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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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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被乌云遮挡,明明前一刻还完整的呈现的众人面前,现在,却连个影子都追寻不到,天地间除了眼前的灯火,只剩一片黑暗。

    “不配得到,可是你已经得到了,所以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林皓伸出右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心疼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夏文泽觉得自己要陷入那双眸里了。

    “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要不然,我怕我撑不过这一路。"林皓满目的悲怆,温柔心疼全部化为痛苦。

    他知道,将夏文泽留下来有好也有坏,但无论怎样,经过这些时日的事情,他发现割舍不掉他了。

    他不想割舍掉他,他知道这象征这什么,却甘愿沉沦。

    “我知道是我自私,可是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王爷,你不要说了。”夏文泽垂下眸躲避他的眼神。

    “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好吗?”林皓目露哀求,夏文泽没看到,却也听出了了。

    过了半晌,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

    他想,知道他的心思再离开也不迟。

    现如今这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他绝不可再装没事人一般留在他的身边了,对二人没有好处。

    所以除了在一起和离开,别无他选。

    夏文泽仰起头看向林皓,林皓松开了嵌住他下巴的手,他看到那双丹凤眸里面在做斗争,困兽之争。

    “你知道吗?我把你忘了六年,心也随着空了六年。现在你回来了,我很高兴。”林皓缓缓看着他站起身来,说着。

    “你记不记得我们初识,算起来一共有两次呢。一次在皇宫,一次在长安街。”他嘴角带上了笑,笑容有些凄惶。

    “我幼时贪玩,经常跟宫女太监们躲猫猫叫他们找,然后我就躲进了你住的那间屋子,看到了你。”林皓陷入回忆里。

    夏文泽看着他,安静认真的听着那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你那个时候已经高烧到昏迷不醒了,脸白的同纸一样,嘴唇都发白了,我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慌忙唤他们过来叫御医。”

    林皓清楚的记得,那日他竟会平白生出保护这个人的欲望,这叫小小的他心里很是不解。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母后打了你,其实她不想,我那时虽小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宫里明争暗斗惯了,她警惕惯了。但那夜我最不该最不该的事情就是在门外站了一夜。知道你因为我而被母妃针对我懊恼死了,若是那夜我在屋内便好了。”林皓自嘲的说道。

    若叫他再选一次,他绝对会站到屋内,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那时的他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他站在门前,黑压压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了些雪,他有些累便蹲坐下,那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天气大亮有宫女太监来寻才离开,回去染了风寒生了场大病。

    夏文泽不知道这些,此刻林皓说出来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就很好的可以解释了,后面贵妃会请人催眠他,叫他忘了他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

    贵妃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看出了林皓喜欢他的苗头,也对,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和一个男子在一起绝对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不该和我在一起,你应该娶妻生子,阖家团圆,你知道的,和我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有孩子。而我也不会容忍和别的人共同拥有你。”夏文泽笑了,温润的话语却有些颤抖。

    “那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回来?”林皓突然笑了,反问道。

    夏文泽一时语塞,事实确实如此。

    林皓将这些事情如实告知,只是不想两个人若是相爱的话,却连另外一个人的心思都不知道。

    “你放不下我,不是吗?”林皓目光温柔的看向夏文泽。

    被看透心事的夏文泽垂眸不语,弯起的嘴角紧紧的抿着。

    “你现在是打算抛下我一个人立身再偌大的天地间吗?叫我将你装在了心上。然后狠心的离开我?然后我放不下你,你也不会放下我。”林皓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夏文泽不想伤了他的心,打算说清楚后离开,虽然不舍、心痛,可他觉得不能耽搁林皓。

    “不是的。我们可以选择在一起。“林皓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第二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不记得你了,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才以羽墨为威胁叫你留下。可能我不够完美,但是,我想为你变得完美。“

    林皓记得那种感觉,夏文泽的一笑,他心里的冰山轰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我不想强迫你,但是我想叫你知道我的心思。这几天我很纠结,从明城离开后,我发现你很受人喜欢,我怕别人把你抢走了。”林皓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他说了这么些,夏文泽依旧在想着怎样离开。

    他知道夏文泽不想拖累他,但是他不介意,或者说他觉得他待在夏文泽身边才是真正拖累。

    “不要离开我好吗?”林皓闭着眼睛不敢再去看夏文泽,他居然有些怕了。

    唇上一凉,这次轮到林皓惊诧了,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闭着眼睛虔诚的吻着他的夏文泽。

    轻轻的吻只是唇和唇的触碰,没有情欲,只有贪恋。

    “或许,我的想法错了。”夏文泽轻轻的说着。

    刚刚林皓的模样刺痛他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而美好的梦会叫人迷失。

    夏文泽不想叫林皓受伤,可如今伤他最深的人便是他。

    既然他要,便给他罢。若是那日他厌了、倦了,他再离开也不迟。

    他不想去追究什么后果了,他有些累。

    “你很好,真的。”夏文泽说罢抱住了林皓。

    “这些时日我真的想了很多以后的事情,可能情况千万样,但每一种你都是在我身边的。所以,请陪我走下去,好吗?”林皓在他肩膀处蹭了蹭,想个撒娇的孩子,说出的话却是低沉温柔的。

    “好。”夏文泽淡淡的说道。

    “请你相信我。”

    “嗯。”

    林皓傻傻的笑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靠在这具他垂涎了很久的高大身躯上,赖着不肯下来。

    或许以后的路上荆棘泥泞,但若有你同行,我便不怕。

    “对不起,我很自私的将你牵扯进皇家这个深渊里。”林皓趴了半晌,闷闷的说道。

    “本就在深渊里,又何来牵扯。”夏文泽轻轻的笑着,他知道林皓说的是什么,他想到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若他不选择深渊,深渊也会找上门来。只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情,如今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其他生死之外的事情他不想去在乎了,他知足了。

    余生,只想陪你好好的走下去。

    “我想把你吃掉好吗?”林皓趴了一会儿后手脚不安分的动着,低沉暧昧的在他耳边说道,空气燥热起来。

    夏文泽突然想到被凌辱时那种感觉,身体僵硬,脑海中那种恐惧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可以好好想想吗?我……”夏文泽将林皓推开,林皓一怔,有些想不通明明气氛正好夏文泽为什么会将他推开。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道,燥热的空气冰冷下来。

    “我……我不知该怎么说。”夏文泽痛苦的抱住头,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叫他看的心痛。

    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会这般惧怕?这个情况怎么好像在哪看过?

    一连串的疑问在林皓脑袋中冒出,可无论他怎样问,夏文泽都一脸痛苦,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模样。

    对了!这次和衙门那次一样!

    必须叫他说出来,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林皓慢慢的安抚着他的情绪,给他倒了杯水。

    屋内会有婢女来打扫,但林皓从来不叫婢女服侍。

    夏文泽被林皓安抚,坐在了床上,慢慢的喝着水。

    林皓坐在他身边看他喝完了水便接过杯,问道:”还喝吗?“

    夏文泽摇了摇头,林皓这才将碗放到了桌边,握住他的手然后说道:“上次在衙门的时候大夫说这件事已经成了你的心病,可不可以和我说说,或许会好些。”

    夏文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叫林皓愈发的看不懂,却深知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今日他必须连哄带骗的将事情套出来。

    ”现在你都同意和我在一起了,有些事情我需要知情不是吗?“林皓继续下着甜美的诱饵。

    夏文泽感受着手上的温暖,心里似乎有了底,却还是说道:“我说了你若是嫌弃我便和我说,我会离开的。”

    林皓握紧了手里的手,却没有说话。

    "六年前我回到了夏国,一段时间后被人掳走。“夏文泽缓缓开口说道。

    “那可是在夏国王宫里面,能够到这个事情的也就只有独占后宫权势的皇贵妃燕倾。当时她已经独揽后宫大权,开始斩掉所有能够威胁到她和她儿子的人。不过对我来说,那个王位,没那么重要。“

    “我被掳走以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在哪,每日被男人羞辱……就是最不堪的那种,可是我必须承受,因为只有那个样子我才能活下来。我恨,恨幕后的主使者,每一次被羞辱,每一次都恨不得这个人是她,那段时间里,我每一刻都在想着叫幕后主使者就这样被羞辱至死,在我的面前。”夏文泽说这话的时候双目腥红,一字一句都是浸刻在骨子里面的恨。

    ”你是不是现在也觉得我很脏?被千人骑万人骂,可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我做错了什么?在那个地方出生吗?“

    林皓明显的感觉到他手里的那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他的心被揪起。

    “傻,我心疼你还来不及,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做主。”林皓的声音低沉温柔,俯身过去抱住了夏文泽。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宽衣睡觉了呢?”过了好久好久,林皓感觉到怀中那个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夏文泽点了点头,林皓松开了他下了床,却没想到夏文泽伸手来解他的衣带,伺候他宽衣,林皓欣喜极了。

    将一身的繁琐卸掉,林皓穿着xie衣亵裤看着夏文泽,他却迟疑着不肯脱自己的衣物。

    “怎么,想叫我给你宽衣吗?”林皓坐在床沿边看着他笑着说道,他怕夏文泽逃了,他今日的状态不太好。

    夏文泽看到了他眼里的揶揄,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去取些东西。”

    林皓目送夏文泽离开的背影,心中正疑惑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夏文泽回来了。

    “这么快!”林皓惊讶道。

    夏文泽点了点头。

    “可是你拿剑进来干什么?”林皓疑惑的问道。

    “习惯了,不在身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夏文泽回答着,将泣灵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你怕本王用强?”

    “不…不是,我怕…刺客。”夏文泽反应过来后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道。

    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就变得不是事儿了。

    夏文泽将衣物也脱了,穿着xie衣亵裤爬上了床,挑落了灯芯,房间内一片黑暗。

    林皓已经在里侧躺好,望着床顶,突如其来的黑暗叫他有些不自在。

    夏文泽将床幔放下,这才躺下。

    林皓住的床都很软,夏文泽躺在里面舒服的很不真实。

    夏文泽在被子里拱动着,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安静下来。

    因为这床一直都是林皓一个人住,所以只有一床被子,不过还好被子够大。

    夏文泽安静了不大一会儿就感受到了身边有动静,身侧的床塌了下去,夏文泽呼吸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腰,炙热的身子也侵袭过来,不过再无其他动作。

    月隐星稀,云朵调皮的遮挡住了月亮的一角,照在地上的月光暗淡了不少。虽然这边夜晚凉快许些,可没了恼人的蝉鸣,终归是缺了个催眠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