜一支烟:“试试看,这个比刚才的还好。”
蒂娜接过烟,问:“我能见到小天哥哥吗?”
男子诱惑地:“抽完这支烟,就没有你见不到的人了。”
蒂娜接过烟深吸一口,眼前幻觉更胜,天花板上的灯变成了炽热的太阳,她说了声:“好热,好刺眼。”
男子开始脱去蒂娜的衣服,调戏道:“我不是就是你的小天哥哥吗?”
金小天一脚踹开门,瞪着那个男子:“爷在这儿呢,你算哪根葱!”
蒂娜看向门口,金小天的脸在她眼中也变形了,但她还是认出了他:“小天哥哥,我真的看见你了……”
男子也急了:“你谁呀?活腻了吧!”
金小天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二人扭打在一起。
男子的同伴听到动静都赶过来加入混战,金小天以一敌多,打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蒂娜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观战。
金小天打得行云流水,将几人全部制服,这时当地警察冲进房间,其中领头的正是拉姆警官。
金小天将事情经过讲完,又将蒂娜抽剩的半支烟交给拉姆:“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
拉姆接过烟说:“放心。对了,你上次问我要的定位器,我给你申请了一个。”说着,拉姆掏出一个小巧的定位器交给金小天,金小天赶紧揣进口袋,又叮嘱拉姆:“今天我没能追上那个黄雄,但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拉姆点头答应,金小天遂带着神志不清的蒂娜离开了酒吧。
出租车上,金小天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把蒂娜送回央金奶奶那里,但又担心奶奶会发火惩罚蒂娜。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他决定先把她送回白色阳光,让蒂娜在李心月的房间休息一下再说。
李心月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还未及反应过来,金小天半拖半抱着蒂娜直接闯进去,将蒂娜放在李心月的床上。
眼看着蒂娜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嘴里还塞了个手绢,李心月有点慌了,赶紧将那块手绢拿出来,蒂娜立刻开始说起胡话来:“这里好美呀,一定是天堂吧,我还要抽支烟……”
李心月紧张地问,“蒂娜怎么了?”
瘫坐在沙发上的金小天生气地说了一通,“大概就是这样,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傻?出来玩都分不清好赖人,要不是我刚好在那儿,她这辈子不算完也毁差不多了。”
李心月突然明白了似的,马上说,“不行,咱们得告诉央金奶奶!”
金小天阻止:“你看她这样,能给央金奶奶送回去吗?刚捡回来的一条小命不得被央金奶奶打死。”
“那……”
“就让她在你这儿凑合一晚上吧,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把她送这儿来啊。”
“明天蒂娜恢复清醒了该怎么办?”
“让她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不过今晚,我就屈尊在你这儿凑合一下了。”
“你又没毛病,干吗住这儿啊。我和蒂娜俩女孩,跟你一屋多不方便啊!”
金小天白了李心月一眼:“首先,我对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其次,咱俩也不是头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吗?最后,我留在这儿,还不是怕她疯起来你摁不住?”
李心月只好说:“行行行,你有理!”
金小天突然坐起来,促狭地看着李心月:“哎,我刚才说住这儿,你紧张什么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邪念?怕自己半夜控制不住……”
李心月一个枕头砸过去,气势汹汹地:“邪你个头,滚下来,你睡地板,沙发给我!”
第二天清晨,蒂娜清醒过来,发现李心月、金小天在自己身边守了一夜,
可怜兮兮地央求着:“莉莉姐,小天哥哥,千万不要告诉奶奶昨天晚上的事情!”
李心月不客气地说:“你要是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就带着央金奶
奶去捉你!”
蒂娜发誓:“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金小天也说:“昨天胆儿那么大,今天就怂了?”
正这时,蒂娜一眼瞟见楼下,只见对面的白色阳光客栈门前停着一辆警
车,眼看着黄雄被两个警察带出客栈,朝着警车走去。
蒂娜睁大眼睛说:“快看,那个大叔被警察抓走了。”
金小天和李心月顺指一看,两人赶紧跑下楼,冲出客栈。
萧芳芳也从客栈里追出来,边追边喊:“等等!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黄雄停下来,问拉姆:“我能跟她说句话吗?”
拉姆点点头,黄雄上前一步,对萧芳芳:“对不起。”
萧芳芳惊讶:“你干什么了?”
黄雄欲言又止道:“你照顾好自己……”
黄雄跟着警察上了警车。萧芳芳仍不能接受:“黄雄!你混蛋!”
楚之翰上前扶住萧芳芳:“萧姐,咱们先回去吧。”
楚之翰和盛夏把萧芳芳扶回客栈。
这时金小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老冯,马上对李心月说:“蒂娜就拜托
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金小天拐到客栈外的一个僻静之处接起了老冯的电话:“老爹。”
老冯在电话里告知:“昨天那半支烟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夜店常见的致幻剂。昨天抓住的小喽啰把上线供出来了。”
金小天追问:“是黄雄吗?他刚刚被带走。”
“初步排查黄雄只是负责分销的,并不是老M。看看能从黄雄那儿得到什么消息吧。”
金小天再次搞错怀疑对象,有些气馁。
老冯鼓励道:“你别泄气,虽然黄雄不是老M,他也是一个隐藏的毒贩,你的怀疑是对的。更大的鱼还在后边。你尽量搜集证据,寻找嫌疑人。”
金小天这时,小心翼翼地向老冯汇报,“老爹,有件事儿,我没有向您申请,擅自作了主。”
“什么?”
“我已经打入到辉哥的身边,成了他的小弟。”
老冯听罢,虽然有些担心,但他知道这对案情是有利的,“既然这样,那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胡志辉生性狡诈多疑,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外来人的。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是,我知道了。”
老冯放下电话,仍然为谁是老M的问题犯愁,不料从局里传来消息,老M已在云南边境被当地公安抓获。
老冯赶到陈副局长的办公室,陈副局长告知:“据老M交代,他是境外提供新型毒品的卖家,要和国内的买家接头。这是他的照片。”
当老冯看到老M的照片,异常震惊:“竟然是他!”
陈副局长问:“你认识?”
老冯点点头:“他就是二十年前那起贩毒洗钱案的一个参与者,当时逃到了境外。我当年就在他身边卧底!”
“这么说他和胡志辉也有可能联系?”
“胡志辉出狱,老M入境,两件事接连发生,我觉得不是巧合。”
陈副局长点头:“据老M交代,即将与他接头的买家来头不小,货源充足,他也只是众多卖家之一,并不知道上级的更多信息。”
老冯迅速思考的新的方案:“不能放过这条线索,既然他都招了,那么我们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有什么突破口吗?”
老冯想了想说,“目前,金小天已经与辉哥打过照面,暂时取得了信任,但我了解,干他们这行的,都十分小心狡猾,不会轻易相信外人的。所以,”说到这儿,老冯坚定地看着陈副局长,“我请求前往云南,帮助金小天完成调查。”
黄雄被抓,萧芳芳心神不宁,楚之翰和盛夏都在安慰萧芳芳。
盛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楚之翰说,“楚总,我听说,楚大师在当地认识很多地方政府的人,要不要让你父亲通过关系打听一下消息。”
楚之翰听了,有些犹豫,心想,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父亲又因为画的事情刚刚拒绝自己,现在这种时候再给他们添麻烦,肯定是不适合的。
不料萧芳芳听到“楚大师”,她好奇地问,“哪个楚大师?”
盛夏脱口而出,“就是楚鸿飞楚大师啊。你知道吗,他的成名作《宝贝》在拍卖会上拍了8500万呢。”听到这儿,萧芳芳的脸色“唰”地白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楚之翰,轻声问道,“你是,楚鸿飞的儿子?”
楚之翰点点头,萧芳芳的嘴唇不由地颤抖起来,盛夏眨着眼睛又说,“萧老板,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呢。你知道买走那幅《宝贝》的人是谁吗?”
“谁?”
“就是我们的莉莉大小姐。一挥手就拍下了《宝贝》,可这一路上却被追债的追得很狼狈。真不知道,莉莉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总之是个狠角色。”
萧芳芳听到这些话,她把所有事情连接在一起,发现李心月是有备而来的。想到这儿,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离开客栈跑向卓玛家客栈。
李心月听到敲门声,随口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萧芳芳的声音:“是我。”
李心月不耐烦道:“哦,我休息了。”
“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那楚之翰呢?”
李心月心中一凛,她打开房门。
萧芳芳进了屋,“月月,楚之翰是楚鸿飞的儿子,你知道吗?”
李心月冷冷地点了点头,萧芳芳更加起了疑心,“那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萧芳芳审视着李心月,李心月回避着她的眼神,“没有。就算有,也与你无关。”
“那你拍下那幅画想做什么?现在又跟楚之翰在一起,这又是为什么?”
李心月气愤地说:“我是帮财务公司老板拍的画,我只是个枪手。至于楚之翰,纯属巧合。”
萧芳芳半信半疑道:“我是为你好,你这个孩子,不知道轻重。”
“你管不着!你算我什么人!”
萧芳芳突然被激怒,她一巴掌扇向李心月,大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我萧芳芳的女儿!”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门外有动静,李心月赶紧打开门,只见盛夏在门外偷听,看到李心月赶紧不好意思地笑道:“啊,我是担心萧老板,怕出什么事。”
李心月冷冷地看着盛夏,“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是啊,没什么事啊,那我走了。”盛夏知趣地下楼,正走向白色阳光客栈,辉哥开着车过来,冲盛夏打招呼,
“嘿,盛夏。”
盛夏没好气地“哦”了一声,辉哥又说,“这一看就知道,又是那个月亮惹的祸。”
盛夏转身走到辉哥面前,愤愤地说,“可不是。我一番好心好意,担心萧阿姨出事,谁知道那个月亮一点不领情,还把我赶出来了。”
“到底什么事啊。”
盛夏这才眨眨眼睛,八卦道,“天大的秘密,那个莉莉和萧老板她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什么关系?”
“她们俩是母女,而且,听上去,她们都为那幅拍卖会上的画争执。”
辉哥听到关于画的线索,眼睛都亮了,“她们怎么说的?”
盛夏噘着嘴,“没听完,就被发现了。哼,我看这趟旅行,给莉莉设定的人设太简单了,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复杂。我服了。”
说完,盛夏没好气地走进了客栈。
辉哥坐在车上,控出头看向对面的卓玛家客栈,心里盘算起来……
卓玛家客栈里,萧芳芳对李心月的质问还在继续:“你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心月倔强地顶撞着:“我喜欢!我愿意!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李心月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萧芳芳也听出了什么,马上问,“你是说,那幅画在你手里?可是,你不是替别人竞拍的吗?”看着李心月躲闪的表情,萧芳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真画在你手里?”
李心月不置可否,甚至在萧芳芳面前还带着点得意和骄傲的表情。
萧芳芳越发恐惧,紧张,“月月,你斗不过他的,告诉我,那幅真画到底在哪里?”
李心月没有回答,萧芳芳担心道,“你不能再这么一意孤行了,画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且,警方一旦知道你偷了画,你,你是会被判刑的!”
李心月突然颓然地坐下:“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萧芳芳看着特别脆弱孤独的李心月,叹口气:“月月,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母亲,现在你既然来到我身边,我是不会看着你有危险不管的。”
萧芳芳说完,有气无力地离开了李心月……
这一晚,萧芳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一个信封,悄悄塞进李心月的房门,然后背着画筒走出了客栈,不料刚一出门就被一辆车盯上了。
原本是辉哥和两个手下是来盯梢李心月的,却看见萧芳芳手里拿着一个长的画筒,辉哥眼睛一亮,他猜测想要得到的画就在萧芳芳手里,于是对另一个手下说:“去,把她背的画筒给我抢回来。”
手下是个有胸肌没头脑的打手,他跟着萧芳芳拐过一个街角,看看四下无人,打手快速接近萧芳芳,不料被萧芳芳察觉,她突然转身直视着打手,辉哥手下正想上手抢画,萧芳芳立刻抱着画大喊:“来人呀,有人抢劫!”
手下害怕惊动过路人,情急之下他一拳打向萧芳芳头部,萧芳芳立刻晕倒在地。这时,远处一个路人走来,恰巧辉哥开车过来,另一人下车,帮着一将萧芳芳抬上了车,遂驾车离开。
车上,辉哥埋怨手下:“让你抢画筒,谁让你把人给我绑了!”
手下诉苦:“她抱着画筒不放手,我怕被人发现,一着急就把她给打晕了。”
辉哥骂道:“蠢货!真是个蠢货!”
手下赶紧将画筒交给辉哥,辉哥边骂边打开画筒,展开看那幅画一看,傻眼了,那不过是萧芳芳以雪山画派手法完成的一幅普通油画。
辉哥大发雷霆,把画扔在地上对着手下大骂,“什么破烂玩意,我让你们拿的是《宝贝》!”
两名手下吃得哆哆嗦嗦,“对不起,我错了,现在怎么办?”
辉哥看了一眼车上的萧芳芳,只好咬牙说:“凭她和李心月的关系,我不信,李心月不肯把画交出来。”说完,对司机下令,“开车,回去!”
李心月醒来去卫生间,无意间发现门前有一封信,她打开那封信,上写:“月月,思来想去,我还是担心你把画调包的行为会惹来麻烦。万一楚鸿飞告你非法侵占,你要面临的可就是牢狱之灾。我的人生已经过半,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会去找警察自首,弥补我这么多年对你,对恩师的亏欠。你多保重,我的孩子!”
李心月看罢,急忙问前台小姐:“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
李心月正在生疑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耐烦地挂断。不料对方马上又打了过来,李心月接起电话,说:“房子,贷款一律不要,谢谢!”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声音:“那人呢?要不要?客栈老板娘在我手上,要想她平安无事,就用真画来换!”
李心月这才意识到什么,但她装糊涂道,“什么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天蝎在电话里威胁道:“少装蒜!你想看到一个无辜的生命被你牵连吗?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准备,我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李心月大喊:“你是谁!”
天蝎挂断了电话,李心月拿着电话六神无主,直接飞奔到金小天的房门前,用力拍门,“金小天!金小天!”
楚之翰听到李心月拍打金小天的门,好奇地走出来。
只见金小天刚开门,李心月慌忙进去,拽他的胳膊叫起来:“出事了!她被绑架了!”
金小天忙问:“谁被绑架了?”
李心月语无伦次道:“萧老板!怎么办?金小天,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金小天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萧老板?”
李心月猛烈地点着头。
金小天追问李心月:“绑匪提什么交换条件了吗?”
李心月听到这句话,眼神闪躲着说:“绑匪说两个小时后再打电话!”
金小天继续追问:“还说了什么?没有说交换条件吗?”
“没……没说什么了!现在怎么办?”
“萧老板好好地待在客栈,怎么会被绑架?难道是被黄雄连累的吗?”
金小天正在胡乱揣测时,李心月犹豫地说出真相:“她……应该……应该是被我连累的……”
“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了我们再想办法。”
李心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金小天明白,这是很好的时机,他故意说,“你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是没办法帮你的。”
李心月顿时哭了起来,“好吧,萧老板,她,她是我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