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东方教士文集 > 细数三十年一

细数三十年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今年是改革开放走过三十年,中华大地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贫穷跨向了小康社会。无不在每个人身上折射出三十年的历程,折射出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而我的三十年同样伴着改革开放的车轮走到了今天,回朔人生的三十年如弹指一挥间。

    1978年我还在西北玉门地区服役,部队的生活日有三餐,食可裹腹,身着草绿色的军装还颇有风采,因为那时毕竟还是青春年少。当时是每月可以拿到到8。5元的津贴费。部队的供给制,除了买些牙膏、洗衣粉外一月还可余下七、八块钱。前两年余下的钱都分别寄给了家里。

    78年的津贴费积攒起来110块钱到年底有幸买了块上海宝石花的手表,在当时算是个相当奢侈的物品了。那年因部队检修兵器去了趟石家庄,第一次走出西北,还第一次到过了北京。那时的北京是亿万人向往的地方,在天安门前照个像是必不可少的。花了五分钱的门票走进了故宫,领略了昔日皇城的辉煌。

    石家庄的任务完成了,我和同行的技师押着兵器乘火车通过丰台进入到张家口,再沿着包兰线穿过广袤的内蒙,再经过兰新线回到了驻地,又回到了万古沉寂的戈壁大漠。

    1979年的年初,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驻扎在西北的部队也进入到一级战备状态。以防战事莫测,写下了血书,提取了每个人的血型,所有的多余物品寄回了家。因为西北离当时苏联最近,相互对峙了十多年,很难保证不兵戎相见。

    南疆的战事惨烈,北疆的部队枕戈待旦。还好战事没有扩大,三北的边防又归于平静。那年我的津贴因超期服役已涨到10,5元。我们驻扎的地方是个大戈壁滩,方圆数十公里没有人烟。有时长达三个多月连队才集体组织去404地区(中国最早的核工业基地)洗次澡。那时象是进城样,才有了个消费场所。其实什么也买不到,只有图书不需要供应,至多买本书看看,也算是进城消费了。

    79年的10月,部队批准了我可以探家。离开家乡快四年,回家的感觉自然很激动。遥遥数千里,两天多的行程,当踏上家乡的土地感到无比地亲切。那天我是中午下的车,原来听父亲信上说过,他就在车站附近不远的商店上班。我径直去找到了他上班的地方。还好正遇上了父亲。当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毕竟我们父子分别了三年零八个月。

    可家乡依旧是原有的模样,县城里还是那般宁静。父亲领着我沿着古城墙下的护城河埂回到了家。家,还是那几间狭窄的矮瓦房,邻居家看到一个穿军装的来到了有六户人家的小院,细细打量,认出了我。数年的不见,乡音稍改,自是相互寒暄一番。

    到年底,我要求复员,连队没准许。那时我们连的指导员提为营的教导员,连长提去当了副营长。他们找我谈话要我留下,他们所看重我的是办事稳当,虽然文化不高也能写写画画,适合当文书。于是一纸调令把我调到了营部当文书,无奈之下只好应允了他们。

    1980年,在营部工作比较轻闲,不用站岗,不用值勤,也不用出操。营部下设有个指挥排,加上营部的首长也就30几个人,同在一个食堂吃饭,同在一个操场打球。我和山东的位副教导员住在同一个房,具体工作是管些营部内务,兼任营部的书记,炊事排长探家我又去顶替他一阵。平时只有收发些文件、报纸、信件和一些上传下达的事。更多的时间是用在看报读书上,因为那时只有教导员有个小收音机,其他没有别的文娱活动。那年团的给营部配了辆飞鸽牌自行车,算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后来又配了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营部到团部有20多公里,到三个连队呈三角形,分别有2到5公里,自行车成了我到团部和下到连队的交通工具。

    在那时有电视看算是奢侈的,因为部队看电影并不多。自从配了电视后,团部专门把下面的人招去培过训。有了电视后戈壁滩的晚上再也不是寂静的,晚饭后如果没有别的活动,指挥排战士的就聚在营部的活动室。找我开电视,其他人是不许随便乱动的,这样我就成了他们的“放影员”在西北边陲是很难看到当天的新闻,只能通过玉门市的电视台,录转后再第二天播放,就那样也算是不错了,比报纸发到部队提前了四五天。

    内地的消息通过电视传到了边疆,知道了农村开始了联产承包的生产模式。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新鲜事物,只是听些探家回来的战士说起家乡农业生产有些新变化,是好是坏也没见过这方面的报道。改革开放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现成的路可走,农村的联产承包不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快年底时父亲听了外祖父的劝告说:国有大臣,家有长子。于是父亲一纸家书要我复员回家,我看了信后,心想不管在部队干多少年总该要回家。我把信给了我同住一个房的副教导员看了,他同意家里的看法。后来他出面做工作向营教导员和营长说了,准许我复员。

    80年的12月,我移交了手头上的事,收拾了行囊准备退伍。走的那天西北的寒风呼啸,搅起沙尘吹打在停靠在低窝铺小站的火车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副教导员柃着我的行旅将我推上了车门。看着副教导员湿润的眼睛,想起他送别时的话语“过不多久我也该转业了,希望你回到地方好好工作”!我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向他道别!告别了,我的西北!

    五年,带走的是对西北不忘的记忆,带走的是人生中的一段灿烂。到后来我一直保留着离开部队时的那张硬纸板的小方寸火车票,让它留在身边作为永久的纪念。