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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疆之乡关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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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雨老师在行者无疆的自序中写道:花那么长的时间考察了九十六座城市,还有哪一座城市有资格做终结?没有一条街道能收纳千万条街道,没有一扇大门能关闭千万扇大门,只有冰雪荒原能够阐述欧洲大地的本质。因而余秋雨老师将北极作为了其此次考察任务的最后一站,在那丧心病狂的低温和凛冽得不成样子的寒风里,那十五年的行者之途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终结。

    若撇开考察任务而言,我想,会有那么一座城市有资格作为他无疆行者里的完美终结,那便是浙江余桃县城,他的故乡。

    小农经济的自给自足让我们有了深厚的恋土情结,农耕文明的不事远征又让我们有了叶落归根的夙愿。自古农民不离土地,文人难离书斋,安土重迁成了大事,非得隆重不可;背井离乡更是了不得,羁旅长愁最难消受。不论是居庙堂之高,或是处江湖之远,总有那望月怀远之人,在抒悠悠思乡之念。

    但人总说:男儿四海为家,志在天下。似在鼓励远行,又在向往他方,年轻的心总是躁动得静不下来,青春的激情无论如何也消弭不了,于是跨上背囊,踏过那太行千仞,也走过那江湖万里,历事无数,阅人无尽,品过那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也尝过那沧海桑田一世万年,本以为多年的磨练已让那颗心变得无懈可击,再没有什么能让它颤动,未了却发现,最难消受的还是那句“儿童相问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声声乡音!

    人都向往远方,却总在他乡的窗帘前遥望故乡的月光?人都梦想流浪,却总在在千帆阅尽后只念想着那片归乡的孤舟?是那父母在,不远游的道德束缚让我们不得不如此,还是那三五结群的儿时玩伴让我们不忍离别,抑或是那凭妆高楼倚望天涯的昔日伊人让我们魂牵梦萦?隐秘的情感总是需要外物来做必要的转移;害羞的面容也总是需要借口来做朴素的外衣,何不承认,真正让我们魂牵梦萦的,只是那熟悉的空气和那谙熟的山水,以及那现已听不惯却融入血脉永难遗忘的句句乡音!

    故乡的美丽不需精心细致地剪辑,念土的情感也不要大费周章地渲染,不论美丑,不论爱恨,口是心非的咬牙切齿掩饰不了内心的苦楚,转身而去的决绝超然也遮盖不了心中的落寞,故意的做作最难突破,违心之意最难释然,我们可以说它千般不好万般不该,却难以容忍别乡人对它丝毫的诋毁,只因爱得热烈,才恨得彻底,又因恨得彻底,才又爱得如此细致,爱得如此永恒!

    衣锦还乡的梦想总是那么美好,荣归故里的奢求还是那么坚定,总想与它分享我们的荣耀与快乐,却总是它在默默地收容我们的落寞与苦楚,炫耀成了原始的动力,风光成了远行的目的,想想也无伤大雅,只是失败就无颜再回却是万万的不该,落寞就凭空怀想却是真真的不好,慈祥亲切的面容不会在意你是风光还是落寞,平静谙熟的山水不会渲染你是贩夫还是走卒,熟悉的空气夹杂得下万千气味,安详的土地踏得了各色脚印,一切无需过滤,只是回了就好。

    起点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曾为之喜过,也悲过;终点却是可以抓在手上的,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头幸福地扎进了起点,满脸安详地回归了当初,我想这就是故乡,一个让你一生为之魂牵梦萦,到死也要投入其怀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