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正反色诱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大夫手脚利落,也可以说是因为宇文玠无声的眼神指示,让他做事没有任何迟疑。尽管白牡嵘的表情眼下可以说是狰狞,但大夫选择视而不见。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来,然后倒出里面绿色的药水来,浸湿了一团纱布。

    用镊子夹着那纱布,将白牡嵘的伤口里里外外的擦拭了一遍。

    疼的白牡嵘要昏厥过去,忍不住痛叫,她嗓子沙哑,叫出来的声音更是难听至极。

    宇文玠却好似没听到,依旧困着她,那时候他的身体真的跟铁一样坚硬。

    白牡嵘身体无力,根本挣扎不出,冷汗哗哗的流,一时间她衣服都湿了。

    将伤口里里外外擦拭了个遍,大夫拿出缝合用的针线来。瞪着眼睛看他手上的针线,白牡嵘挣扎的更厉害。宇文玠亦是加大了力气控制她,她在他怀里看起来很是娇小。

    大夫痛快的下针,顺着皮肉进去,白牡嵘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与此相比,身上针扎感的不适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哑着嗓子痛叫,难听至极。如果有人在她耳朵边这么叫,她肯定会嫌弃死。倒是宇文玠面不改色,依旧十分平静。致力于困住她,不松懈一分一毫。

    大夫下针也很快,好似只是几下子,就缝合完毕了。

    剪掉线,他痛快的收针,然后涂药包扎,也忙活的满头大汗。

    白牡嵘已经放弃挣扎了,而且随着包扎完毕,手臂上的痛感似乎也逐渐减退了。

    这时,她也才知道最初里里外外涂抹的是什么东西,是麻药。

    大夫第一次给她处理伤口时就说要缝合,还说可以涂药减轻疼痛。但是她根本就不信这个时代会有麻药这种东西,所以也没同意。

    但到底是自己想法太狭隘了,这个世界能做出那种改变体质练功的秘药来,做出效果还算不错的麻药应该也不难。

    长出一口气,大夫也放松了,站直身体,上了年纪的大夫也累的够呛。

    “王爷,已缝合完毕。只要王妃不再乱动,按时换药喝药,伤口会很快恢复的。”边收拾药箱,大夫一边说道。嘴上在交代,身体却已经做出要赶紧离开的架势。

    白牡嵘说不出话来,气的要死,明明是在她的身体上动针动线,报备却向宇文玠说,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主了。

    宇文玠没有言语,只是给了个眼神儿,那大夫就拎着药箱离开了。

    小羽站在那儿满脸担忧,看了看宇文玠,又看了看完全瘫软下来的白牡嵘,最后没法也离开了。不过,她实在放心不下,在楼梯转角的地方悄悄停了下来,一边听楼上的动静。

    “放开我。”嗓子沙哑的刺耳膜,白牡嵘通身无力,因为冷汗直流,她现在也觉得很冷。

    宇文玠缓缓地放开自己的手臂,然后自如的起身,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听我惨叫,是不是开心了?”她就认为他是这个目的,凭他可没那么多的好心。

    从床上下来,宇文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开心。而且,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丑。”往时她都活力四射,要说以前觉得最丑的时候也就是新婚洞房的那一晚了。但现在,比那时更丑。

    哼了一声,但发出的声音极其难听,更别说有气势了,“滚蛋,老子难看也用不着你评价。”挪腾着身体,她像钟摆一样,在床上找个舒服的位置,通身无力,都是这个小兔崽子害得。

    看她那毫不顾忌形象的样子,宇文玠忍不住皱眉。尽管是受伤了,但也不能这么无所顾忌,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模样是否好看。即便他说她丑,她好像也没任何的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吧,你的伤口若是崩开,本王会叫大夫再给你缝一次,自己掂量吧。”话落,他转身离开,潇洒的可以。

    翻了个白眼儿,白牡嵘长舒口气,浑身都不舒服。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很快陷入了昏沉之中。

    半睡半醒时,小羽曾上来过一次,喂她喝了一些汤药,之后,她就彻底睡着了。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流玉守在床边,眼见她醒了,立即先倒了一杯水过来。

    扶着她坐起身,一边小心的喂水给她喝,“王妃,你觉得身体如何?手臂疼不疼?”

    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难受的不得了。

    喝完最后一口水,白牡嵘摇头,“倒是没那么疼了。”看来,进行缝合还是有好处的,也或许是心理作用。

    “那就好,这两天换药时伤口都外翻着,奴婢瞧着真的很吓人。”流玉觉得缝合是对的,但最初白牡嵘那么反对,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宇文玠那小子呢?”这个该死的东西,想想就一股火儿。

    “王爷昨晚下楼之后就出府了,不过倒是留了一部分人在索长阁。”其实这样,流玉觉得很有安全感,宇文玠身边的护卫功夫都很好,比府里的护院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又出去了?”白牡嵘不知道宇文玠这是干什么,忽然回来又离开了。

    “这次好像是第一次王爷这么快的回来,而且昨晚回来后就先见了常嬷嬷,又把大夫召了过来待命。奴婢觉得,王爷可能是真的担心王妃。”这一点,作为一个局外人,流玉认为自己是看得清的。

    白牡嵘切了一声,嗓子疼,忍不住抬手捏着喉咙,“正好宇文玠那小子不在,你一会儿把常嬷嬷找来,我有事儿问她。”交代给常嬷嬷的事儿,也不知办的怎么样了。

    谁知宇文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个地方真是危险重重。她觉得待不下去了,得赶紧离开才是。

    但,想离开又太难,第一张休书找不到,就只能再弄一张。

    “王妃,您若是不舒服就再躺下。早膳应该送来了,奴婢给拿上来。”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真的像生大病了似得。

    “嗯,去吧。”再次躺下,受伤的手臂还是丝丝的疼,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转。主要是后腰那里,有针刺感,又痒痒的,忍不住想去抓。或者,把整块肉都抠下来也好,免得不适。

    早膳送上来,是很清淡的小菜和补汤,流玉坐在床边喂她,她不用自己动手,倒也算是享受。

    即将吃完,常嬷嬷到了,她是个完美的下人,可以说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儿都挑不出毛病来。索长阁所有的上女都是她调教的,可见其能力。

    在床外一米处,她给白牡嵘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常嬷嬷不用客气,可找到那张休书了?”哑着嗓子,白牡嵘急于知道这件事。把之前住过的那间房子掘过来,应该能找到吧。还是说,那张休书真的被谁拿走了?

    “回王妃,奴婢无能,没有找到。也没人见过那张休书,不过奴婢还会再接着找的。”常嬷嬷回答。

    “宇文玠的印鉴呢?”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她真的没有印象,关于那张休书,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回王妃,王爷的印鉴没有在书房,其余的地方奴婢也找过了,并没有。想来,应当在王爷的身上。”所以,想要偷偷拿到印鉴,是不可能的。没人能够近宇文玠的身,也拿不到印鉴。

    这又是一个不幸的消息,白牡嵘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再接着找找吧,总是不能无缘无故的飞了。”真是让人迷惑,那么一张纸,到底跑哪儿去了?

    常嬷嬷接收命令,然后再次行礼,随后倒退着离开。

    “王妃,您是打算偷到王爷的印鉴,然后自己伪造一张休书么?”流玉问道,从最开始她要常嬷嬷找宇文玠的印鉴时,她就有这个怀疑了。

    “只要有印鉴,就都是合法的。”无需签名或是按指印之类的,甚至字迹不同也没关系,代表他身份的印鉴才是最重要的。

    流玉点点头,却又忽然道:“其实奴婢觉得也不一定非要离开,似乎王爷现在很在意王妃。”忽然之间就回来了,明显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忙完。以前哪次离开都是半个月打底,不做完事情不回来。

    “看事情这么表面,往后你可怎么办呀?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喉咙疼。”仰头,白牡嵘闭嘴闭眼,看来往后她还真不能再受伤或是生病,但凡抵抗力下降,她就得被后腰处的隐患所控制,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被彻底制住了。

    不念不想的就在房间里躺着,晌午时,那大夫又来了,给她的手臂换了药。

    她自己看了一眼,手臂的伤口缝合的很丑,这手艺要多差有多差。而且,缝合伤口的线也不是那种可吸收的,到时拆线下来,单是想想都知道这胳膊得变成什么样儿。

    换了药,又喝了苦到怀疑人生的汤药,她再次迷糊了过去。她再次确认喝的药有安眠的成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困倦。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房间里燃着朦胧的琉灯,小羽坐在床边,正守着她。

    “王妃,您醒了?饿不饿?”开口便是询问,白牡嵘一时间恍惚的觉得自己不像人,已经变成猪了。

    顺着小羽的力量坐起身,白牡嵘晃了晃脑袋,“我要下床走走,那时整日在床上,我都怕了。”嗓子还是沙哑的,不过还是敌不过她想下床走动的心思。在床上躺着十分不适合她,让她联想到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不快的记忆。

    下床,身体有些微微的无力,不过还能支撑。手臂倒是还好,现在主要是由后腰处向全身蔓延的针刺感,以及身体无力和喉咙痛。

    小羽将较厚的披风找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白牡嵘走出居室,一步步的下楼。

    虽是身体无力,但是走了几步,身体里的血似乎也活跃了起来。

    楼下,有上女在候着,流玉看到她下来,迅速的跑过来搀扶。

    “王妃,您饿不饿?厨房应该已经炖好了补汤,奴婢去拿来。”把她扶到软榻上坐下,流玉一边说道。

    “嗯,去吧。”吃了睡睡了吃,她最近应当也就是过这种日子了。

    靠坐在那儿,小羽把一张柔软的毯子盖在她腿上,她这待遇及得上老佛爷了。

    那几个上女站的笔直,连呼吸都没什么动静,如果不是还在眨眼睛,这以为她们是雕塑呢。

    “都去休息吧,别站在这儿制造二氧化碳了。”看她们不自在,白牡嵘也觉得别扭,还是空寂一些的好,她也能自在些。

    上女立即领命,双手置于肚脐处,弯着腰退了下去。

    “王妃,再喝些水。”小羽端着水杯过来,一点一点的喂给白牡嵘喝。

    “不喝了,喉咙疼。对了,大杨和金刚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俩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不知大夫有没有照顾到。

    “金刚没什么事儿,就是手伤了。大杨哥其实伤得重,他后背都被划开了,那天晚上他看王妃受伤了,也根本没敢告诉您。这两天,都在房间里趴着呢。”小羽告知。

    “大杨功夫不行,但胆子大是真的。这两天厨房里的补汤也给他们送去些,多吃一口东西王府又不会穷死。”白牡嵘觉得亏什么都不能亏嘴,民以食为天啊。

    “嗯,奴婢记下了,会吩咐厨房的。”小羽点头,还是白牡嵘对下人宽容,也不小气。

    靠坐着,她姿势也显得极为松散,小羽蹲在软榻一侧,小心的给白牡嵘捏腿。

    正享受着呢,就听得外头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那些上女小心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一听这话,就是宇文玠回来了,白牡嵘挑了挑眉头,也只有他能得到这种如同拜见天神般的待遇,一个个胆战心惊,好像他随时会吃人一样。

    果然下一刻,那个人就进来了,裹着厚重的狐裘披风,兜帽也老老实实的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脸来。

    进来后,他便抬手摘下了兜帽,然后看向如同老佛爷似得白牡嵘,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尽管看起来像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儿。

    “舒服了?”他走过来,一边随手把披风扔到了不远处的椅背上,那动作竟帅的很,充满了男人味儿。

    “托你的福,我手臂要烂了。”哑着嗓子,白牡嵘可不是那容易吃亏的人,即便眼下体力不济,但在嘴上也一定要讨到便宜。

    “本王看看。”走过来,小羽自动的让开,他则没有任何停顿的坐在了软榻上。

    白牡嵘歪头看他,说真的,这一瞬间好像十分陌生,因为他瞧着似乎真的是很关心的模样,并非只是想看笑话。

    “谢了,不用你看。大夫晌午时看过了,说是好多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了。”这小子,莫名其妙,忽然之间的好心比以恶相对还要吓人。

    浸水了一般的眼眸无比清澈,很容易让人心动,他看着她仍旧苍白的脸,“本王也不是非看不可,如果真的烂掉了,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少装老人说话,听着不顺耳。我喉咙疼,不想和你交谈。”仰头靠在软榻的靠背上,她喉咙被自己掐的都有些发紫了。

    “现在才知,本王为你挡去了多少凶险。若再出言不逊,本王可不会再管你了。”她那不耐烦的姿态,真是让人看了不由得想揍她一顿。

    “别呀,最起码得等我满血复活之后再撒手。斑比,你这几日去哪儿了?看你的脸还好好地,也没有任何过敏的迹象,看来这段日子也不是多辛苦。”眸子一转,她态度忽然转变。然后微微朝着他这边靠过来,和他拉近距离。

    宇文玠上下的审视了一下她的脸,眼底是警惕的,因为无事献殷勤这句话套用在她身上也极其的合适,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王去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么?”他问,并且稍稍退离了些,距离她远点儿。

    白牡嵘挑了挑眉,“你想说也可以啊,这只耳朵为你敞开。”她也跟着挪过去,因为身体不是很灵活,所以显得有些笨拙。

    她越这样,宇文玠就越觉得奇怪,看着她又靠过来,他忽然站起身。

    而白牡嵘也在同时抬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抓在了他坠在腰带上的精美玉佩上。

    她抓住了就没松手,宇文玠垂眸看了一眼,“你要做什么?”

    “占便宜,摸一把。”白牡嵘松手,然后手指头快速的爬到他的腰带上,好像真是占便宜似得摸索了几下。

    宇文玠微微皱眉,随后快速的退了一步,彻底甩开了白牡嵘的手。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上楼了,什么话都没再说。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小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笑,“王妃,你瞧没瞧见,王爷脸红了。”简直太好笑了,刷的一下就红了,特别扎眼。

    白牡嵘却没心思说这个话题,本来宇文玠也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人,她故意逗弄他时,他就脸红。

    “没摸着,他身上除了玉佩,就没别的东西了。”其实她是在找印鉴,想看看藏在他身上哪儿了,可是除了玉佩就没别的玩意儿了。

    她有一瞬间还怀疑玉佩可能是印鉴,但用手指摸了一下,根本不是。这小子也不知把印鉴藏哪儿了,难不成藏得更深,她得摸到衣服里头去不成?

    小羽看着白牡嵘并不高兴的脸,然后想了想,“既然王爷那么容易害羞,也不知道王妃想要做什么,其实王妃可以再接再厉的。去他房间里搜查,不行的话就翻他的衣服,总是能找到的。”压低了声音,小羽给出主意。

    “你这丫头比我还生猛,就不怕吓得斑比跳楼?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带在身上,那就应该是藏到哪儿了。但能藏哪儿呢?还得再观察观察。”若说真要扒开他衣服,那也得等她恢复一些再说,现在身体无力,不是他对手。

    小羽也觉得想在宇文玠身上找东西的确是费劲了点儿,他可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人。而且一旦被他发现意图,结局可能也不会太好,反正她是不敢的。就得看白牡嵘了,她胆子大,很让人信服。

    等流玉拿来了晚膳,白牡嵘吃了一些,随后也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时,她看了一眼宇文玠的房间,门是紧闭的,灯火朦胧,而且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深吸口气,朝着小羽摆了摆手,小羽配合的朝着她的居室走过去,还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待小羽进了居室,白牡嵘站在原地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和轻松时,她缓缓的挪动脚步,朝着宇文玠的房间走了过去。

    抵达门口,她先站在那儿,耳朵微微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

    能听得到宇文玠均匀的呼吸声,看来,还真是睡着了。

    昨晚半夜回来,‘强迫’她缝针完毕后,他就又滚了。这回来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显然是累了。

    也不知到底做什么去了,不过,累是好事,最好睡得像死猪一样才好。

    听了一会儿动静,白牡嵘抬起完好的手臂,一点点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灯火朦胧,这房间不如她住的居室大,所以一眼便也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宇文玠。他半身盖着被子,矗立在床边不远处一个精致的暖炉在散发着热气,还真是睡得挺香的。

    不过,为了确保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在装睡,白牡嵘第一时间先走到了床边。

    动作缓慢的坐下,就坐在了床沿上,白牡嵘不眨眼的盯着他。其实人都有警惕性,有些人即便睡着了,但警惕性还是醒着的。

    若是被这般盯着,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惊醒。

    不过,宇文玠好像真的累了,闭着眼睛,呼吸始终均匀,没有一点错乱或是醒来的迹象。

    眯起眼睛,白牡嵘抬手在他脸的上空挥了挥,那精致的小脸蛋儿在灯光下都在反光似得,真是让人不由得想咬一口试试。

    长得是真好看,这么瞧着眉眼真是柔顺,像极了那种听话的好孩子。

    显而易见,他绝对不是孩子,而且也不会听话。

    用两根手指在他眼睛上方比划了两下,然后收回手,看来真是累极了,这样都没反应。

    视线开始在他周围转悠,他只穿了中衣,应该不会把印鉴放在衣服里,睡觉必然不舒服。

    他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就挂在床尾处的屏风上,她起身走过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摸索。

    摸了一圈,衣服里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不是那种习惯在身上放东西的人。

    转眼看向靠近窗边的软榻,软榻旁边有小几,小几上放置了一封信,信封旁边还有个四四方方一手掌高的锦盒,十分精美,不知是什么。

    扫了一眼床上的宇文玠,她步子一转朝着软榻走过去。

    本想先打开那锦盒的,不过那封信她也挺好奇的,信封十分精致,在民间都未必买到这种材质的。

    动作很轻的拿起信封,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折叠的很工整,边角整齐,有强迫症的人会十分满意这种折叠。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清晰且有劲力,这就是宇文玠的字,她之前在书房见过。

    快速的看那上面的字,白牡嵘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有几个熟悉的人名,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对上号。

    蓦地,她觉得有一股凉意蔓延全身,拿着信纸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扭头看向床的方向。

    床上,宇文玠盘膝坐在那儿,眉目安静的正在看着她。许是因为灯火的关系,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漆黑,那种不言不语又知道一切的姿态,莫名的有点吓人。

    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白牡嵘动作自如的把那封信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极为平静,好像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的人根本不是她。

    “把你吵醒了。”放好了信,她淡然自若,丝毫没有偷看之后的羞愧之意。

    宇文玠亦是一样平静,“你要找什么?”

    “想来看看你。”自如的说谎,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宇文玠若有似无的扬起眉尾,“确定是来看本王?对着本王一通无言的威胁,之后就开始翻东西,你还有偷盗的习惯?”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从她在门口窥探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装睡着而已。

    “我这可不是偷盗,是压抑不住自己对你的垂涎欲滴。本想偷溜进来劫个色什么的,但看你睡得那么熟,我又不忍打扰,只能无聊的翻翻你随身携带的东西喽。”走过来,白牡嵘又抬手扯了扯床幔,像多动症一样。

    宇文玠面色依旧平静,不温不火,看着她走近,他想了想,蓦地道:“你要侍寝么?”

    一听这话,白牡嵘的眉头也抖了抖。往时都是在古装宫廷剧里听过这句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说。

    “我这个样子要给你侍寝,你就不怕吓出病来?”毛都不一定长齐,还敢说侍寝这种事儿。

    “如果不是意图侍寝,那么便是居心叵测,你到底要找什么?”如果不是有目的,她是绝对不会进这个房间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侍寝就是居心叵测,你未免有些太武断了。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就是来偷偷看看你,不成么?有些人把这个叫做有贼心没贼胆,我就是这种,只想饱眼福。”说着,她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挪步,极其自在,但明显是想跑路。

    “你不用有贼心没贼胆,本王给你这个机会。”看着她的脚下,宇文玠的眼睛像是灯笼似得闪了闪,然后猛地起身,一把抓住白牡嵘的手臂,直接把她甩到了床上。

    “疼疼疼。”发出的声音仍旧是烟熏火燎的,白牡嵘才不觉得自己眼下有什么能让人失去理智的美色。躺在床上,她叫了两声,然后就闭嘴了,因为宇文玠就悬在她身上,不眨眼的盯着她。

    别说,以这个视角看这小子,还真是有一股成年男人的汹涌威慑,一时间她都不由得转开了眼睛,躲避他的视线。

    不过,转开后她就觉得自己输了,轻易就说输可不是白姐的风格。她迅速的将眼睛又转了回来,然后和宇文玠拼眼力。

    当然了,宇文玠根本没有和她拼眼力的打算,看着她的脸,他一只手抬起,然后就落在了她腹部的腰带上,“你是本王的王妃,侍寝也是应尽的本分。本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你可能得受点苦了。”说着,他当真把她腰带扯开了。

    白牡嵘一瞧,这家伙还来真的了,不是总动不动就脸红么,这会儿脸倒是不红不白的。

    “慢着。”她开口,宇文玠脱她衣服的动作果然停了。

    “打算说实话了。”他等着她说,到底什么目的。

    “好吧,我怀疑之前你给我的那张休书被你自己偷回来了,所以,我打算来找找。”随口胡说,她用完好的那只手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拽出来。臭小子,和她来这套?

    其实她明明可以配合他演戏,然后看他落荒而逃的,毕竟以前他也没少逃跑过。可是,她最后还是认输了,心里一股郁闷之火。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向来不会收回,你找不到的。”他没有拿,在他这儿纯属浪费时间。

    白牡嵘深吸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你再写一张吧,这样你我都轻松了。你也不必为了我整日和人明里暗里厮杀,我也不用在这儿整日看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心存不轨。”

    微微皱眉,她的话真真假假,不值得相信。

    “本王说过,不会为你浪费纸墨,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么?不想侍寝,就回去睡觉。本王的房间,以后不许进来。”话落,他翻身坐起来,脊背挺直。

    白牡嵘在原位躺了一会儿,看了看宇文玠散在脊背上的长发,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目光是不客气的,尽数都打量了一番。

    既然休书没戏,那么还是得打印鉴的主意,如果不在他身上,那有很大的可能在刚刚看到的那个精美的锦盒里。

    想了想,她缓慢的撑起身体,瞄了一眼不动如山冷艳自持的宇文玠,然后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身上。

    这一下子还用了些力气,宇文玠也被她撞得身体歪斜。她顺势扭头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灵活的那只手迅速的在他胸前腹部腰间等等部位摸了一遍。

    手之灵活超乎想象,在宇文玠感到自己受到非礼要把她推开时,她自己就坐直身体,然后双腿一跳便起身了。

    “来都来了,我临走占点便宜。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像还没断奶似得,但你这身板真不错。”哑着嗓子最后调戏一番,她便转身离开了。

    随手关了房门,她便长出一口气,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衣服下面就是肌肉。看来,她还得想想法子把那锦盒拿到手,印鉴有可能藏在那里头。

    尽管自己在中间略逊一筹,不过临走时也算报仇了,小兔崽子,看着挺瘦,浑身都是肌肉。

    走回自己房间,小羽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王妃,没事吧?”她刚刚听到那边有说话的声音,极其担心白牡嵘会被当做宵小给处理了。

    “没事,就是被那小子吓了一跳。身体不舒服,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应该趁机问问他丁海哪儿去了。”也不知他打算如何利用这一枚上好的棋子,她得抓紧时机才行。

    “王妃,您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看你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生了大病,让人怪担心的。

    “很丑么?”坐在床边,白牡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没有兴致去照镜子了。

    “那倒不是,王妃很美的。就算现在脸色不好看,那也是人见人怜。”很娇弱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保护她。

    听她这么说,白牡嵘不禁笑,“我也能有人见人怜的一天,还真是稀奇。”想她白姐,那时即便挂着吊瓶也没人会说她柔弱,谁想到现在居然可以用可怜来形容她了。

    若是前几个月,她肯定会很排斥这种说法的。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能让人觉得可怜也是一种本事,外貌上的优势,有的人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躺下,小羽给她弄好了被子,这才在她的催促下离开。

    烛火幽幽,白牡嵘躺在那儿,盯着床顶,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忽然想起刚刚在宇文玠房间里看到的那封信,那上面的名字看着有些眼熟,如今她再想想,忽然想起来是谁了。

    楚郁的大哥,就是在边关统率几万大军的那个,楚震。

    那封信她也没全部看完,看了三分之一的样子,但似乎那上面写的是边关与赵国有过几次冲突,均战败,好像很吃紧似得样子。

    边关情况那么不好,在这皇城好像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依旧一派祥和,各府分派年终奖金和年货,都等着过年呢。

    那封信再往下她就没看到了,边关有没有转机也是未知,明明她没什么归属感,但莫名的还真想知道边关情况。

    难不成,这几天宇文玠是为了这事儿跑出去的?他还挺在意边关情形的。

    琢磨着,她也逐渐困倦,再次睡了过去。

    三天后,她手臂的缝线终于拆了,大夫的手艺其实并不怎么样,拆线疼的她半死。

    不过,伤口倒是愈合了,就是有些丑,白瞎了这嫩皮。

    大概是因为吃喝较好的原因,她身上的针刺感逐渐消失,而小羽看了她后腰,那些明显又延伸出去的脉络不再血红,又恢复了之前的肉色。不过,瞧着也是让人极为不舒服。从最初红色的圆形变成了这个模样,它明显是在生长的。

    白牡嵘已管不了那么许多,急切的想要拿到宇文玠的印鉴,可是这两天他都很忙似得,很晚才回来,根本没机会。她趁着白日他不在时去过他的房间,那个精美的锦盒不在,显然是被他拿走了。

    就在她急的抓耳挠腮时,苏昀过来找她,偷偷塞给了她一封信。

    打开信,没想到是宋子非写给她的,他告知宋家情况有变,他离开了她的宅子回宋家了。

    不知宋家又出现了什么状况,似乎这年关将至,出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趁着宇文玠白日不在,她打算将自己的‘财产’都运出去,金刚做不了这事儿,因为他目标太大了。

    这事儿,还是得交给大杨。

    大杨后背的伤还没好,所以近些日子值守的事儿也没轮上他,正是个好时机。

    他从后门溜出王府,租了一辆破破的的驴车,不显眼,正好用。

    白牡嵘也将索长阁的上女调到了别处去打扫,然后这边张士良便带着几个人开始快速的搬运那些箱子。

    将近十个箱子,各个沉甸甸的,他们搬了两趟才搬运完毕。从索长阁到后门的路上又鬼鬼祟祟,像极了宵小。

    不过好在任务成功完成,没有被府里的其他下人瞧见。

    白牡嵘也换了一身衣服,披上不起眼的厚重披风,脑袋也遮挡的严严实实,顺着后门溜了出去。

    苏昀依旧睁只眼闭只眼,好像什么都没瞧见,其实他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这驴车很合白牡嵘的意,箱子上又盖了一层破布,瞧着就是不值钱,不扎眼。

    “走吧。”坐在车辕上,白牡嵘把披风拢紧,几乎看不到她的脸。

    大杨坐上另一侧车辕,一甩鞭子,驴车当即晃晃悠悠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