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下主播台,妤盼没到地下室员工餐厅吃饭,早上的饭团还没吃完,她拿出来一口水、一口饭团搅和吞着,两手忙着整理桌上的新闻稿。

    “妤盼,我约好东区那位扫街老公公,晚上七点去采访他。”摄影组的小陈走过来,匆匆交代一声。

    “好,我下午会把采访稿弄好,麻烦你顺道通知一下小方。”妤盼抬起脸回应。

    这位扫街老公公并不在环保局编制内,更没有薪资可领,做这工作纯粹为服务社会。他每天清晨就起床扫街,除非天候太恶劣,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很少休息。

    “知道,我们六点二十在公司门口集合,不要忙过头忘掉了。”

    交谈过,妤盼又把注意力摆回手边的稿件上。

    上任三个多月,已经逐步习惯新闻部的快节奏工作步调,而且她不仅仅适应,还乐在其中。

    “吃饭啰。”彭敏为走过来,一把拿走她搁在桌上的饭团。“要不是知道你老爸老妈住南部,我会以为你家开早餐店,哪有人对饭团百吃不腻。”

    “它方便啊!放到中午都不怕坏。”

    “小姐,你的月薪比我们多很多,请不要那么勤俭好吗?想当台湾首富也不是这种节省法。走吧!我们一起到员工餐厅吃东西,我约了书婷。”

    “我工作做不完啦,你和书婷去好了。”

    “不行!堡作本来就是做不完,但是身体一定要照顾好,不然你生病住院,谁代班?”拉起她,他硬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

    “你诅咒我啊!”斜眼一瞄,她拿他没办法。

    对妤盼而言,彭敏为不是男朋友,他可以说是哥儿们,也可以说是姐妹们,也许是同时期进入公司,她和书婷、敏为三个人有了同袍情。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彼此的观点,分享工作经验,在他面前,她们常忘记自己是女生,不会撒娇、嫉妒、耍心眼,只会侃侃而谈,谈着自己的工作困扰、心情和快乐。

    “对,我在诅咒你,最好不要让我一语成忏。走吧!书婷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好吧!”拗不过他,妤盼收拾起桌上文件。

    “记得带钱包,这回轮到你请客。”

    “喂;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哪有男生逼着女性付帐。”

    “这是男女平权的时代,何况你赚得比我还多。如果,你想只吃我,不想请我,有两个办法。”

    “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嫁给我,一个不想当女人的女人和一个不想当男人的男人走进礼堂,刚好可以平衡生态,以后生小孩,我不介意他们喊你爸爸、喊我妈妈,更不介意你主外,我主内,赚了钱全交给我,我天天做饭给你吃。第二:乖乖交出主播棒,由我取而代之,我的薪水提高了,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小气。”

    “怎么听来听去都是我吃亏,没有更好的建议吗?”挂起背包,她搭上他的肩,像大姐头在罩小弟。

    “你以为我会笨到提出对自己不利的建议?”他头一歪,靠在她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惹得妤盼一边笑、一边拨开他的头。

    “算我输,走吧,我请吃饭,先说好,菜不要拿太多。”

    “你真小气,还是书婷比较大方。下回轮到我请客,我要规定你只能拿三菜一汤。”勾起她的手,他们一起往餐厅方向走。

    “书婷有男朋友养,我没有,当然要勤俭精算些。”

    “不说了,谁辩得赢女主播”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没注意到一双凌厉的眼光正盯住他们的背影。

    她不打电话、不联络,是因为他?她已经有进坟墓的新目标?

    还没走到餐厅,人事部的刘小姐就走过来,拦住他们。

    “妤盼,总裁想见你,他在办公室等你。”

    “我”总裁?脑门轰的一声响,几吨炸葯同时爆开。

    咬住唇,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几个月的时间,她好不容易才将霸道强势的他赶出心中,怎会一个命令,他又将进驻。

    看妤盼眼里的犹豫,刘小姐安慰她。“先不要担心、说不定是你这些时候表现得太棒,总裁想嘉奖你。不单是见你一个人,他说等一下也要请小彭进办公室,有事要和他商谈。”

    “总裁要见我?”听见上官阜要见他,彭敏为的心跳了一下,双眼乍迸出光芒,笑意很快地侵染脸庞,推推妤盼,他说:“你快去,我会跟书婷说你有事的。”

    苞在刘小姐身后,妤盼每走一步都觉得坎坷,他们就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吗?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在短暂交会过后,各过各的,再不相干不好吗?

    想起他,是从他那双温温热热的大手开始,那双手走到哪里就燃起一簇簇火苗、挑起一阵阵心悸。

    不不不她不想那双手,想想想是了,想他那双眼睛,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总是在挖掘、探索,他已经探勘出她深藏在内心的自卑还不够?他还要怎样才肯放手?将她赤裸裸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嘲讽一丝不挂的她会让他有成就感吗?

    心底的声音尚未停止,她的脚步已跨入总裁办公室,若不是刘小姐的一声谢小姐到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潮中。

    “谢谢你,你先下去。”刘小姐走出去,顺道把门关上。

    妤盼低下头,始终不肯抬眼对视他,她用最大的努力排斥他再度闯人心扉。

    “为什么你总在我面前,表现出缺乏自信的一面?”他开口,一出言就是伤害。

    “我没有。”抬起头,视线在前方五公尺对焦,一看见他,她就知道自己完了,连月的努力均成泡影,他再次攻城掠地,胜她几百筹。

    很好,他激出两人的交集。“我的名片呢?”

    “扔了。”那天,她一走出他的房子,就将它撕成碎片,很没公德心地让它随都市中流动的空气飞扬。

    “为什么扔了它。”

    “我不喜欢收集旧物,只要是用不上的东西,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

    “你口中的旧物是指名片还是我。”两个跨步,他走到她面前。

    他很高,站在他面前,让人有威胁感,和在彭敏为身边感觉不同。

    “你要听实话?没错,我指的是你和你的名片。”她把憎厌写在脸上,执意表达他的不受欢迎。

    “你怎能笃定,我再也派不上用场,说不定哪天风水轮流转,你又非得求我不可。”

    上官阜双手横胸,斜睨妤盼,他喜欢跟她说话、喜欢惹她发火失控,这算不算变态嗜好?

    “我惟一想求诸于你的,就是请别再来打搅我。”

    “你这话说得不对,你是我的员工,除非你辞职或我倒闭,否则我们之间是互相打搅定了。”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妤盼拳头松了又紧。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存有上司下属关系,那么,我们的谈话内容是不是应该绕着公事转,而不是讨论这些言不及义的无聊话题。”

    “要谈公事?也行!谢小姐,我打算把你从主播台上换下来。”

    “换下我?为什么?你看不到我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一天工作十六小时,目的就是把这段时间经营得丰富多姿,我要午间新闻媲美过夜间新闻。

    “事实上我做到了,观众的电话、来函、网路留言,都是赞许,就算这些你都看不到,至少收视调查你会知道吧!它节节攀升了不是?它让别的电视台刮目了不是?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促成你换下我。”

    “这些在一位者全都是自我中心,只凭喜好作决定,看不见客观吗?”

    “说完了?”睨着她。她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女人,不管是员工还是女人,没有人敢像她一样,挑战他的情绪。

    “是的,我在等待你的解释。”

    她真高傲呵,一点都不了解身为下属该具备的谦逊。他板出一张公事脸,决定让她难堪。

    “这三个月,我很清楚地看见你在新闻节目里耍花枪,对观众而言,刚开始的确是新鲜有趣,但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明白这只是哗众取宠的招式,他们会转台,选择比较像播报新闻的新闻节目。”

    “你说什么?耍花枪、哗众取宠?”她声音整整提高八度。

    “是的,你没听错,不用一再重复。身为负责人的我,宁愿在观众看清楚你的本质之前换下你,让这段热潮在他们心中成为美好回忆,也不愿等到观众唾弃你的时候,再来向社会道歉,说我们将新闻节目做了错误导向。”

    “请问你,我做过什么错误导向?”憋住气,他总有本事让她的情绪燎原。

    “你做了一些小人物报导。”浅浅一笑,他勾引出她的满腔怒火。

    “观众说它们温馨,说在这种冷酷社会中,就是要多一些这种报导,少一些谩骂,才不会让世间缺少温情。”她说得很快,连珠文字带出她的愤慨。

    “不管是不是激情谩骂,观众真正想看的是那类新闻,不然为什么八卦杂志会无限制畅销?还有,你删去政治新闻的长度,把时间拿去挖掘各行各业的工作,你不晓得政治已经是全民运动?”

    “很多家长说,那些报导富有教育意义,它们教会孩子各行各业的辛劳、教会孩子惜福。媒体本该负起教育社会大众的责任不是吗?

    至于那些政治新闻,它们还是存在,只不过我不认为把政治人物叫嚣的表情,重复剪辑播出,有什么意义可言。”她很火很火,直想抓起他面前的杯子往他脸上抛去。

    “我想你大概想把新闻节目,当作综艺节目来主持,也许我可以跟节目部经理商量,开一个周日的综艺节目让你主持,说不定你会一炮而红。”

    “你在挖苦我?”

    妤盼看出他在挑衅。为什么呢?就因为她撕毁他的名片,让他觉得遭到奇耻大辱?这未免太小题大作。

    “挖苦自己的‘员工’,有必要吗?恐怕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忙碌,才会认定我会时间多到去做无聊事。”要办“公事”、谈“公事”他行啊!

    坐回办公椅中,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愤慨。她的脸涨得通红,粉红的脸让他忍不住想轻薄一口。

    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发现,只要一招惹她生气,她就会握拳头,很有趣的动作,她想揍人、有本事揍人吗?

    “对不起,恐怕你想换下我,没那么容易,因为我还有八、九个月的合约。”她拉高姿态,谁说员工只能屈居下风。

    “我会把违约金连同谴散费,一起开立即期支票给你。不过,我得先声明,东联不用你,别的电视台也不会用你,你的主播生涯就是这短短三个月,不过我相信,它足够让你回味上一辈子。”

    她懂了,绕这一大圈都是废话,他不想封杀她、不真正想换下她,他的目的是再和她上床?对不起,这个念头太龌龊,但是除开这个,她想不出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处值得他“费心”设计。

    吐出满腔怨气,不气、不生气,气了就输掉这场,谢妤盼,你绝对不能生气!这就是人在屋檐下的低头苦。

    她不断对自己心理喊话,直到吞尽最后一口愤怒,她无奈地问:“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女性,看来我要准备好移民,免得你真当上中华民国总统,我会遭受白色迫害。”

    她弄懂了?不错!他喜欢有头脑的女人。

    “不用讽刺我的智商,要是我够聪明,我们会异位而处,而不是站在这里任你用一份职务摆我。”

    “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过是教教你,别忙着过河拆桥,说不定往后这桥,还有使得上的机会。”她老是拒绝他,好像他从头到尾,只有那张合约是她看得上眼。

    “请你长话短说,你到底要什么?”不耐烦,妤盼想远远走开,再不要看到他那张让她一想起就感觉罪恶的脸。

    “交往。”知道狗急会跳墙,眼前这只小母狮的能耐不会比条野狗差,他该松松握在手上的链圈,不要把她往死巷逼。

    “交往?”他说交往而非上床,这代表什么?他想拿她当“对象”交往,而不是各取所需的“炮友?”

    “你很喜欢重复我的话?”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困惑地摇摇头,刹那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一夜那个无助的女孩。说实在,她这模样比较惹人怜惜。

    “很难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当我的女朋友、我当你的男朋友,有空的时候我们到外面喝喝下午茶,吃吃饭,偶尔到野外踏踏青、谈谈心事。”

    和他谈心事?妤盼难以想象。“你确定你说的是交往,没有其他?”

    “如果你想再进一步,我也不反对。”走近她,俯头,在她颈间偷得馨香。

    “不用了,我想我能不脑萍虑、一段时间。”想和他“交往”的女人何其多,他干什么费心费情和她在这里兜圈?对他,交往是手段还是目的?

    “不能,我向来缺乏耐心。”他凑近她,不论远观近赏,她都让他心动。

    在这种时候想要思考已是难事,他偏偏又靠得那么近,几次嗅闻,他的气息冲进她脑门,紊乱她的思维。

    “答案还没出炉?我来帮帮你。”话说完,他的吻落下,柔柔润润的吻,不像他强势的风格,轻轻的索探,撩动了醉人的心悸。

    情欲和爱情是同一回事吗?她不清楚,但她舍不得让这个吻就这样结束。攀住他的颈项,她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忽地,他推开她,却又在下一秒钟将她搂进胸怀,很用力、很用力,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般。

    在他怀里,她听到和自己同样失速的心跳声,他和她有相仿的感受,他也喜欢这个吻、也喜欢和她体温交融?脸是红的、气是喘的,心难安难定。

    差点儿克制不住翻腾情欲,他真想在这里把未完成的部分结束。摇摇头,那些八卦杂志是不是该用:“情场老手失陷小红帽之手”这耸动标题当封面。

    他真的栽了,栽在这个不识欢情的女子手里!明明她的吻稚拙得像个小孩,明明她的床上功夫比不上其他女人,明明她的脾气硬得让人想抓狂,他还是想要她。不管她是不是因利接近他,不管将来绯闻传出是否会让他和凯萨琳婚事生变,他都下定决心要她了。

    叹口气,他在她耳边轻问:“决定好了吗?”

    摇头,她的头壳下没产生出决定,只有一团混浊脑浆,只有他那个技术高超的吻,只有他怦怦怦的心跳声。

    “作不了决定我来帮你,来,跟着我说:是的,我愿意和你交往。”

    “是的,我愿意和你交往。”喜欢他,太容易,沉沦在他的温柔中,更容易。

    “很乖,有赏!”说着,另一个吻上场,吻出一段缠绕,吻出扑朔知觉,也吻出萌芽爱情。

    彭敏为守在门外,妤盼一出门,他立即迎上前。“总裁找你做什么?”

    垂头,她想掩饰颊边嫣红。“没事。”

    “怎会没事,看你的模样明明就是有事,这件事连好朋友都不能说?”

    “我、我我差一点丢掉工作,行了吧!”几个快步,她要到洗手间用冰水将她脸颊红晕化开。

    丢掉工作?怎么可能?敲敲门,彭敏为走进去,垂首等在桌侧。

    “彭先生,请坐。”上官阜在心底打量眼前男人,他不懂妤盼怎会看上他。邀彭敏为坐入沙发,他的雍容大度和他猥琐胆怯呈现出强烈对比。

    “上官总裁,请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我看过你报导的带状新闻,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

    “谢谢总裁夸奖。”他扭绞双手,显示出过度兴奋。

    “你是有能力的,我本想让你去播午间新闻,但是,我刚刚和谢小姐谈过,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妤盼她是比较有自己意见的女孩子,这阵子她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甚至有前辈预言,我们将可以打败友合,成为收视第一。”他们是姐妹兄弟党,说她好话理所当然。

    妤盼?叫得那么亲密,寒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我承认她有她的个人特色,但是我比较欣赏你的主持风格。”他要彭敏为拿妤盼当假想敌,这样的心结会阻碍他们发展成为“好朋友。”

    彭敏为没说话,但喜不自胜的表情在脸上跳跃。上官阜瞄过一眼,淡淡的笑挂上嘴边,他找对途径了。

    “谢小姐坚持做完合约上的一年,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违约金,但是上一任的主播吴小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不想再为这种事背上黑锅,更不希望再让公司的名誉受损。”

    “上次吴小姐你说的是吴馨雅主播。原来那些报导只是她不满意被撤换下来,放出来的假消息。”他恍然大悟,女人,果然心机深沉。

    “没错,女人是种麻烦动物,能不惹就不要去碰。”上官阜轻描淡说。

    他说女人是麻烦动物,那么他也不喜欢女人?真是太棒了。斯文的笑侵上嘴角,他笑眼看向总裁,上官阜是那样威仪英挺啊!

    小鹿在乱撞、麋鹿在狂欢,他的心激昂不已。

    “你没说错,谢小姐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尤其在她有这么多支持者的情况下,贸然将她换下,谁也说不准她会采用什么激烈手段。”

    果然,他嘴里的“妤盼”已经成了“谢小姐。”竞争是破坏友谊的最好葯剂!

    “所以原则上,我会让她播完这一年,但是,你不可以掉以轻心,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让你上台代班,届时你要有最佳的表现,让新闻部所有工作同仁支持我的决定。”

    “谢谢总裁,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很好,我会仔细盯着你有没有进步,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另外,谢小姐那边我希望你先不要透露风声,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让她知道。”

    “我晓得。”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记住,加油!”

    “是的。”转过身,半晌,他没挪动脚步,突地,他再回身:“上官总裁。”

    “这有事?”彭敏文的眼光照增生辉,白净的脸庞有着激动的红晕。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崇拜你,你的气度、你的能力,都是我望尘莫及。”

    “你还年轻,假以时日你也会有一番作为,我看好你。”

    “谢谢总裁;”再转身,他跨出轻快脚步。

    他说女人是麻烦动物,他不喜欢女生、他也不喜欢女生耶!这个认知让彭敏为好兴奋。

    一杯咖啡赶走了一脑袋瞌睡虫,妤盼抓抓头发,着手整里办公桌面。彭敏为哼着歌从外面走进来,心情似乎很好。

    “哦!小彭情绪很优哦!是不是谈恋爱了。”办公室里有人起哄。

    “说出来听听,是哪家的闺秀?不会是我们家谢主播吧!”

    他笑而不答,扬扬眉,径自到茶水间为自己冲来一杯花茶。

    “不是我,他看不上我的。”妤盼摇摇手,敬谢不敏。

    “我和妤盼是姐儿们、哥儿们,你们不要乱猜测。”他搭搭她的肩膀,似笑非笑说:“姐儿们,哪一天你坐腻了主播台,把它让出来给我坐坐吧!”

    “想都别想,告诉你,少觊觎我的宝座,这个位子我要坐到走不动为止。”她跟他开玩笑。

    总裁说的没错,她是个权势欲高、难以招意的女人!彭敏为在心底暗忖。

    “哪一天嫁个大老板,你就不屑这个位置了。”旁人讪笑。

    “才不,我要巴着它一辈子不放手。好啦,话题别绕在我身上,从实招来,你那个另一半是怎样的人?”妤盼戳戳敏为胸膛。

    “他有一双深邃动人的眼睛,声音很好听,有一点强势,但有时候也会对我温柔。”不过,现阶段“他”只是他的梦中情人,有一天,等鼓足勇气,他会走到他面前表白自己的感情。

    “哦,原来你喜欢凶婆娘。”妤盼嘲笑他。

    “要比凶谁比得过你。”彭敏为生气她污蔑心中偶像。

    “就说小彭暗恋你还不相信。”一句无心起头,事情就开始没完没了。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永浴爱河纷纷出笼。

    “请问谢妤盼小姐在吗?”一个拔高的声音传来,妤盼反射起身。

    “我就是谢妤盼,请问有事吗?”

    男孩走到她面前,把一束花和礼盒交到她手上。“你长得很漂亮,比电视上还好看,我天天都收看你播的新闻哦!”“谢谢你。”傻傻收下花,活了二十几年,她还没接过这番阵仗。

    “请你签收,这是仰慕你的先生达的。”

    妤盼签过名字,将东西递给男孩。“谢谢。”

    “我也是你的仰慕者,你要加油,我会准时收看你的新闻。”男孩腼腆一笑,转身离开。

    “看来你的仰慕者不少。”敏为说过,淡淡一个表情,妤盼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望住他走回自己位置的背影,她有些怔忡。

    像解释般,妤盼说:“我不知道这是谁送的?花束上、礼盒都没署名。”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支手机,银白色的,最新型的款式。

    会是谁送的?朋友?观众?纳闷同时,铃声响起,她打开手机。

    “喂,你好,我是谢妤盼,请问你是”

    “是我。”上官阜的声音。

    简短的两个字,暖了她一窝心。是他!昨夜才在月色下分手,今天他的声音又飞到她身边,他真是连一天都不肯浪费。微笑偷爬脸上,甜蜜侵上心间。

    “为什么给我手机?我有手机啊!”“我不喜欢自己的声音和别人的混在一起。”

    声音不和人混、眼光不和人同调,踩过的路是不是也要围起路标,禁止人类和狗进入?这男人真龟毛。

    “这支手机多少钱,我自己付。”他不喜欢的事那么多,她也有权表明自己不喜欢的部分她不喜欢被豢养。

    “手机是我的,为什么要你付钱,你不准把号码留给别人,也不可以用它打电话给不相关的人,我每个月都会去电信局查帐。”

    “霸道!”嘴是甜的、心是温的,谈恋爱的感觉真好,让霸道都变得容易忍受。

    “在爱情面前,霸道有理。”是爱情赋予他霸道权利,谁都不能剥夺。

    “是吗?来,我们将你的句子加以组装在爱情前面,男人霸道有理,所以女人任性、骄纵、占有、蛮横统统有理,再往下延伸,天!爱情将要让男人面对一个多么面目可憎的女人。你受得了?”

    “只要是我喜欢的,再面目可憎我都能甘之如饴,爱情没有道理可循。”

    “也对啦!不过女子未走到爱情面前时,本来都是温良恭俭、和顺柔美的,一场爱情却让人变得面目全非,想到这里,不得不教人怀疑,爱情真有那么大价值?大到让男人改变一生、永不后悔?”

    “谢妤盼,不准你怀疑我的爱情,就算我让你变得面目憎厌,你也要快快乐乐接受另一个崭新的自己。”他的霸道永远有理。

    “万一,不能接受另外一个‘我’的人是你,怎么办?你会不会云淡风清一句爱情远离,你也无奈何。”

    他沉默了。爱情:他从不曾否定它的存在,爱情光临、爱情消失对他而言如家常便饭。女人的美丽、温柔、甚至于新鲜感,都会让他觉得爱情来了,而一个不顺眼、一句不中听的话,就会提醒他爱情不在。有可能,上床前是爱的,下了床就不再爱,他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克仰常说那不是爱情,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性欲趋迫”他的下半身催促着他去寻找女人,而他的大脑用爱情来蒙骗女人视听。

    一直觉得谢妤盼与众不同,她吸引他的不是美貌,更不是温柔性格,而是她眼里的不服输,常常,他有他们是同一类人的错觉她是他、他是她,他们是两个不同躯体而灵魂相近的个体。

    于是,他的不服输性格,硬要在她心灵挖出她和他不同之处,他挖出了她不为人知的自卑、挖出了她不易试曝的暴躁脾气,接下来呢?等他一件件挖掘铲尽,寻出他们不是同一类人种,是不是爱情的感觉也会跟着消逝?对这点,他没半分把握。

    他不确定他的爱情、不确定他们的未来,但他确定的是眼前,他要她!

    他的沉默压抑下她的起伏心情。

    真笨,才交往,她就在向他索取保证保证当她不再可爱时,他仍然爱她。愚呵!

    “所以我要说,相信爱情是一件蠢事。”她骤下结论。

    “妤盼,你又对自己缺乏自信。”他没正面回答。

    他的话震醒她。是啊!她怎老在他面前自卑?

    她应该自自信信地说:哪天她腻了这个霸道的男人,爱情再不让自己忍受他的无理,那时,她将云淡风清一句对不起,我的爱情不在。

    电话两边都是沉默,她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笔,一勾一划,描出一株盛艳芬芳,下意识做这动作时,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霸气男人,也用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无数个苍劲有力的谢妤盼。

    “你是最好的、可敬的、值得赞赏的女人。”

    “厂丫?”他天外飞来一句,叫她应接不暇。

    “每次受到挫折时,我就对着镜子说这句,我告诉自己失败是生长激素,它会让我长得更好。所以我不自卑、不自怜、不怕挑战。”

    “我不一样,我害怕失败,恐惧挫折,我让自己永道站在胜利那方,不输。”是不是这样,她就有权自卑?

    “晚上见面好吗?”他又挖出她和自己不同处,他急着见她,看看对她的感觉有没有消磨一些。

    “晚上我有个采访。”她迟疑。

    “你不要逼我运用总裁权力,把你换到一个合缺。”

    “你敢!”她嗔语。

    “想试试我敢不敢?”他语带威胁。

    “好吧!我怕挫折、怕冒险,所以我不敢。晚上九点好不好?等我采访完之后。”妤盼笑着安抚他。

    “好,就九点,我在晶华门口等你。”挂下电话,再抬头,触到彭敏为的眼光,清清寒寒,带着她解释不来的情绪。

    “他是你的x情人?晚上要去约会?”下一秒,儒雅的笑容挂上脸庞,他回复正常,又是她认识的可亲朋友。

    “嗯!”笑出一朵灿烂,把桌上的饼干递过去和他分享。

    “当女生真好,是不是?有人送花送礼物,接着就有人捧着钻石上门。”

    “羡慕吗?你咬我啊,”俏皮一笑,她勾起皮包,将手机收入包包内。

    收妥手机、收妥喜欢他的心,她不只和他交往,她也在和他“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